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你何時跟他好上的
晚飯的時候,銀鈴去廚房拿來飯菜擺在桌子上,有葷有素,熱氣騰騰。 “姑娘,吃飯了,今天有你愛吃的紅燒獅子頭?!?/br> 掃了一天的地,餓死她了! 孔妙坐到桌邊,端起飯碗,往嘴里扒了一口白米飯,又夾了一筷子炒菜放進嘴里。邊吃邊朝窗外望了望,見主屋還亮著燈,便問:“他還沒睡下?” “王爺在沐浴呢,”雖然沒有明說,銀鈴還是猜到了她嘴里的“他”是誰,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綠蕊在旁服侍著。” 孔妙“哦”了一聲,沒再言語,繼續(xù)扒飯。 見她吃得香,銀鈴欲言又止:“姑娘,之前落水的事,都怪奴婢糊涂,聽信了綠蕊的花言巧語,若是姑娘有個好歹,奴婢真是萬死難辭其咎?!?/br> 孔妙笑道:“算了,過去的事,別提了?!?/br> 銀鈴是個藏不住話的,很執(zhí)著的又道:“姑娘,你心地善良,可綠蕊真的太壞了,她說你出身低賤,沒有靠山,王爺遲早會將你始亂終棄。” 孔妙聽了這話,自嘲的笑笑,寥落道:“這話倒沒錯,我出身……的確不干凈。” “姑娘不要自視鄙薄,真要說起來,綠蕊是罪臣之女,比您好不到哪兒去,你們兩個算是半斤八兩?!贝蟾庞X得最后那句話失言,銀鈴訕笑。 孔妙也不在意她的失言之過,抬頭望著月色。及至吃到八分飽,放下碗筷,讓銀鈴拿來酒,自己悶頭灌了一盅酒。 銀鈴忽然想起什么,道:“方才奴婢經過廚房,看到綠蕊拿了一壇仙醇釀,往王爺的房間去了?!?/br> 孔妙倒著酒喝,酒勁漸漸上來了,腦袋就有些暈暈乎乎的。 “哦,王爺也想喝酒了?” 銀鈴跺了跺腳:“姑娘怎么一點都不著急,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爺從不喝酒的。定是綠蕊,她當年故意灌醉王爺,爬上了王爺的床,這會兒偷摸備酒,八成又想故技重施呢……哎,姑娘,你去哪兒???” 孔妙猛地站起來,東倒西歪的站不穩(wěn)。 “姑娘,你要不要喝點醒酒茶???” 孔妙充耳不聞,一轉身向外跑了出去,很快來到主院。 前方隱隱有一個人影。 孔妙追上去:“喲!綠蕊姑娘?!?/br> 那人正是綠蕊,手里還捧著一迭暗紋金邊的墨色衣袍。 冷不防后邊忽然來了個人,把本就做賊心虛的綠蕊嚇了一跳,見是孔妙,不悅地橫了她一眼:“你過來做什么?” 孔妙扶了扶松亂的鬢發(fā),露出一個俏麗笑容:“你來做什么,我便來做什么,怎么,只許你來?” 綠蕊:“你懂不懂規(guī)矩,沒有傳喚,是不能到王爺面前服侍的,你……” “衣服給我,我送進去?!?/br> “孔妙,你放肆!”綠蕊似是嚇得魂飛魄散,想攔下她,怒叱道,“王爺在里面沐浴,你這樣闖進去不怕他怪罪嗎?” “羞什么,他身上哪塊地方沒被我瞧過?”孔妙用胳膊頂開房門,扭著柳枝似的細腰進去,又用腳把門給帶上,把綠蕊和她的聲音隔絕在外面。 房內的熱氣撲面而來,楠木琉璃雕心屏風后,人影綽綽,水聲嘩嘩。 空氣里似乎還殘留著冷酒的余香。 角落里的香爐緩緩吐出輕煙,隔著幽幽裊裊的霧氣,就見傅春聆背對著坐在浴桶中,手臂搭在邊沿,露出線條流暢的結實后背。 晶瑩的水珠順著赤裸光滑的脊背,滑到腰腹那里,然后沒入水中。 孔妙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好一副美男出浴圖。