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下 真愛是誰
當(dāng)這些場面如同幻燈片一樣在幾兄弟腦海中掠過的時候,大家都沉默了。 海曉知道,憑心而論,皮鞋從來對他都很好,一心一意,也許因為早早就被華老九那老不死的扔在這華興最底層的她,出奇的早熟、體貼,而他海曉呢?背負(fù)著太多東西,對自己的自尊、對朋友的內(nèi)疚、對未來的不確定,從來不敢面對皮鞋的感情,除了偶爾的溫存后,海曉會緊緊地抱著她,半夜都不許她轉(zhuǎn)身去睡,大多數(shù)時候,海曉是冷漠的、克制的。而如今,他的身份、他的責(zé)任,更讓這從未放開過的情感蒙上了陰云。 海曉打破沉默:「阿樹,并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br> 「那都是你們中國人那些陳舊的條條框框,弄得你活得像個奴隸,越南人不會管這些,你應(yīng)該做越南人。錯了!你已經(jīng)是越南人,應(yīng)該有越南人的骨氣。為了兄弟,我陪上這酒吧又算得了什么?你不能對皮鞋這樣,這絕不允許!」阮樹斬釘截鐵地說。 阿鬼和大蝦在邊上附和:「是??!我們從來不怕他們?!?/br> 海曉告饒:「算了,算了,咱們不說這個,我會考慮,讓我上樓一個人呆會兒,我有資料要看。」 海曉上樓沖了個澡,想讓被阮樹他們勾起的回憶變清淡一些,他現(xiàn)在需要冷靜的頭腦,明天就是和張震的四海之約,下周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現(xiàn)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柔情。 看了兩頁,怎么也看不下去,眼前總是閃過皮鞋那清秀的面龐。心煩意亂,海曉把資料扔在床邊,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樓下傳來一首老歌: 那年你決定朝北而去而我卻必須往南遠行 你度過那條潺潺小河而我卻翻越這座高山 經(jīng)過多少年一切都已無法找回 你我卻背著各自的疲憊是否該丟掉心中的累贅 擦乾這些年的眼淚別忘了當(dāng)年你我的約定 希望能總有一天再次相聚 共同分享彼此過去的經(jīng)歷再從頭展現(xiàn)當(dāng)年的豪氣 那年你堅持往左的路而我卻抱定往右的心 你走進那座茫茫城市而我卻離開這片鄉(xiāng)里 經(jīng)過多少年這一切都已無法找回 你我卻都背著各自的疲憊 是否該丟掉心中的累贅擦乾這些年的眼淚 忍了多少年的淚水從海曉眼角流下來滴在枕巾上,接著傳來阮家三兄弟的合唱,聲音參差不齊,卻帶著nongnong的感情: 別忘了當(dāng)年你我的約定 希望能總有一天再次相聚 共同分享彼此過去的經(jīng)歷 再從頭展現(xiàn)當(dāng)年的豪氣 這幾個畜牲只顧自己高興,完全不管人家樓上人的心情。 聽著趙傳渾厚而高亢的嗓音,海曉的情緒幾近失控,他忍著不讓自己用被子蒙著頭,他知道,蒙上了那后果就是深鎖牢籠的思念猛獸般會立刻把他吞沒。 門被推開,皮鞋紅著雙眼出現(xiàn)在門口。 「完了!」海曉心說,他絕望地大喊:「阮樹!我要殺了你!」 皮鞋麻利地把鞋脫了,踢在一邊,沖過來翻身騎在海曉身上,劈手就是一掌,海曉把手舉在臉前,想護一下,皮鞋左右開弓,嘴里罵著:「你這賤貨,我看你今天敢反抗!」說著用手撕扯海曉的襯衣。海曉知道,現(xiàn)在什么都晚了,這糾纏從她生日那天註定就是無法擺脫、無法逃避的,他把擋著頭的手放下。 皮鞋看見了海曉臉上的淚痕,一隻還抓著他的扣子,另一隻手已經(jīng)捂著嘴和鼻子,海曉把皮鞋攬了過來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胸口,他把鼻子埋在皮鞋的頭發(fā)里,想起了小時候和她坐在橋邊往水里扔石頭。 小時候,海曉弄丟了她給他疊的星星,她不吃海曉給她賠罪買的雪糕,海曉每次從她家出來,她依依不捨的眼神和她每次去警??醋约海o她匆匆而冰冷的背影,搞得她越來越瘋,自己欠她太多。皮鞋帶著哭腔,用手打著海曉胸口:「我恨你!我恨你!」 皮鞋弄亂了的衣服下起伏的胸口,讓海曉有了反應(yīng),她似乎也感覺到了,抬起臉喘著氣,邊吻著海曉邊含糊不清地呢喃:「我要你要我!」 海曉咬著她的耳朵輕輕地說:「去洗個澡,一身酒氣,我要吃水果味的!」 教官的生存法則:當(dāng)你情緒崩潰的時候,往往都是你人生最重要的岔路口,這時的選擇影響的或許就是一生。 