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林以就已經(jīng)醒了。

    她剛要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腰身被他從身后緊緊扣住。

    “Merlin？你一夜沒睡？”

    “剛醒。”

    男人松了手，她轉(zhuǎn)身去摸他的后腰。

    長著薄繭的手要去深處探索，被他扣住，“唔好亂動?！?/br>
    “你好小氣，又不讓看，又不讓摸?！?/br>
    陸驀呵了聲，吻在她眉心，“說了不急，不想這么隨便?！?/br>
    她撓他的手腕，“才不是隨便，我想好了的。”

    他伸手揉著她的臀rou，去含她的耳垂，“不是說你隨便，是說我自己。我不想失了分寸，知道嗎？”

    所有應(yīng)承最后被席卷進激吻之中，他的手也只是停留在腰際跟臀腿反復揉捏。

    日光從窗簾縫隙里透出來，像利劍劈開了黑暗。

    “天亮了?！?/br>
    他松開她，將她抱到飄窗上。

    “月底過生，有什么以愿望？”

    林以拉著他的手，要他把自己抱緊些。

    “想你開心些咯，我已經(jīng)得到很多東西了，接下來就是安心把書念完，回來給你幫手?！?/br>
    男人抓起她的手，遞到唇邊，一邊呢喃著一邊吻她的手背，“是問你有什么愿望，不要總記掛我歡心，再換一個。”

    林以坐起身，從他懷里退出來，“我要自由?！?/br>
    四目相對，剎時沉寂。

    “自由？”

    “我是林以，是Edieln，這已經(jīng)沒得選。我要回來做你幫手，這也沒得選。”

    “好?！?/br>
    她有些疑惑，“這就算應(yīng)承了？”

    “你想要，我給你便是。你中意我，我中意你，但是你也有生別的關(guān)系的自由。別的都沒得選，但自由還有的選?！?/br>
    她湊近了些，試圖望到他的眼底，“這么大方？”

    “我還能把你鎖在身邊，邊個給我當幫手？林以，我比你大八歲，就算你看上其它后生，也是理所應(yīng)當?！?/br>
    林以笑著埋進他胸口，“我當然看不上其他人啦！”

    別個哪里會有你這么好？

    男人低低笑著，拍著她的后背，“之前不是想學怎么開游艇，今日教你。晚一些酒店會送衣服過來，再歇會?！?/br>
    林以噢了聲，在他懷里轉(zhuǎn)了身看著窗外的日出。

    陸驀抱著她短暫地睡了會，直到有人來送衣服，她才叫他起來。

    游艇早已備好，有人在船艙里備了早晨。早晨的陽光不算刺眼，倒是個好時候。

    “腿張開些，不用擔心?！?/br>
    “這幾個按鍵是控速的，方向盤扶好。”

    男人就站在她身后，溫熱干燥的氣息傳來，將她籠罩。

    林以往后一靠，幾乎整個人就嵌入在他懷里，“其實也不難，怎么不早些教我？”

    “能在水下憋夠叁分鐘了？”

    叁分鐘是他的極限，她現(xiàn)在仍舊只能夠憋五十秒。陸驀應(yīng)承過她，如果在水下憋氣夠叁分鐘，或者有多十五秒的突破，就能提一些破格的要求。

    但她至今沒用過。

    “算咯，也不是很好玩。”

    細路直接跑開，將駕駛的責任丟給陸驀，自己跑去吃早餐。

    是加濃鴛鴦跟漏奶華，還有吞拿魚叁文治。

    男人走過來，拿了塊叁文治，“合口味？”

    “還不錯?！?/br>
    “等下帶你去中環(huán)，購物跟食中飯?！?/br>
    林以踢了踢腿，正好踢到他的小腿，“你都好久沒有跟我去過天河城?！?/br>
    “回去之后陪你去?！?/br>
    “嗯?！?/br>
    游艇在上環(huán)靠岸，大班樓就在附近。

    “今日中午在這邊吃飯？”

    “老紀在這邊接，大班樓已經(jīng)定了位，先去吃個飯。”

