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尋人(中)
第三十三章尋人(中) 文件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數(shù)據(jù),抽檢對象一欄上,赫然寫著嚴實兩個字。 余羲像是欣賞藝術(shù)品般,一頁一頁慢慢地翻。 秘書走進來的時候,看到余羲敲了敲杯子,秘書端著杯子去給他泡咖啡,余羲喜歡喝咖啡,在辦公室里專門放了一套設(shè)備,秘書將咖啡豆倒進機器,cao作了幾下,機器嗡嗡地運作起來,秘書面對著咖啡機,小心翼翼地匯報:“余總,實驗失敗了,三死一傷?!?/br> 余羲翻過一頁紙,頭也不抬,輕描淡寫道:“清理了?!?/br> 咖啡豆被機器碾磨成粉,秘書熟練地泡好咖啡,加了三勺子奶精和三塊糖,端到余羲面前:“余總,喝咖啡?!?/br> 余羲合上文件,打開電腦,調(diào)出一份檔案,曾女士的同步率最低,只有百分之三十,這幾天非常不穩(wěn)定,余羲掃了一眼數(shù)據(jù),朝秘書道:“把曾護法帶過去?!?/br> 秘書有點兒驚訝:“余總,曾護法是狂暴者中最穩(wěn)定的一個,把她帶過去的話……” 余羲笑道:“一個都不留?!?/br> 余羲拖動鼠標,在檔案的處理欄里,勾選了注銷。 曾護法躺在隔離間里掛吊瓶,眼睛木木地盯著天花板,身子往左邊動一下,又往右邊動一下,在醫(yī)生眼里病人像是患了癲癇,但在周永玲眼中,她清楚地看見曾護法體內(nèi)的幾個魂魄處于混亂狀態(tài),魂魄要掙扎著離身,扯得軀體左一下右一下,醫(yī)生給曾護法打了一支藥劑,曾護法才安靜下來,眼睛依舊愣愣盯著天花板,直到秘書走到床邊,曾護法的眼珠子才突然轉(zhuǎn)去他的方向。 周永玲是項目的監(jiān)督,多多少少也知道點情況,她見秘書親自過來的時候,便猜到了大概,307室的實驗失敗,發(fā)生了意外,三個醫(yī)生被活活咬死,鮮血和殘肢飛得到處都是,現(xiàn)場非常慘烈,失控的實驗體被關(guān)在房間里,誰也不敢進去。 307室傳來的咆哮聲,整個走廊都能聽到,這棟樓的人已經(jīng)全部撤離,空蕩蕩的,周永玲跟在秘書身后,問道:“需要找警衛(wèi)嗎?” 秘書說:“不必,曾護法,來?!?/br> 曾護法像只傀儡,呆呆地走上前,秘書扭著她,在打開門的瞬間,把她推了進去,然后飛快地反鎖了門,實驗體晚了一步,直接撞在了門板上,憤怒地發(fā)出一聲咆哮,同時,另一聲尖細的嚎叫響起,房間里頓時響起了撕咬和碰撞聲,窗戶上釘著的木條很快被血染得通紅,秘書默默數(shù)著時間,半小時后,有東西噗通一聲撞在了門板上,血跡從門縫里滲出,然后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秘書又等了一會兒,才打開門,實驗體的腦袋被門推動,咕嚕嚕地滾到他腳邊,他踢開腦袋,掃了房間一眼,朝周永玲道:“可以清理了?!?/br> 周永玲被里面的血腥場面激得直泛惡心,狂暴者是實驗體中最麻煩的一類,沒有智力,像是失控的瘋狗,幾乎見人就咬,房間里慘不忍睹,曾護法被開膛破肚,腦袋也斷了,狂暴者與狂暴者較量,硬碰硬的結(jié)果是兩敗軀傷,但這種結(jié)果,正是余羲想要的。 余羲獨自在辦公室里,點開幾個護法和梁大仙的檔案,一個個地在處理欄里勾選了注銷。 洛云松砍掉活尸的腦袋后,累得氣喘吁吁,順著墻滑坐下地。 敖烈那邊也解決了,他的手化成了龍爪,簡直一抓一個準。