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離奇的失蹤案
第十二章離奇的失蹤案 天一亮,嚴實把洛云松拎去了醫(yī)院,洛云松蔫吧在椅子里,頭暈得要命,嚴實怕他餓肚子,千里迢迢地買了根火腿腸,洛云松很給面子地舔了舔。 嚴實:“……你倒是吃呀!” 洛云松把火腿腸含進嘴里,舌尖轉了一圈,用力一吸,火腿腸剩下一半,另一半只有層薄薄的腸膜,火腿rou全沒了。 嚴實佩服:“能把火腿腸吃成這樣的,你真是個人才!” 洛云松擠擠眼:“這叫藝術,一般人不懂,你看,像不像一個套子套在……哎呀我的手!” 早上來掛吊瓶的人不多,四周靜悄悄,吃完腸子的洛云松打了個嗝,滿嘴火腿味熏得他差點兒吐了,他閉了閉眼,吊瓶里的水一滴一滴往下落,腦子里仿佛響起了漏水的滴答聲,再睜開的時候,眼前立著一面龐大的墻,抬頭一看,原來是護士長,她的體積壯碩,把光都給擋住了,護士長特別熱心,給病患們準備了包子饅頭,嚴實沾了光,幸運地獲得了一個饅頭,洛云松叼著包子望著護士長離去的身影發(fā)呆,嚴實問:“像那東西?” 洛云松點頭:“像,都是這種體積,不過……那東西的感覺很虛?!?/br> “虛?” “就是……護士長是石頭,那東西是饅頭……” “……”嚴實默默把饅頭咽下,喝茶潤嗓子。 洛云松怕嚴實沒懂,好心補充道:“而且還是發(fā)泡的饅頭,嗯,就是被水泡爛的那種?!?/br> 嚴實:“……咕!” 掛完掛吊瓶,兩人匆匆趕回電視臺,廣播組的效率極高,一夜之間折騰出n套舞步,臺長親自篩選,層層把關,洛云松回去的時候生米都熬成粥了,他還能說啥?跳唄! 整整一個下午洛云松跟著他們蹦啊跳啊,幾個男的還各種高難度街舞動作,洛云松看得眼都直了,攝影師過來拍照,洛云松抹了把臉:“我去補個妝?!?/br> 攝影師:“洛大,不用補,你挺上鏡的,這樣原汁原味更好,觀眾們現(xiàn)在都愛看返璞歸真的?!?/br> 洛云松聞了聞汗津津的衣服:“好大一股男人味,原汁原味!” 攝影師咔嚓咔嚓按著快門:“好香好香!” 打扮成樹的嚴實路過,撅嘴哼了一聲。 攝影師:“哎哎嚴大,再撅一次,對對對,站過來點,那枝丫伸過去點,洛大擺個poss嘛!” 嚴實有意見了:“好嘛,我成了背景哦?” 洛云松:“誰叫你是樹呢?樹不就是用來做背景的嘛!” 嚴實:“我是樹,你是花!綠樹襯紅花,真他媽應景!” 洛云松:“錯啦!是帥花!” 嚴實甩著枝丫,把帥花抽得哇哇直叫。 中場休息,洛云松在一邊玩手機,玩著玩著,忽然想起陳小姐的事,算一算時間,陳小姐的劫難快到了。 洛云松打電話過去,電話響了好久,終于接通,洛云松說:“喂,陳小姐?” “……嗯,我是?!?/br> “陳小姐,我是上次過來采訪的洛先生……” “她沒了?!?/br> 洛云松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是誰?什么沒了? “我是陳小姐的meimei,我也姓陳,這個電話是我jiejie的?!?/br> 洛云松又呆了片刻,聽著電話里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聲,只感到一股寒意直竄脊背,他聽見自己問:“那……陳小姐……你jiejie怎么了?” “他們失蹤了,洛先生,你也不必來了,這事情有警方調查,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沒什么好采訪的,就這樣吧?!标恗eimei打算掛電話,洛云松發(fā)現(xiàn)了對話中的疑點,連忙喊住她,問她這里的“他們”是指誰。 陳meimei猶豫了一下,說:“他們一家三口?!?/br> 洛云松心下一沉,把手機塞進兜里,朝臺上狂打手勢,眾目睽睽下一棵樹猛地站起,晃晃悠悠地往臺下跑,洛云松迎上去一把抓住嚴實:“出事了!陳小姐一家三口全失蹤了!” “陳小姐?”嚴實眉頭緊鎖,“她應該過幾天才……”視線一轉,見場里的人全往這邊盯著,嚴實趕緊拽著洛云松跑出會場,去到男廁所,嚴實把隔間的門關緊,壓低聲音道:“她的時間還沒到?。≡趺纯赡艹鍪履??一家三口全失蹤了?