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篇二十三: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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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藏匿于云波之中若隱若現(xiàn)。 風(fēng)驅(qū)散了殘霧,紙鳶踏風(fēng)而起。 “公主!可別握太緊了!” 杏兒攀在明樓身側(cè),悅聲指導(dǎo)著。 明樓專心于空中的紙鳶,手中青澀的牽著絲線。動作雖稍顯僵硬,但神色明朗眸光難得清澈。 “哎呀!” 只聽杏兒一聲呼嘆,緊繃的絲線隨即一松,斷線的紙鳶飄然而落,方好落在庭院的茂樹之上。 “好在未落遠(yuǎn)處!公主稍待,我喚仆從去取下來!” 杏兒提起裙擺,碎步離開了庭院。 一個(gè)人影忽然出現(xiàn)在茂樹之下,他身姿卓越,只傾身一瞬便如騰云一般飛身于茂樹之上。他一手將紙鳶摘下,再一躍便來到了明樓身前。 明樓仰首望著身前高大的男子,他帶著精致的黑色面具,唯露出那雙邪氣的雙眸。 “沉將軍這是,掩耳盜鈴?” 明樓接過他遞上前來的紙鳶,側(cè)首不再看他。 “你不愿意看到,我遮了便是。” 沉令語氣溫軟,有些驀然生怯,有些小心翼翼。 “往后,我什么都依你。” —— 沉樂將懷中食盒打開一縫,騰騰熱氣擠攘而出。 見其中完好無礙,沉樂將蓋子好生蓋回。滿面都是遮不住的笑意,她將食盒再次護(hù)在懷中,向延年堂的方向趕去。 延年堂的大門開啟。 從里面出來了一個(gè)熟悉的身影。 沉樂并未走向前去,而是眼見著那個(gè)身影走遠(yuǎn),逐漸消失在人群之中。 她緊鎖著眉心,喜悅被愁云吞噬。 延年堂里。 白安正低頭整理筆墨。 “白先生!” 沉樂急匆匆推門而入。 “我哥怎么來了?他可有難為你?他有沒有把你怎么樣!” “沉小姐誤會了。沉將軍是來問診的?!?/br> 白安淡淡道。 “問診?” 沉樂驚異。 “他怎么了?” “沉將軍想將臉上的疤痕去除?!?/br> 沉樂從未在意過沉令臉上那道疤。 自她懂事以來,那道疤就已經(jīng)刻在了沉令臉上。猶如他與生俱來的東西。 在外人看來猙獰可怖的深痕,存在于沉令臉上卻也遮不去他的榮光與俊朗。 他是散兵團(tuán)首領(lǐng),他是詹南開國國將。 他高高在上英勇無畏,誰又會在意他的疤痕呢? 就連他自己,也都不曾把此放于心上。對他而言,這深痕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她始終捉摸不透哥哥此番為何。 沉樂問道: “那白先生可有辦法……將他那疤痕去除?” “只需將舊痕剜去,用以重塑之藥外敷即可。并非難事?!?/br> 他說得云淡風(fēng)輕,除了唇齒微啟,再難尋他色。 不知從何時(shí)起,白安的模樣與明樓愈加相似。 好若一具毫無生息的空殼,沒有溫度,只剩涼意。 險(xiǎn)些忘記了懷中的食盒,沉樂一改沉凝回復(fù)了原本的輕快模樣: “這是我給白先生帶的甜糕!快趁熱嘗嘗!” “多謝,放在那兒吧?!?/br> 言罷,白安手捧冊籍走去了里屋。 些許落寞涌上心頭。 也僅僅片刻,沉樂一改低迷將食盒輕柔的放在桌上。似有擔(dān)憂,她脫下外衫將其一層層包裹好,滿意的露出笑顏。 她朝里屋的方向揚(yáng)聲說道: “白先生可以一定要記得吃??!若是合心意你便告訴我,我每日都做予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