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四個活尸的尸體,有老有少,洛云松也不是第一次對付活尸了,但對比往日,地底的活尸顯得特別兇猛,劈了手腳還一個勁地撲上來咬,洛云松時不時用手電筒往周圍掃,他擔心黑暗中又突然冒出幾個,那他們可真是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嚴實拿著礦泉水給洛云松沖洗胳膊,洛云松連忙阻止道:“水不多了,留著點喝,這點傷包扎一下就好?!?/br> 洛云松的胳膊被咬了一口,也不知是不是咬著血管了,血一個勁地冒個不停,嚴實手忙腳亂地給他上藥,創(chuàng)傷藥糊上去又被沖走,繼續(xù)糊上去,混著萬花油,出血才稍稍止住,敖烈拿著電筒幫他們照明,徐華從兜里摸出一個小瓶子,往傷口上灑了些白色的粉末,說是從一只千年老貝殼里偷出來的珍珠碾磨的粉,原裝正品,消炎止痛。 包扎好后洛云松靠在墻上閉著眼睛直喘氣,他疼得不行,嘴里還說個不停,一想到被活尸偷襲了,他就咽不下這口氣:“媽的,這地下該不會是活尸的實驗場吧?!” 徐華用電筒照了照墻,搖搖頭:“這兒沒有照明系統(tǒng),估計沒有通電,應(yīng)該不是實驗場。” 墻上刻著奇怪的花紋,一個個小小的字符串聯(lián)成一個巨大的螺旋狀圖案,一直延伸至整面墻,往前看不到頭,往后也看不到尾,徐華摸著墻若有所思,敖烈正想問他有什么發(fā)現(xiàn)的時候,突然聽見一種奇怪的摩擦聲,在不遠處的拐角那兒響起。 幾束電筒的光齊刷刷照向那邊,嚴實一手扶著洛云松,一手拿著西瓜刀,洛云松晃了晃腦袋,掙脫開嚴實,也拿著西瓜刀嚴陣以待。 足足等了好幾分鐘,嚴實的冷汗都把衣服給浸濕了,但拐角那邊安安靜靜的,他瞪大眼看著,生怕錯過什么細節(jié),密封的通道也是有好處的,危險要么來自前方,要么來自后方,一目了然,只要分辨好位置,盯緊點,肯定能防范得到,嚴實腦子里飛快地想著,余光瞥到洛云松渾身一震,敖烈也抖了一抖,徐華卻依舊淡定著臉,身上的肌rou緊繃著,他們顯然看見了東西,嚴實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拐角那兒還是空空的,他輕聲問洛云松:“你看見了什么?” 信眾們趴在地上,以一種虔誠的姿勢聽著梁大仙講經(jīng)。 經(jīng)文深奧難懂,又特別拗口,梁大仙卻說得非常順溜,鎮(zhèn)里的人都認為,梁大仙講講經(jīng)有洗滌身心的效果,聽完后仿佛如沐春風,靈臺清明。 梁大仙的身子忽然抽搐了一下,但他極快地恢復過來,一個魂體從他身上冒出了大半,掙扎著要脫離,卻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固定著,卡在了軀體中。 秘書站在大殿外,透過窗戶的縫隙偷偷往里看。 幾個魂魄擠在一個軀體里,雖然別扭,但好歹能讓尸體活了過來,還有對應(yīng)的智力,對比起失敗的案例,梁大仙顯得穩(wěn)定很多。 周永玲見到秘書的時候,有點兒驚訝,平時秘書一直在實驗區(qū)打點,很少出來前院,等她看見秘書手里的符紙時,她的眉頭一跳:“這是誰畫的?” 秘書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符紙,哦了一聲,說:“是余總畫的?!?/br> 周永玲:“呵呵,這可是高階的咒符,沒想到余總也是修道之人啊?” 秘書搖頭:“余總不是修道人,但他的知識,比我們?nèi)魏稳硕级嗟枚?,對了,余總有句話要我轉(zhuǎn)告你?!?