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青黛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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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外面這場獵罷而設(shè)的筵席,她雖沒現(xiàn)身,但因兩處距離不遠(yuǎn),那邊的喧笑之聲時不時隨風(fēng)傳帳入耳。不但如此,還有一個青頭在,來回跑動,隨時為她報告著宴場發(fā)生的各種動向。 “報——公主!陛下賜四位郎君各一條金玉帶!還封蘭泰郎君做了什么中書舍人!我家郎君去了哪里,沒看見!” 沒一會兒,青頭再次鉆進(jìn)帳門,又滑跪到了絮雨的案前。 “報——公主!賀都郎君看起來很不服氣!下來后,拿眼睛瞪著蘭泰郎君,一個人咕咚咕咚地喝悶酒!我看他保不齊要找蘭泰郎君打架了!宇文世子看起來不高興!他總在張望公主的大帳,魂不守舍的樣子!承平王子看起來好像在找人,東張西望!也不知道他找誰!韓大將軍不知何故,今晚也很不高興,沉著一張臉!還有,我家郎君還是不見人!我看來看去,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這小廝口齒伶俐,還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就是每回報告完畢,總要在后面帶一句他家郎君如何如何。 “不用報告你家郎君去了哪里!我又沒叫你看他!” 絮雨仔細(xì)地勾完一名隨駕扈從的五官,又添上兩綹胡須,眼也未抬地說道。 她記得陸吾司下的劉勃等人曾對她提過,希望她能將他們畫入畫作。正好便在這張畫上,用他們的面容入畫,等畫完歸入宮檔前,也拿去叫他們看一看。 “得令!我不說我家郎君了!”青頭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口氣都還沒喘平,扭頭又要跑出去,被絮雨叫住了。 “等一下!” “公主有何吩咐?” 青頭趕忙停步,見公主竟叫一名小宮娥給他端來一碗甜酪漿,說是他來回辛苦,叫他喝了再去,歡喜地又噗通跪地,磕了個響頭,這才雙手接過,咕咚咕咚喝得涓滴不剩,抹了下嘴,飛快跑了過去。 “報——公主!” 才去,伴著一陣高亢的報告之聲,見他再次氣喘吁吁地鉆入了帳。 “公主,好像出了點事!方才馮相忽然來了!湊到陛下面前,也不知道說了什么,陛下起身回了御帳,馮相也跟著進(jìn)了!” 絮雨停筆,抬起眼,沉吟了片刻,撂下筆,從畫案后起身出帳,往不遠(yuǎn)外的御帳行去。 行營前方的那一場筵席還在繼續(xù)。 因行獵在外,不像宮中處處拘禮,皇帝雖已悄然退席,但此刻,除去少數(shù)人時刻在留意著皇帝的進(jìn)退,其余大多數(shù)人仍未覺察,依舊還在縱情宴樂。 絮雨行至御帳近畔,看見了韓克讓,連今晚在青頭口里被提了無數(shù)遍的被列為失蹤丁口的裴蕭元也在。兩人望去神色皆是凝肅,看到她來,一道行禮。 絮雨點了點頭,腳步也未停留,從二人面前徑直經(jīng)過。御帳外的近衛(wèi)見是她來,并未阻止,只宣:“公主到——” 她掀帳,走了進(jìn)去,看見馮貞平跪在阿耶面前,應(yīng)已稟事完畢,正在叩首。只聽他用莊嚴(yán)而鄭重的聲音說道:“陛下!臣敢以臣的頸上頭顱擔(dān)保,方才所言,句句屬實!” 突然他看到絮雨進(jìn)來,急忙噤聲,卻發(fā)現(xiàn)皇帝恍若未覺,連眼都未眨一下,公主也徑自走到皇帝身側(cè),無聲無息地坐在一張看去像是專為她留的坐榻上,頓了一頓,繼續(xù)道:“雖說臣在趕來這里前,已拜請寧王守好濯秀宮,但保不齊太子若是知曉事情敗露,有所行動,萬一偷梁換柱,那便晚了!