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屋之春(18)
哇!白底紅花的短衫,加上個小紫背心,下面穿著長擺蓋膝的深藍色閃著銀光亮片的裙子,散放出一種尊貴的氣質(zhì)來。她把馬尾結(jié)成一徊個小小的髻,俏模樣叫人疼愛。(18) 是這樣的:凡是跟自已有著親密關(guān)係的人她的好她的美自己一點也不會害怕!因為不會患得患失?她就等于自己,自己就等于她。 而這個感覺真好。 沒騙你! 「好可愛呀!」美是小芬的禁忌,因此我使用可愛兩字。 「來抱抱,」小芬懇切的要求,叫人覺得不立刻答應(yīng)與行動則對她太殘酷了? 啊!老人家立即從床上跳了下來,抱住她,這位常尊貴的公主,天上的天女。 「你要一個人乖乖看家,小芬要出去採購點東西,借幾本書,洗照片,好寄履歷表?!?/br> 「好?!?/br> 她放開我,向我使個狡黠的眼色,大概是這樣吧:通常一個女人對這個男人絕對放心的時候,就是她魔心蠢動的時候,她正想好好屈辱這個男人,好想打他罵他,狠狠的掐他脖子,甚致殺了他吃個一根骨頭也不剩?女人就這德性,天下的女人都一樣。 「拜拜,」 十點以后,外面的冷氣不再飄游進來? 有點悶,想出去走走。 用鑰匙打開門。 糟,外面被一條鐵鍊綑住,門打不開。 小芬從外面把我鎖住了。 不能出去了。 好洩氣! 躺在床上看向走道上的紗窗,好像里面是牢房,而外面是自由的天地。 年輕的時候,上班工作忙,有時候接連上半個月,好不容易才有了兩天休假,最討厭妻也休假,卻不肯出去走走,只想要你陪她呆在家里,呆兩天,足不出戶,膩在床上她也沒關(guān)係?而我可受不了? 你不能一直一直的作愛,昏睡整個上午,中午又作愛,又昏睡,這像什么人生?你不作,她也佔有床上,就不許你走出她的視線! 陽光正從紗窗篩進來。 可以看到椰子樹長長的手臂垂了下來,在風(fēng)中搖動。一棵臺灣杉,一些桂花樹在風(fēng)中搖動,陽光也在葉間自由的晃盪。 人家的庭園里從不缺鳥聲。 天空蔚藍得像是碧海的天空。 這真是個光明的牢房。 「為什么要把我關(guān)住呢?」 雖然外面的世界對我而言是充滿危機的? 萬一小芬回不來我怎么辦?我豈不是要被關(guān)一個禮拜? 萬一一個禮拜以后,淑英不能回來?我豈不是要餓死在這里了? 太可怕了! 我突然感覺到,我是一個大四方形。硬被塞入一個小小的長方形去。就快窒息,太缺氧了! 不僅如此?我與天下萬物,隔絕了。 我又寂寞又孤獨ヌ無助,好像有什么東西把我給壓榨成方塊酥了? 女兒對我而言,是我明日的希望!是唯一的希望,也是愛的枷鎖。她們霸道的分享我,主導(dǎo)我,而我又不是物? 我不是物?那我是什么? 我焦急又焦急,只好拿楞嚴經(jīng)來研讀,企圖在里面找道答案。 「一切眾生,從無始來,迷己為物,失于本心,為物所轉(zhuǎn),故于是中,觀大觀小...........」 小芬在五點十分回到家,拎了一大堆東西,當她開門溜了進來之際?我從她胳臂下的空隙鑽了出去,從母雞張開的翅膀下,跳出去。 「??!」 小芬還來不及說些甚么? 我已站在大門外了。 拉過來地上的鐵鍊,想把小芬鎖在里面。只差沒鎖上? 「老爸,您,您在干甚么?」 「換你嘗嘗被關(guān)在里面大半天的滋味如何?」我jian笑著。 「不要!」 停了一會兒,她又叫:「別鬧了,進來吃東西,您怎么了?有話進來說?!?/br> 「不行?!刮艺f。 「您到底進不進來?」她有點聲氣! 「春暖乍寒,最容易感冒了!」老伯說。 雷克斯:「感冒是什么?」 「將來殺死外星人入侵的病毒!」老伯說。 ——「你把鑰匙丟出來!」我在門外叫。 「不肯?!?/br> 「那我鎖上了喔?」我威脅她。 「..............」沒有回答。 「喂!聽到了沒有?」我又大叫:「不理我,我就把鎖鎖上!」話沒說完,屁股被人狠狠的踢了一下。 回頭一看,見鬼了,是小芬她? 「您瑣上呀!」 「瑣,瑣上?」我委縮了。 