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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被忽悠考科舉在線閱讀 - 我被忽悠考科舉 第59節(jié)

我被忽悠考科舉 第59節(jié)

    “ 別以為贏的就有?銀子可賺,說不得賣蕈的銀錢還不夠看傷呢,這越搶越窮,越窮就越無法放開采蕈的買賣。”盛建宗頻頻皺眉。

    所以羅平縣又窮又亂,這其中的眾多緣由很難解開。

    若不是?前幾日從盛禺山的信中得知孩子有?可能要去羅平縣拜師,盛建宗也不會千里迢迢趕回安義府。

    一是?想親眼見見老?師方才能放心。

    再則就是?等盛葉舟看到羅平縣的情況若心生?動搖,他就立即帶著孩子逃跑。

    一番話聽得盛葉舟心中動容不已。

    自他入啟明書?院讀書?后,盛建宗就好像換了個(gè)?人。

    吊兒郎當(dāng)?shù)募w绔竟專心致志地學(xué)習(xí)起了經(jīng)商之術(shù),說是?要在孩子們長大前給他們攢夠買宅子單過的銀子。

    私下里柳氏曾打趣過,盛建宗這是?為盛葉舟日后官場走?動而提前籌謀銀子呢。

    想當(dāng)探花郎的爹,并不是?如此簡單……

    “兒子只要不出城想必就沒事?!笔⑷~舟溫聲安慰,小手似模似樣地輕輕拍拍自家老?父親的背:“舟兒總不能因?yàn)楹ε戮鸵惠呑佣阍诟胁怀??!?/br>
    為生?計(jì)爭斗并不就意味著羅平縣的百姓們危險(xiǎn),前世盛葉舟還聽說過兩?村為了爭奪水源而大打出手的呢。

    此事究根問底還是?官府管理不力的問題。

    各人之間若不團(tuán)結(jié)起來,恐怕鮮蕈早被與官府勾結(jié)的商戶全部搶奪。

    但……也由于許多人眼皮子淺的關(guān)系,被收購商人利用,導(dǎo)致價(jià)格被一壓再壓,為采更?多的蕈,不得不又發(fā)生?爭搶之事。

    其中一個(gè)?環(huán)節(jié)若是?有?官府監(jiān)管,也不至于鬧成如今的惡性循環(huán)。

    窮山惡水出刁民……

    刁字前頭最重要的是?那個(gè)?窮字,若吃得飽穿得暖,誰愿意頭破血流掙賣命錢。

    “為父就知曉你會如此說?!笔⒔ㄗ趪@氣,并不打算再勸:“等你明日拜師之后再說,若是?成功,咱們就去縣衙旁買座宅子?!?/br>
    整個(gè)?城中沒有?哪里比縣衙旁要安全的地方。

    “爹回府派個(gè)?侍衛(wèi)來保護(hù)舟兒不是?更?為妥當(dāng)?”

    雖理解百姓們的苦衷,但盛葉舟還是?極其愛惜自己的小命,就是?盛建宗不提,他也準(zhǔn)備拜師成功后向祖父提起此事。

    不怕萬一只怕一萬……什么都沒有?實(shí)力上的絕對?碾壓來得讓人放心。

    “放心吧,這些事你祖母都會安排?!笔⒔ㄗ跀[手。

    提及此事,盛葉舟萬分好奇起來,連忙追問盛建宗關(guān)于府中侍衛(wèi)的事

    幾年?前在國子監(jiān)見到的那個(gè)?黑衣漢子,他回府后專門尋找過。

    結(jié)果一無所獲。

    此人好像根本不是?府中仆從,甚至連以前在馬車旁看到的兩?位灰衣小廝也沒見過蹤影。

    盛建宗眨巴眨巴眼,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句:“舟兒竟然不知?我以為母親早跟你說過。”

    “我不知?!笔⑷~舟往前湊,眼巴巴地等著盛建宗繼續(xù)說。

    “既然父親母親不說,那肯定有?他們的考量,到你知曉的時(shí)候你自然就知了。”

    盛葉舟:“……”

    “侍衛(wèi)不侍衛(wèi)的不是?你考慮之事,若沒拜師成功,甚都是?白?搭?!笔⒔ㄗ诟纱喾?,懶懶道。

    盛葉舟默然。

    還是?先想想明日拜訪會不會被榆木先生?打出門外比較實(shí)際。

    畢竟……害得他閉門回鄉(xiāng)的罪魁禍?zhǔn)拙褪?姓盛的。

    第47章

    第二日, 晨曦微亮。

    寂靜的縣城仿佛還沒蘇醒,盛葉舟從自習(xí)室中出來后,起床又默寫了遍方才所學(xué)內(nèi)容。

    等再次抬頭看向遠(yuǎn)處時(shí), 還是沒看到街上有人影走動。

    昨天人生地不熟的并未多想,今早這么一瞧才覺得此片宅子缺少煙火氣。

    下?樓用飯時(shí)一問, 掌柜才?幫著解開疑惑。

    “此處片區(qū)租住的都是些專門?采蕈的百姓,如今山上鮮蕈時(shí)節(jié)已過, 自然大?部分都回村里了?!?/br>
    彩鑼巷靠著縣城西北角, 距西北的彩鑼山較近, 每到開春季,就有無數(shù)的農(nóng)戶租住在此處,方便采集鮮蕈與售賣。