去他媽的吧!雷要劈下來的時候難道用手去擋? 海曉把自己扒了個精光,大字形躺在床上,皮鞋不到兩分鐘出來,披了個浴巾,還濕淋淋的就把浴巾扔邊上,瘋狂地上來抱著海曉,海曉笨拙地回應(yīng)著她的吻:「要舌頭,要……」她沉重的鼻息,帶著甜味,喘著粗氣抓起海曉,送入她身體,她直起身子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指甲幾乎掐進海曉肩膀,一陣痙攣,她把身子弓起來,又貪婪地抱著海曉的脖子:「我要……」皮鞋咬著海曉的脖子喘息著,海曉翻身把她壓在床上…… 「輕,稍微輕點,」皮鞋狂亂地抱著海曉,她身體拼命地動著,「不,不要輕,我要你這四年欠我的都給我……都給我……給我……」 樓下的曲子換成了瘋狂的重金屬。 當(dāng)海曉感覺她有些虛脫的時候,伏下頭給了皮鞋一個溫存甜蜜的小時候的性游戲。過程中她閉著眼睛,喘著氣當(dāng)然還要,還抓著海曉的頭發(fā)不松手。 海曉筋疲力盡地和皮鞋并排躺好,問:「殿下,滿足了么?」 皮鞋咬著嘴唇:「還好,只是今天還好……」她舔了下嘴唇,「晚上也要這樣,以后天天都要這樣……這四年完完全全地浪費了,我最好的四年啊,媽的!」皮鞋憤恨地說。 「給我拿點水,寶貝,我動不了?!?/br> 「阿樹,來杯橙汁。」海曉扒著窗戶沖下麵大喊。 皮鞋喝了一口,滿足地嘆了口氣。 「你以前怎么從來沒這么體貼過?這些招數(shù)你從哪兒學(xué)的?你在你們那色情培訓(xùn)學(xué)校是不是和哪個女老師有一手?你這混蛋?!?/br> 「我沒有?!购钥恐脖常粗鴮γ嫖蓓斏系镍澴?,有種淡淡的幸福。 「你以前從來沒有這么溫存地對過我?!?/br> 「是我不好,我一定會補償你。」 樓下同一張專輯的歌聲又響起: 當(dāng)別人誤解我的時候我總是沉默 沉默對我來說其實是一種反駁 當(dāng)世界遺忘我的時候我一個人過 幸福對我來說其實是一種傳說 當(dāng)敵人越來越多朋友都離開我 當(dāng)愛情變成一種負(fù)擔(dān)卻無法解脫 我不是沉默的羔羊我有話要講 給我一點酒讓我有勇氣向你吐露我的悲傷 我不是沉默的羔羊我也有夢想 當(dāng)明天太陽升起照在我的臉上 我一樣能散發(fā)光芒羔羊也會怒吼 沉默是一種力量你是不是和我一樣 在現(xiàn)實中學(xué)會堅強 這幾個畜牲,不折不扣沒心沒肺! 海曉的心又刺痛,又溫暖,他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一直在偷聽。 「海海,現(xiàn)在就算讓我死,我也愿意,你知道么?」皮鞋突然抱著海曉,嗚嗚地哭了起來。 海曉翻身抓著她,惡狠狠地說:「以后不許抽煙、不許說臟話、不許妝化得和鬼一樣、不許再把自己弄得像個男人婆!」 皮鞋嗚嗚地抱著海曉:「還不都是你,你不那么對我,我能這么作賤我自己?」 女人的眼淚就是一種魔咒,任你心如金剛鑽,意如萬年石,渾身穿著t9一套防彈衣,完全沒用。只要一滴,你那些自認(rèn)為是堅強的防備都和衛(wèi)生紙沒有區(qū)別,最可恨的就是剛上了床,你還軟著,她就嘩啦嘩啦地進攻了。 「我發(fā)誓,以后我會天天對你好,絕不讓你再傷心?!?/br> 「你說的?」 「我說的,絕不會了?!购匀崧曊f道。 「那我還要!」皮鞋鼻子還甕著就一把抓住海曉。 海曉當(dāng)時汗就下來了:「jiejie咱們要有節(jié)制。」 「我不要節(jié)制,我就要這個!他媽的,你說的話還沒有一分鐘你就反悔?!?/br> 「寶貝,不急于這一時,你看十二點了,阿樹他們估計要等咱們吃飯?!购悦爸垢骛?。 「我不吃!我就吃這個了?!顾蝗鍪帧?/br> 這命根子握在別人手里的滋味真他媽的是不好受,海曉心想。 「婷婷,你要為了咱們將來考慮,我要工作,有了成就才能通過你爸給我下的那狗套兒。咱們才能真正在一起?!钩闷ば渡?,海曉立刻掙脫,順手拿了那濕乎乎的浴巾遮住他自己。 「好吧,但是晚上你要來找我?!?/br> 「我來?!购砸呀?jīng)開始體會到教官的話,這人生岔路口的雷一個不慎就劈下來了。 「我去洗澡,你要不要來?」 「我免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對我下毒手?!购晕⑿χ芙^。 海曉還在外面發(fā)著愣,皮鞋在里面喊:「沒有浴巾?!?/br> 海曉幫她拿進去。一進去熱氣騰騰的皮鞋就猴在海曉身上對他又親又揉,接著把海曉推坐在洗臉池上,故伎重施。 「把門關(guān)上,冷!」