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6日，放在一兩年前，李縱不覺得這個日子有什么特別的。

    除了會在這天收到葉霧初的生日祝?！?。

    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偶爾她也會忘記，在零點……準時送上生日祝福。

    現(xiàn)在想想很蠢，李縱計較了很久的細節(jié)。

    總是在收到她消息的那一秒，盡數(shù)忘卻。

    確認關系后，比不得以前。

    李縱農(nóng)奴翻身做主人——團隊的主人。結束時裝周的走秀后，他推了十二月所有的外出工作，只為安心在家，等待葉霧初給他的、驚喜。

    是驚喜。

    她是個很有儀式感的人，表白都卡在零點前，他的生日、嗯，敢忘了，他會狠狠罰她。

    李縱從十一月末開始期待。

    愛情滋養(yǎng)著枯燥的日常。人生有了新的盼頭，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前進。

    程姐阻止不了他的一意孤行，只能拐了個彎提醒——

    注意身材管理。

    還是跟葉霧初發(fā)的。

    女朋友本人小聲吐槽過，“別整得好像全世界都要為你的戀情讓路?！?/br>
    他點頭，“它們的榮幸。”

    “……”

    她一時語塞。

    最終憋了句，“沒救了?！?/br>
    離生日還有點距離的時間，有麻將局，余旭發(fā)的是“三缺一”，不舍得跟女朋友分開一秒都縱哥轉(zhuǎn)頭問她，“麻將，打不打？”

    葉霧初：？

    “不打錢。”他說，“輸最多的晚上請喝酒。”

    “……我是一個正直的女青年，這么跟我說真的好嗎？”

    “說得你不會打一樣?！睖厍榕菖荼粺o情戳破，李縱捏著她的臉，“我至今還記得，我媽喊你上桌，李遂被你點炮到黑臉的英姿?！?/br>
    葉霧初：“……”

    好漢不提當年勇。

    當時她還小，不知道稍微放一點水，促進牌局的可持續(xù)性發(fā)展。

    “打嘛。”李縱回著信息，“跟他們說了我請，讓我女朋友開心一下。”

    葉霧初更無語，“你朋友也是play的一部分？”

    他更自信，“他們的榮幸?！?/br>
    “……”

    麻將館的位置不算偏，老板是葉霧初認識但沒說過幾句話的大學同校同學，看到她隨手塞了罐旺仔牛奶。

    李縱伸手問他要，老板翻了個白眼，“請美女喝的，男的自己花錢買。”

    葉霧初自掏腰包拿了一瓶蘋果醋。

    大廳的幾張桌，煙霧繚繞，老板戴著口罩，“待會出去，有人開桌叫老祁過來應付，謝了?！?/br>
    祁新霽也是當老板的，這一套不能再熟。

    余旭約的包間，在麻將館中心的位置，單獨的隔間。隔絕了門外的煙霧。

    桌上的哥仨擺好了麻將，摸著撲克，打斗地主。桌角放了幾包水果糖，垃圾桶堆了很多拆開的糖紙。

    小型新風機工作著，室內(nèi)偶爾有些過膩的水果糖味。

    “哥幾個，還蠻聽話的?！崩羁v說，“整得挺文明，完事給你們發(fā)紅包?！?/br>
    祁新霽還好，余旭和秦臻都是煙不離身的主。一點都不抽，某位縱哥下了血本。

    “行了人齊了?！鼻卣椴鹆艘活w葡萄味的糖，含在嘴里，“開桌開桌?！?/br>
    還沒坐，李縱把葉霧初手里沒拆的旺仔牛奶沒收，塞給了摸糖的祁新霽。

    祁新霽：？

    “有男朋友的人，喝不了這種東西?！彼f，“晦氣?！?/br>
    環(huán)顧四周，縱哥不能再霸道，“手癢，你們誰讓個位？”

    秦臻吹了兩聲口哨，裝沒聽到。

    他看向余旭，一慣聽話的小弟不能再吵，“單身！沒女朋友！沒錢！沒開店！讓讓我吧讓讓我吧！”

    祁新霽拉開旺仔牛奶的拉環(huán)，“別想了，我讓位，哥幾個五點準時回家，戒酒?！?/br>
    “……你開門不是六點？”

    “五點回去準備，不行嗎？”

