105我的臉上一直在笑嘻嘻(劇情/小瑾/電話)
533.2 “上次,你跟mama說你一直過得很辛苦,” 我揉起了胸口。 直到現(xiàn)在,一想到小瑾和小瑜一直過得很辛苦,我都會感到一陣心悸, “其實小瑾,mama也一直很后悔,在沒有獨立撫養(yǎng)你們能力的情況下,選擇生下了你們……” 我頓了頓。 小瑾沒有說話,我知道他在認真聽, “……因為沒有獨立撫養(yǎng)你們的能力,沒能陪你們長大,所以想要你們的撫養(yǎng)權(quán),以為這樣就可以補上我們錯過的時光……但是,直到幾天前,mama才發(fā)現(xiàn),與其說是我想陪你們長大,不如說是我想讓你們陪我……度過余生這漫長歲月?!?/br> 我低下眼。 我終于說出了口。 對不起,小瑾。 對不起,小瑜。 我沒有做到我當(dāng)初的承諾。 十七年前,我曾向神佛祈禱,我不要求從孩子那里得到愛,只求他們平安地、健康地、快樂地長大。 但我沒有做到。 我承認了。 我的愛是有條件的,哪怕是對我的孩子—— 他們愛我,是我愛他們的條件。 我渴望被愛,卻沒有好好愛過自己,寧愿先“愛”別人,再從別人那里得到愛,但我越“愛”別人,就越不能愛我自己,于是我覺得不公平,我憤怒,我嫉妒,我怨恨,我想要撕碎這一切。 但是。 我真的“愛”他們嗎? 我甚至不知道他們過的辛不辛苦。 就像李唯對我的自以為是一樣,我對孩子們,在他們看來,也不過是另一種自以為是。 也許李唯的愛是真的,可我的痛苦也是真的。 也許我的愛是真的,可孩子們的痛苦也是真的。 所謂養(yǎng)兒方知父母恩,大抵不過是痛苦的循環(huán)。 “mama,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不知道小瑾有沒有聽明白,但我想說的再清楚一點, “我知道,小瑾,你不是在指責(zé)mama自私,你只是在向我描述你的痛苦,但是mama……不能接受自己的愛被辜負。” 愛被辜負。 這幾乎是個天大的罪名。 但就像催眠中的小唯所說的那樣,愛被辜負,對方就要被定罪嗎? 是我決定把他們帶到這個世界,是我決定要愛他們,但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他們不夠愛我時,我就憤怒地要收回自己的愛—— 因為那是我全部的愛了,連我自己都舍不得給予的愛,那樣被辜負,誰又能甘心,誰又能不瘋魔? “所以,對不起,小瑾,mama沒能愛自己,也沒能好好愛你們,mama為這些……向你們道歉?!?/br> 小瑾沉默了。 我停了下來,等待他的回答。 雖然在等待,但奇怪的是,我卻不再像從前那樣渴望對方的原諒,或者說,渴望對方的肯定。 因為即使對方不原諒我,我想,我會很遺憾,但我也能接納這樣的自己了。 “我們其實沒有怪你……” 小瑾甕聲甕氣道,聽起來像是在哭鼻子,這讓我忍不住逗起他來, “嗯嗯,沒有怪mama,但會叫郁女士……” 我指的是在李唯被我刺傷后,小瑾第一次接我電話時,對我使用的那個稱呼。 “那是氣話啦!總、總之,對不起……” 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小瑾立刻打斷我道,隨后反應(yīng)過來我在逗他,就氣呼呼地不肯說話了。 我笑了起來。 小瑾,mama知道你在說氣話,因為在叫“郁女士”前,你還在關(guān)心mama怎么樣了。 但不要這樣。 愛一個人,就不要讓她感到痛苦和委屈,愛是一件很好的事,不要因為賭氣,而違背了愛人的本心。 “好啦,mama給你道歉,不要生氣了……” “我、我只是覺得,我們其實還有很、很多時間,一切都來得及,如果錯過了,實、實在太可惜……” 我從來沒有見小瑾哭的這樣兇過,我想這是他的真心話。 所以他才會說,“只要你愿意,一切都來得及”。 是的。 小瑾。 只要mama愿意,一切都來得及,來得及愛你,也來得及愛自己。 534 我吃了一頓很好的午餐。 “夫人,跟律師聊的怎么樣?一定沒問題的,我就說,先生不會怪您,您不會有事的?!?/br> 尤朝幫我拉開了車門,一邊用手護住我的頭,一邊期待地問道。 我心里一虛。 他還不知道我見的不是律師。 但我只是含糊地點點頭,反正接下來的一切,我都會自己面對。 我沒有等太久。 從城里回別墅大約一個小時,還沒有到家,昏昏沉沉間,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尤朝就接到了電話。 “先生,是,不,夫人她……我、我不知道……” 我清醒了過來。 我想大先生已經(jīng)把我們的對話告訴了李唯,畢竟事關(guān)李楓,沒有必要瞞著他。 我看著前方支支吾吾、被問的滿頭大汗的尤朝,向他伸出了手, “尤朝,把手機給我吧?!?/br> 沒有必要為難中間人。 李唯。 這一切都是你應(yīng)得的。 每一次你都默認我會給你下一次機會,但很遺憾,這一次我不想給了。 我接過了手機,又示意尤朝把隔斷升起來。 我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