她嘴里含糊不清地捨不得吐出來,然后她彎下腰,手扶著墻,把后身對著海曉說:「你要出去可以出去了,人家要洗臉……」 海曉心說,我能出去么,差點折騰得把洗手間都拆了!皮鞋滿足地鑽進簾子里面快樂地沖澡去了。 海曉捂著腰一瘸一拐地下了樓,坐在那兒可憐兮兮地問阿樹:「有吃的么?」 阿樹他們看見海曉差點把嘴里的啤酒吐出來。 「只有義大利面?!?/br> 「那多放兩個牛rou球,海曉有點像剛從阿拉斯加挖礦回來。」 面端上來的時候,新鮮飽滿,皮膚閃著光亮的皮鞋姐也下來了。她乖巧地坐過來,把雙手纏在海曉腰間,頭靠在他肩膀,海曉感嘆這男人就是賤,這時候多想吃還得把筷子放下,右手抱著皮鞋問:「要吃么?rou球球!」 皮鞋坐直,夾起一個牛rou球,翹著嘴,送到海曉面前:「你要多吃哦,給你……」 阮樹那邊點了一支煙,把煙吐成一個煙圈,眼睛看著天花板。那表情就是在說,你開槍打我啊。 海曉現(xiàn)在顧不上他,狼吞虎嚥地吃了大半盤子面、番茄、青椒、洋蔥、幾個rou球,還剩下兩個rou球,放下筷子,賤了吧唧地問:「給你新弄一盤吧?!?/br> 「切,我就看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會不會給我留,會不會想著我,我不要新的,我就吃你剩下的。」 海曉也點了支煙,坐那兒看皮鞋優(yōu)雅地咬著牛rou球。 「你一會兒是不是該回家了?我也干些工作?!?/br> 皮鞋突然把筷子扔了:「你休想趕我走,誰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出去以后也許就回不來了?!?/br> 阿鬼拿上來一盤烤蝦,聽到這兒嘆了口氣:「皮鞋姐,你要對海哥有信心,他不是那種薄情的人,我們都不是?!?/br> 「反正我不要,今天我要和他呆一起,以后天天都要?!?/br> 「剛才不是說了,我要為咱們將來努力,我要工作啊,寶貝!」海曉抱著她輕聲說。 「那我去幫阿樹弄酒……」 「不要?!鼓沁厰蒯斀罔F地說。 「你回家轉(zhuǎn)轉(zhuǎn)再出來,我們還有事情商量……」 皮鞋依依不捨地出了門,還不忘回頭推開門再詛咒我說:「晚上你要是敢不在,我就在家弄個小人罵你三代,還有他們?!拐f完翻了個白眼走了。 海曉愣了會兒,轉(zhuǎn)頭罵阿樹:「我這輩子肯定要栽她手里啊?!?/br> 阿樹沒有回答,好像有點感傷。 「這不也蠻好,我還是喜歡當(dāng)年咱們一起的氣氛,沒有皮鞋,怪怪的?!拱湔f。 「你呢?這些年你沒有什么喜歡的?還是天天換?」海曉問。 「哪有你那種精力和一個女人耗?我不行,要哄,要陪,哪來的時間,最好就是當(dāng)天的情,當(dāng)天付款。」 客人陸續(xù)地進來,海曉起身上樓準(zhǔn)備好好看看那些資料。 聞著皮鞋留下的香水味,他有些感傷,難道這就是愛?海曉問自己。她剛走我就開始想她了,以前似乎一直壓抑著自己的這些感情,太多的東西自己不滿,可是細(xì)細(xì)想來,這些都不是皮鞋的錯,他遷怒于皮鞋是不公平的,你要好好補償她。海曉對自己說。 海曉拿起電話,那邊幾乎是剛響就接了:「要干什么,你敢?。 ?/br> 「不是,婷婷,我想你了……」海曉鼻子有點酸。 沉默的電話筒傳來的是無聲的抽泣:「我要過來?!顾Y聲甕氣的。 「晚上……一定要你來。」海曉輕聲說著。 「你真的變了,海海,好不真實。」那邊幽幽地回答。 「以前我就這樣,只是被掩蓋了……」海曉無力地解釋著。 「好了,不說過去,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去證明給你看?!购园参克?。 「嗯……」那邊心情似乎很好,「你喜歡我穿什么給你看?」 「哦,這個……我想想?!购阅弥娫捤妓髦膏?,穿上你爸向我求親的時候你穿的那身,噢,還有那辮子?!?/br> 那邊咯咯地笑了:「你這賤人。」 「你要我穿什么?制服?」 「不要,我想想……嗯……要你和樹他們很早去打架穿那身,學(xué)校的校服,就是那次,你還碰見我們,還有那破破的領(lǐng)帶……要那個學(xué)生頭……」她咯咯地笑著說。 「你真陰暗,」海曉也笑了,「我晚上給你弄烤龍蝦?!?/br> 「嗯?!蛊ば坪鹾軡M足。 「我掛了,我要看資料了?!购哉f。 「我—ai—ni—」那邊小聲說了句。 「我沒聽清,說什么?」海曉問。 「聽不清算了……我7點到……」 掛了電話,海曉抱著有香味的枕頭,翻開資料,逼著自己儘量不去想皮鞋那穿著旗袍的樣子。 萬和飯店,唐人街一座老式酒店的頂樓,華命九站在落地窗前,等待著什么。 門推開,全師爺走進來。 全師爺:「九爺您叫我?」 華命九:「那臭小子回來了?」 