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鶯時[[先婚后愛]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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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闌的市中心繁華處,高高的鐵柵之后,坐落著一棟古色古香的中式大宅。 位置之神秘,地圖上也查不到具體信息。 車子駛入現(xiàn)代化的安保大門,眼前便是傳統(tǒng)“三開三進”的院落格局。庭院山石考究,鄰水栽竹,磅礴的中式氣韻撲面而來。 薄成許隨便找了個地方停車,鑰匙扔給管家泊到車庫,自己則優(yōu)哉游哉上了二樓的書房。 薄家老宅藏書眾多,古字畫也不少。 他打算熏陶一番藝術氣息,才能和柳拂嬿有共同語言。這也是柳韶給他支的招。 一推開書房門,卻見對面黃花梨木的案幾前,早已站了一個人。 男人背影修長,一身煙灰色睡衣質(zhì)感極佳,氣質(zhì)清落又散漫,似從畫中走出。 他指端冷白,腕骨清勁,正執(zhí)筆揮毫,臨摹王羲之的《蘭亭序》,周身都氤氳著淺淡的墨香。 見叔叔滿身都是不愿被人打擾的氣場,薄成許在門口頓足,不知該不該進。 薄韞白雙眸不離生宣,身后倒像長了眼睛,懶聲開口。 “頭回見你主動來書房?!?/br> 稍頓,溫清話音里暈開淡笑:“該不是來睡覺的吧?” “叔叔,您饒了我吧?!北〕稍S弱弱應聲,“都說了,我最近很上進的。” “上進?” 薄韞白執(zhí)筆飽蘸焦墨,在生宣上落下最后一筆,輕輕吹了口氣,這才回身,瞟了一眼薄成許。 僅這一眼,眸光卻清冽通透,似能洞悉人心。 薄成許心虛地站在原地,覺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了一個洞。 下一秒,薄韞白神色稍凜。 “找誰去了?” “還、還能找誰?!北〕稍S打哈哈,“當然是找人喝酒……” “喝酒,戴這塊表?” 薄韞白輕抬下巴指了指窗外,熒光綠的法拉利正好經(jīng)過:“開這輛車?” “還專門讓人做了個頭發(fā)?” 他語氣漸沉:“和我說實話。” 薄成許垂著手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悶悶開口:“昨兒晚宴上不是有一個很漂亮的小jiejie嗎,她mama在醫(yī)院,我去探病了。” 薄韞白眸光輕動:“穿黑禮裙的那位?” “嗯嗯?!北〕稍S點頭,笑嘻嘻道,“叔叔你竟然記得女客人,真難得。你是不是也覺得她很漂亮?” 薄韞白狀若未聞:“你怎么知道她家人在醫(yī)院?” “我……她忘記掛電話了,我不小心聽到的?!?/br> “你還偷聽別人談話?” 男人面色一沉,冷聲斥責:“你奶奶教你的那些禮數(shù),全都忘了?太沒教養(yǎng)!” “可是……”薄成許小蝦米一樣弓起身子,心虛地垂下頭,不敢看小叔叔的眼睛。 “可是她對我冷冰冰的,我也沒有別的辦法,我真的很喜歡她嘛?!?/br> 稍頓,薄韞白淡聲發(fā)問:“你喜歡她什么?” “當然是漂亮啊?!北〕稍S不假思索,“她比我所有前女友加起來,都還要漂亮得多。” 薄韞白輕輕一哂,也未多做評價,似乎是見小輩幼稚,便覺無奈,少頃又問:“她母親還好嗎?” “再過兩天就能出院了。但我聽護士說,她媽住院,不是因為生病?!?/br> “那是為什么?”薄韞白抬眸。 “好像是跳湖?!?/br> 把醫(yī)院聽來的閑話告訴叔叔,只見他垂眸不言。薄成許又關心地說:“我看您還是別cao心別人了,這兩天少出門,別叫踏吟集團的人抓到把柄?!?/br> 薄韞白覺得稀奇,扯了扯唇:“連你都知道了?” “怎么不知道?我這兩天進進出出都見陌生的車子蹲在門口,怪心煩的。” 薄韞白也不應,抬起手揉了一把侄子的頭發(fā),出門去了。 第4章 隕星河 夜幕將至,江闌的古韻也悄然睡去,現(xiàn)代化的霓虹星火點點亮起。 低調(diào)的黑車駛入鬧中取靜的長街,停在一家名為eau的法餐廳前。 