酒意涌上來,臉上飛起兩團酡紅,只覺得心口一陣一陣激烈地跳動著。 “王爺。” 鳳目微闔,似假寐良久。 孔妙躡手躡腳的走過去。 仿佛察覺到房間里有人,傅春聆的睫毛輕顫一下,睜了開來。 孔妙漾起淺淺的梨渦,含笑著道:“沐浴不能睡太久,奴家伺候您起來?!?/br> 傅春聆沒有立刻說話,微微抬起頭,眼神迷離地看向了她,扶著額頭閉了閉眼睛,緩了好一會兒,微微張了張嘴。 孔妙沒有聽清楚,偏過頭去做側耳傾聽狀,疑惑問道:“您要說什么?” 水花四濺。 “?。。 笨酌蠲偷乇蛔нM浴桶里,水從鼻子里進去,猝不及防的嗆了幾口,起身回瞪男人,“你發(fā)什么瘋???” 傅春聆只瞟了她一眼,神情冷漠如十二月的霜雪。 孔妙見他表情不善,到底有些害怕,立刻換了和顏悅色的笑容,嬌聲道:“王爺,水涼了,我們出去吧?!?/br> “去哪兒?” “去、去床上。” “干什么?” 明明是冷若冰霜的表情,可說出的話卻像在調情,孔妙看著他那張白皙俊美的面龐,不由略動了一點春心:“該就寢了,奴家服侍您安置?!?/br> “今天不想做?!备荡厚鼋┲?,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 “為什么?”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明明是兩個人的事,好像她上趕著求他一樣。 “因為你不老實?!?/br> 孔妙試探的問道:“王爺還在吃池公子的醋嗎?” 見男人變了臉色,知道自己猜對,孔妙剛想說話,忽然就被他一把抓住了頭發(fā),往水中按去。 孔妙猝不及防,水瘋狂的入侵到了口鼻中,人類的本能反應讓她掙扎著想要起來,可是壓在頭上的力道仿佛千斤巨石,無論怎么反抗都沒有一絲效果。 雖然傅春聆平時脾氣大,不好伺候,卻還不至于像這個時候一樣,壞到這種程度。難怪他一直說自己酒品差,何止差,簡直要殺人啊! 在她快要憋死的時候,頭上的力氣消失,她又可以呼吸了。 孔妙劇烈嗆咳,表情驚懼。 “你說過,本王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傅春聆把她抵在浴桶和自己之間,眼底含著晦暗的笑,約莫喝了酒的緣故,他眼尾翹起,笑得人面桃花。 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 “那之后,你是否接過客?” 孔妙已經對他望而生畏,腦子里快速思索著怎么回答合適,又聽他道:“你不愿回答,是因為纏綿過的客人多到連你自己都數不清嗎?” “沒有!不、不是這樣的,”孔妙十分惶遽的道,“在怡蘭苑的時候,王爺的的確確是奴家接的第一個客人。” “那池清修呢?” “池公子他、他……我們之前是曾在一張床上躺過,但、但是……”短短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 傅春聆冷笑起來:“你是不是想說,池清修是個正人君子,你們雖然共躺一榻,但什么也沒有做?” “……”孔妙冷汗涔涔,“如果奴家說是,您信不信啊?” “本王像傻子嗎?”大手撫上白膩柔婉的脖頸,稍稍用力,迫她微微抬起了頭,“跟他上過床了是吧?” 孔妙差點沒昏厥過去。 “池清修,”三個字在傅春聆的嘴中咬牙切齒,像要把這個名字的主人生吞活剝,“你何時跟他好上的?是在本王之前,還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