行宮到獵場,快馬兩個時辰足夠來回,陛下若不信,何不立刻派人去搜檢太子行宮!” 絮雨壓下心中疑慮,望向阿耶,見他面上神色看去依舊如常,只冷聲朝外喚了一句來人,很快,韓克讓走了進(jìn)來。 “你親自帶人,立刻趕回行宮,搜檢太子濯秀宮,找到一口覆蓋紅緞的箱子,送來此地!”皇帝吩咐。 韓克讓心中一跳,看了眼還俯伏在地的馮貞平,應(yīng)是,退出去,揀了一隊人馬,又吩咐裴蕭元留在這里,守住皇帝御帳,隨即親自帶隊,連夜趕往行宮。 馮貞平退出后,皇帝閉目,坐著一動不動,仿佛入定。 絮雨起身來到阿耶身旁,扶他,令他慢慢靠躺下去,這才輕聲問道:“阿耶,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馮貞平說,他得到可靠消息,太子私藏龍袍,每逢望朔之夜,便穿龍袍睡覺,所以這回來蒼山,將龍袍也帶了出來。” “據(jù)馮貞平言,這孽障應(yīng)是幾年前聽信了一個術(shù)士之言,認(rèn)為如此,他便可吸聚更多天運,從而早日登基。” 皇帝用平淡的語調(diào),慢慢說道。 第82章 韓克讓帶著人馬匆匆離去后,風(fēng)波并未擴散開來。 宴上正與眾臣談笑風(fēng)生的太子是被宮監(jiān)單獨請走的,同時,裴蕭元奉旨,將柳策業(yè)、韋居仁、陳思達(dá)等人也悄然各自單獨控制起來,暫令不許互通消息,過程迅捷而順利。當(dāng)裴蕭元帶人現(xiàn)身時,柳策業(yè)看去十分鎮(zhèn)定,韋居仁的神情莫名而倉皇,陳思達(dá)起初不服,借著酒意反抗,但裴蕭元一聲令下,十幾把刀槍便頂上了胸腹,陳思達(dá)被迫也只能就范。 除去這些人之外,整個行營里的歡宴還在繼續(xù)。甚至就連皇帝,很快也重返宴場。當(dāng)他在公主的陪伴下再次現(xiàn)身,整個行營里又爆發(fā)出了陣陣此起彼伏的“萬歲”“千歲”的歡呼聲,今夜的氣氛,更是直接被推送到了一個新的高潮。 行宮與獵場相距二三十里地,當(dāng)夜三更不到,亥點,等到韓克讓一行人秘密歸來之時,這一場樂宴方罷不久,皇帝歸帳,許多大臣和藩夷君長更是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攙扶著,各自興盡而歸。 韓克讓果然找到了馮貞平提及的東西,帶入御帳。馮貞平領(lǐng)著康王到來,今夜被暫羈的太子、柳策業(yè)、韋居仁等人,此刻也得以齊聚,眾人紛紛跪在皇帝面前。 當(dāng)看到地上的那一口木箱時,太子面色微變。 韓克讓奏報,說木箱銅鎖加箱,外用紅布覆蓋,找到時是怎樣的,便怎樣帶了過來,分毫未曾動過。 皇帝什么都沒說,只瞥了一眼木箱而已,目光隨即轉(zhuǎn)向太子。 太子當(dāng)即為自己辯白,他絕無半點僭越或是想要皇帝不利的心思,他是被人誣陷的。 又轉(zhuǎn)向絮雨:“阿妹,阿妹,阿兄真的是遭人誣陷!” “私藏龍袍,還帶了過來,藏在寢床底下!除了太子自己為之,誰能有這么大的本事陷害?” 馮貞平看一眼自己身旁那自進(jìn)來下拜后便閉著眼目始終不發(fā)一言的柳策業(yè),暗譏他此刻這強作鎮(zhèn)定的樣子。 “陛下,給太子獻(xiàn)策的方士,臣也已經(jīng)抓到,他已全部招供,此事千真萬確!太子在朔望之夜穿著龍袍睡覺,妄想借著邪祝,早日登基!國無二主,他又如何才能如愿,早日登基?此舉,與詛咒陛下不祥有何分別?” 馮貞平步步緊逼。 太子怨毒的目光掃過面帶得色的康王,隨即只不停地為自己呼冤。 韋居仁此時仿佛才完全明白過來怎么回事,看著太子和座上反應(yīng)平靜得幾乎到了瘆人程度的皇帝,不禁惶恐萬分。 馮貞平早就獲悉此事了,特意忍到今夜才掀出來,豈還會給太子翻盤的機會。他壓下心中快意之情,又行禮道:“陛下,東西既已搜到,多說也是無益,何不當(dāng)場打開,看箱中藏的到底是為何物,能叫太子如此珍重,怕錯過朔望,連蒼山避暑,都要不辭路遠(yuǎn)帶在身旁!” 