誰說的?” “她meimei接的電話。”洛云松解釋道。 嚴實抿了抿嘴,想掏根煙,手碰到身上才想起自己還是一棵樹的打扮,兩人一時無話,小苗和lucy的呼喊聲傳了進來,排演期間組長無端端跑了,這可把他們急壞了。 嚴實沒帶手機,只好湊過去看洛云松的:“有車嗎?” 洛云松:“有一趟,已經(jīng)訂票了?!?/br> 嚴實:“嗯,我得跟組里說一聲?!?/br> 兩人嘀咕完,嚴實整了整歪掉的枝丫,打開隔間門走了出去,沒想到門外熱熱鬧鬧地站了一票人,特別是小苗和lucy,那眼珠子瞪得跟探照燈似的,嚴實愣了幾秒,下意識地看向小便池,確認沒走錯廁所才松了口氣,大毛和二毛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從同一個隔間出來的兩人,不確定道:“組長,松哥……你們……哎!這也太急了吧?怎么說走就走了呢?” 洛云松摸摸鼻子:“是有點急,但沒辦法?!?/br> 阿彪哥:“好一個情難自禁!你們倆注意身體,爽完記得回來排練??!” 洛云松:“……” 嚴實:“……” 當天下班,他們隨便吃了些東西就直奔火車站,火車是普快,慢悠悠的,洛云松小睡了一覺,不知是火車人氣旺還是怎么的,他這一覺睡得很踏實,晚上十二點四十五分,兩人到站。 時間太晚,去了也沒用,兩人找了個賓館住下,嚴實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思考著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陳小姐沒有到第七天,卻發(fā)生了意外,難道劫難已經(jīng)不局限在七日循環(huán)中了? 嚴實一骨碌坐起,叼上煙,拍拍旁邊:“點火?!?/br> 洛云松正叼著煙想心事,聽見嚴實叫喚,很自然地歪過腦袋,煙對煙點燃了嚴實的。 兩人一聲不吭地吞云吐霧,洛云松忽然摁熄煙頭,起床找水喝,嚴實問:“你還好吧?” 洛云松笑笑道:“快好了?!?/br> 嚴實摸了摸洛云松的額頭,還有點燙,他問:“藥吃了嗎?” 洛云松乖乖翻出藥吃了。 “還有沒看到那影子???”嚴實又問。 洛云松想了想:“沒有。” 嚴實登錄bbs,想翻翻有沒有類似的求救貼,一進板塊,敖烈的帖子高亮加精地飄在最上方,短短幾天,點擊率破百萬,人氣高得不可思議,帖子還在持續(xù)更新,失業(yè)的人天天有,敖烈的帖子成了他們的心靈雞湯,成功地治愈了他們,嚴實點開熬烈的資料看了眼,最近登錄時間正是半個小時前,嚴實打電話過去,那邊很快接通,嚴實說:“小烈啊?” “噢!”敖烈正在玩游戲,鍵盤噼里啪啦響個不停。 “你最近還好吧?有沒遇上什么事情???” 嚴實不問還好,一問,勾起敖烈的傷心事,他幽幽嘆了聲:“我又失業(yè)了?!?/br> “?。坑质I(yè)了?!”嚴實汗了一把,這小子簡直是把失業(yè)當飯吃呢!他朝洛云松使了個眼色,洛云松心領神會地點開手機圍觀起帖子,看著看著,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敖烈這邊也開始滔滔不絕地大倒苦水,聽到最后,嚴實嘴角抽了抽,也差點兒笑噴了。 找工作成了敖烈的一大心事,其他的,例如水聲什么的,他倒是不太在意,只是覺得有點煩,最近那水更是蔓延到他的床上,他每天得用風筒吹一遍床單,拖一遍地。 算算日期,敖烈的劫難也快到了,但敖烈還淡淡定定地打裝備賣錢,為找工作四處奔波,嚴實都不知道該怎么評價他了。 “你在市里有沒有朋友???可以叫朋友幫你介紹個工作呀?!眹缹嵔ㄗh道。 “對哦!”敖烈一拍大腿,高興極了,立馬點開qq直接彈了個視頻給某個隱身的朋友。 嚴實跟他客套幾句,便掛了電話,敖烈這小子是不必擔心的了,嚴實有種感覺,水對于敖烈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 敖烈到底是什么來頭呢? 難不成是海鮮成了精? 第二天,兩人一大早出門,結果撲了個空,陳meimei中午才過來。 麥當勞里,嚴實翹著腿一邊喝可樂一邊看報紙,假裝看不見洛云松可憐兮兮的眼神兒。 