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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守橋人在線閱讀 - 第十章 人性的弱點(diǎn)

第十章 人性的弱點(diǎn)

    在外海一艘豪華賭船上的一個包廂里面,有三個人正在喝著威士卡。其中一個正是最近消失了的李虎,另外兩個中,稍微高一點(diǎn)的人,顯眼地戴了一枚有老鷹標(biāo)志的戒指。

    「李虎,最近的事情會里內(nèi)部都聽說了,部長要求我們轉(zhuǎn)告你,最近所有的事情都要低調(diào)處理,馬上大選了,任何事情我們都不能冒被民主黨那票媒體抓住把柄的險。你這幾年做得很好,也給老鷹會帶來很多的效益,部長的意思是,只要總統(tǒng)連任,立刻幫助你競選參議員,所以紐約警署就暫時交給民主黨吧,我們有更大的計畫要做……」

    ……

    2001年1月12日,白天,海曉在一個教堂參加了湯姆的葬禮,晚上去布魯克林公墓祭奠了小飛,埃瑞克則在一片掌聲中就任了紐約警署總局長的職務(wù)。同時海曉接到短信,他被覆職了,警署要他13號一大早去一大樓報到。

    茱迪似乎在大堂專門為了等他,深色的正裝外套,頭發(fā)打著卷落在肩膀上,讓人眼前一亮,她并沒有興高采烈地上來擁抱海曉,只是沖他做了個鬼臉,示意海曉和她一起進(jìn)電梯。

    「你如果晚上肯請我吃中國大餐,我就原諒你偷看我的e-mail?!闺娞堇镏挥兴麄儌z的時候,她過來在海曉耳邊輕聲地說了一句。她只比海曉低一點(diǎn)點(diǎn),貼近的時候海曉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海曉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嗯了一聲,要知道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讓自己不去想入非非是多么困難的一件事。

    而埃瑞克也并沒有想像中的情緒,在海曉祝賀他的時候,他只是禮貌性地?fù)肀Я撕裕牧伺乃谋?,然后坐下了?/br>
    咖啡上好了以后,茱迪挨著海曉坐下了。

    「我會恢復(fù)華興的娛樂執(zhí)照,但是有一個條件,他們不能在皇后區(qū)和韓國人開戰(zhàn),今年不會是一個安定的年份,既然華興改行,我想起碼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埃瑞克淡淡地說。

    「埃瑞克叔叔,中國人和義大利人都做正當(dāng)生意了,牙買加幫消失了,祝賀你上任第一天就收到這么好的禮物,紐約更平靜了!」茱迪情緒很好。

    埃瑞克沒有回話,喝了一口咖啡,繼續(xù)說:「阿海,我本身是不支持守橋人這個計畫的,執(zhí)法就是執(zhí)法,讓社會表面上變得平靜和他實際上變得平靜是完全的兩碼事,這表面的平靜終會導(dǎo)致矛盾的大爆發(fā),但是既然司法部有這個計畫,我只是做一個合格的執(zhí)行者和監(jiān)督者,你能明白么?」

    海曉點(diǎn)了點(diǎn)頭,思考著埃瑞克話里的含義。

    是的,認(rèn)可黑社會的合法經(jīng)營最終會讓老大們逐漸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而干出更出格的事,這一點(diǎn)他認(rèn)可埃瑞克的觀點(diǎn)。埃瑞克也在提醒他,不要做出太出圈的事情。

    「我在任期內(nèi)會提案否決守橋人這個計畫,希望最終得到批準(zhǔn)的時候,中國人和義大利人真正能做上正當(dāng)生意,但是在這個計畫還存在的時候,我想你協(xié)助我做幾件事情?!?/br>
    「好的長官。」海曉點(diǎn)頭。

    「移民局可以繼續(xù)發(fā)給那些俄羅斯人學(xué)生簽證,雖然那些學(xué)生都已經(jīng)老得看不懂英文字母了,但是我不能允許持有學(xué)生簽證的俄羅斯人拿著槍在我的管區(qū)內(nèi)鬧革命,你必須去和俄羅斯人把這一點(diǎn)說清楚,還有義大利人。我如果再發(fā)現(xiàn)他們的帳戶中有支付給黑槍集團(tuán)的款項,我就封了他們的基金?!?/br>
    海曉拿筆一一記下來,這就是新官上任。

    「中國人必須把他們自己的人管好,我不允許最近再出現(xiàn)流血事件,不管誰先動手,華興的產(chǎn)業(yè)是在明面上,這一點(diǎn)他們自己清楚。最后就是東海岸的嘻哈音樂公司要注意他們的印刷行不再允許磚頭厚度的唱片進(jìn)出,如果要繼續(xù)守橋人這個計畫,那么必須保證守橋的能正確執(zhí)行他們的職責(zé)?!?/br>
    看來老黑們利用印刷廠提煉」白麵」這生意以后也做不了啦,海曉繼續(xù)記著。

    「阿海,過去這幾年可能是紐約員警史上最黑暗的幾年,我們自己人參與黑社會、參與販毒、走私不計其數(shù),雖然表面上極端案件減少了,但是實際上埋下了更大的隱患,我希望你好好想想,當(dāng)你決定當(dāng)一個員警時候,你內(nèi)心最初的衝動和夢想?!?/br>
    我是被逼的,海曉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但是當(dāng)他抬頭看見埃瑞克堅定的眼神,他的心還是震動了一下。

    「就這樣,阿海,我希望你能真正做出選擇和決定,你要做什么樣的人,你的決定不光會影響你自己,也會影響你身邊的所有人,我希望你會做出正確的決定?!?/br>
    海曉懷著沉重的壓力走出了一大樓。