    林以跟著他下了船，之前見過的那輛賓利又過來了。這次開車的是個溫潤男人，看起來叁十上下。

    陸驀已經(jīng)過去跟他握手，“老紀，林小姐。”

    “陸生。”

    林以朝著那男人微笑，他已經(jīng)做了請的手勢，“上車?！?/br>
    陸驀陪紀明禮坐在前排，“難得你再有空過來。”

    紀明禮打趣他，“也難得你這次要讓我見林小姐?！?/br>
    那男人透過后視鏡看了眼林以，“Edieln比Nancy看起來狠厲些，確實適合去白城做你幫手。Aunt有眼光，這么早就把林小姐養(yǎng)在身邊?！?/br>
    陸驀淡淡笑著，“她夠運?！?/br>
    車直接開去了大班樓，已經(jīng)有人在接應(yīng)。

    “紀生，陸生，上午好?！?/br>
    “上菜吧，人齊了。泡個甘草茶還是菊花茶？”

    兩個男人同時回頭看林以，讓她選。

    “甘草茶，唔該?！?/br>
    侍者下去沏茶，很快有人上菜，先是一口湯，接下是——山楂梅子脆皮豬尾、荔浦鴨盒、炭火厚切叉燒、南乳鴿、樟木熏鵝。

    “林小姐，這些都是招牌菜，你嘗嘗，看看合不合口味?！?/br>
    林以點頭，動了筷子。

    紀明禮全程像是在尊重長輩一樣對她，倒是讓她一時間有些不適應(yīng)。

    “陸生，看來你還是帶她出門少。”

    陸驀倒了茶跟他碰杯，“你不也舍不得讓南琴出面？她平日里也就接觸的到覃浩峰，確實沒什么機會帶她出去轉(zhuǎn)轉(zhuǎn)?！?/br>
    紀明禮笑了笑，“既然日后要做話事人，那我就先占個位，跟林小姐套個人情，免得以后我排不上隊?！?/br>
    林以端起茶杯，“好啊?！?/br>
    飯后，紀明禮拿了個禮盒遞給林以。

    “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選了對素色的珍珠耳釘，希望你會喜歡。”

    林以接過，“多謝噻，不過我還沒有耳洞?！?/br>
    陸驀已經(jīng)笑著幫她拆開禮盒，“這種禮物還是要當面拆，會更禮貌些?！?/br>
    他取出珍珠耳釘，將那銀針直接刺進了她的耳垂里。微微滲出了些血，被陸驀輕輕抹掉。

    紀明禮拍了拍手，“靚，陸生夠狠。一會去置地報我名字記我賬上，林小姐開心就好?！?/br>
    不知幾時，紀明禮已經(jīng)讓人把陸驀那輛卡曼開過來了。

    “陸生，我還有事要忙，走先?！?/br>
    “下次見?！?/br>
    林以目送他離開，想到他剛剛放慢速度的拍掌，忽然覺得溫潤也不過就是表面。

    她伸手摸了摸耳后，只剩下些血塊，已經(jīng)干涸。

    陸驀回頭喊她，“上車。”

    坐進了卡曼的副駕，林以才自在些。

    “系安全帶?！?/br>
    林以愣了會神，才伸手去拉安全帶，被陸驀探過身來幫她扣好。

    林以抓著他的手腕，“你剛剛，是做給老紀看的？”

    “是?！?/br>
    四目相對，各自都有各自的算法，怎么樣都講不妥當。

    誰知林以忽然笑起來，“你下次提醒我呀，忽然這樣，好痛噢。都出血了，好在不是很多，不然把我的衣服弄臟了，多不吉利。”

    陸驀嗯了聲，退回去坐好，“下次提醒你，不過你等下就能去刷老紀的卡，報個仇?！?/br>
    車開到置地，正要登記停車，已經(jīng)有人請他們下車。

    “陸生，林小姐，我?guī)湍＼?，您這邊請，Linda會跟進您的購物行程?！?/br>
    陸驀點頭，下車牽著林以。

    “買幾套衣服吧，既然已經(jīng)有了耳洞，再多挑些首飾?！?/br>
    商場里人不算多，有人跟在他們身后清理閑人。

    林以笑著問陸驀，“這邊紀生話事？”