/br> “什么話?” 秘書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荷花池那邊余總已經(jīng)安排好了,至于那姓楊的小子,別想著殺掉他,他的師父,是你惹不起的人物。” 周永玲不說話了,沉著臉與秘書擦肩而過。 秘書把符貼在窗臺下方,仔仔細細地粘好。 不管是兇猛的狂暴實驗體,還是混合了魂魄的實驗體,等待他們的都只有一個結(jié)局。 秘書揣著剩下的符紙,走向下一個爆破點。 洛云松跨前一步,把嚴實擋在身后。 嚴實郁悶了,抓著他,急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洛云松盯著拐角,額上冒出了冷汗,他生怕錯過了拐角的動靜,連頭也不敢回,沉聲道:“嚴實,小心點。” “到底什么玩意?。炕钍瑔??怎么我看不到啊?!” 足足有六只手扒著墻角,而嚴實卻看不到,洛云松明白,他們這回是遇上了梁大仙那種七手八腳的怪物了! 那活尸也不出來,躲在拐角,還不知是男是女,敖烈實在忍不住,跨前一步的時候,那幾只手卻又縮了回去,眾人愣愣等了好一會,也沒見活尸出來。 為什么要躲著?難道是周永飛? 所有人的心里,都忽然冒出這樣的想法。 敖烈率先沖了過去,洛云松牽著嚴實趕緊跟上,拐角過后還是一段走廊,手電筒的光照不到盡頭,墻上依舊畫著大大的螺旋狀符號,徐華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停下。 “你們還記不記得,鉆墻的時候,那幾個彎我們是怎么轉(zhuǎn)的?”徐華問。 “進去后左拐,左拐……好像幾個左拐,之后是曲曲折折的……”洛云松說著說著,猛然僵住了。 徐華拿著筆,在便簽本上畫著路線,他每一道彎都記得清清楚楚,他畫好之后,拿給他們看,一條線延伸出去,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個彎后,又回到了原點。 這說明什么? 難道他們一直在原地兜圈? “按著路線來說,我們應(yīng)該鉆到了河里去,但卻來到了這個地方。”徐華用電筒掃著四周,通道前不見頭,后不見底,往深處去,霧蒙蒙一片,根本看不清。 “那面很厚的墻,非常不合常理,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們可能不知不自覺進入了一種特殊的陣法中,這種陣法非常大,甚至改變了空間布局。”徐華的語氣依舊平淡。 聽他這么一說,敖烈想起來了:“有一種奇特的秘術(shù),叫奇門遁甲,據(jù)說是遠古仙女所賜,記載著戰(zhàn)術(shù)布局,和一些玄妙的空間技術(shù),難道是這個?” 徐華感到非常欣慰,龍?zhí)迂澩鏆w貪玩,但至少還是學到了點東西,他們的課堂中有教奇門遁甲,但這門遠古的秘術(shù)太過高深,教書先生也只是當成選修課,簡單地講解了一遍而已,沒想到龍?zhí)舆€記得。 敖烈摸摸鼻子:“嗯,做任務(wù)的時候經(jīng)常看到?!?/br> 徐華:“……任務(wù)?” 敖烈:“游戲任務(wù)啊,奇門遁甲是本技能書,點開后隨機學得一種技能,有一種就是空間技能,這本書掛網(wǎng)上,能買個幾百塊錢呢!” 徐華:“……”qaq 那只活尸不知哪兒去了,一路上連個影子都沒見著,又拐過一處拐角時,眼前出現(xiàn)了岔路,他們隨便挑了一條,走出沒多久,竟然又出現(xiàn)了岔路。 