    埃瑞克的上任無疑會給紐約帶來一次暴風(fēng)雨一樣的變革,有些人也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有些人會慢慢地接受,有些人會重下街頭,有些人卻懷著生死未卜的心情走向未知的路途。

    回到越下,進(jìn)門被婷婷從后面抱住親了一口。這水一樣溫柔的女孩,她重新出現(xiàn)在海曉生活的時候,他的天是藍(lán)色的。

    「他們呢?」海曉問。

    「阿樹和阿鬼去忙了,大蝦在樓上畫畫。要吃東東么?」為婷翹著小嘴。

    「不吃了寶貝,大蝦怎么這么有心情?」海曉問。

    「不知道哦,他這兩天蠻高興?!篂殒没卮?。

    海曉親了親蹦蹦跳跳的為婷,上樓推開了大蝦的房門。

    屋里亂七八糟,堆著顏料畫筆,從小海曉就知道大蝦喜歡畫上幾筆,只是沒想到這么大了,他還是如此的有情調(diào)。

    他畫的是布魯克林康尼島碼頭上一個手持魚竿的背影,快樂的孩子在身邊走來走去。原本應(yīng)該快樂的畫境,不知為什么讓海曉的心情抹上了一縷憂傷,也許是畫中的天氣,也許是那個手持魚竿的背影。

    大蝦聚精會神地上著色,絲毫沒有感覺到海曉的存在。

    是的,大蝦認(rèn)為越青的事業(yè)上了軌道,離著他們兄弟的夢想越來越近,他可以抽時間做一些他喜歡做的事情了,可這是不是就預(yù)示著,他們這群各自有著不同追求和夢想的兄弟早晚會分道揚(yáng)鑣?

    海曉輕輕關(guān)上大蝦的房門,走回了自己房間,拿了瓶啤酒在涼臺上看起了資料。茱迪的電話響起。

    「哈羅,老套男?!管锏险{(diào)笑。

    「哈羅,小蕩婦?!购苑磽?。

    那邊咯咯地笑起來:「你欠我的那頓中國大餐可以先欠著,晚上有人請我們吃法國大餐。」

    「噢?誰這么有善心。」海曉問。

    「俄羅斯朋友,你準(zhǔn)備下,我等下來接你?!拐f完她在輕笑中掛了電話。

    一個驅(qū)魔人曾經(jīng)說過這樣一段話:不要嘗試你心中的疑慮而和魔鬼交談,因為最終你會喜歡上魔鬼,雖然最初你是那么恨這種邪惡的生物并深信著上帝,但是最終你會被俘虜、喪失自己,在地獄的烈火中結(jié)束自己。

    海曉知道,茱迪就是這個要進(jìn)入他內(nèi)心安靜莊園的魔鬼。

    當(dāng)茱迪那輛二門警車停在門口的時候,華為婷注意到了開車的紅發(fā)墨鏡,也聞到了危險氣息,她堅持把海曉送出門口。

    看見為婷送海曉出來,茱迪走下車,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阿海的同事,我叫茱迪。我會經(jīng)常來接阿海,希望沒有打擾你們?!管锏喜卦谀R后的挑戰(zhàn)立刻被皮鞋姐抓住了。

    「你好,我是海海的老婆,我不介意你經(jīng)常來,你不會打擾我們,不需要客氣?!?/br>
    為了避免黑白兩道的大姐大在烈日當(dāng)空就拿把槍火拼,海曉只好擋在他們中間。

    「寶貝,晚上有個會議,不要擔(dān)心,我會很乖?!购砸荒樫v相。

    海曉親了親華為婷,她很僵硬,眼睛一刻不離茱迪,皮鞋姐的表情也一直停留在她抬起的下巴上。

    海曉無奈下上了茱迪的車。茱迪墨鏡后的眼神一直盯著左后視鏡,而后視鏡中的皮鞋姐也一樣地盯著她。

    「看在上帝的份上,開車吧?!购蚤]上眼睛靠在座位上。

    「你害怕了?」茱迪有些幸災(zāi)樂禍。

    「任何魔鬼的試探讓我主守護(hù)著我躲過危難?!购阅盍艘痪湓谔熘鹘虒W(xué)校學(xué)會的經(jīng)文。

    「天哪,你讀過圣派克?」茱迪一臉驚訝地轉(zhuǎn)過來。

    「同志,你能好好開車么?莫斯科的湯等下就涼了?!购阅眠^一本雜志掩蓋他的心煩意亂。沒料到,這是本女性美容雜志,他翻開的那頁上正好有夸張火熱的義大利女郎內(nèi)衣廣告。

    「我cao!」海曉扔了雜志。

    魔鬼咯咯地笑著加快了車速。

    ……

    當(dāng)看到上來的蝸牛、洋菜湯等,海曉立刻倒了胃口,他總覺得有股子機(jī)油的味道。這法國菜古怪的氣息,海曉從很小就很討厭。

    「我們的紅軍同志呢?」海曉厭煩地推開他面前一道檸檬奶油鵝肝。

    「怎么了,不愛吃?」茱迪關(guān)切地問海曉,然后給他倒了一杯紅酒。

    餐廳本來播放的曲子突然變了,手風(fēng)琴和木吉他伴隨的柔和的音樂響了起來。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這首前蘇聯(lián)歌曲有著一股懾人魂魄的力量,海曉心情逐漸平靜了。沒有華麗的配樂,沒有奇怪的中央樂團(tuán),更沒有噁心的美聲唱法,一個聲音低沉的俄羅斯人靜靜地唱著這首歌。海曉閉上眼睛輕輕地哼起這首曲子。