皇帝的目光從進(jìn)來后便閉著目的柳策業(yè)和馮貞平的臉上各自掠過,再看一眼低頭俯地的太子,略一沉吟,淡淡道:“那就打開吧,瞧瞧到底藏了什么好物。” 韓克讓抽刀,一刀砍斷箱上鐵鎖,在眾人的目光里,打開箱蓋。 開蓋后,御帳內(nèi)隨之陷入一陣短暫的寂靜。 箱中確實放著一套衣裳,然而卻非馮貞平所指的龍袍,看去,仿是一件尋常的衣裳。 馮貞平和康王驚呆。馮貞平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撲到箱前,伸手將衣裳拽了出來,抖開,發(fā)現(xiàn)竟然是件滿身上下繡滿了經(jīng)文和萬字紋的道袍。 “不可能!這怎么可能!我的消息千真萬確!太子確實私藏龍袍裹身就寢!怎么會這樣!” 他僵了片刻,突然,撞上此刻慢慢睜眼的柳策業(yè)投來的兩道陰沉目光,反應(yīng)過來,手抖了一下,慌忙甩開衣裳,轉(zhuǎn)而撲到皇帝身前,下跪不停叩首:“陛下!這一定是柳策業(yè)搞的鬼!太子分明私藏龍袍!那方士還在臣的手上!臣這就連夜去將人帶來,陛下可以親自審問——” “馮貞平!” 柳策業(yè)突然朝他大呼一聲,接著向皇帝咚咚叩首:“一切陛下應(yīng)都看到了!是太子殿下一直記掛陛下身體,收了件滿繡太上報父母恩經(jīng)的道袍,于望朔之夜穿,誦念報恩經(jīng),如是只要堅持,便能感動天君,為陛下祈福增壽!太子拳拳孝心,天地可鑒,然而落到馮貞平這等別有用心之人的口中,竟成了別有用心不忠不孝之人!陛下,道衣就在眼前,此為明證。臣懇請陛下,還太子清白,嚴(yán)懲那些為著自己不可告人的私欲而挑撥離間的小人!” 太子眼中含淚,只叩首不語?;腥缁鼗甑捻f居仁反應(yīng)過來,暗呼一聲好險,跟著立刻加入聲討的行列。 馮貞平的臉漲得通紅,怒罵柳策業(yè)血口噴人,說是柳策業(yè)提前換了龍袍,好叫自己上當(dāng),又質(zhì)問太子若真出于孝心,何必遮遮掩掩深鎖衣箱,并一口咬定,自己手上有那術(shù)士口供為證。柳策業(yè)則一一予以反駁,術(shù)士被他收買,口供做不得證,并稱太子之所以小心暗藏不愿公開,就是害怕他的孝心會被有心之人拿去大做文章。 絮雨至此已是完全明白了過來。 馮貞平應(yīng)非誣告,但顯然,柳策業(yè)棋高一著,應(yīng)是他獲悉馮貞平有所行動,臨時做了一手準(zhǔn)備,這才有了今晚這一場御前反將一軍的爭斗。 她望著雙方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目光從那件再無人關(guān)注的道袍,轉(zhuǎn)向了身旁的皇帝阿耶。 他看著他面前的人,正在拼命相互攻訐的柳策業(yè)和馮貞平,仿佛都不在他的眼里。他的視線只從昂頭鳴冤訴著無辜的太子和難掩沮喪之色的康王的臉上掠過,面容上,蒙了一層淡淡的晦暗之色。 看著,看著,絮雨的心中忽然涌出一陣慘淡之感。 這一刻,她好像忽然頓悟,為何阿耶今夜全程反應(yīng)漠然,除將柳策業(yè)幾人臨時控制起來,便如同無事一樣,哪怕是方才開箱的一刻,里面拿出來的并非龍袍,他看起來也是神情平淡,波瀾不動。 太子藏的是龍袍還是道袍,仿佛對于他而言,并沒有什么區(qū)別。而如此刻這樣的一幕,或許,他也早已習(xí)以為常了。 “全都給朕住口!” 皇帝突然轉(zhuǎn)怒,厲聲叱了一句。 正吵得不可開交的柳、馮等人遽然止住,紛紛望向皇帝。 “都不裝了?” “朕還活得好好的,你們便迫不及待地把那么點心思都擺了出來,是要朕給你們各自稱一稱,量一量不成?” 皇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凌厲的眼神從神色各異的柳策業(yè)、馮貞平、韋居仁、太子、康王等人的面上一一地看了過去。 御帳內(nèi)的氣氛凝重得仿佛就要降下霜雪。在皇帝的目光盯視之下,眾人皆是悚然俯首,深深垂頸,一動不動。 