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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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易禾到家第1天。 「秋分」。 安柚站在全身鏡前,左手提著衣架,右手拍一拍卡其色百褶裙的裙擺。 寧桃的聲音順著網(wǎng)線,從平板的話筒傳來:“柚子,你猜,我買什么了?” 安柚往桌子方向一瞥,心思依舊在衣服搭配上,說:“桃子二小姐,你又買什么了?” “我買水母了!”寧桃興奮地說。 “啊?什么東西?水母?!”安柚把手中的裙子連同晾衣架都丟到床上,轉(zhuǎn)過身,撲過來,期待地看著平板屏幕,“哪里呢?哪里呢!給我看看!” 寧桃一邊得意地笑著,一邊把鏡頭轉(zhuǎn)了一下,對準(zhǔn)書桌上的迷你桌面專用水母缸。她摁一下「照明按鈕」,唰,水母缸內(nèi)亮起淺藍色的光。 三只略帶白色的微透明水母,在水族箱內(nèi)游動著。 “吼吼看!”安柚眨眨眼睛,沖寧桃賣萌,“桃子,我聽見了,它們說想來我家” 寧桃把鏡頭轉(zhuǎn)回來,對準(zhǔn)自己,說:“嘁,它們才沒說捏”,她向安柚炫耀,“這是海月水母。我可是做了好一番功課的,換水鹽和水母糧我都買了,嘿嘿” 安柚的嘴巴張成O型,問:“水母還要專門的糧食?” 寧桃回答:“對啊,當(dāng)然的了。而且它們超可愛,全是透明的,吃了多少、吃沒吃飽,我都能直接看到” 安柚露出羨慕的表情,說:“哇~” 寧桃顯擺地問:“咋啦?你也喜歡水母?” 安柚歪歪頭,認(rèn)真地想了想,說:“是挺喜歡。一直覺得這小東西怪可愛的,一縮一縮地游來游去,而且還看起來干干凈凈清清爽爽”,她有點被寧桃安利到,問,“你買這一套多少錢?” 寧桃說:“二百多,好像是二百四十八塊錢” 安柚瞪圓眼睛:“這么貴!這種水母不是最普通的水母嗎?” “昂”寧桃理所當(dāng)然地說,“那肯定貴啦,它確實最普通,但是咱不是專業(yè)的,咱撈不著啊。我跟你說,這就叫專業(yè)付費” 安柚扁扁嘴,很是無語,說:“我偏不信了,我明天就去海邊撈一只” 寧桃肆無忌憚地嘲笑安柚:“小柚子,每次咱倆去海邊玩,你連一個小螃蟹都抓不到,還能撈到水母?” 安柚晃晃腦袋,很是自信,說:“不試試怎么知道呢,我明兒就去!你去不?” 寧桃一笑,說:“去啊,當(dāng)然去啊,說不定我運氣好能再給我這幾個小朋友添點伙伴呢” “我……”安柚剛要跟寧桃約定時間。 蘇紅的聲音穿透臥室門,飄進耳朵,悶悶的:“柚子!不要磨蹭了!快點!” 安柚先是大聲回復(fù)在客廳等待的蘇紅:“媽——我馬上就來啦——”,接著,沖寧桃說,“欸,我先掛了哈,今天我表弟要來嘍~” “喔呦,我跟你說柚子,你別高興太早”寧桃挑挑眉,“以我16年做meimei的經(jīng)驗來講,jiejie可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摹?/br> 安柚在掛斷視頻電話前,快速說了一句:“哎呀,總要試試嘛,拜拜~” “886~” 電話掛斷,房間內(nèi)陷入安靜。 兀地,咚咚咚,蘇紅敲安柚的門,說:“呼叫柚子姐,呼叫呼叫,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 安柚無奈地說:“媽,你咋比我還幼稚” 蘇紅說:“還不是想讓你加快速度?!你抓緊時間,不然我要鬧了” “啊~好好好~” 欸呀,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了! 催!催!催! 安柚小聲嘀咕。 但是不敢說太大聲,害怕被老媽聽到她的抱怨。 她抬起頭,看看墻上的鐘表。 13:06 距離胡易禾的飛機降落,還有40分鐘?,F(xiàn)在出門,正好趕上他拿行李出來。 安柚拿著衣架,照著鏡子,往身上比量一下裙子。比量一會兒,搖搖頭,掛回衣柜。然而,她想了幾秒,又把裙子拿過來,往身上比量。 她躊躇不決。 穿,還是不穿捏? 拿下,掛上,拿下,掛上。反復(fù)幾次。 末了,安柚還是放下了裙子,穿上了旁邊的糖果色高腰闊腿褲。褲子穿好,她從床上拿起早就準(zhǔn)備好的棉質(zhì)白色吊帶,套上,再披上藍色針織羊毛開衫。 對著鏡子捯飭一番,用發(fā)卡簡單地夾了一個盤頭。 推門,出來。 蘇紅一聽推門聲,應(yīng)時轉(zhuǎn)頭。看清她的穿搭,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很是無奈,說:“怎么又穿得這么老氣橫秋?年初的時候,你不是買過好幾條漂亮小裙子嗎?現(xiàn)在還沒入冬,溫度是降了點。