    當(dāng)他眼睛睜開的時候,面前坐著兩個穿著休間裝的俄羅斯人,他認(rèn)出其中一個曾經(jīng)開車送過他,伊萬諾夫斯基,那個名片上寫著列寧格勒復(fù)興會的人。

    「請原諒,我不想打斷你,這首曲子很美,她總讓我想起我們遙遠(yuǎn)的祖國,情感是裝不出來的,音樂總是能拉近人們之間的距離,不是么?我叫烏里?!?/br>
    這個五十歲上下,有著濃厚俄羅斯貴族氣質(zhì)的中年人禮貌地舉起了酒杯。

    「海曉。」海曉舉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

    「你知道么?我一直很喜歡中國男人,深沉、富有感情,但從不外露,你們總把苦難埋在心里。不像我們那里的俄羅斯小子,浮華、缺少教養(yǎng),吃一點(diǎn)苦就埋天怨地。莉莉,你很有眼光,我都被你身邊的這個人打動了。你爸爸好么?」

    烏里舉起杯子又和茱迪碰了一下。海曉沒有說話。

    別被這種看似輕松的氣氛愚弄了,這個烏里曾經(jīng)是車臣駐守軍隊的司令員——一個毫不留情的指揮官。

    「如果你們愿意,我可以請你們?nèi)ツ箍?,那里我有很多朋友,要是度假,沒有比莫斯科更合適的地方了。你知道,只有莫斯科你才能吃到最好的黑麵包,當(dāng)然還有魚子醬?!?/br>
    「謝謝你烏里,假如我有假期,我一定會好好拜訪下莫斯科?!购耘e了舉酒杯。

    「讓我們先吃飯,怎么樣?海曉,我給你叫點(diǎn)俄羅斯?fàn)F小牛rou?!篂趵镂⑿χf。

    這家餐館看不出背景,但是他們的俄羅斯小牛rou做得非常好吃。海曉用麵包圈蘸著牛rou汁吃了兩大盤。

    「我預(yù)感我們會有一個好的合作,海曉,你喜歡我們的音樂,你喜歡我們的食物。」烏里的優(yōu)雅很難讓人把他和軍人聯(lián)想起來。

    海曉放下盤子,叫了杯冰鎮(zhèn)黑啤。

    「好吧,讓我們聽聽,山姆大叔對我們這些外國人有什么新的要求。」烏里微笑地看著海曉。

    「烏里,很奇怪,你們幾乎不參與」白麵」生意,你們不做賭場,就是靠著電召車和一些地產(chǎn)生意,在紐約這個環(huán)境復(fù)雜的地方發(fā)了家?!?/br>
    海曉喝了一口醇厚的黑啤,烏里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但是我們確實需要你們低調(diào)一些行事,最近在上城的一些槍擊事件,怎么說呢?有些過于礙眼,我們新上任的警察局長希望你們控制下成年學(xué)生簽證的申請,以及不合法槍支的使用?!购晕⑿χf出了埃瑞克的要求。

    「就這樣?這么簡單?」烏里拿起酒杯。

    「是的,就是這么簡單。不要有暴力事件,聯(lián)調(diào)局那幫探子立刻會從你們眼皮底下消失?!?/br>
    「好吧,我說說我的困難,可以么?」烏里很有風(fēng)度并且態(tài)度謙卑。

    「請講,我很樂意幫忙?!购苑畔戮票?/br>
    「上城149街區(qū)要興建一個城市花園,我想你知道,這些生意本來一直是我們在做,也準(zhǔn)備好興建的一切,但是到土地協(xié)議的時候,那個烏克蘭來的地產(chǎn)商突然撕毀了合同,并把整個生意都交給了義大利人。海曉,你知道我們并不是吝嗇的生意人,我們?yōu)榱诉@個項目,從俄羅斯請了最好的設(shè)計師,進(jìn)口了最好的原料、最棒的人手。我們按照合同要進(jìn)行施工的時候,那個地產(chǎn)商說義大利人買了這塊地,我們不用再做了。你替我想想我要怎么辦?殺了那個骯臟的烏克蘭人并不能挽回我們的損失,不是么?我們需要那塊地,義大利人不能用卑鄙的手段搶走這些屬于我們的生意。我們不是這么容易就放棄的。好的,現(xiàn)在需要我們停火,我想我尊重你們執(zhí)法機(jī)構(gòu),但是,能否也給我們一個解決方案?如果硬要我們退出,我可以不計較,但是那些從俄羅斯來辛苦工作的孩子們怎么辦?我不敢保證他們也會像我一樣?!?/br>
    烏里是典型的以暴制暴的崇尚者,他很低調(diào)地說了他的問題后,擺在海曉面前的邏輯就是——義大利人搶了他的生意,如果沒有一個說法,那就要干到底。

    是啊,面對不同國家的移民,不同的意識形態(tài)、做事風(fēng)格,難怪聯(lián)調(diào)局想出了這么一個守橋人的計畫——這活兒越來越不好干了。

    「烏里,我想我需要幾天時間收集一下資料,然后我再告訴你這件事情我們能否幫上忙。謝謝你的晚飯,我得走了?!购云鹕砀孓o。

    「謝謝你,海曉。我保證我的人會規(guī)規(guī)矩矩直到我們能坐下來把這件事談妥?!篂趵镎酒饋硭秃?。

    上了車,茱迪發(fā)動了車子轉(zhuǎn)頭問海曉:「要我送你回去,還是去我那邊坐坐?時間還早?!?/br>
    「你那要是有另外一塊地可以給老毛子蓋房子,我還真不介意去坐坐?!购詻]好氣地答。