    “算是，中環(huán)這邊證券投資都要看紀家，他很有想法，做事也干凈利落。”

    林以點頭，記下這些。

    路過一家珠寶店，林以笑著講要配一套海藍寶跟全套的珍珠。

    Linda已經(jīng)安排人挑了品來給林以試戴，“林小姐，你看看這些有沒有喜歡的，讓她們拿過來給您試試?！?/br>
    林以微微點頭，看了陸驀一眼。

    男人淡淡笑著，扶著她的肩膀，“紀總買單，你喜歡什么就拿吧。”

    她這會穿著卡其棕色的無袖背心跟牛仔闊腿褲，試海藍寶不太看得出效果，不一會Linda就找了身型跟她差不多的模特過來試戴。

    陸驀虛虛攬著她的肩，“這么喜歡？”

    “嗯，好看吧？”

    “包起來吧，再去買幾套衣服。”

    兩個人就這樣在商場里逛了一下午，林以不適應(yīng)這樣行街，拉著陸驀要早些回去。

    Linda又安排好了人把車開到商場門口，那些購物袋直接放進了后座。

    “陸總，林小姐，期待下次光臨。”

    陸驀扯出個溫和的笑，“唔該。”

    林以坐會卡曼的副駕，卻沉默了。

    “想什么？還是不適應(yīng)？”

    “當然。”

    “老紀說得對，我不能只忙著應(yīng)付彭生，還要多帶你去場子上轉(zhuǎn)轉(zhuǎn)，雖然講過要你這幾年安心念書?！?/br>
    林以仍舊看著窗外，“我只是覺得，老紀真的蠻不簡單的?！?/br>
    陸驀在口袋里摸了摸煙盒，沒有摸到，“他十幾歲就在看死生，屋企人出了事，碰上了貴人才捱到現(xiàn)在。”

    林以從副駕抽屜里摸出來一盒萬寶路遞給他，“老紀到現(xiàn)在也還一副溫潤模樣，倒是也難得?！?/br>
    “你倒是怕他？連我都不怕？”

    林以回過頭來瞪了他一眼，徹底不講話了。她摸了摸還在發(fā)痛的耳后，決定今日都不理陸驀。

    誰知道他丟了煙過來牽她落車，“先跟我進去?！?/br>
    個細路咬了咬下唇，“我不是怕，我只是有些不適應(yīng)?！?/br>
    “知了，先進去?！?/br>
    她剛進房間就沖進了洗手間，開著冷水瘋狂洗著臉。她今日沒化妝，臉上素凈地很，被冷水淋過，倒是有些凄美。

    林以拿過毛巾隨意擦干臉上的水，整理了衣服，走出了洗手間。

    她原本以為陸驀會站在門口等著自己然后劈頭蓋臉一頓罵，沒想到他在會客室辦公。

    林以站在那里，沒過去?；秀斌@覺，他剛剛有個詞確實講得很貼切——怕。

    她確實是害怕了，現(xiàn)今要獨自去歐洲讀書，還要時不時面對這些人。可是現(xiàn)在不試著接受，以后又要如何做他幫手呢？

    “站在那里作什么，又不是要怪你。”

    男人走過來，幫她整理了剛才弄散的頭發(fā)。

    “先進去休息吧，還是想做什么？”

    林以掙開他的手，“我不想吃晚飯了，讓我自己呆一會?！?/br>
    陸驀應(yīng)承她，“我一直在這里，休息好了再過來?！?/br>
    她默聲點頭，轉(zhuǎn)身跑進房間里。

    -----

    大班樓好像年年都會換菜單，也會請人試菜。老紀常年在大班樓留位，不過菜單我參考的是2017年前后的菜品。有關(guān)老紀的故事在這本寫完之后會開，這里算是友情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