但是你穿條光腿神器,就絕對不冷了,再配上小短裙,多好看!” 她頓一頓,看安柚不為所動,繼續(xù)說:“年輕小女孩,就該多穿點小裙子,漂亮著呢” 安柚揪一揪針織毛衣開衫的衣角。針織毛衣開衫,摸起來軟軟的。柔軟之中,一些細(xì)碎的羊毛倔強地支棱著,略微扎手。 她想了想,說:“我不好意思穿得太潮嘛” 蘇紅嫌棄地撇撇嘴,從沙發(fā)上站起身,走到玄關(guān)處,彎腰穿鞋,說:“好吧,小古董,咱走吧” 她穿好鞋,打開防盜門,跨出門檻,回頭瞧安柚,眼神是赤果果的不認(rèn)同:“我在你這么大的時候,天天都穿吊帶熱褲出門,怎么辣怎么穿,你咋一點都不像我!?” 小古董·安柚扭捏地“嘿嘿”兩聲,小步跑到玄關(guān)處,蹲下,一邊用腦袋蹭蹭蘇紅的腿,一邊穿白色厚底板鞋。 機場,14:00 安柚和蘇紅在機場的到達出口接到了胡易禾。 胡易禾一出來,蘇紅唰地湊上去,熱情地說:“小禾!小姨終于等到你了!” 胡易禾將手掌心的藍牙耳機揣進黑色休閑褲的褲兜里,微微向蘇紅鞠躬,態(tài)度恭順,音量適中地說:“小姨好” “欸,好好好”蘇紅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她左手拽著胡易禾的胳膊,右手沖安柚招手,“柚子,快過來” 安柚趕緊跑過來,表情跟老媽一樣,綻放著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胡易禾順著蘇紅招手的方向望過去,一個皮膚白皙面容秀美的小姑娘,眼睛亮亮的。笑容明媚嬌艷,牙齒整齊潔白。 逆著光,向他走來。 安柚走近了,發(fā)現(xiàn)胡易禾比方才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個子更高一點。 自己只到他喉結(jié)的位置。 離得近了,胡易禾衣服上淡淡的洗衣粉芳香鉆進鼻子。 青檸味,清爽,冷冽,帶點苦,微酸澀。味道獨特,似曾相識。 安柚仔細(xì)嗅一嗅,努力回憶是在哪里聞到過。 偏苦,偏澀,偏酸。 她想起來了。 小時候家里拮據(jù),蘇紅總買一款十塊錢超大一袋的雜牌洗衣粉。一袋能用小半年。 淘來的N手洗衣機,老得掉渣,只有「洗衣」「脫水」兩個功能。通上電,滾筒滯澀地慢慢轉(zhuǎn)起來??赃辏赃?。 小安柚搬著矮板凳坐在窗前,寫作業(yè)。不時停下筆,站在洗衣機前,觀察它的情況。 她總擔(dān)心它會洗到一半罷工。 洗衣機甩出廢水,廢水順著排水管流進衛(wèi)生間。白色地磚上,到處流淌著灰白色的洗衣水。偶然,排水管吐出一大串洗衣粉泡沫。洗衣粉泡沫在地磚上停留一會兒,唰,灰白色洗衣水又涌進來。 洗衣粉泡沫被沖擊地漏。 經(jīng)常地,水流褪去,地磚殘留洗衣粉。 漸漸地,水分蒸發(fā),凝固,痕跡斑駁。 晚上衣服洗完,第二天早上,整個空間仍然彌漫著檸檬香精的味道。 安柚沒想到,十年后她又聞到了這種香味。 她飛速地打量他。 瘦,高。 五官端正,身形欣長。 目光溫和,神色平靜。 搭在行李箱上的手,瘦削修長,骨節(jié)分明。手背隱隱凸顯著青筋。 表情很靦腆,很拘謹(jǐn)。 像是經(jīng)常不與人交流的社恐,忽而被拉到陌生人面前,手足無措又強壯鎮(zhèn)定地應(yīng)付著。 不知是因著血緣相近,還是緣由胡易禾身上的洗衣粉味與她童年時期的經(jīng)常聞到味道相同。安柚心里莫名地對他產(chǎn)生出一種親昵感。 她不由自主地,想接觸他,想了解他,想靠近他。 這種感覺太特殊了,她只在蘇紅的身上感受到過。 她會天然地想要黏著蘇紅,想要跟蘇紅撒嬌。大多時候完全沒個原因,沒頭沒腦地就是想rua一下老媽。 好神奇,這就是血緣的強大之處嗎? 安柚稍微有些晃神。 胡易禾朝安柚微微鞠躬,說:“表姐好” 安柚緩過神來。 她壓下心中的怪異感,朝胡易禾展露一個燦亮的笑容。想用這樣夸張的面部表情,來表達她對這個十六年來第一次見面的表弟到來的歡迎。 “你好哇你好哇”安柚走上前,輕輕地拍一拍自己的胸口,“來了這里,你就放寬心吧,以后姐罩你了!” 胡易禾說:“好”。 蘇紅笑鬧地輕輕打了一下安柚的肩,說:“小丫頭,少給我惹事就行了”,她轉(zhuǎn)回去,拉著胡易禾左看右看,不停地絮叨,“你就穿這一件衣服?冷不冷?嘶,挺大個兒的小伙子,咋瘦成這樣。走,跟小姨回去,不出倆月,小姨鐵定能把你養(yǎng)得白白胖胖……” 安柚搓搓手,蹦蹦跳跳地跟在倆人身后。聽著蘇紅與胡易禾的交談,心情止不住地愉悅。 從今天起,將有不短的一段時間內(nèi),不是她一個人在家里嘍! 她逛街買衣服買零食買參考書買練習(xí)題買菜出去打假期工的時候,都有一個拎包小弟啦!噢耶! 弟弟meimei就是拿來使喚拿來用的,電視里都這么演。 安柚理直氣壯地憧憬美好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