全師爺:「是,畢業(yè)的時候成績還好,具體專業(yè)查不到,但是分配到了78分局?!?/br> 華命九:「那個?……」 全師爺:「是,就是守橋人計畫,一切在您的預(yù)料之中,可能還更好。」 華命九:「那小子那兩年是折騰得有點過分,不過這個結(jié)局很好,他在執(zhí)法部門對我們的用處比當(dāng)兄弟要重要得多?!?/br> 全師爺:「還不是您的策略和安排,憑他爸那些能量,他現(xiàn)在恐怕還在聯(lián)邦監(jiān)獄,他敢拿槍打esu的直升飛機,這小子,我真喜歡他?!?/br> 華命九:「他那個不是膽子大,是不知天高地厚。平常人,不要說esu,不要說直升機,你在警車前面掏槍試試看,立刻打成篩子?!?/br> 全師爺:「那是,咱們?nèi)A興的面子,當(dāng)然最后還是靠您九爺?shù)拿孀印!?/br> 華命九:「哎,還有那次,媽的,混帳小子冒充阿拉伯人,威脅要炸掉整個學(xué)校,你說這……簡直混到了一個境界,」說著,華命九摸著自己的光頭,「也許就是因為這些,我認(rèn)為他是可造之材啊。」 全師爺:「當(dāng)時他爸執(zhí)意要送他去西點,您就是執(zhí)意安排去鷹校,他將來要是從政豈不是對我們更有利?」 華命九:「那是他爸愚蠢,不瞭解他!你看海曉那個性,畢業(yè)后必然受到美國佬那套愛國情cao的洗腦,美國佬這種到處惹事的,肯定會被派到中東,或者北非,然后這混小子性格決定的命運就成了一個替戰(zhàn)友擋子彈的,裝成一個盒子送回來,我們要一盒子灰有什么用?然后婷婷這輩子就完全瘋了,下場比她婆婆更慘?!?/br> 全師爺:「還是您考慮得遠啊,不過他的命……」 「我知道你看過他的命,是有條戎馬線,但是他回到紐約,他的命怎么會由他自己掌握,哼!」華命九冷笑一聲,「在這里就算閻王爺親自要他,恐怕也得我點頭?!?/br> 全師爺鏡片后面完全看不透他真實的眼神。 「通天啊,我知道你深信那一套,但是不管怎么樣,我要他海曉走我華興給他的路,他要去戎馬也是為了我華興戎馬!」 「是,九爺?!谷ㄌ齑饝?yīng)著。 華命九:「婷婷呢?有沒有去?叫她打扮得漂亮點,晚上打個電話做做樣子催她,她錢夠用么?這幾天讓她好好地幫我抓住那渾小子。」 全師爺:「是……」 不知不覺六點了,海曉匆忙地出去到處找衣服。在一家舊衣店,還算合適地買了套樣子老舊的私立校西服和舊領(lǐng)帶,然后找了個發(fā)型店,把頭發(fā)剪短,特別要求吹亂……要有龍珠時代的感覺…… 出來的時候,店長特別給海曉留了張名片和他說:「我們這里的形象設(shè)計一流,要是你們拍片子,整體的設(shè)計都可以來,」然后夸海曉,「你這個設(shè)計很好?!?/br> 海曉忍著笑,和他道別。 走回越下的路上,海曉在想不能天天這么胡鬧,但是想到那些資料,那些要完成的任務(wù),未知的明天,讓他對今天的生命格外的珍惜。 一輛黑色凌志停下,開走了,那年的華為婷出現(xiàn)在地平線的這一頭。 古樸的紅色旗袍,繡著一隻昂首的鳳凰,并沒有扎辮子,而是把頭發(fā)盤起來,上面插了一個古式的梳子形狀的發(fā)卡,手里拿了個紅色的小包包。她看見海曉,似乎故意地似笑非笑地邁著小步子,慢慢走過來,抬起的清秀小下巴,有些高傲,有些撒嬌。 音樂又再響起: 當(dāng)你出現(xiàn)在地平線的那一邊 我?guī)缀醪荒芟嘈盼业难?/br> 在剎那之間覺得地轉(zhuǎn)天旋 我知道我已經(jīng)為你改變 當(dāng)你出現(xiàn)在地平線的那一邊 除了你我什么都看不見 在轉(zhuǎn)眼之間你已來到面前 我們的距離不再遙遠 一種心動的感覺好美好美 鼓起勇氣無限終于來到你的面前 也許世界因為時間改變 愛在你我之間 雖然是匆匆一眼 珍惜每一個明天 你會在我的身邊 我會在你的身邊 海曉曾經(jīng)認(rèn)為巧合這種東西是很難存在于這個充滿人為陷阱的世界,但是今天,同一個歌手、同一張專輯里面的三首歌,幾乎完完全全地寫照了他的心情,海曉不再能分辨真與偽,只是默默地祈禱歲月不要將今天的記憶帶走,直到永遠。 走過來的是華為婷,海曉心中真正愛的那個女孩,小時候偶爾會出現(xiàn)的,婉約、清秀、動人的眼神中埋藏著悲傷,但是永遠不會表露出來,不管海曉對她多么不好,海曉傷心時候她會變成華為婷,拿華興的年會彩紙給他疊星星,如果在家里受了委屈,她會讓海曉帶她去曼哈頓橋下,靠在他肩膀,對他說:「要永遠坐在這里……」 海曉傻傻地看著她,她走近,沖著發(fā)愣的海曉搖搖手,她對海曉的傻像很滿意。 海曉還沒有回過神,想去拉她的手,但是又不想破壞眼前這美麗的油畫。 