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那么難過?眼淚都出來了,就不能少吃一點?這樣不是花錢找罪受,更虧?!箯堅瓢走f給我一瓶礦泉水和濕紙巾。 我擦掉嘴角的殘沫,漱了兩次口,把剩下的水沖在車輪上,結果,一點作用都沒有,沒想到我已經中毒那么深,連我吐出來的嘔吐物,也會死扒著張云白的車輪不放。 「沖不掉。」 「別弄了我們去轉轉,順便洗車?!?/br> 「站在十字路的交點,該怎么走,我卻只想回頭,除了你給的傘,我再也沒有,別的藉口,去擁有你的什么,你能體諒,我有雨天,偶爾膽怯你都了解,過去那些大雨落下的瞬間,我突然發(fā)現(xiàn),誰能體諒我的雨天,所以情愿回你身邊,此刻腳步,會慢一些,如此堅決…你卻越來越遠?!管噧纫繇憙A洩出孫燕次的歌聲。 「李漱石,你不只名字娘,你還愛聽這種歌,這不是小馬子才聽的嗎?來來來,讓哥看看你褲子里是不是塞毛巾?!垢咧袝r我住宿,跟我同寢的何爾合總喜歡扒掉我褲子檢查里面是不是塞毛巾。 他的那些話和動作,我真的感到很困擾,甚至和張云白討論好幾次要怎么應對,可惜我沒膽去實現(xiàn),所以一直停留在討論的階段。 到后來張云白覺得煩了,提議乾脆直接揍他一頓就好,可是,何爾合是合氣道高手,還曾代表學校去日本參賽,還好在張云白付諸行動前我發(fā)現(xiàn)了,不然就會是我們被何爾合狠揍一頓。 關于何爾合動不動就想扒我褲子的事,我真的覺得很煩,我又不可能舉手跟老師說:「老師,何爾合扒我褲子?!惯@樣就不只何爾合說我娘,全校都會說我娘。 可是,就算我每天都晃到晚點名時才回寢室,總有逃不掉的時候,每當我又被何爾合扒褲子,我就會跑去撞張云白房間的墻,張云白總會很無奈的說:「總有一天那片墻會被我撞出個洞,那樣他退寢時就要賠錢。」而他說完,我就會撞的更大力。 我忘了是第幾次,在張云白提出要去跟何爾合談,而我又說不要時,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的手機忘在寢室里,而那天又是我娘打來訓話跟匯錢的日子,換句話說,如果我不接電話,我那可愛又堅硬的老娘就會不匯錢,所以即使我再不愿,也只能回去寢室拿手機。 當然,張云白陪著我去。 我一直想不起來為什么從那次以后我的困擾就消失了? 何爾合甚至轉學,再也不曾出現(xiàn)在我眼前。 那天,我輕手輕腳的轉開寢室的門,連腳都是掂起來,像小偷一樣走路,只怕發(fā)出一丁點的音聲,吵醒了裹在棉被里睡覺的何爾合。 因為我那么專心一致的只想著要怎么拿到手機,所以我一點也沒注意到何爾合的被子不正常的一動一動,也沒注意到他的呼吸太粗重,更沒有注意到那隱隱的呻吟,我甚至沒發(fā)現(xiàn)他睡的是我的床。 我全心全意的摸著書桌,祈禱在何爾合發(fā)現(xiàn)我前拿到手機閃人。 張云白把電燈打開大喊:「你在做什么?」時,我差點尿了出來。 當我心好不容易落回我胸口,我的意識也好不容易回籠時,我才發(fā)現(xiàn)何爾合只穿著件背心躺在我的床上,一手握著他不小的小何爾合,一手抓著我之前被他扒下的內褲,而張云白抓著他抓著我內褲的那隻手。 這時,我才想起我在學校里晃了好半天,居然都沒穿內褲。 于是我衝向前搶下我的內褲,跑到浴室。 本來沒想到,就不覺得什么,所以也沒感覺什么,既然已經知道了,走在路上總覺得大家都知道我沒穿內褲。 在我關上廁所門的前一秒,張云白擋住門,閃了進來。 「你要做什么?」他抓住我按在門上,抓住我抓內褲的那隻手。 「穿內褲?!刮乙贿吚溡贿吇厮?。 「你說什么?」我連扣子都解了,想抽回被抓住的那隻手,可是張云白不放手。 「穿內褲啦?!刮抑缓酶舐曇稽c,但是又很怕被別人聽到,所以只有「穿」說的大聲。 「你在說什么,你知道嗎?」張云白吼了起來,于是我也火大吼起來。 「我說我要穿內褲,你是那里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