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太子火葬場了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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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很?高的品味,也?就是跟著嬤嬤學規(guī)矩的時候大概懂了?如何?焚香,但縱是興致缺缺,覺得香氣聞久了?頭暈。 如今卻不同了?,嘗不到味道后,這是她唯一能感受到味道的方?式。 阿枝點?上香,細細輕嗅。 茯苓為她披上披肩,“娘娘,今日宮宴會?放煙火,一會?兒可要看看?” 阿枝知?道這個,陛下會?率百官后妃登高看煙火,火樹銀花,普天?同慶大秦又迎來了?一年新春。 “不看,”阿枝搖頭,“我有些累,你和小?順子去看吧,跟著我今年沒法兒入宮,也?不能虧了?你們。” 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封,將自己準備好的賞賜都遞給了?茯苓。 “這份是你的,這份給小?順子,讓他存著些別亂花……剩下的給玉珠她們分一分,你做事我放心??!?/br> 阿枝輕言拍著茯苓,讓她去看煙火。 “娘娘當真不去?奴婢聽玉珠說,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盛景,前幾年都未曾有的呢。” 阿枝搖頭,“你們?nèi)ケ愫茫貋碛浀米屑毥o我講講。” 她近日越發(fā)憊懶,實?在沒這個心?力,提不起興致。 茯苓畢竟也?年輕,忍不住不看,猶豫半晌,還是去了?。 阿枝一個人坐在屋內(nèi),只虛虛點?了?幾根燭火,堪堪照亮視線所及。 時辰快到了?,阿枝聽見府內(nèi)不少侍從前后奔走?的腳步聲,歡喜愉悅之聲不絕于耳,虛掩著的門窗透出點?點?白光,接著又顯現(xiàn)出多少繽紛的色彩。 玉樓天?半起笙歌,風送宮嬪笑?語和。 窗外綻出一片銀光,將漆黑的夜空點?亮成?白晝。阿枝在屋內(nèi),看著虛虛實?實?的光線點?點?透過,空中飄下的雪花落地便融,轉(zhuǎn)瞬即逝,落得一場空。 她挪了?挪有些僵硬的身子,方?闔上眼,便聽見門驀地被推開。 阿枝抬眼。 簌簌寒風里,漫天?飛雪中,火樹銀花下。 男人長身而立,推開了?這扇無人問津的門。 夜間星子閃爍,煙火代替了?燭光,將光亮從門外投射進來,身影拉得很?長,幾乎都要挨到了?她的身邊。 似乎有風送來了?點?點?梅花香氣,泛了?些清苦之氣,吹散了?屋里燃香的濃郁荼靡。寒意頓時教人清醒了?些,阿枝支起身子,看向他。 燕珝一身華服,身姿挺拔,如松如玉。 “阿枝。” 他輕聲喚她的名字。 像極了?輕喃,好似有萬般眷戀。 第29章 團圓 絲絲縷縷的細雪夾雜著寒意,從門的縫隙里涌進來。 院落里那有些昏黃的光線也一并投入,將整個?人的身影映得?半明半昧。 阿枝還未回神。 她眨眨眼,再抬眼望去,眼前還是沒有什么變化。 怔然的模樣好像讓時間拉得老長,然而?不?過?轉(zhuǎn)瞬,帶著清冽氣息和微潤潮氣的身影便關(guān)上了房門,將一切隔絕在外。 “殿下??!?/br> 關(guān)門的聲響阻斷了她的出神,阿枝猛地回過?神來,想要起身。 衣裳厚重,又久未活動,她起身之時一手扶著小桌,似乎能聽到骨頭的輕響。還未起身,便被一雙大掌輕輕按住了肩膀,帶來微微的阻力讓她順勢下?