海曉癡癡地看著她,看著她輕輕地靠近,抬起腳尖,雙手抱著自己的脖子,大眼睛盯著他,然后慢慢抬起下巴,閉上眼睛,海曉捨不得閉眼,直到看不清她的面容,感受到她的鼻尖……一個輕柔的觸吻落在海曉的嘴唇……海曉抱著她,有種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 「海海?!?/br> 海曉聽見坐在橋邊的華為婷叫著他,海曉背著個破書包過去坐在她邊上,每次她叫海曉陪她來到這兒,一定是她受了委屈,不愿意回家。小小年紀(jì)又堅強,又脆弱,又忠誠,又想逃離。 華為婷叫海曉坐好,然后她趴在海曉的膝蓋上,哭了會兒。海曉那時候還有點木訥,只知道學(xué)著大人摸摸她的頭發(fā),也不知道說什么安慰她。 她哭完了,抬起頭沖海曉笑了下,那種凄美每次都會讓海曉心激靈激靈的。 然后她變戲法一樣,拿出一管舊口紅,看著海曉,給自己涂著,然后說:「這個是我從婆婆抽屜里翻出來的,」她對海曉努著嘴,「好看么?」說了一句,然后又對海曉努起來,海曉只聞到一股淡淡的水果香。 可能是覺得海曉看不清,華為婷乾脆用手支著海曉的膝蓋,過分地把下巴靠得好近……一切的發(fā)生都是自然的,雖然那么不真實,但是卻又那么清晰。初吻是寂靜的,突然的,失聰?shù)模瑳]有絲毫情欲的,也幾乎是失去時間的。 「你會娶我么?」 海曉分不清是哪個時空傳來的問題,只好對著時間女神說:「會?!?/br> 女神拿出一塊舊手帕,心疼地擦了擦他的眼角,和唇上留下的痕跡。 「老口紅就是這樣,碰一下就會掉顏色,討厭,別和木頭一樣?!?/br> …… 當(dāng)靈魂回到海曉的身軀的時候,海曉被華為婷挽著,推門走進了越下。 阮樹似乎匆忙地正做著什么手勢。看到華為婷,他眼睛一亮,似乎很滿意??匆姾缘臅r候,阮樹用雙手抓住了自己的頭發(fā),用頭撞著吧臺。 「斗馬!」嘴里念著,「完全無藥可救?!谷缓笏昧税膳_一下,打了個響指。大蝦過來,阮樹指著海曉,大蝦看見海曉的裝束,也愣了一下,阮樹用手做了個快快的手勢。 大蝦拉著海曉就往樓上走,海曉攤開雙手看著阮樹,阮樹不耐煩地?fù)]著手。大蝦生拉硬拽地把海曉拉到樓上。他隱約看見越青的一幫人和華興黃毛他們在一起和諧地喝著酒。 大蝦拿出一套漂亮的馬甲和洋服讓海曉穿上,海曉抗拒說:「搞舞會我穿這個就可以,不要拿那些中古時代的東西給我啊?!?/br> 大蝦很認(rèn)真地說:「海哥,尊重下傳統(tǒng)?!?/br> 海曉拗不過他,穿上。大蝦幫海曉仔細(xì)打扮了下,看著也算有些少爺般的英氣。 「咱們什么時候流行復(fù)古的舞會了?」海曉問。 大蝦不做任何回答,直到他認(rèn)為滿意了。 下樓后,海曉看見華為婷被規(guī)定站在一邊不能動,看見海曉,用手捂著嘴咯咯地笑了。海曉還來不及被迷住,就看見阮樹匆忙過來打量自己上下,然后滿意地鼓了鼓掌。 和阿鬼進了后堂,大蝦讓海曉站在華為婷邊上,華為婷吐著熱氣,對海曉耳朵說:「你好帥?!谷缓蟀咽种干斓胶缘氖掷镒プ∷骸敢_舞會么,我喜歡這樣的氣氛。海海我好開心?!?/br> 海曉看著她笑面如花,緊緊地抓住她的手,她把頭依在海曉肩膀,又在耳邊說:「你娶我的時候我就要這樣傳統(tǒng)的。」她還想說什么…… 「不要交頭接耳。」大蝦在一邊呵斥著為婷,為婷聽話地站好了,期待地看了海曉一眼。 海曉看得出她內(nèi)心很喜歡這種,神神秘秘的傳統(tǒng)聚會氣氛。這時,大家安靜了,海曉看見阮mama從廚房走了出來,穿得很正式。 阮樹穿了套越南傳統(tǒng)服飾,似乎很緊張,搬了個凳子,讓阮媽坐下。 阮mama對海曉招招手,海曉過去親熱地叫了聲阿媽。阮mama摸了摸海曉的臉,眼角有些濕潤。 「我們搞這個很鬧的,阿媽你會被吵到,你要不要先回去……」海曉話沒說完,腦袋上就被大蝦用什么東西打了一下,并呵斥:「安靜。」 海曉隱約開始覺得氣氛有些不對,接著阮樹和阿鬼一左一右站在了阮mama兩側(cè),整個越下安靜了。 阮mama對著為婷招了招手,為婷走過來剛要叫人,大蝦邊上大聲說:「跪阿媽?!?/br> 為婷開開心心地跪下。 阮mama看了為婷一眼,輕聲但是很威嚴(yán)地問:「你愿意嫁入我們家做媳婦么?」 為婷肩膀一顫,不能置信地看了海曉一眼,海曉知道這時候說什么都已經(jīng)晚了,乾脆把眼睛閉上。 「愿意?!?/br> 海曉聽見她顫抖的聲音。 阮樹在邊上說:「好了,可以開始了?!?/br> 大蝦在邊上似模似樣地開始主持。 「根據(jù)我們越南風(fēng)俗,婚禮儀式需要在突然的情況下舉行,越突然,你們以后會越幸福。第一項,跪拜家長?!?