    「阿海,我喜歡你這樣的工作態(tài)度,你和我爸爸很像,雖然他比你聰明?!管锏峡┛┑匦α恕?/br>
    「好吧,說說你那聰明的爸爸為什么辭職不干了?」海曉看著車窗外問道。

    茱迪第一次嘆了一口氣:「有機(jī)會我想他會親自講給你聽,那是一些悲傷的故事?!?/br>
    很明顯,海曉不合時宜地提起了茱迪的父親攪和了茱迪的心情,載他回越下的路上,茱迪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推門進(jìn)去,大蝦正在弄牛rou河粉,阿鬼和阮樹還在新開張的賭場忙活著。

    海曉喝了杯檸檬茶,上樓睡了。

    去保羅那里之前,海曉回到一大樓,查了查149街那個建筑專案,1999年開始準(zhǔn)備,2000年4月開始清理周邊的土地和許可權(quán),8月停了工,最終所有權(quán)被黑色天使基金會旗下的羅馬興建公司買走了,接下去就是一連串的工地破壞,最終導(dǎo)致了前兩周的上城大火拼。接著海曉又查了下最初的土地所有權(quán),那個倒楣的烏克蘭建筑公司沒有特別的資料,但是,海曉注意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公司的註冊地在邁阿密。和那個大船運(yùn)輸公司一樣,海曉做了個筆記,關(guān)了電腦,走出了一大樓。

    保羅聽見149街的項目,明顯很惱火。

    「真該死,我并不知道那個天殺的烏克蘭人本來打算把那塊屁地賣給俄羅斯幫,要是知道,我才不會插手。本森,你那個親戚給我們找了不少麻煩?!?/br>
    在保羅問本森的時候,大胖子低下頭,海曉察覺到亞博和阿蘭臉上都露出不屑的表情。

    「好吧比利,我承認(rèn),這件事我的確很不光彩地採取了一些不公正競爭的手段,但是這一切都是生意,我花錢買下來,我當(dāng)然希望它能興建,最終取得利潤,你明白么?我并不會因為開始什么可憐蛋投了資,我會心存愧疚。雖然這些俄羅斯人不好弄,但是早晚他們會放棄。這就是生意,ok?」保羅把拿在手里的紙巾捏成一個團(tuán)狠狠地扔到身邊的垃圾箱。

    「你認(rèn)為這件事最終能得到妥善解決?」海曉問。

    「當(dāng)然了,比利,難道不是?你們的工作不就是保護(hù)我們這些合法的投資?」提起那個花園項目,保羅心情明顯不美麗。

    「你看過《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這本書么?當(dāng)然你沒有,我建議你去看看,然后我們再談?!购越o了他的建議。

    「什么意思?我去看這些干什么?」保羅一頭霧水。

    海曉留下自信的保羅,起身告了辭。

    義大利人太不瞭解這些蘇聯(lián)解體后的俄羅斯幫派,沒有什么能比得上失去國家的悲傷,把俄羅斯人逼急了他會拿起槍和你干到底。

    2001年才剛開始,這日子還怎么過?海曉在馬路上嘆了口氣,朝著唐人街走去。

    ……

    全通天和往常一樣,在萬和大堂里喝茶。

    「全叔。」

    「阿海,布魯克林那邊做得蠻好啊,慢慢來。我們的娛樂執(zhí)照解禁了,現(xiàn)在一切都需要低調(diào),要等咱們其他東西上了軌道。布魯克林那邊沒有什么麻煩吧?埃瑞克那邊有什么要求?」

    「要求我們低調(diào)行事,畢竟我們的產(chǎn)業(yè)都在明面上,現(xiàn)在打起來太吃虧,忍一忍?!购宰曼c(diǎn)了一支煙。

    周圍的保鏢都已經(jīng)熟悉了海曉的存在,主動倒了茶。

    「當(dāng)然,九爺是做大事的人,他知道什么時候出手,什么時候應(yīng)該忍耐??爝^年了,我會打一些款子去越青那邊,大家開開心心過了這個年,今年是你們這些后生好好努力的一年?!?/br>
    「謝謝全叔,我有些事情想請您幫忙?!?/br>
    「哦?說說看?!谷ㄌ靻枴?/br>
    海曉把義大利人和俄羅斯人為149街的事情說了一下,全通天在過程中一直低頭喝茶,沒有插嘴。

    「全叔,按照這個情形,俄羅斯人如果拿不到那塊地,早晚會和義大利人在干起來,那時候我們難免又被攪進(jìn)去,咱們手里有沒有合適的地方可以讓俄羅斯人蓋花園的?」海曉問。

    「阿海,你考慮得對,如果他們再開戰(zhàn),我們必定會被要求派人手去上城,現(xiàn)在韓國人這邊還沒有解決,實在不適合再樹另外一個敵人,我?guī)湍銌枂柼箍?,看看他那邊有沒有辦法。你做得好,這樣也可以改善我們和俄羅斯人的關(guān)係?!?/br>
    「那麻煩全叔了,過年我?guī)ф面没丶襾磉^?!购渣c(diǎn)頭答謝。

    「好啊,你和婷婷的事情也該定一定時間了。哦對了,能不能想辦法叫阿南回來?如果風(fēng)頭不緊了,別讓阿南在外面過年了?!谷ㄌ於诤?。

    海曉起身告辭,全通天送他到門口。

    「阿海,149街那個事情,我覺得沒有那么簡單,你去查查花園蓋好以后是做什么用途,或者是給誰的,我們要幫忙也要弄清楚這背后的關(guān)係?!?/br>
    這些日子忙得昏天黑地,開車回家的路上,海曉突然想獨(dú)自喝一杯。路過下東城一條斜著的街道,他想起拐角有一個酒吧,停了車子,推門進(jìn)去要了一杯啤酒。

    隔著酒吧玻璃正好可以看見東河,小時候他和阮樹一起往河里扔過石頭,也拉著為婷的手在河邊玩鬧過。這條河直通大西洋,他們曾經(jīng)開玩笑說,以后萬一欠了華興的錢,就從這里跳河游到大西洋然后跑路。

    想想做夢一樣近10年過去了,越青的小屁孩們一個個走向了自己的生活,現(xiàn)在華興反而要給他們匯錢,希望他們能過個好年。這難道就是命?註定這輩子和華興脫不開關(guān)係?