「跟我回去!」 「回哪去?」我抗議! 「少廢話!」 我乖乖跟著她走,順著斜坡上了土山,然后拐個彎到達另一邊,那兒有個小門,半人高,彎身進去,一看,是另外一間沒人住的套房的衛(wèi)浴側(cè)門。第三間,靠近廚房的那一間。 「難怪淑英叫我小心,說你很會搞怪。大門外的鎖是鎖給鄰居看的,以防萬一。」 「?。 ?/br> 「等一下好好給我交代清楚?」她氣得手指到我臉上來了! 說罷氣忿忿的走出去,留我在幽暗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對的,突然變成錯了?誰叫我心機不正?歪頭歪腦歪心歪肝的。然后我像隻大蒼蠅跟在她屁股后面,像一個作錯事的小孩?扳著臉害怕又乖乖的跟在后面。又不甘愿屈服于一個女人? 她正在忙著擺晚餐,擺在我家,方形桌上,像大骰子的方形桌。也不看我一眼就自個兒的吃起來了。我傻笑,坐下來,低頭猛吃。 瞄了她一眼,我說:「我怕失去自由,如果你不回來怎么辦?」 「吃飯的時候就吃飯?!顾訍旱恼f。 我突然覺得她很美很動人像一顆紅蘋果。尤其是她的胸口所散放出來的涵意與暗示,竟然是如此的迷人。 「可是,我,」我是有很多話要說,起碼我要道歉一下?可是不肯說。 「晚上還夜游不?」她笑了,充滿了幸福與光芒。 她輕聲細語的問。好像一個擁有了愛的小女人。好像一切都可以不慌不忙了! 「當然?!勾丝涛蚁M麚碛兴业纳磉呌肋h有她。 「那晚上夜游時再說吧。」 男人在家中實在不是家里的女人的對手? 哪怕在外面多強多威風(fēng)? 不知是誰的名言?說:「人有時候心機越深越倒楣,暗算到最后都暗算到自己。所謂機深禍更深?!谷艘蠈嵰稽c的好,傻人福氣大! 收拾好碗筷,我陪她去廚房洗碗,把一些東西放冰箱。我仔細瞧她,只見她,兩眼無神,大嘴巴成倒ㄍ字,動作快速,不時碰到我的肩膀,不然就一轉(zhuǎn)身兩人碰個滿懷。 「出去!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她怒斥。 「是,是,」我心更虛。 「您怎么沒追問我去哪里?」她突然說。 「這是習(xí)慣,我們家的人除非有事?從不聞問?沒說就沒事?有事一定提出來,在吃飯的時候提出來?!刮艺f。 「哦?」 「那你到哪去了?」該我提出來了! 「不用您管!哼,不相信我,疑心病那么重?怎么帶兵打仗!」她嘀咕著。 「對不起!我錯了!」我鄭重的道歉! 「甚么?」小芬放下手上的東西,叫起來:「您向我認錯?」 「對?!刮移届o的說。 「算了,難怪淑英那么崇拜您,說您是一種稀有動物,另類。我本來還不相信,經(jīng)過這幾天的實驗,啊,我被打敗了!」她說。 「你說甚么?」 「沒有,我很亂,少惹我,其實直心直腸的女孩,喜歡會死會活的男人,他們好像東方不敗,韌性很強!很有安全感的。那些氣趾高揚的男人,反而中看不中用的!也不知甚么時候,會被自己給氣跑掉?或者臨陣脫逃?」小芬開始自白。 「也妙!」 「我終于相信淑英的話?!褂终f。 「淑英跟你說些甚么?」我問。 「現(xiàn)在不說,」 看向那倒ㄍ的嘴,不知怎的此刻它紅中帶紫,煞是迷人,就又看到那被太陽曬紅的頰,往下看,看到被太陽曬皺曬臟,吸收了很多元素,失去筆挺的上衣。又看到臟衣里面那小芬的胸之蕾苞并沒有萎謝與失水?依然,那么的那么的,夸張的高挺起來,彷彿是一個穿著花衣的憲兵。 跟女人解釋一件事情,倒不如去做另一件事? 為甚么? 只要您怎么做?女人就知道,你的生活態(tài)度和工做的信仰了!而且態(tài)度很重要! 態(tài)度決定你的份量與個性!也就是你所面對的天空的顏色!你的調(diào)子。 男人是不能在女人面前,抱怨不休的?男人要有男人的樣子,頂天立地的! 反正秘密通道已經(jīng)知道了?想出去散散心,隨時皆可!就沒有被關(guān)起來的感覺?可是小芬卻有她另一種偉大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