薄韞白走下車。 這家餐廳近日里算是出名,環(huán)境倒依然維持得安靜清幽。頭頂是水波紋理的鏡面天花板,青白色大理石墻壁翻涌著海浪的弧度。 侍應生輕聲細語,將客人引至靠窗的江景座位。 沈清夜已經(jīng)到了,見薄韞白孤身一人,奇道:“怎么只有你來了?你小侄子呢?還是他非說要來這家餐廳,狠狠宰我一筆?!?/br> “泡書房去了,百年難遇的稀罕事兒。”薄韞白淡哂,“你弟弟meimei呢?” “我家姑姑才從挪威回來,他們在家陪著。” 薄韞白放下菜單:“你不要告訴我這頓飯就我們兩個。” 沈清夜笑:“總不能叫全沈家都放你的鴿子。” 稍頓,他忽然想起一事:“對了,踏吟的人最近不是在盯你嗎?聽說還雇了個專業(yè)的狗仔團。” 難得見到眼前這人也有被掣肘的時候,沈清夜有點幸災樂禍:“感覺怎么樣?” 薄韞白眉眼未動,只往朝南的餐廳角落努了努下巴。 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坐在那里,覺察到目光立刻舉起菜單,嚴嚴實實遮住自己的臉。 “竟然都跟到這兒來了?”沈清夜蹙眉,“這餐廳安保太差?!?/br> “是童樹舍得下血本?!北№y白淡聲道,“人家交錢吃飯,老板也不能說什么。” “踏吟集團的邏輯倒是不難理解。”沈清夜說,“自從你回國,他們打起一百八十分的精神盯梢你,無非是為了挖你的丑聞。” “然后,再用踏吟龐大的傳媒矩陣添油加醋,以期引爆輿論,做成能切實打擊整個博鷺集團的黑料?!?/br> “博鷺和踏吟素來互不相容,現(xiàn)在又都擠在人工智能這條賽道上,童家是徹底急眼了?!?/br> 聞言,薄韞白懶散抬起酒杯,沾了沾唇。 他斜倚著椅背,黑襯衫領口微敞,滿身都是從容不迫的清矜與桀驁。 和正襟危坐的沈清夜形成鮮明對比。 連說的話,也散漫得像是局外人:“這酒一般?!?/br> “九零年的羅曼尼康帝,你也覺得一般?”沈清夜無奈,“怎么還跟以前一樣,什么好東西都入不了你的眼?!?/br> 薄韞白不置可否,推遠了菜單。 沈清夜還是對之前的話題放心不下,閑談幾句便又拐回來:“我那個在倫敦學傳媒的meimei,說童樹這招是一步好棋?!?/br> “誰讓你長得好呢?長相優(yōu)越的精英富二代,總是更能引爆輿論熱潮。” 薄韞白漆眉稍挑,眸間是掩不住的厭惡。 他輕輕嗤了一聲:“烏合之眾?!?/br> “慎終如始,則無敗事。”沈清夜正色道,“真不打算躲一陣子,避避風頭?” “行得正坐得端,我怕什么?!?/br> 一線寒光從薄韞白眸底掠過,他嗓音冷淡:“這兩個月,他們拍到半條能用的東西了?” “也是?!?/br> 說話間,擺盤考究的法餐一道道端上來。 檸檬苦杏仁凝乳、榛果面絲卷、煙熏牛rou撻配珊瑚餅干…… 都是那幾個二十出頭的小孩用心訂的菜式,本來應該被他們歡天喜地拍照發(fā)在ins上。 兩個年近而立的男人陷入沉默。 沈清夜還在端詳盤中鮮麗的珊瑚色外殼,薄韞白毫不手軟,一叉搗碎。 “這次回國待多久?”沈清夜換了個話題,“不少人巴巴兒托我問呢?!?/br> 薄韞白像沒聽見,興致缺缺地嘗了半塊面絲卷,眉心凝了凝,將盤碟朝前一推。 等老友又問了兩聲,他散淡眸光這才聚焦,毫不留情道:“吵?!?/br> “……”沈清夜收回先前疑問。 他素來溫和,隨意勾唇便有清潤之感:“怎么這么心不在焉?” 雖然問了,卻沒打算得到回答。畢竟薄韞白這人一向獨行其是,沒人摸得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今天竟然不同。 薄韞白沉吟片刻,低聲道:“你說,一個普通人,子女也在江闌有體面的工作,會為了幾百萬的債款跳湖嗎?” “???” 沈清夜沒想到他在琢磨這個,實打?qū)嵳苏?/br> 薄韞白仍在思忖,電梯門忽然無聲打開,走出一個穿制服的侍應生,手里推著一輛盛滿玫瑰花束的小推車。 路過他們這桌時,莫名停頓了腳步。 薄韞白驀地回神,下意識覺得不對,卻已錯過最佳的反應時機。 侍應生隨即抬腳,大步流星地走向另一桌約會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