    海曉撥了越下的電話。

    「哈羅。」阮樹接了電話。

    「阿樹,幫我叫婷婷。」

    「你回來吃飯么?」阮樹問。

    「哦,不了,我想和婷婷在外面吃。」海曉心情很好地說。

    「在外面吃什么啊,回來吃吧。外面東西不乾凈?!谷顦洳粎捚錈┑孛看卧诖蠹一貋沓燥埖膯栴}上糾纏著。

    「你怎么現(xiàn)在像你媽一樣嘮嘮叨叨,快叫我老婆,我們在外面要過二人世界?!购圆荒蜔┑卮咧顦?。

    「寶貝?」皮鞋從阮樹手里搶過電話。

    「來下東城斜街,親愛的,我們在東河邊上吃燭光晚餐。」海曉說出了計畫。

    「真的?老公你真好。」皮鞋興奮地立刻掛了電話。

    海曉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散去,突然門口傳來哐的一聲,門被一腳踹開。

    「都趴下!」沖進(jìn)來幾個蒙面手持散彈槍的青年。

    「都他媽的老實點(diǎn),把手掏出來和錢包一起放在桌子上?!挂粋€戴面具的高個子大聲喊著。

    海曉在猶豫著要不要掏槍,盤算了下形式,決定看看再說。

    如果你在紐約居住過,你就知道這種情形很多見,而電影里那種看見歹徒立刻掏槍的情形反而很少見。為什么?很簡單,試想一下,海曉掏出槍大喊:「員警!」這句話剛出口,立刻就會被一發(fā)散彈轟掉他整個手臂,還不要說飛濺的流彈會立刻打在他邊上那個瘦老頭的臉上。

    衝動只能讓你和更多無辜的人喪命,海曉四周看了看,尋找可以藏身的掩體。

    進(jìn)來一共四個人,兩個人把守著酒吧門,一個人拿槍對著他們,另一個開始挨著桌子拿錢。

    海曉的目光落在斜對面一個緊繃身體的黑人青年臉上,他很緊張,看見海曉看他,他嘴型吐出「我是條子」幾個無聲的字,然后慢慢朝后腰摸過去。

    海曉立刻用手勢制止他,并掀開衣領(lǐng)露出襯衣上的nypd標(biāo)志,他用手比劃了個四槍手,然后用手指著自己的眼睛,再指向四周。年輕的黑人員警遲疑了一下,慢慢把手抽了回來。

    海曉再次用手比劃著,只能等搶匪出門才能掏槍。年輕的黑人員警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種情況只能把可能的槍戰(zhàn)觸發(fā)點(diǎn)設(shè)在門外。在屋內(nèi),結(jié)局只有兩個,一、匪徒、平民、員警,都被打死,二、搶劫變成人質(zhì)劫持。

    這時,就在其中一個槍手挨個搜查錢包的時候,突然,一輛凌志和一輛麵包車急剎車停在了門口。吳望南執(zhí)法堂大頭德帶著人出現(xiàn)在門口,大頭德擺了擺手,幾個人跟著他進(jìn)入了酒吧,其它人都在門外。

    門口兩個蒙面人明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不該把槍對準(zhǔn)大頭德。

    大頭德對正在搜刮錢財?shù)母邆€子匪徒招了招手,高個子匪徒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過去。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高個子匪徒臉上。

    「給我摘下來?!?/br>
    「德哥,我們也是沒辦法??!」高個子匪徒脫下面罩苦著臉,「我們也得吃飯啊,現(xiàn)在粉也不讓賣,皇后區(qū)也不讓去,我們連找小姐都要賒帳了,德哥!」

    「還不閉嘴?大麻仔,我看你是瘋了,沒錢就可以搶自己的地盤,把槍放下?!?/br>
    里面三個人剛把槍放下,立刻被大頭德帶來的人一把抓住扔上麵包車。

    「大麻仔,你好彩南叔不在,我今天給坦克叔(馬家諾綽號)面子。你先和我回四海,回頭等坦克叔回來處理。真他媽的吃了炸彈!不知所謂?!?/br>
    海曉連忙把頭低下,防止他們認(rèn)出來,然而還是晚了。大頭德在環(huán)掃四周的時候,立刻看見了他。