一時之間,他們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走下去才好。 徐華想去探探路,被敖烈一把拽?。骸靶烊A,不要單獨行動,要走一起走?!?/br> “休息一下吧。”洛云松坐下地,掏東西吃,心里非常郁悶,本來想著有線索就順著去看一看,結(jié)果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一直這樣走下去還不知要走多遠,沒完沒了的,再說,他們是在往周永飛的方向走嗎?洛云松根本不知道,就連周永飛是否在荷花池里,他心里也沒有底。 但潛意識告訴他,荷花池里有問題,夢里的嚴實就是從荷花池里冒出來的。 難道周永飛埋在了荷花池底,咱們錯過了?! 洛云松想到這兒,一下子站了起來,把大家嚇了一跳,洛云松愣愣地拿著香蕉,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周永玲說過,周永飛死了,但又還活著,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周永飛變成了活尸,既然變成了活尸,肯定活蹦亂跳的,他們進洞里的時候還特地在荷花池底轉(zhuǎn)了一圈,根本沒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東西,周永飛不可能埋在荷花池底。 這樣一想,洛云松懸著的心又落回下來,眾目睽睽之下他又坐了回去,含著香蕉,埋頭想事情,嚴實觀察著他千變?nèi)f化的表情,好奇道:“在想什么呢?” “想你呢?!甭逶扑傻纳嗉忭樦憬掇D(zhuǎn)了一圈,用力一吸,抽出來給嚴實看。 嚴實無語地望著被舔成了蘑菇頭的香蕉,額上爆起一根青筋,踢了臭流氓一腳,扭過頭不理他了。 敖烈學著洛云松又吸又舔,但怎么弄也弄不出蘑菇頭,徐華安慰道:“不怕,技術(shù)都是練出來的,一次生二回熟,等回去了我們再慢慢練?!?/br> 敖烈:“……”吃個香蕉有什么好練的啊???! 電筒接觸不良,光線閃了一閃,敖烈拿起來拍拍,不知什么時起,光線變得暗淡了許多,敖烈琢磨著,難道電池不夠了? 敖烈給電筒換上電池,光線還是非常暗,幾米開外就照不到了,他往周圍照了照,忽然臉色一變,騰地站了起來,驚訝道:“起霧了?!” 這場霧來得緩慢,一點一點地蔓延,等他們覺察的時候,身邊已是薄薄的一層白,霧氣漸漸濃郁,大家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哪邊?”徐華問。 敖烈:“你決定吧?!?/br> 徐華點頭:“好吧,男左女右?!?/br> 敖烈:“……” 洛云松幾口咽下香蕉,把皮一丟,朝嚴實道:“嚴實,霧氣越來越大,跟緊了啊。” 嚴實的手緊緊抓上了他的胳膊,一想到嚴實回應(yīng)了自己,洛云松的小心肝就高興得砰砰直跳。 嚴實正埋頭收拾東西,收拾好把背包往背上一背,抬起頭的時候臉色大變,大吼了一聲:“洛云松?。?!” “什么?”洛云松還不在狀況內(nèi),回過頭,看見一張陌生的臉朝他咬來,而嚴實的背包正好砸到,撞偏了男人的腦袋,洛云松回過神,立刻旋腿就是一腳,然而他的胳膊被活尸抓著,他這一踢,并沒有把活尸踢飛,反而被帶動著摔了下地,活尸的力氣極大,洛云松幾乎要制不住他了,嚴實抽出西瓜刀就朝活尸砍去,然而刀子還沒揮下,他突然被東西絆住了腳,摔倒在地,西瓜刀打著旋兒停在洛云松身邊,洛云松憋足勁,奮力一蹬,踹開活尸后立馬翻滾開,隨手撿起西瓜刀朝活尸砍過去,沒想到活尸的反應(yīng)非常敏捷,竟然在碰上刀子的一刻,身子一偏,巧妙地錯開了刀鋒。 