/br> 海曉在為婷邊上跪下。 阮mama對海曉說:「曉曉,你mama不在這里,這件事情我替你做主了。」 「好的,阿媽?!购缘皖^應(yīng)允。 為婷又把手伸過來要拉海曉,大蝦呵斥:「不可以沒規(guī)矩。」 為婷立刻縮了回去,她很緊張,低著頭,微微有些顫抖。 阮mama開始用越南話說著什么,海曉想大概是媳婦的規(guī)矩之類的吧,還不時地用手摸海曉和華為婷的頭。 大蝦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隻活雞,讓屋里每個人都抱一下,表示大家都見證了這場婚禮,然后把捆好的雞放在海曉和華為婷面前,先是阮mama摸了下雞頭,然后阮樹、阿鬼、大蝦、海曉和華為婷的手要求一起按在雞頭上,為婷肩膀已經(jīng)開始抽搐,她用一隻手捂住嘴,努力地克制住情緒。 雞被拿走了。 很快,從里面端出來一個中間有切成片的龍蝦和甜酸醬的雞rou拌飯,遞在婷婷手里,她懂規(guī)矩地馬上雙手遞給阮mama,阮mama吃了一口,遞給海曉。 阮樹在那邊做動作,示意他們一人吃一口,海曉吃了片龍蝦吃了一勺雞rou拌飯,心里不禁驚嘆,如此美味!遞給華為婷,為婷幸福的表情在吃了一口雞飯后表露無遺。 阮mama站起來,對海曉和華為婷說:「我代表大神賜予你們幸福,海曉、華為婷,正式在大神的看護下結(jié)為夫婦,無論貧富康病都要從一而終。」 阿鬼已經(jīng)開始擦眼角的淚,阮樹咬著牙,忍著情緒。 阮mama從兜里掏出一把系著紅綢子的剪刀,海曉一陣緊張,她蹲下,在海曉的前面用力地插著地板,一路插到有那盤子雞飯的桌子跟前,海曉想過去扶,立刻被阮樹的眼神制止了。 阮mama站起來收起剪刀,走過來??吹贸鏊芗?,海曉心想,當(dāng)mama的都是這樣吧。 海曉拉著為婷站起來,阮樹示意,抱!抱! 海曉抱住華為婷。在阮mama說出「祝你們幸?!惯@句話的時候,華為婷再也忍不住,抱住海曉的脖子哭出聲來。海曉剛想安慰,阮樹那邊啞著嗓子說:「哭是對的,符合風(fēng)俗,哭是對的,她娘家人也得哭?!?/br> 大蝦立刻過去,朝已經(jīng)站好了的黃毛一行人比劃,哭,哭,黃毛呲了呲牙,大蝦遞上去一盤子芥末,他們立刻都哭成了淚人,阮家對于這場景十分滿意。 阮樹過來領(lǐng)著海曉和為婷走過那剪刀插過的、已經(jīng)避邪了的路,來到桌子跟前吩咐,你們要一人一半地吃下這個婚飯,等下還有湯和酒,也是一人一半。 接著口哨聲、歡呼聲立刻響了起來,大蝦擦了擦眼睛拿了盤搖滾cd,沒頭沒腦地就想往音響里面塞,被阮樹一把抓住。阮樹遞給他一盤潮州音樂,接著外面開始響傳統(tǒng)的中國炮竹聲。 吃那碗雞飯的時候,婷婷的手始終在桌子底下緊緊地抓住海曉,他們幾乎是互相喂著吃好了。 大家都來了情緒,開始站起來互相勸酒,阮樹他們過來要把海曉抬起來,為婷乖巧地坐到阮mama那里去陪酒去了。 折騰得大家都喝不動了,黃毛被抬了出去。 阮mama拿出來一個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個古樸的玉鐲子。 「這個是我出嫁的時候家里給我的,我看他們?nèi)齻€是沒有這種福氣了,哎,曉曉,你既然第一個娶了這么好的姑娘,這個就給你了,阿媽明年就要抱孫子?!拐f完她給婷婷帶上,然后拿出一把鑰匙,「這樓上那間大一點的房子本來是給我的,但是我怕吵,一直還住在老房子,這間就給你們新婚用吧。」 海曉明白這時候任何拒絕的動作都是無意義的。 他拿過鑰匙,過去抱住阮mama,親了她一下,什么也沒說。 海曉又被抬了起來…… 人的大腦是臺非常奇怪的機器,很多場景在不情愿的情況下會逐漸模糊、混淆。 「哐!」敲打桌子和酒瓶相撞的聲音,海曉在半空落下。 「哐!」十五歲的皮鞋敲打著吧臺:「拿酒,拿酒,別他媽的那么磨磨蹭蹭?!?/br> 「哐!」海曉又被拋起來,大麻的效力讓他昏沉沉的腦子體會著失重的快感。 「哐!」阮mama的身影逐漸模糊。 「哐!」燈光閃爍,海曉看見他自己在空中手里還拿著啤酒瓶子。 「哐!哐!哐!哐!givemeahuggivemearoll,givemeeverything,aogo.」 海曉昏沉沉在空中看著自己,慢放的搖滾樂和時空讓聲音緩慢的發(fā)出哦-啊-啊-禿-烏-啊-脫-唔,海曉在空中指著皮鞋…… 「醒醒!醒醒!」皮鞋拍著海曉的臉,海曉昏沉沉地問:「怎么是你?你是誰?」 「……你這混球,我是你老婆?!褂质且话驼拼蛟诤阅樕希@次有點痛。 「我們在哪……」海曉掙扎著睜開眼睛。 「洞房!」