    「我cao,完蛋?!购孕睦锪R著。

    「海哥,你怎么在這兒?」大頭德立刻過來要和他打招呼。

    海曉沖大頭德使眼色,看了看那個年輕黑員警。大頭德明顯沒有發(fā)覺。

    說時遲,那時快,這年輕黑條子立刻掏出槍對準(zhǔn)大頭德:「員警!不要動,還有門口那幾個。」

    大頭德很驚訝地看著海曉,他門口的小弟立刻把五把槍對準(zhǔn)了這小黑牛犢子。

    海曉擺了擺手,但是擺完就后悔了,大頭德小弟識相地放下槍,但是這黑人員警來了勁。

    「你!你也舉起手,走過去,把手放在頭后面。我懷疑你們團(tuán)伙搶劫,你們可以保持沉默?!?/br>
    這場面是相當(dāng)尷尬。

    海曉首先當(dāng)著他員警同僚的面被黑道分子尊敬地叫大哥,接著又當(dāng)著他黑道兄弟的面被他的員警同僚用槍指著,指控團(tuán)伙搶劫。

    大頭德相當(dāng)鎮(zhèn)靜地看著他,用中文對海曉說:「海哥,要是你有麻煩,我可以立刻幫你處理他,不會有人察覺?!?/br>
    「不要用中文對話?!剐『谂倌鞘窍喈?dāng)?shù)募?,好像立刻就能破獲一個犯罪集團(tuán)。

    「不要激動,把槍放下?!购試L試讓這個年輕勇猛的員警冷靜下來。

    「阿德,沒關(guān)係,不要把事情搞大,我來處理?!购杂弥形幕卮稹?/br>
    「不要說中文!」黑員警又立刻轉(zhuǎn)身用槍指著海曉:「你站到那邊。」但是話沒說完,立刻被大頭德的一把槍頂住腦袋,海曉拿走了這可憐員警的槍,對大頭德說:「你們走吧,我來處理后面的。」

    黑員警相當(dāng)鄙夷的眼神看著海曉,對著他吐了口口水。

    海曉沒理他,撥了茱迪的電話。

    十分鐘后茱迪趕到。

    「我是一大樓重案組的茱迪?米蘭,這是我的證件?!管锏细哒{(diào)得差點(diǎn)把證件貼在這年輕員警的臉上。

    海曉把槍交還給了這個黑人員警。

    「看到了?都是誤會。忘了剛才那一幕吧,他們內(nèi)部的問題。沒有人員傷亡,這不是很好么?」海曉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臉。

    「你認(rèn)為這很好?你們都認(rèn)為這很好?黑道分子搶劫然后走了,我們身為員警什么都沒做,你們認(rèn)為這很好?你母親真應(yīng)該為你驕傲,你的警徽真應(yīng)該為你驕傲?!拐f完,年輕富有正義感的黑人員警他整了整衣服頭也不回地走了。

    海曉看著他的背影,心生感觸。是啊,酒吧被搶第一時間并沒有打給員警,而是打給了他交納保護(hù)費(fèi)的黑幫,這真不知道是文明的進(jìn)步還是退步。然后諷刺的是,到達(dá)的黑幫分子一槍沒開就順利地收拾了歹徒,然后還尊敬地給原本應(yīng)該出手的員警行禮。難道這就是地下規(guī)則?難道這個世界的地下規(guī)則已經(jīng)逐漸代替了法律?海曉不敢往下再想。

    茱迪聳了聳肩,問海曉:「怎么搞得這么狼狽?」

    海曉剛要解釋,突然發(fā)現(xiàn)街對面的華為婷宇宙大變身成了皮鞋姐,然后用可以殺死人的目光緊盯著他和茱迪。

    「法克?。蕾嫡Z:cao)」海曉脫口而出。

    「什么?」茱迪順著海曉的目光看到了皮鞋姐非常女人看女人的眼神。

    「噢,約了人,那我走了,親愛的,我們辦公室見?!管锏吓ご钆ご畹厣狭塑嚕缓蠼o了海曉一個飛吻。海曉連忙抓住要把鞋扔過去的皮鞋姐。

    「聽我解釋,聽我解釋?!?/br>
    「解釋個屁,又被我抓住你和這sao蹄子眉來眼去,我cao!」皮鞋姐大聲咒駡著。

    當(dāng)然,什么燭光晚餐的心情全被攪和了,海曉只得灰溜溜地上了車,慢慢地往家開去。

    「寶貝,剛才出了點(diǎn)亂子,茱迪過來幫忙?!购試L試著找個話題。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不要看到你們在一起?!蛊ば弥运徒o她的紅色小包包亂打海曉的臉。

    海曉一路挨著揍,歪七扭八地把車開回越下。

    進(jìn)了門,下車前就整理得很好的衣服,皮鞋姐高昂著頭,蹬蹬蹬上樓去了。接著,海曉衣服領(lǐng)子也扯了,頭發(fā)亂著,一臉喪氣掃嗒嗒地推門進(jìn)來。

    「怎么搞得這么狼狽?」阮樹過來要給他整理領(lǐng)帶,海曉用手推開。

    「別別,別見外。」阿樹又過來,海曉又用手推開。

    「哎哎,不雅不雅。」大蝦也過來。

    「我要吃魚香rou絲?!购赞抢劬Α?/br>
    「好吃吃……」

    在一整晚被皮鞋折磨后,海曉精疲力竭地爬起來,掙扎著開車到了四海,進(jìn)門大吼:「來兩大腕魚翅!」

    大頭德看見海曉立刻迎上來:「海哥,那條子后來沒麻煩吧?」

    「那條子倒是沒什么,我老婆后來來了,媽的,少廢話,快快,弄兩碗魚翅,我要補(bǔ)一補(bǔ)。」大頭德?lián)u著頭忙去了。

    海曉上二樓,坐下以后看見馬家諾還沒有來領(lǐng)大麻仔,大麻仔一個人在角落里喝著粥。

    不一會兒,門口一陣嘈雜,然后馬家諾和于海四帶著一群小弟一起進(jìn)來了。

    鐵閘門嘩嘩地拉了下來,海曉知道要執(zhí)行家法了。

    大頭迎上去:「坦克叔,冒犯了。南叔不在,全叔讓我暫時領(lǐng)著兄弟們執(zhí)行家法。」

    馬家諾哼了一聲,問道:「大麻呢?」

    那邊大麻仔看見馬家諾,馬上一溜小跑過來:「老大我在這?!?/br>
    「吃飯了?」馬家諾問。

    「吃,吃了?!勾舐樽刑鹦渥硬亮瞬磷?。

    馬家諾笑了下,突然變臉,抬起腿一腳踹在大麻仔胸口:「你這王八蛋!吃了他媽的雄心豹子膽丟盡了我的臉?!?/br>
    大麻仔挨了一腿爬起來,低著頭慢慢跪下,在一旁等待執(zhí)行家法。

