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追
生銹 ---- MM音 (二十五) 徐冰趕到醫(yī)院的時候,蔡小雙正在病床前哭哭啼啼,徐澤人坐在一邊,臉上表情復雜。 醫(yī)生來交待一些注意事項,三個人認真聽著。但醫(yī)生走后沒多久,徐澤也跟著走了。 她慌亂之下想拉住他。 “我晚點回來。”徐澤看了一眼拉住他的小手,盡量放輕聲音。 徐冰還想多說幾句,蔡小雙碰了碰她,眼神示意讓她不要多事。徐澤看著蔡小雙臉上有些不自在的神色,沒多解釋,先出了病房。 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父親,徐冰心里一陣復雜,在她還沒來得及問蔡小雙具體情況時,就被她拉到一邊。 “嚇死了嚇死了,剛剛醫(yī)生說的太嚇人了?!辈绦‰p捂著胸口,好像還沒緩過神來。 徐冰回憶了一下,只說是心肌梗塞,也發(fā)現(xiàn)了腦血栓,具體得等病人醒來再看,但也有可能,醒不過來。 “我爸他怎么就突然這樣了?” 蔡小雙一臉警惕,四下看了看才又說話,“我正想和你說這個?!?/br> “我剛正在做美甲呢,就看見你哥從書房跑出來,然后就是打救護車,把我急得嘞,指甲都沒做完。” 徐冰不想聽她廢話。 “他倆在書房說什么了?” “那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你哥一路上臉黑的要死,我哪里敢問啊。我剛就想和你說這事兒,你還不讓他走?!?/br> “你想說什么?”徐冰盯著她,眼里滿是疑惑。 蔡小雙一巴掌拍在她身上,“什么叫我想說什么,這事情本來就是這樣好吧。反正醫(yī)生說了,有可能醒不過來,你也聽見了啊。至于為什么嘛,我反正不敢問?!?/br> 徐冰掙開她的手就要走,被蔡小雙死死拖住。 “你干什么?你真要去問啊?我看徐澤現(xiàn)在也在氣頭上,你還是別去惹他,誰知道他們父子倆造什么孽?!?/br> 徐冰看著她媽這副滿心算計的樣子,心里一陣厭惡。 “那你說怎么辦?!?/br> “能怎么辦,先祈禱人能醒過來咯。不過我剛剛看了眼你爸的手機,最后一通電話是廠里打來的,估計是有點什么事情?!?/br> 怪不得徐澤剛剛那么著急就走了,那應該問題不小。 “你留在這里看著爸,我過去看一眼?!?/br> 蔡小雙還是有點不放心,“那你看一眼就回來啊,別瞎摻和那些事兒,你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還等著你給我拿主意呢?!?/br> “知道了?!毙毂鲃菥鸵?。 “別惹你哥,以后這個家誰說了算還不一定呢。”她拉住女兒,叮囑最后一句。 徐冰沒聽見似的,看她一眼,走了。 這地方她很久沒來過,小時候對這里的印象還是破破舊舊,現(xiàn)在看到寬敞的路和正兒八經(jīng)的門,她還有些不習慣。 一時間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她去問保安。 保安大叔也不在崗,人站在門口東張西望。 “小姑娘你找人???”他看見徐冰一個瘦弱的小女孩,不免熱心。 “嗯,我找徐澤?!?/br> “哦,小徐總啊,你找他做什么?”保安聽見她要找徐澤,便多看了兩眼,雖然不太清楚倆人是什么關系,但他還是忍不住提醒,“要是沒什么大事兒,還是回吧,里面現(xiàn)在正亂著呢?!?/br> 不然他也不會站在這兒看熱鬧,雖然什么都看不見,可剛剛那陣勢,他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見。 “什么事兒?” 保安見小女孩面上焦慮,忍不住又多勸兩句,“要不說別進去呢,剛剛來了幾車人,說是消費者來維權,我看那樣子不像,倒像是一幫流氓來砸場子的。里面現(xiàn)在怕是亂得很吶?!?/br> “那徐澤呢?”徐冰拿起電話就要打110。 保安按住她的手,又問她,“你和徐澤什么關系?他當然進去了,這種事總不能我們去管吧?!?/br> 徐冰想了想,打110確實不妥,就算要報警處理,也不會等到她來。 她掙脫了保安的手,著急往里去。 保安一個不小心沒拉住,只覺得這姑娘看著弱不禁風的,膽子可真大。 徐冰一路小跑著進了廠房,這生產(chǎn)園區(qū)大得很,她看了好幾個地方都沒人,終于找到這一間。 她這才明白為什么保安勸她不要進來。 這里烏泱泱幾十個人,她站在外面根本看不清誰是誰。后面好些人手里還拿著棍子之類的東西,倒還好,沒動手。 她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先進去攪局。 隱約聽見是有幾個人在說話,可聽不清在講什么。她小心翼翼地繞著人群走,好不容易透過一個縫隙,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下意識地靠近,這才聽清了些。 “徐總是吧,這東西你今兒不能帶走。”為首那個又黑又壯的男人吊兒郎當?shù)乜粗鞚烧f。 “你們不是想要一個說法?這東西拿去化驗,很快能出一個結果?!毙鞚煽催@陣勢,知道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但是他還不確定這伙人的來意。 “化驗這么麻煩的事情就不必了吧,你人在這兒,我們把話說清楚了就行?!彼麛r住徐澤的路,心想這人動作未免太快,自己再晚一步就前功盡棄了。 “你想要什么不如直說,”帶著這么多人來,肯定不會只是想要賠償,徐澤明白這點,想了想又繼續(xù)問,“我們好商量,你老板給你開多少錢,我出三倍。