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醒來
生銹 ---- MM音 (二十六) 兩人很默契地沒回醫(yī)院,回了徐澤家里。 徐冰紅著眼睛給他臉上涂藥。 傷口不是很嚴重,但徐冰很怕他疼,下手很輕。可男人全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盯著面前的女人不說話。 “不是說了讓你待在醫(yī)院等著,誰讓你來的?看見那么多人還往里走,一點腦子也沒長?” 徐冰感受到那灼烈的目光,下意識地低頭。 徐澤看見她握的很緊的拳頭,他伸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地掰開,拿走那根血糊糊的棉簽,替她扔進了垃圾桶。 他再次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確定她沒傷著,這才松一口氣。他握住女孩的手,抱著人往沙發(fā)里一躺,心里怒氣消散許多。 “沒有下次,”他忍不住摸摸女孩的眼睛,聲音也溫柔了許多,“問吧,想先知道爸的事兒,還是廠里的事兒?” 徐冰沒想到他主動提起,她還沒從剛剛的事情里緩過神來。 見她一時不說話,他緊了緊懷里的人,開口道,“爸今天下午就是接了這個電話才暈過去,這事兒先前就有苗頭,只是我一直沒說,所以事發(fā)突然爸才接受不了?!?/br> 徐冰抬眼看他,原來這段時間他壓力這么大,竟然從來不曾提起。 他親親她的發(fā)頂,又安撫性地摸了摸她的頭,果然女孩兒又乖順地躺回他懷里。 “冰冰,你要做好準備,家里的狀況,并不是很好?!?/br> 剛剛接到的電話,那群人打架是假,“不小心”砸壞重要設(shè)備才是真,沒有那批設(shè)備,即使有原材料,東西也無法復(fù)刻。 現(xiàn)在是洪丁仁聯(lián)合上面的人說產(chǎn)品有問題,下令停業(yè)整改不說,這幫人這么一鬧,根本是斷了后路。 廠子的所有權(quán)還在徐志厚手上,他要交接手續(xù)一時半會兒根本完不成,這事兒還真急不得。他也不知道事情還會糟糕到什么地步,但他沒得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我,我能做點什么?”徐冰還是沒有很理解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不過徐澤都這樣說了,大概情況是真的不好。 “這段時間我大概沒有時間管家里的事,你要照顧好自己。” 徐冰重重點頭。 徐澤終于露出一絲笑意。 兩人坐了一會兒,也不敢耽誤太久。他不舍地松開懷里的人兒,“走吧,送你回醫(yī)院,我還得去廠里一趟?!?/br> 徐冰跟著他起身,一點兒也不敢耽誤。 路上她的電話響起,她看了眼來電顯示,突然很不想接起,自己家的事情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冰冰,家里出這么大事兒怎么不和我說?你人怎么樣,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你不用擔(dān)心?!彼龑嵲诓幌牒屯馊苏f這些事情。 “你在哪兒?我過來看看你?!?/br> “不用了?!彼戳搜坌鞚傻哪樕?,慌亂掛了電話。 “他對你還挺好?!毙鞚刹幌滩坏卦u價,聽不出什么語氣,“好了,我沒其他意思,你記得我說的,照顧好自己,這樣我才放心,明白嗎?” “嗯?!?/br> 他揉揉女孩的頭發(fā),終于滿意地放人離開。 盡管這樣,徐冰還是不久后在醫(yī)院見到了冷翔愷。那時候她正好面對蔡小雙沒完沒了的問題厭煩至極。 她不是個會說謊的人,見到冷翔愷的時候簡直像見到了救兵。 蔡小雙見到冷翔愷也開始哭訴,重點不是徐志厚狀況怎么怎么不好,就是母女倆這么些年多么不容易。 冷翔愷有些吃力地應(yīng)對著,一邊連連說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蔡小雙對這個未來女婿是越看越滿意。 徐冰好不容易清凈一會兒,看著兩人一來一往,一句話也不想說。 可他畢竟不是徐家人,她覺得有必要和他說清楚。 “阿愷,你其實沒必要這樣幫我,我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我和我哥會盡力解決的?!?/br> “你這是什么話,我們以后是要成為一家人的,你的事當(dāng)然就是我的事。” 徐冰看著他,欲言又止,“我,我現(xiàn)在沒有心思想這些。” “我明白,我不會給你壓力?!?/br> “謝謝?!?