    海曉在樓上靜靜地吃著魚翅拌飯,他無權(quán)插手,也無心插手這一切。

    大頭拿了根藤杖過來,又拿過一張類似當(dāng)年華命九給海曉立的契的東西,剛要開始念,被馬家諾劈手奪下。

    「念什么念!」馬家諾吼道。

    大頭愣了一下,臉上立刻挨了馬家諾一記耳光。

    「你是什么東西,阿南在都要買我?guī)追置孀?,你算個屁,要當(dāng)我面家法我的人?」

    海曉放下碗,點(diǎn)了支煙繼續(xù)看著這一切。

    「阿德,還不給坦克叔倒茶?」于海四在邊上發(fā)話了。

    大頭德不情愿地去倒了杯茶,雙手朝上低頭遞給了馬家諾。

    馬家諾接過茶喝了一口直接扔在邊上的桌子上。

    「大頭德,你要鬧清楚,四哥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的人就是他的人。別看你是執(zhí)法堂的,你現(xiàn)在劃給四哥,就是四哥的人,也就是我坦克的人。你這點(diǎn)都搞不清楚還他媽的裝什么執(zhí)法堂?我問你,華興定的接班人是誰?」

    「坦克叔和四叔,四叔讓出來,現(xiàn)在只有坦克叔你一人?!勾箢^不情愿地回答著。

    「好,你現(xiàn)在明白你為什么不可以抓我的人?嗯?以小犯大,你簡直都鬧不清楚你是什么東西?!柜R家諾越說越氣。

    大頭德明顯不服,站在一邊不出聲。

    海曉知道大頭德想說什么,沒敢說——華興家法,老大犯法和入門同罪。

    也許是目光太炙熱,馬家諾感受到了,抬頭看見了二樓圓桌邊上坐著喝茶的海曉。于海四也抬起頭。

    「兔崽子,你怎么放外人進(jìn)來?」馬家諾又要抽大頭,被于海四抬手抓住了手腕。

    既然看見了,海曉站起身,在二樓樓梯上停了一下,點(diǎn)了一支煙,走了下來。走到跟前,海曉點(diǎn)頭打招呼。

    「四哥,坦克哥,我路過吃飯,不湊巧沒想到你們開會,我離得遠(yuǎn),還真沒注意到,真是失禮了。我不打擾了?!?/br>
    于海四樂呵呵地:「阿海啊,你們在布魯克林做得不錯啊,華興就是少你們這樣的后生仔。」

    馬家諾哼了一聲,然后拍著大頭德的臉:「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該看的不要看,要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br>
    于海四馬上打圓場:「阿海,別介意啊,你坦克哥從小就是這個脾氣,瘋瘋癲癲。替我問婷婷好?!顾f完拉住海曉,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紅包:「這個你拿去過年給兄弟們喝酒?!?/br>
    海曉當(dāng)然是客客氣氣地接了過來,然后他拍了拍大頭德:「阿德有空來越下吃飯。」然后從邊門走出了四海。完全不理馬家諾抓狂的眼神。

    老的還沒死,小的就要著急作威作福充當(dāng)家人,這就是中國人最大的問題,歷來如此??磥戆褏峭吓貋硎侨A興目前的首要問題,所以全通天叮囑自己。

    「沒有了阿南,這底下的勢力就不平衡了?!?/br>
    皇上的錦衣侍衛(wèi)沒了,將軍們難道會造反?海曉溜溜達(dá)達(dá)地朝一大樓走過去。

    在外海軍火那個案子上,可以說海曉和埃瑞克都是心知肚明的,他沒有明著點(diǎn)海曉,海曉也沒有明著承認(rèn),那么其它人呢?可能都懷疑海曉和這件事有牽連,也懷疑吳望南,但是問題是李虎下臺了,誰還會接這個吃力不討好的案子來辦?

    海曉仔細(xì)地回想了下那晚上進(jìn)出那間私人賭場以及離開的過程,周圍賭徒太多,就算有衛(wèi)星,就算當(dāng)時湊巧照到那個范圍,他們也分辨不出海曉和普通賭徒,不要被好萊塢間諜大片騙了,好像他們隨時都能拿出你的照片來指證你,那是胡扯——模糊不清的圖像是不能作為法庭當(dāng)堂證據(jù)的。

    美國是這樣的,你知道我犯事,和你有證據(jù)證明我犯事是兩個概念,就算你夢見了、算到了、十八代祖先都讓你抽籤抽到了我偷了你家那只會下蛋的老公雞。你沒有證據(jù),你光拿嘴說是不頂事的,絲毫不能阻攔我把那只肥美的公雞放在鍋里煮成湯,喝下去,然后再變成肥料澆灌你家菜園園。美國話說,油砍肚拿醒阿寶伊特(youdonothingaboutit),意思就是說「你拿哥毫無辦法」。