她沒好氣地掐著海曉的臉,「你行不行啊,這么掃興……」 「我去吐一下……」海曉掙扎著想往洗手間走,發(fā)現(xiàn)這不是他們的屋子,昏昏沉沉地被拉過客廳轉(zhuǎn)了個彎。 「哐!」門打開,海曉聽見淋浴噴頭嘩嘩的水聲,他被推進去,濕著衣服在水里沖著,海曉在水里把衣服脫了,剛沖一下,立刻被拉出來,然后被干浴巾胡亂擦著。 屋里燈全部黑著,床頭點著個小蠟燭。 海曉被推倒在床上,還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像在船上,眼前東西晃得厲害。皮鞋光著身子,聲音顫抖地湊過來:「不許動,你要一直在下面……」聲音充滿亢奮。 「不要玩暴力,我頭很昏……」 「噓,不許說話?!顾邶X不清地咬著海曉的脖子,胡亂地親著。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坐上來,海曉一陣摩擦的疼痛,瞬間被濕潤包圍了。 「抓住我?!顾咽稚旖o海曉,海曉抓住她空中伸過來的手,立刻感到她運動中的力量。 他眼前的這個恍惚的燭光,時而停下緊咬嘴唇,時而皺著眉頭,隨著燭光晃動…… 「抱著我,海海?!顾龓е耷弧?/br> 她的身子是滑的,分不清是他們誰的汗。 華為婷不停動著的吻幾乎是讓人窒息的,最后她咬著海曉的嘴唇,一陣陣痙攣,從她身體傳遍海曉全身,當(dāng)一切結(jié)束的時候,海曉逐漸清醒了。 華為婷還坐著海曉,趴在海曉懷里,用一隻手撫摸海曉的臉頰。黑暗中只有瘋狂跳動還沒有停息下來的心跳聲。 狂野撞擊的聲音變成輕柔的心跳的時候,她問:「你到底愛我們誰?」 「都愛……」海曉答。 「你更愛哪一個?」華為婷又問。 「我分不清……」海曉答。 「撒謊,從你眼神中你更愛她!」 「你不高興么?你是誰?」海曉反問她。 「我不知道,這些年太痛苦,我不想做她,她不會偽裝,不會釋放心里的痛?!谷A為婷幽幽地答。 「別傻了,我愛你,不管你是誰,以前的海曉已經(jīng)被你融化了。」海曉安慰她。 「你老是哄我,誰知道你會不會明天起來又露出原形?!顾春圆徽f話,又問了一句:「你更想要我們誰?……」 「都想要,最好你們兩個分開……我一起要……」海曉報復(fù)她。 「美得你,你做夢……」為婷打了海曉一下。 「對了,你還記得小襪子么……從小喜歡在我家玩的那個?」婷婷突然提起了一個他們小時候熟悉的另一個女孩子的名字。 「沒印象了?!购哉f。 「就是那個后來被他爸送去新洲讀書的那個。你要想要,我可以帶她一起,只要你開心?!规面蒙瞪档卣f道。 「別亂扯,我身體不好,一個都應(yīng)付不了,還兩個?再說我對這個沒興趣?!?/br> 「切,你真的不想?襪子和我說過,你們男人都喜歡那種!」 「她才多小就懂這個?你怎么不教她點好?」海曉有點驚訝。 「你看,你還是記得?!?/br> 「幾乎記不得了?!购苑瘩g。 「沒事,就算你記得,你也不可能怎么樣,除非我愿意?!?/br> 「你們倆在一起老說這個?」 「她好像有點怪……」婷婷咬著自己的指甲。 「怎么怪,同性戀?」海曉問。 「……嗯,好像有點,她老在我睡覺的時候摸我……」 「我的天……」海曉驚呼。 「我沒有,我把她當(dāng)meimei,再說你那些年一直在里面,都是她聽我哭,陪我哭。」 「什么叫在里面,我那是學(xué)校?!购哉f。 「就是在里面,想去找你,連個單獨說話的房間都沒有,什么狗屁學(xué)校?!规面闷撕砸幌隆?/br> 「你不會和她……」海曉有點好奇。 「那倒也沒有,你不會生氣吧,海海,我們女孩子之間還能有什么。」 「我生什么氣,她一個小丫頭,能對你做什么。」 「你小看她了,她老親我?!规面每┛┑匦Α?/br> 「親哪兒?像我這樣?」 「她可比你會這個……畢竟她瞭解我們的身體。」 「我知道你也許會生我氣,但是我想,我們以后也許就一直在一起了。我不想瞞你任何東西?!?/br> 「生氣倒也沒有,我知道你們家不會讓你接觸男孩子的。」 「我自己也不想……」 「好吧,和我說說,你是怎么去把一個小孩子教壞的?」海曉對于自己女朋友有女同性戀朋友一時不知道怎么繼續(xù)這個話題。 「就是你進去了?!?/br> 「我沒進去……天哪!」 「就是你去上學(xué)了……」 「嗯?!?/br> 「然后有一次我去看你,你對我愛搭不理,旁邊那個很壯的警衛(wèi)還那幅眼神看我,就好像我就是一個你要丟掉的垃圾。週末她來找我,我就和她哭,你知道她都是住我那里。」 「然后你就引誘別人幼小的心靈?」海曉取笑她。 「不是,我們喝了好多酒,然后我就洗了澡,在床上哭,叫你的名字。然后她就過來親我,開始不習(xí)慣,但是我把她當(dāng)你,就還好,但是每次都會覺得好空虛。」 