裴蕭元候立在御帳外,皇帝方才的一聲怒斥,隱隱入了他的耳。 片刻后,柳策業(yè)、馮貞平、太子、康王等人便低頭一一走出了御帳,連同那一口裝著衣裳的木箱也被抬走,一切都消失在了營房的夜色之中。 再片刻,韓克讓也出來了,行至附近一空曠處,低聲告訴他,皇帝罰俸馮貞平,薅奪爵位,作為對他今夜誣告太子的懲戒。 自然,這也意味著,在皇帝這里,這件若是從嚴(yán)追究原本幾乎可以撼動朝本的大事,就這樣,以近乎鬧劇的方式,不了了之了。 “真是沒想到……”想到今夜的事,連韓克讓也是面露微微苦笑,搖了搖頭,隨即便打住了。 “陛下看起來精神不大好。我問明日是否提前回往行宮,陛下卻又拒了。公主勸也不聽,說要遵守信諾,再與諸臣以及酋王狩獵一日?!?/br> 前半夜的疾行趕路,叫韓克讓有些疲倦。他捶了捶腰,環(huán)顧一圈寂靜的營房,又在裴蕭元的陪伴下,親自在營帳內(nèi)走了一圈,見衛(wèi)下負(fù)責(zé)值夜的幾名將軍皆是在崗,轉(zhuǎn)向裴蕭元道:“我去歇了。你也連著轉(zhuǎn)了幾夜了,今夜各處都有人在,用不著你,你也去休息。明日一起護(hù)好陛下在此的最后一天,便能回行宮了。等回行宮,就輕松了?!?/br> 裴蕭元應(yīng)是,目送韓克讓離去,在原地站了片刻,聽到身后起了一陣動靜。他循聲轉(zhuǎn)頭,見一道身影從皇帝所居的御帳內(nèi)走了出來,接著,周圍的眾多宮監(jiān)、宮女便跟了上去,簇?fù)碇蛩拥挠駧ぷ呷ァ?/br> 裴蕭元默默地望著,一直目送,直到月光下的人影消失在帳門后,良久,悵然收目,邁步離去。 便如韓克讓方才所言,今夜也是深更了,他該回帳休息,然而或因心情的緣故,他了無睡意。 她從御帳出來,返往她住的玉帳時,雖然身后跟了許多的人,然而,隔著那么遠(yuǎn),裴蕭元依然有一種感覺,她心事重重,那種感覺……便好像她是獨自一人,在月下行路。 她做回公主已是有些天了,裴蕭元自然再沒有什么機會能夠和她單獨見面,更遑論相處。然而,他的直覺告訴她,她好像并不比從前更快樂。他的心里也是清楚的,他依然放不下她,尤其是今夜,就在方才,這種牽掛的感覺,更加強烈。 他毫無睡意,只覺悶氣無比。略一沉吟,牽了此行隨他同來的金烏騅,騎了上去,一人一馬,出營而去。 在營地的附近,有一條寬闊而蜿蜒的溪河,便是蒼山行宮近畔那一條青龍河流到此地的支水。裴蕭元便騎馬來到這里,牽馬,涉水而下,沐馬完畢,自己也就著溪河之水,從頭到腳沖了一番。 清涼的水當(dāng)頭澆淋,一遍,又一遍。 河灘邊水草豐茂,中有金烏騅喜食的馬草,它吃得正當(dāng)滿足,他也不是很想回營房鉆進(jìn)總是叫他無法得到安眠的悶熱帳篷,便放馬由它,上岸后,自己揀了一塊水邊平坦些的大石,仰面躺了上去,以刀為枕,閉目,口中隨意咀著一根馬草。 帶著淡淡清甜味的草汁緩緩地在他口中彌漫開來。涼風(fēng)習(xí)習(xí),耳邊安謐無比,只剩下金烏騅卷草發(fā)出的窸窸窣窣聲和不絕的潺潺水流聲。他覺得自己連日來總在晃蕩的心神,于這一刻,仿佛終于稍稍得到了些寧定,恍恍惚惚,倦意慢慢地向他襲來。 不知過去多久,在這似睡非睡、半夢半醒的情境中,裴蕭元的眼皮子忽然跳了一下。 他慢慢地睜眼。 身畔,那一匹吃飽夜草正在傍著主人在靜靜休息的寶馬也仿佛覺察到什么似的,小耳朵微微轉(zhuǎn)了一下,突然那打了個響鼻。 夜的寧靜被打破了。 行營的方向,隨著野風(fēng),隱隱傳來一陣喧囂之聲,夜空之中,有火光在閃動。 裴蕭元不由地心驚,探臂,一把抓起他方才作枕的刀,下一刻,人已縱身躍上馬背,旋即轉(zhuǎn)馬,向著行營疾馳而去。 此一刻的行營里,正在發(fā)生著一場兵變。而直接的起因,正是前半夜的那一宗意外。 這整件事,陳思達(dá)和韋居仁一樣,是在今晚事后才知曉,原來太子竟聽信術(shù)士之言,瞞了所有的人,私藏龍袍并攜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