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性奴
性……奴? 宋理之臉上的血色驟然消退,那句卡在喉嚨里來不及吐出的“我們在一起吧”也凍成冰吞回胃里了。 多么折辱人的兩個字。 郁芽低頭看他,面無表情。 世界上真有人會脾氣好到對綁架自己的人有好感?他不過是沉迷于和她上床吧。 精蟲上腦的東西,憑什么做出一副高高在上關(guān)心她、同情她的姿態(tài)?好啊,要裝好心,那就忍著她的壞脾氣。他愿意自甘下賤地來找她,就得跪在地上搖尾巴。 不愿意,就滾啊。 “不愿意是嗎?”她講腳移開,勾勾唇角,“原來班長你也有自尊啊?!?/br> 他當(dāng)然有。 空氣中有什么割開的聲音。蹲在地上的少年人望向她,琥珀色的眼眸輕微濕潤,盛放著困惑與受傷,不明白她為什么時刻向自己釋放惡意。 看見他這樣,郁芽體內(nèi)分泌出一股病態(tài)的爽快感,她一點(diǎn)也不覺得愧疚,只是繼續(xù)問他:“你都叫我主人了——那你不就是我的奴隸嗎?” “你覺得讓你當(dāng)我的性奴是折辱你?那七天你不是當(dāng)?shù)猛﹂_心的嗎,不用喂藥也能硬,像條狗一樣求我給你cao。你應(yīng)該很懷念那段日子吧,不然怎么還找上門來給我當(dāng)按摩棒?” “宋理之,你自己要舔上來的,還裝什么清高?” “……夠了。”他終于忍耐不了,站了起來。 “不愿意就滾??!”少女拔高聲音。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即使到那般地步,宋理之也忍耐著沒對郁芽說重話,這讓郁芽忍不住在心底里嘲笑他爛泥性子沒火氣。 她心道,宋理之再怎么好脾氣,到底是驕傲的,被她這樣羞辱,之前再有什么念頭現(xiàn)在該斷得一干二凈了。 可那又怎樣? ——既想上她又要裝圣父,世界上哪有這種好事?他不伏低做小,難道還要她感激零涕不成? 寂靜的房間中,燈光蒼白。 郁芽低頭看自己的腳踝,藥霧干成棕色印痕,邊緣被擦得干凈整齊。 她不會承認(rèn)自己的心里有哪怕一絲絲空蕩。 夜沉似水。 凌晨的天花板是深藍(lán)色的,比空氣淺了一個色號。 宋理之失眠了。 郁芽真的很過分。 他從來沒奢想過能干出綁架這種事的姑娘是什么善人,可是她有一張即使在惡人中也顯得太惡毒的嘴,一次次刺傷他。 可是…… 宋理之忍不住想,她這么對他,是不是真的是他哪里做錯了,哪里讓她不舒服了? 看來她說得不錯——他確實(shí)下賤得慌。 無聲苦笑,他理不清自己的想法,正如他理不清心底對郁芽的感情。 另一頭的郁芽倒是難道睡了個好覺。 久違的性愛給她令她饜足的同時也讓她疲憊,宋理之走了,她躺在那張狼藉的床上,一時連起來換床單的力氣都沒了,將就著在干凈的那邊蓋上被子陷入深眠。 一夜無夢。 翌日晨,叫醒她的不是鬧鐘——是一聲種過一聲的敲門聲。 按開手機(jī)一看,居然才六點(diǎn)五十! 誰大清早來敲她門?難不成是郁衛(wèi)軍氣急敗壞來教育她了? 郁芽煩得要死,揉了把頭發(fā)翻身下床,還沒等走便“嘶”了聲,腳踝鉆心得痛,她這才想起來自己腳崴了,只能扶著墻一瘸一拐去給那個擾民的神經(jīng)病開門。 “……” 門口,一高一矮的兩人面面相覷。 “……怎么是你?”女生沙啞的聲音難掩驚詫。 ——她昨天都那樣羞辱他了,他居然還來找她?! 宋理之顯然讀懂了她的言下之意,難堪地別過眼。 實(shí)在是……活該被看輕。 可是他就是賤得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想了一宿禮義廉恥的道理,還是鬼使神差地來找她了。 “你的腳不方便……我來送你上學(xué)?!甭曇魶]有底氣,幾乎要低到地上去。 其實(shí)……所謂性奴也好,工具也好,終究只是個形式。他找到她、陪在她身旁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宋理之聽見自己脊梁骨彎下時令人牙酸的“咔咔”聲。 他沒頭沒腦地說:“好?!?/br> 好吧,他明明被放走了,卻好似讓人在被她綁架。 他還是她的……性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