/br> 她其實很不明白,為什么冷翔愷為她做這些。 送走冷翔愷,回去又聽了蔡小雙的一會兒嘮叨。 “媽,你回去休息會兒吧,這里我守著?!?/br> “你行嗎?找個護工算了?!辈绦‰p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她越來越看不懂女兒在想什么,比如下午到底她去看了什么,到現(xiàn)在也沒說明白。 “你哥怎么不來,該不會是不想管了吧?”她決定換個方式問。 徐冰聽見這句話就皺眉。 “他事情多著呢,你別去煩他就不錯了?!?/br> “什么叫我去煩他,這是他爸啊,他不該管嗎?再說了,你到底是誰的女兒,你沖著你哥說話他好像真能給你多大好處似的。” “行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我還要上班,你早點帶著陳姨過來。” “知道了知道了。”蔡小雙看著徐志厚這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的樣子也覺得在這兒待著沒必要,還不如回去睡她的美容覺。 徐冰看著她離開,終于松了一口氣。 徐澤那邊也沒消息,她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穩(wěn)。 精神高度緊張,醫(yī)院的床也不舒服,她幾乎就是閉著眼打盹兒。兩三點的樣子,她聽見身邊傳來聲音。 徐志厚竟然醒了。 她忙起身去,又拿杯子倒水給他喝。 沒想到徐志厚并不領(lǐng)情,他一手掀翻了那杯水。 水灑得到處都是,徐冰拿紙來擦,有些手忙腳亂的樣子。 “小澤呢?” 徐冰聽見他問,想了想還是不要把下午的事情告訴他。 “他回去休息了,明天再來看你?!?/br> “出這么大事兒他能睡著?你們還有什么事兒瞞著我。”徐志厚看著眼前的人,一臉不相信。 徐冰想起徐澤晚上和她說的,徐志厚正是因為一時接受不了這些突發(fā)狀況才暈倒的,況且她也確實不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她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我真的不知道,但是爸爸你相信他,哥他一定會處理好的?!?/br> “我就是太相信他了,才養(yǎng)出你們這兩個白眼狼。”他現(xiàn)在只要一想起徐澤下午說的那些話他就心口痛。 “爸,哥他也不容易,您別說他了。”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的,都為著對方說話,一點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他越想越氣。 “呵,你倆倒是在我面前演起苦情戲來了,你我說不得,他我也說不得,怎么,難道活該我把你們倆生下來受這罪嗎?” 徐冰心里詫異,但看他情緒又有些激動,自己也不敢亂說話。 “你讓他明天一早就給我滾過來,”徐志厚呼出一口氣,繼續(xù)命令徐冰,“還有你們倆的那些事,別以為我躺在這兒就管不了了,他再不愿意老實結(jié)婚成家,我腿給他打折了,你也一樣?!?/br> “爸,他和你說什么了?”徐冰這才明白過來他話里的意思。 “哼,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們兄妹倆感情多好呢,可笑的是這種骯臟的事兒竟然發(fā)生在我徐家,他倒是理直氣壯,也不怕人戳脊梁骨。我也再說一次,只要我在,徐家就不能亂來?!?/br> 徐冰見他胸口起伏的厲害,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她忙按了護士鈴,外面值班的護士走進來,她安靜地站在一邊。 護士還開玩笑說叔叔別氣了,看著女兒這么孝順再大的氣也消了吧。 徐志厚看了一看床邊站著的徐冰,生生閉了眼強迫自己不再去想。 一通忙碌之后,徐冰看著他終于閉眼睡去,自己才開始細細思考他剛剛說過的話。 徐澤不僅和她爸攤了牌,而且還態(tài)度強硬。她應(yīng)該高興不是嗎?畢竟哥哥不像她這么膽小怕事。 可是看見床上躺著的父親,她心里涌起巨大的害怕。她怕就是因為他倆的事兒才導(dǎo)致徐志厚如此。 越想越覺得答案是肯定的,徐澤下午和她說起徐志厚暈倒的原因時,一點這件事都沒和她提起。 如果不是怕她多想自責(zé),她找不出第二個原因。 她一晚上沒睡,腦子里都在盤算明天該怎么面對父親和哥哥。 可是沒等到這時候,徐志厚再也沒能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