    在座的都沒人愿意讓位，李縱點頭，“行。我不打，讓女朋友跟你們打?！?/br>
    他不能再記仇，偏見很多地給葉霧初介紹，“秦臻，你應該認識。摳門的賭鬼?！?/br>
    秦臻：？

    “余旭，技術沒多好還愛耍賴的渣男?！彼a充，“當然我跟他關系不是很好，罵了他就不能罵我?！?/br>
    余旭：？多年情感錯付了？！

    “喝旺仔那位，舔狗?！?/br>
    祁新霽：“再亂叫潑你頭上?！?/br>
    “寶寶。”李縱拽拽她的衣服，“他威脅我、不忙的時候替我向雀辰打個小報告好了。就說，男人喜歡威脅人，是潛在的家暴咖?！?/br>
    葉霧初：“……”

    雙標得沒邊，對她說話不能再嗲。

    眼看著祁新霽露出殺人般的視線，李縱聳聳肩，“比較親近的朋友姑且是這些。老板我也認識、沒這幾位玩得多。”

    “事逼。”秦臻罵他，開了第一顆牌。

    “順便跟司揚提一嘴?！崩羁v愉快地告狀，“他罵我?！?/br>
    葉霧初：“……有點幼稚?！?/br>
    余旭哈哈一笑，“聽見沒、人說你幼稚！”

    “不……”她一視同仁，“都挺幼稚的。”

    祁新霽不能再贊同，出了一顆七萬。

    “碰。”

    她微笑，“不好意思，我是運氣很好的那一類人?！?/br>
    李縱繞到了秦臻身后，“一萬?！?/br>
    秦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出了張九萬。

    “碰?！?/br>
    “……”

    第一局毫無懸念地拿下。

    秦臻接了個電話，起身，“有事回公司，晚上見。”

    讓了個角，給李縱坐下。

    少爺不能再狂野，第二局起好牌，肆無忌憚地秀恩愛，“寶寶想要什么？”

    “東風，有嗎？”

    “有。”

    他打了一顆。

    祁新霽看不得這場鬧劇，“牌局不打錢，晚上你請?！?/br>
    “隨便。”李縱說，“反正你們，只是哄我女朋友開心的工具人?！?/br>
    他眼神提示余旭出牌，“打牌多開心啊，打贏更開心?！?/br>
    余旭出完，咬著水果糖，開始拱火，“支持霽哥把旺仔牛奶潑他頭上！”

    “潑不了，快喝完了?！?/br>
    總之還算愉快地打了一個下午的麻將。

    走之前，葉霧初不太好意思，她厚臉皮的竹馬看向祁新霽，“不止晚上，明天也請。刷我會員卡余額，沒有先賒著，過兩天給你。”

    說完，牽著她的手走人。

    “帶你認識認識、反正，和他們玩得比較多?！?/br>
    億點點心機冒了出來，“所以、我什么時候請你朋友吃飯？”

    葉霧初：？

    “難道你不知道規(guī)矩？戀愛談一段，是要跟對方的朋友吃飯的。”

    “哪來的規(guī)矩？”

    “我定的。”

    “……”

    這個前提下，葉霧初就算想糊弄，也很難糊弄。

    李縱不能再享受小情侶霸凌全世界的現(xiàn)狀。

    沒去酒局，某人窩在沙發(fā)，和她看愛情電影。

    卡在十一點五十九分。

    葉霧初按了暫停鍵，轉(zhuǎn)身過來和他接吻。

    他不受撩撥，很快上頭，“……所以，你是打算、新的一天、從zuoai開始嗎？”

    “……我很純潔的，停止向正常人散播黃色信息?！?/br>
    李縱“哦”一聲，“想許愿了，提前許?！?/br>
    “希望你別許一些‘想做一整天’的廢話，其他我會盡力滿足你?！?/br>
    零點多一分。他眼眸彎成兩道彎月，“去領證，如何？”

    葉霧初：？

    “領證。”他說，“我家長你見過不能再多，紅包以后再補也行，總不會少了你的?！?/br>
    “……上次蓮姨給了我、一萬零一?！?/br>
    “那不正好？反正我很想領證，你不許不想?！?/br>
    “這不是小事?！比~霧初試圖跟他講道理，“結婚要考慮很多，比如經(jīng)濟——”