你讓我走,今天這事我就當沒發(fā)生過?!?/br> 那人果然愣了愣,但當即拒絕。 看來他背后是有人了,能聯(lián)動監(jiān)管局和內部人員,還能匯集這么一幫烏合之眾的,徐澤大概想了想,心里就有數(shù)了。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知道你做不了主,給你老板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徐澤笑了笑,一點沒看見那人錯愕的表情似的。 電話很快接通。 “洪三兒,你那么做賊心虛做什么,舉報材料我還沒交上去,你就這么迫不及待了是吧?!?/br> “我能信你?會咬人的狗不叫,我可不得先下手為強嗎。阿澤,你做事向來周全,可現(xiàn)在,你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br> “你讓這群人撤,我保證那份舉報材料不會被任何人看到?!?/br> 洪丁仁笑了,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晚了,從你要拿他威脅我的時候,你就該想到今天?!?/br> “你的條件?”徐澤看了看眼前這陣勢,確實有些棘手。 “跟我一起干?!?/br> 徐澤還真答應不下來,那份舉報材料是他受人之托才留下的。也就是因為洪丁仁斂財太沒有章法,他根本不是想追加投資彌補過失,而是打著這個噱頭,和那個局長親戚一起黑錢。 他答應下來也有私心,畢竟手上拿著別人的把柄不會全然被動,可真要說把這位朋友送進去,他也沒那么心狠。 “你考慮考慮,我不急著要你給答復?!焙槎∪时憩F(xiàn)得十分大度,徐澤現(xiàn)在自身都難保,他當然放心,“你把電話給童力,我囑咐他幾句?!?/br> 那位叫小童力的男人將信將疑地接過電話,那邊吩咐了幾句,他低聲應著。 徐澤這邊到底沒有個明確答復,童力等的不耐煩,就要直接上手搶那東西。徐澤微微一側身,這人差點摔在地上,頓時急火攻心。 “好賴話聽不懂嗎兄弟,這東西你今天肯定帶不走?!蓖θ嗔税涯?,看著面前西裝革領的男人,露出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徐澤微愣,倒不是因為被他這威脅的語氣嚇到,而是此時他透過人群,也看見了徐冰。 她來這里做什么? “就算我今天不帶走,改天再來取樣就是,你急這一時有什么用?” 他收回目光,只想盡快結束這場鬧劇,然后帶她離開。 “兄弟,那可未必?!蓖ψ哌^來拍了拍他的肩,卻覺得這人眼神有些奇怪,他順著方向看過去,果然發(fā)現(xiàn)貓膩。 徐澤還未來得及細細思考這句話,就又聽見他特別輕佻地說。 “喲,這位美女眼里都要下刀子了,看來和你關系匪淺啊?!?/br> 徐澤當即按住這人的手,一個向后使勁兒,只聽見一聲骨頭錯位的聲音,他整個人瞬間被反手按住。 那邊幾個人瞬間想上前。 徐澤扔了手里的東西,剛想給他點教訓然后完事走人,這人嘴里又開始不干不凈。 “都說徐公子冷靜自持,原來是心思都用到別處去了,這女人看起來是銷魂,你剛剛不是問我想要什么,你要不把她讓。。。。。。” 話沒說話,徐澤抬腳就是一踹,這一腳正中男人胸口,他趔趠倒地。 他心里一陣火氣正愁沒處發(fā)泄,正要繼續(xù)動作,被一只白皙的小手拉住。他轉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徐冰已經(jīng)撥開人群走到他身邊。 徐冰雖然脾氣大,但也懂得審時度勢,從前她是仗勢欺人,可眼下徐澤要是動起手來,可以說是根本沒有勝算。 “算了吧,爸爸還在醫(yī)院,我們先回去。” 那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從地上爬起來的男人聽到。 “原來是一家人,你這meimei夠水靈,可比你會來事多了?!蹦腥祟^一次看見這種氣質的女人,心道有錢人家的女人是不一樣,可現(xiàn)在徐家算不得有錢人家了,他難免生出蹂躪踐踏的心思來。 他這么想的,也就這么做了,那只帶著疤痕的手布滿灰層,摸上穿著一身白衣的女孩。 徐澤本來已經(jīng)打算帶著她離開,這動作再也讓他受不了。 “你站邊上去?!?/br> 徐澤松了她的手再也顧不上其他,瞄準男人的下巴就是一拳,這次男人很快反擊,兩人扭打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誰占了上風。 人群也很快沸騰,一群男人早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見為首的兩個人開始動手,很快兩幫人也開始動作。 徐冰感覺自己被人推到一邊,她掙扎著想去找徐澤,可是人早已暈頭轉向。 她被擠出人群,眼神卻死死盯住最里面。 “別看了,還不走是想挨打?” 她側過頭,徐澤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從混亂人群中脫身,他臉上有傷,衣服也破了,整個人有些灰頭土臉,和平時那副穩(wěn)重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 徐冰忍了忍眼角的淚。 徐澤也沒說話,徑直帶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