洛云松吃完玉米粒,望著嚴實的漢堡和雞排直流口水。 “看什么看!不許看!”嚴實三兩口解決了雞排,大口大口啃著漢堡,“發(fā)燒的家伙就老老實實吃清淡的東西!” “看看也不行?” “不行!” “好吧,不看就不看。” “唔。” “看你就夠了?!?/br> “……”嚴實默默展開報紙擋住臉。 半夜時候臭流氓踹被子,踹完又覺得冷,抱著嚴實嗯嗯啊啊地說胡話,嚴實被他煩了一個晚上,嚴實實在很好奇,臭流氓到底做了什么夢,連續(xù)幾個晚上都在喊他的名字。 嚴實故意把報紙翻得嘩嘩響,語氣輕松地問:“昨晚又夢見了姓嚴的小女朋友哦?” 洛云松嗆了口白開水,咳得臉都紅了,好不容易喘順了氣,硬著脖子道:“夢見女朋友又怎么了?我又沒射,你緊張什么呀?” 嚴實冷笑:“要是再來那么一梭子,我看你女朋友就算是男人也受不了啊?!?/br> 洛云松隨手抄起一本雜志翻了起來。 嚴實:“喂,拿反了?!?/br> 洛云松:“真是的,印反了,叫人怎么看呀!” 嚴實:“……” 快到中午的時候,兩人動身前往陳小姐的住處,前幾天還健健康康的一家子,轉眼失去了蹤影,隨著時間推移,在循環(huán)中存活的人越來越少,而他們卻連線索都沒找著。 “我估計問她meimei也問不出什么,爭取今晚就回去,找敖烈。”嚴實說,“這事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陳小姐住的地方每層有八個住戶,出了電梯還要走一段走廊,陳小姐的家在最角落,臨近消防通道,逃生門開著,一個小男孩坐在樓梯上發(fā)呆,感覺有人靠近,他抬起了頭。 消防通道里又陰又暗,洛云松觀察了片刻,驚喜道:“淼淼?” “洛……云松?”小男孩也認出了他。 “淼淼!太好了!你沒事!”洛云松想去抱抱他,卻被嚴實拽住,扯開了好幾步。 “嚴實?”洛云松不解。 嚴實盯著消防通道:“淼淼在哪?” “啊?他不就在……”指著消防通道的手,忽然僵住了。 淼淼已經(jīng)站在了逃生門那,而嚴實卻看不到! “松松?緊緊?”淼淼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他想不明白,為什么洛云松和嚴緊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嚴實看不見他,只好朝著空氣道:“你的爸媽呢?” 胳膊一寒,嚴實抖了抖,護著洛云松又退開幾步,淼淼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想再去碰碰嚴實,洛云松趕緊喊道:“淼淼!站住,不許動!” 淼淼以為洛云松跟他玩警察游戲,開開心心地站定,挺起胸脯行了個軍禮。 “淼淼上尉,長官問你,你爸媽呢?”洛云松看著天真的小男孩,鼻子有點發(fā)酸。 “報告長官!爸爸追mama去了!” “???” “爸爸跟mama打架,爸爸追mama去了。” 小男孩說得斷斷續(xù)續(xù),洛云松問了好一會,才終于明白過來。 陳小姐半夜起來要帶淼淼走,結果被丈夫阻止,兩人拉扯片刻,陳小姐奪門而逃,丈夫朝兒子留下一句話,叫他等他們回來,然后快步追了出去,不知過了多久,陳小姐的meimei和抄水表的大嬸進來了,還有一些警察,自從門上掛了個八卦鏡后,淼淼再也沒法回家,跟姨媽說話,姨媽又不理他,淼淼只好在消防梯上等著,等來等去,洛云松和嚴實來了。 淼淼想爸爸mama了,說到最后,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嚴實聽洛云松轉述完,也很心酸,淼淼在面前,他看不到,更聽不見,都不知怎么安慰好,淼淼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死的,連尸體都不知去了哪,只剩下魂魄傻傻地等著,也許在陳小姐出來找兒子的時候,他們這一家三口,恐怕已經(jīng)不是人了。 “淼淼乖,不哭哦?!甭逶扑啥紫聛?,朝小男孩做鬼臉。 淼淼哇哇哭著求抱抱:“松松,他們壞壞,都不理淼淼?!?