海曉心里一痛,緊緊地抱住華為婷:「都是我的錯,我會好好補償你?!?/br> 「后來我就開始裝男人,她每週末都來,每次都搞得我很煩,但是又沒辦法,想你想得要死人。我不知道,襪子好像也喜歡你,每次那樣,我叫你名字她都很亢奮。」 「你也親她?」海曉問。 「我不行,我有點受不了,但是我用手幫她。就是那時候我叫你名字,她會很亢奮……我就懷疑她喜歡你,后來我問她,她說她就喜歡我。我們很變態(tài)么?」 「有點,但是我不會生氣,我只會更疼你?!购詯巯У赜H了婷婷一下。 「我覺得我有點對不起她,所以我想,有一天等你回來,我想你給她一次,但是要我在,你不能單獨去找她!」 「我滾你媽的,我懂了,你這個賤人,你想我去給你還債。」海曉突然明白了,翻身坐起來。 「不是啦……好吧……也有點,但是你發(fā)誓你不想?」華為婷也坐起來有些窘。 「我不想!」海曉斬釘截鐵地回答。 「一點不想?」華為婷步步緊逼。 「no,我對這個沒興趣?!?/br> 「其實她挺漂亮的,我覺得她更有女人味?!?/br> 「我不喜歡變態(tài)?!购杂悬c煩躁了。 「也許她不是呢?一直和我一起,她也沒機會交男朋友,后來我也不許她交?!篂殒脠远ǖ卣f。 「你比她更變態(tài)?!购粤R。 「還不都是因為你,我有時候也覺得報復(fù)了你。」華為婷噘起嘴。 「……這樣可不好,那以后怎么弄?」海曉有點發(fā)愁地問。 「我和她說過,你出來以后我就不能和她一起了?!?/br> 「這事可不好處理,皮鞋……咱們的麻煩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多了?!?/br> 「嗯,我知道,這個週末她回來,但是我一直和你一起?!?/br> 「她說什么?」海曉問。 「沒說什么,就是說想來看看你。」 海曉立刻一個頭兩個大:「你覺得你心里是不是也有點喜歡她?」 「肯定沒有,這個我分得很清楚,我知道有點卑鄙,但是沒辦法,和你一起是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只要你笑著,我不在乎我是不是哭著。她呢,完全就是只要我高興,她怎么都可以?!?/br> 「她是同性戀,我cao,肯定是!」海曉罵道。 「所以我們要對她好一些,起碼別讓她有被利用的感覺。」 「明明就是你利用她,好吧,其他方面可以,這個不行?!?/br> 「你看我們把她介紹給阿樹行么?」海曉問。 「不行?。∥也灰袆e的男人?!谷A為婷瞪著眼睛回答。 「你怎么這么強的佔有欲,我的天!」海曉開始感到這個女人的可怕。 「我也不知道,煩死了,那些年我都快把自己弄瘋了。其實你們男人有幾個女人也不是什么新鮮事?!蛊ばе约旱闹讣住?/br> 「嗯,好啊,我們學(xué)校倒是有幾個大胸妹,我蠻喜歡?!?/br> 「啊!」話沒說完,海曉立刻就被抓住,捏著。 「你試試,我看你敢再有這種念頭……」 「咱別每次都用這種陰招行么?」海曉告饒。 「切,對付你這種就必須這樣,誰知道你這幾年是不是在里面和你們女老師女校長一類的,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忍到今天,再說你那些招數(shù)是和誰學(xué)的?以前怎么從來沒這么對過我?!?/br>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br> 「你發(fā)誓你沒有?」 「我發(fā)誓!」 「你發(fā)毒誓?」 「我發(fā)毒誓!」 「好吧,我不管了,反正以后你休想,除非是和我還有襪子?!?/br> 「我只要你?!购砸呀?jīng)被這種誘導(dǎo)式的詢問搞得精疲力竭。 「好吧,這件事暫時這樣?!谷A為婷變成皮鞋姐開始說其他的。 「你從什么時候有了要我的念頭?」皮鞋邊擺弄著海曉邊把頭依在海曉胸口問。 「這個……不知道,大概是你爸和我求親的時候?!购渣c了一支煙。 「胡扯,誰和你求過親?!?/br> 「那你說是什么時候?」海曉反問。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那年我們剛認(rèn)識時候。」 「你說那次我在唐人街看見你臟兮兮怪可憐的,給你棒棒糖?」 「嗯,就是吧?!蛊ば鹈鄣卮?。 「我的天,那時候你才多大,我可沒有你這么變態(tài)?!?/br> 「你就是那時候開始的,我說你是你就是!」 「好吧我是……」海曉開始困。 后來皮鞋問什么海曉都說是,皮鞋也開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