    他翻出幾打文件，“喏，自己看?！?/br>
    她翻了兩頁，看到什么“婚前協(xié)議”“贈予協(xié)議”“婚姻協(xié)議”，李縱簽字的日期是今年八月。

    也就是說，他很早就開始算計這事。

    某位竹馬不能再耐心，“什么經(jīng)濟，我命都可以給你。別說這些身外物，慢慢看，沒什么異議先把字簽了，起床去公證?！?/br>
    “……等會，我問的是你的生日愿望、不是讓你借機求婚?！?/br>
    “我沒有借機求婚?！彼f，“我是通知，順便再通知一條。直到某人同意為止，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跟你領證。反正、只要我活得久，咱倆遲早領證。”

    人需要一點勇氣。

    他接著放了電影，臺詞在講，“我愛你?！?/br>
    很鄭重。

    葉霧初想，以他酷愛讓全世界為他讓路的性子，拒絕是無用的。

    他不看過程，只看結果。李縱看著不是一個耐心的人，對他們的感情，卻很有耐心。

    她拗不過他。拿起桌面上的筆，在女方空著的那一欄，寫了自己的名字。

    “隨便了?！比~霧初說，“早上起早點，先去公證，再去民政局?！?/br>
    李縱“靠”一聲，關了投影，把她打橫抱起，“走，睡覺?！?/br>
    縱哥難得在周末起了個大早。

    16號，周六，有關部門上午還上半天班。

    公證處人雖然多了億點，好在能蓋章。美滋滋地蓋了幾張紙，他拉著葉霧初直奔民政局。

    戶口本還是讓李清玉開車送的，小姑娘蹲在民政局門口，凍得臉僵，“李縱，我恨你！不是因為你，我這個不婚不育選手一輩子都不會踏入這個地方?！?/br>
    “來都來了?！彼恿耸謾C給她，“順便幫忙拍一下。”

    李清玉：？！

    小姑娘的表情變化萬千，用臉罵人。

    做哥哥的無所謂得很，“反正你沒事?！?/br>
    “誰說我沒事！今天的更新還沒寫?。?！”

    “鴿了。”

    “……”

    她依舊用臉罵人，慢吞吞地敲了請假條——

    親哥領證，去跟拍了，咕一天。

    “話說?！崩钋逵穹鹆它S歷，“今天不是什么很吉利的日子，你確定？”

    跟著走到了民政局里面。

    李縱拿了號，滿不在乎，“看看是青旋寺比較毒，還是今天比較毒?！?/br>
    葉霧初：“……別試圖挑戰(zhàn)這種東西?！?/br>
    “哦?！崩钋逵裾f，“生日快樂，早起幫你送戶口本，是我對你的祝福。禮物沒有?！?/br>
    葉霧初看他的目光變成同情，李縱趁機賣慘，“所以我說……縱哥很可憐的。什么地位都沒有，還要被傻逼meimei嫌?！?/br>
    “反彈?！蔽磥硇」米硬贿z余力地攪屎，“初初姐我覺得你得想清楚了，這玩意兒真的不是什么好鳥。不如看看年下，我出賣大學同學給你？”

    “滾?！崩羁v把人抱住，“我的?！?/br>
    打打鬧鬧倒也輪到了他們。

    清玉嘴上嫌棄，身體很誠實地舉起手機。

    簽字的時候，她便宜哥哥手有點抖，倒是旁邊的葉霧初很快寫下自己的名字。

    她持續(xù)嘲笑，“你名字比初初姐好寫多了，怎么就寫不動呢？”

    他翻了個白眼，“小屁孩懂什么，不會說話建議閉嘴?！?/br>
    最后還是順利地簽下。

    紅底的合照沒提前準備，現(xiàn)場拍的。戴著民政局準備的假領子。

    很時尚一模特，面對攝像大叔，手緊張得不知道放哪，伸出倆手指“耶”了一聲，被葉霧初按下。

    李清玉看他那丟人樣，眼睛轱轆轱轆轉(zhuǎn)了幾下，在腦內(nèi)加入待寫素材。

    她初初姐很好，配個心眼不怎么多的傻子，吃不了虧。

    ————————————

    估計，，很清水的番外二，，下或者中下等窩慢慢摸，反正也過了16號惹←試圖在當天寫完沒寫完的鴿子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