    待到秋季,他?們便回村忙秋收, 等明年?春天才?會再次返回。

    而?現(xiàn)在彩鑼巷剩下?的, 都是些土生土長的城中居民。

    “羅平縣秋冬最是冷清,街上都見不著幾個(gè)人?!?/br>
    離開前,掌柜所說的話正如實(shí)?在眾人面前上演。

    街上寥寥幾個(gè)賣吃食的攤販,生意冷清得老板雙雙聚在一起閑聊, 幾雙眸子不停打量著路過行人。

    一行衣著華貴的老少?走過主街,還引起了不少?人圍觀。

    好在地上泥水都已被曬干,不至于讓人滿身泥漿地上門?拜師。

    盛葉舟轉(zhuǎn)頭觀察著兩邊街道?的鋪?zhàn)?,發(fā)現(xiàn)其中一大?半竟然都是售賣山珍干貨的鋪?zhàn)?,剩?兩家酒樓一家糕點(diǎn)鋪。

    反而?是百姓們需求最大?的糧鋪布店不見蹤影。

    看來縣城里應(yīng)該還有其他?供百姓生活交易的街, 這條主街是面向來縣城收購鮮蕈的商戶。

    又在路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半日, 尋了幾人指路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昨天兵士長所說的馬穗坡。

    灰撲撲的門?樓牌坊立于眾人眼前。

    馬穗坡原來只?是當(dāng)?shù)啬?長居民口口相傳的土名, 這個(gè)地方真正的名字叫榆木坡……

    也就是榆木先?生的榆木坡。

    站在牌坊下?,幾位長輩不約而?同地倒吸了口涼氣。

    縣城實(shí)?在太小, 他?們一路問路走來,竟沒發(fā)現(xiàn)其實(shí)?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走出了內(nèi)城。

    說是條巷,其實(shí)?說是個(gè)村來得更貼切。

    蜿蜒鄉(xiāng)間小道?上稀稀拉拉散落著幾座宅子,最遠(yuǎn)處的宅子就在山腳下?。

    牌坊后是條小河,有婦人正蹲在河邊洗洗涮涮,見到陌生人,趕忙提著還在滴水的竹簍子站起高聲問道?:“你?們是誰,來尋人還是路過?”

    “老人家莫慌,我等今日來此是拜訪舊友?!笔⒇竭B忙拱手。

    婦人眸子中滿是防備,說著將竹簍往身后一拋,又連聲追問:“尋的是誰,可是我榆木坡之?人?”

    “我們幾人是來尋趙衍,趙先?生?!?/br>
    “趙老頭?”婦人一聽這個(gè)名字,神色瞬時(shí)松懈下?來,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個(gè)笑容:“看你?們穿著我還以為又是哪家挨千刀的商戶打算來收干蕈呢?!?/br>
    聽這話便知老大?娘也是在收購蕈中深受其害一人。

    “老大?娘可知趙先?生居所在何處?”盛建宗連忙上前拱手,若是再與婦人搭話,下?一瞬他?們怕要?聽婦人嘮叨上半把個(gè)時(shí)辰。

    “山腳那座青磚瓦房就是老趙頭的屋子?!眿D人笑,指著最遠(yuǎn)處的一座宅子。

    既已得到確切地址,幾人忙拱手告辭。

    哪知婦人倒是起了興趣,竹簍子都不收拾,雙手隨意在圍裙上擦了擦后熱情地要?給?幾人帶路。

    “你?們是老趙頭的甚人?”

    帶路時(shí),婦人轉(zhuǎn)身看了看一行老少?,眸光最后落在盛葉舟面上,突然嘶了聲:“莫不是老趙頭的孫兒?”

    盛葉舟:“……”

    盛禺山:“……”

    “莫不是老趙頭流落在外的子孫找上門?來了?”婦人又自言自語。

    盛建宗再也聽不下?去老婦人的胡謅,掩唇輕咳兩聲干笑道?:“我們是從安義府專程到此來拜師?!?/br>
    “拜師?”婦人面露狐疑之?色,雙眸在三個(gè)少?年?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拜得甚師,就那老趙頭會啥手藝啊?!?/br>
    婦人自顧自地嘟囔著些趙衍鰥夫每年?都有人來說親之?類的話,接著似是突然看到什么,眸光微頓,面上神色大?變急忙轉(zhuǎn)回了頭。

    無形間,她腳步開始加快,也不再與幾人攀談。

    廖飛羽用肩頭撞了撞盛葉舟,朝他?抬抬下?巴示意自己手中把玩著的玉佩。

    月牙形玉佩通體碧綠,長長一條明黃色絲線編織的墜子比玉佩還要?鮮艷。

    皇家才?能使用的明黃色,能佩戴此物的人,要?么是皇親國戚,要?么是皇帝親賜的朝廷重臣。

    無論前者還是后者,對老百姓們來說,都無疑是高不可登的人物。

    盛葉舟輕笑。

    望著廖飛羽將玉佩又塞進(jìn)?懷中,笑呵呵地沖他?們擠眉弄眼,明顯方才?就是故意而?為。

    沒了婦人的長舌聒噪,要?尋的宅子很快出現(xiàn)在眼前。

    留下?句“就是這了?!焙髬D人匆匆離去,從疾步而?走逐漸變成?狂奔,很快就消失在了草叢之?中。

    竟是連河邊的竹簍子都不敢再去收。

    趙宅。

    就是很普通的一棟青磚瓦房,灰褐色的木門?上掛著兩個(gè)圓形門?環(huán),早已掉色的對聯(lián)隨時(shí)都像是會被風(fēng)吹走似的搖搖欲墜。

    院墻由大?小不一的青石累積而?成?,一人多高,墻頭上還插著不少?尖銳的碎陶片。

    盛禺山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扣響門?環(huán),隨即退后一步,恭敬地拱手立在門?前。

    “我還是頭回見我祖父如此緊張,莫不是這位文玉先?生很唬人?”廖飛羽小聲嘀咕。

    廖山長下?顎緊繃,捶握在腹前的雙手很是僵硬。

    幾個(gè)小輩們都沒聽過文玉先?生的名頭,反是面上神色輕松,跟長輩們的緊張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