洛云松要收回刀已經(jīng)來不及了,活尸這時候已經(jīng)撲到他面前,距離太近,口水飛濺到洛云松的臉上,洛云松心一橫,迎面用額頭撞上,活尸被他撞得翻了過去,在地上滾了幾滾,爬起來的時候六只多余的手在他背后展開,有兩只手特別長,拖到了地下,使得他看上去像是怪異的大蜘蛛,在嚴實眼里,活尸沒什么特別,就是一個人形,嚴實抽出另一把西瓜刀,在活尸沖上來的時候揮刀迎上,卻聽見洛云松大喊:“小心!??!” 嚴實還沒明白要小心些什么,他與活尸還有一段距離,結(jié)果洛云松話音才落,嚴實又感到像被東西絆了一下,實際上他并沒有碰觸到東西,只是覺得像踢到一陣奇特的風,嚴實身形不穩(wěn),險些摔倒,洛云松分明看見活尸拖在地上的手掃了嚴實一下,活尸似乎無法控制那些手,只能做些簡單的動作,那長手掃了一下后,又軟趴趴地不動了,然而就是這電光火石的幾秒間,活尸已經(jīng)撲到嚴實面前,洛云松發(fā)出一聲怒吼,捏著拳頭要打上去,然而這一拳卻落了空,活尸突然身子一歪,錯開了拳頭的同時也錯開了嚴實,洛云松定睛一看,原來這只家伙特別不走運,竟然踩中了他隨手丟的香蕉皮!趁著活尸摔倒在地,嚴實和洛云松同時出手,雙刀齊下,砍斷了活尸的脖子,黑水噴了一墻一地,活尸抽搐了片刻,終于安靜下來。 兩人偎依著坐在地上,呼呼直喘,這場變故把他們嚇得不輕,天知道活尸是哪兒冒出來的,還好發(fā)現(xiàn)得早,嚴實生怕又無端端冒出什么東西,緊張地四下張望,忽然覺察到不對勁,敖烈和徐華呢?! “小烈?。?!徐華!?。。 眹缹嵰贿吅爸?,一邊站了起來,往岔路走了幾步,手被洛云松牽上。 “別走丟了!”洛云松抓緊了嚴實的手,兩人一路走,一路大聲喊,然而聲音像是落進了棉花,被霧氣隔離開,連回音都聽不到。 當再次站在一條岔路口時,洛云松掏出爆炸符,想搞破壞,嚴實摁下他的手,搖搖頭:“只有三張,省著點,不到必要的時候不要用。” “這樣走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看這地方,分明是想把我們困死?!甭逶扑捎秒娡舱樟苏兆筮?,又照了照右邊,他想起醫(yī)院那不存在的十一樓,但這兒比起來,規(guī)模實在太大,一直下去,他們不被餓死,也會被活尸給折磨死。 洛云松把手電筒遞給嚴實:“拿好。” “干嘛?” “嚴實,你拿著電筒,要是再遇上活尸,你給我照明?!甭逶扑烧J真道,“看到光,我就知道你在,我才能放手去打?!?/br> 嚴實一臉鄙視地摸了摸洛云松的額頭:“省省吧,還想一個人逞英雄?疼不疼?。俊?/br> 洛云松苦笑,沒想到活尸的腦門那么硬,他那一頭槌把自己撞得頭皮血流。 嚴實倒了藥水在手里搓熱,捂在洛云松額頭上幫他揉著。 洛云松厚著臉皮,撈下嚴實的手親了親,見嚴實沒反應(yīng),他又大膽地親了親。 嚴實:“……活絡(luò)油的味道好不?” 洛云松:“辣在嘴里,甜在心里……哎喲我的頭qaq?。?!” 嚴實給他上好藥,用電筒照著岔路,猶豫著不知該往哪邊走。 洛云松感嘆道:“本以為很簡單能解決,結(jié)果鬧迷路了,哎,周永飛到底在哪兒呢?真讓我們好找啊。” 嚴實扳著臉哼哼:“你還以為他能自己送上門?” 洛云松忽然眼前一亮,在嚴實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抬手把脖子上的護身符給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