    我很賤么?海曉心想著,但是這沒辦法,美國司法。

    沒有人看見他出沒在外海,或者吳望南,沒有人可以證明他看了那些資料,再說停職調(diào)查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現(xiàn)在就是內(nèi)務(wù)處要自己想辦法找證據(jù),他沒義務(wù)配合了,海曉心說,除非他們拿到法院的拘捕令,當(dāng)然他們拿不到。想到這兒,海曉得意地吐了口煙圈,上了樓去。

    當(dāng)然這不能算完,埃瑞克不是只普通的狐貍,他是一隻眼神憂鬱的老狐貍,海曉到現(xiàn)在都還鬧不清楚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得謹(jǐn)慎,海曉告誡自己。

    到埃瑞克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他送兩個穿著風(fēng)衣的權(quán)威機(jī)構(gòu)(對于美國政府人士的統(tǒng)稱)人士出門。

    「哦,阿海,來,我正要給你打電話?!?/br>
    「我問你,華興內(nèi)部是不是出了問題?聯(lián)調(diào)局電話收到線報說華興最近要計畫洗劫唐人街的一些餐廳和酒吧,是不是華興的資金鏈出了問題?要重cao舊業(yè)了?」埃瑞克問道。

    海曉坐下,拿起茶幾上的一塊小蛋糕塞進(jìn)嘴里。

    「也不完全是,華興就算再窮也不至于去搶自己的地盤?!购院案夂磺宓卣f。

    「要不要我給你叫一盤炒牛河粉?那蛋糕是昨天的。怎么了?他們現(xiàn)在連飯也不給你吃?」埃瑞克看著吃相夸張的海曉。

    「對不起長官,這蛋糕長得太誘人了?!购蕴蛑约旱氖种刚f。

    「你這渾小子?!拱H鹂说谝淮温冻隽诵θ荨?/br>
    「吳望南,華興的內(nèi)部規(guī)則執(zhí)行者,現(xiàn)在還不知所蹤,所以華興內(nèi)部對于很多事情的分歧無法處理,我想這個情況恐怕會被持續(xù)放大?!购园驯P子上的蛋糕渣倒進(jìn)嘴里。

    「茱迪,茱迪,」埃瑞克對著呼叫器喊道,「給海曉弄點(diǎn)咖啡,他噎到了?!?/br>
    「你什么意思?這些東西必須叫吳望南回來處理?」埃瑞克問。

    「這個……我想?yún)峭夏前缸硬皇沁€沒有結(jié),他現(xiàn)在回來不好吧。」

    海曉恬不知恥地裝出一幅公正面孔,還睜大了眼睛。

    「省省、省省,你這副嘴臉在我這不起作用?!拱H鹂孙w快地把另一個盤子里剩下的蛋糕從海曉面前的茶幾上拿走。

    「長官,當(dāng)然,我不能明說,華興的確希望吳望南回來,但是我們不希望么?」海曉盯著埃瑞克手里的蛋糕說道。

    「老虎鏈子斷了,不要修?讓他出來咬個魚死網(wǎng)破?那塊蛋糕,長官如果你不介意……」海曉指著埃瑞克拿走的盤子。

    埃瑞克毫不客氣地把蛋糕塞進(jìn)嘴里,他拿起一張餐巾紙擦了擦手,然后看著海曉說:「我在想!」

    茱迪端著咖啡進(jìn)來,看見海曉盤子空的,埃瑞克桌子上的盤子也空了,然后埃瑞克鬍子上還有點(diǎn)蛋糕屑。

    「那個好像是昨天的。」茱迪看著他倆。

    「咖啡,謝謝?!购阅眠^咖啡,喝了一小口,閉上眼睛深深地出了一口氣。

    「還有蛋糕么?」海曉問。

    「沒有!」茱迪沒好氣地走了出去。

    「女人。」海曉聳了聳肩。

    「哦,埃瑞克,俄羅斯人那邊那塊地的事情我在查,爭取能讓華興從手里的合同能劃出一塊,他們和義大利人都同意?;??!购哉f。

    埃瑞克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敲著他的辦公桌。

    「為什么不能達(dá)成世界和平?」埃瑞克咕噥了一句。

    這時,埃瑞克桌子上的電話響了,海曉站起來:「長官我先走了,我會把整個情況的報告發(fā)到您的信箱?!?/br>
    埃瑞克拿起電話:「一大樓埃瑞克……」

    海曉關(guān)上了門,微笑地走向電梯。

    說了一陣,埃瑞克掛了電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茱迪的呼叫器。

    「是的,埃瑞克。」茱迪的聲音傳來。

    「嗯……那個……」埃瑞克吞吞吐吐。

    「是的……有什么事么?長官?!?/br>
    「昨天那種蛋糕……」

    「……」

    海曉撥通了加拿大山區(qū)一個守林人的電話。

    「小鳥,哦不對,那只麻雀可以回家了?!谷缓缶蛼炝?。

    這種事情不能認(rèn)真地和他們談,那些一臉正經(jīng)的美國老條子,你只能推測他們目前的處境。埃瑞克剛剛上任,手里的事情多得他都想自殺,海曉完全能看出來,李虎留下的這些爛攤子有多難搞。這時候,如果唐人街再大亂,加上俄羅斯人和義大利人的事情,他心里那團(tuán)亂麻馬上就會點(diǎn)著。所以他只能無奈地看著吳望南回來,起碼他眼皮底下能有一個安靜的后院——唐人街。

    出了一大樓,海曉趕緊把大衣裹好,這天空似乎又飄起了雪花。馬上過年了,又可以像小時候一樣看華興的舞獅表演了,也許還可以和婷婷在河邊放放炮。

    海曉點(diǎn)起一支白萬向唐人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