/br> 洛云松伸手想摸他,結果手還沒碰到,淼淼被一股巨力推動,跌出好幾步,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洛云松愣愣看著自己的手,不知是錯覺還是怎么的,手腕的佛珠正微微發(fā)燙。 電梯門打開,幾個警察扶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走了出來,那女人的丈夫悶頭吸煙,抬頭看見兩人男人愣愣站在門前,那丈夫警惕道:“你們是誰?” 洛云松和嚴實掏出名片遞過去:“我們是電視臺的,我叫洛云松,這位是嚴實?!?/br> 那丈夫接過,掃了幾眼,把名片遞給了老婆。 陳meimei點點頭,示意他們進屋坐。 陳小姐的家還是保持原樣,看不出打斗痕跡,警員又問了些話,安慰了幾句便都離開了,洛云松回頭看了眼,淼淼在門外眺望,像隔著一面無形的墻,無論怎么努力,就是進不來。 陳meimei去關門的時候,淼淼一個勁地喊姨媽姨媽,陳meimei關上門,落了鎖,這才坐回沙發(fā)里,她的丈夫泡了茶,招呼他們喝。 “喝完,你們就走吧,沒什么好采訪的。”陳meimei神情疲憊,陷進了沙發(fā)里。 “尸體找到了嗎?”嚴實問。 他這話一說,立刻引來陳meimei的怒視,就連洛云松也滿臉詫異地瞪著他。 “找到了,但不知是不是,還得等候法醫(yī)檢驗?!被卮鹚?,是陳meimei的丈夫。 陳meimei不吭聲,踢啦著拖鞋往廁所走,把門關得砰一聲響。 那丈夫給自己倒了杯茶,家里出了這種邪門的事情,他老婆傷心,他的心情也非常糟,直想找人傾訴一下,嚴實和洛云松來得正好,嚴實遞給他一支煙,幫他點燃,他吸了幾口,才慢悠悠地說:“在一條排污口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三具尸體,兩大一小,全身糊著泥,都泡爛了,當時我在現(xiàn)場,一眼看出,就是他們?!?/br> “排污口?”嚴實點開手機查地圖,下水道的排污口一般設在河岸邊,最近的一段,距離陳小姐的家足足有幾公里遠。 陳小姐一家三口,半夜三更跑了幾公里,跳河自殺了? 還有另一種更可怕的說法,就是他們一家三口,被沖進了下水道,順著水管沖出了排污口。 在廁所的排水口,找到了三個人的頭發(fā)和一些衣服布料。 但這么細的水管,怎么可能塞進一個人呢? 警方的看法,更趨向于跳河自殺,只是湊巧,跳的位置是排污口。 對嚴實和洛云松來說,這事情,非常匪夷所思,但卻在他們的意料之內。 七日循環(huán)的劫難,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在干涉,陳小姐這次,把她的丈夫和兒子給害了。 嚴實和洛云松又坐了一會,見問不出什么,便告辭離開。 淼淼蹲在門邊哭,洛云松走出幾步,回頭看看,淼淼還坐在那兒,淚汪汪地看著他,洛云松猶豫了一下,試探地問:“淼淼,跟我們走吧?” 淼淼把臉埋進膝蓋里,悶聲悶氣地嚷嚷:“松松大壞蛋!” 洛云松揉揉臉,堆起笑:“淼淼,松松帶你去找爸爸mama……” “不去!” “淼淼,你爸爸mama去了另一個地方,你在這瞎等也沒用啊。” 洛云松努力施展忽悠大法的時候,嚴實正忙著翻微博,陳小姐不虧是刷屏狂人,一天折騰出n多條,他一頁一頁翻著,終于在某個日期上,找到了想要的信息。 嚴實急哄哄地把手機塞給洛云松,叫他看。 “你看這條,她抱怨聽見水聲,從這天開始,原來我們去的那天,正好是陳小姐的第七天!她是記錯日期了!”嚴實指點著屏幕,忽然身子抖了抖,“奇怪,好冷?” 洛云松:“嗯,淼淼跟我們回去,他在你旁邊呢,淼淼跟緊了哦!” 淼淼碰洛云松又會被莫名其妙地彈開,只好纏著嚴實,淼淼像是一團移動的冷空氣,嚴實被凍了一路,噴嚏打了一路,上了火車,那團寒氣窩在他懷里,冷得嚴實縮成一團。 洛云松脫下衣服披在嚴實身上,把他冷冰冰的手捂在掌心搓了搓。 “暖不暖?”洛云松問。 “哈嚏!” “還好我發(fā)燒了,體溫高,比電暖袋還實用。” 嚴實:(吸鼻子) 洛云松不好意思道:“嗯,那啥,不要那么感動啦!” 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