坐,恢復了原本的姿態(tài)。 “怎的還沒睡?!?/br> 燕珝脫下?大麾,隨手放在一旁,帶著風雨潮氣的身體靠近,在阿枝茫然的眼神中,坐在了她的身旁。 “妾……”阿枝點了不?少熏香,喉嚨有些干啞,“睡不?著?!?/br> 燕珝聽見她的聲音,眉心微動。 “怎么不?點燈。” 屋內(nèi)昏暗,燭火不?過?幽幽幾盞,燕珝起身,將屋內(nèi)幾盞燈燃起。 燭火點亮了整間屋子,原本的陰霾一掃而?空,一切都展露無遺地顯現(xiàn)出來。 “房內(nèi)這樣黑,仔細看壞了眼睛?!毖喃嵍藖聿璞瑸樗?jié)M了茶水,“冬日干燥,多?喝些水,別整日只吃糕點,太膩。” 阿枝沉默地看他動作著,忽地聞到了一陣酒香。 “你?喝酒了?”她下?意識問詢,忍不?住的關(guān)切。 話說出口,才?覺得?自己真是笨得?要命。今日除夕,普天同慶,宮宴之上文武百官俱在,不?可能滴酒不?沾。 “嗯,”燕珝的聲音有些含糊,帶著點醉意,“是喝了些,那幾個?老頑固有些纏人?!?/br> 阿枝習慣性抬手,想要拉住他,可剛抬起手,左肩上隱隱的疼痛便明明白白地喚醒了她,手停在半空,訕訕縮回。 她沒有說話,室內(nèi)一片寂靜。 燕珝靜靜地看著她,可能是真的醉了,眸中映著幾點燈火,深邃沉靜,叫人忍不?住沉溺在這視線中。 阿枝慌亂移開視線,被燕珝看久了,臉還微微有些燙。 “殿下?怎么回來這么早,”阿枝掩蓋著自己的出神,“瞧著時辰還尚早?!?/br> 煙火剛放完,看起來宴席還未散。 按照往年?慣例,賞完煙火后起碼還要再喝上一個?時辰,才?好歸家。 特別是她剛來大秦那年?的宮宴,那年?規(guī)模盛大,萬國來朝,宮宴絲竹舞樂熱鬧至天明,好不?暢快。 那也是她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人間盛景。 燕珝在煙火盛放于空中之時回府,只怕是在眾人登高觀賞之前便離開了宴席。 阿枝見他未曾出言,也不?知自己是否說錯了什么,低頭繼續(xù)搗弄著桌上燃盡的香灰,“今日除夕,殿下?還要忙政務嗎?” “你?覺得?,我是因為政務才?回來?” 燕珝輕笑,自顧自倒了杯茶,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把玩著茶碗的邊緣,搖晃著茶水。 阿枝沒去看他,縮在一旁,與他之間隔著距離。 “妾愚笨,若是猜錯了,還請殿下?莫要責怪?!?/br> 聲音中帶著些氣音,像是在屋內(nèi)熏久了,嗓音變了味道?。 燕珝飲了茶水,半晌道?。 “團圓的日子,我怎好讓你?一人獨處。你?既不?愿與我在家宴上團聚,那我便早些歸家,自來尋你??!?/br> 阿枝愣住。 手上鍍金的香勺羽掃從指尖的縫隙墜落,帶走了部分香塵,撒落在桌面,淺灰色的香灰在紅木桌面上分外明顯。 “尋……我?” 阿枝一時之間都忘了自稱,磕巴地收起桌上的狼藉,用動作遮掩著自己的心慌。 心里說不?上是開心還是難過?,又覺得?自己有些太過?好哄。燕珝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她就能心跳飛快,耳根都開始發(fā)燙。 好像她的真心分外廉價,可以讓人隨意拿捏。 “殿下?飲了酒,早些歇息吧?!卑⒅Ρ鹚男∠銧t,將器具全部擺放整齊,一手撐起桌子想要起身。 剛站直身子,便感覺衣袖處被輕輕扯了扯。 她回身,看向?他。 燕珝半倚著木桌,坐姿不?像平日里那樣挺直規(guī)矩,一腿曲起,一肘支撐在桌前,另一只手虛虛抬起,牽住了她的衣袖。 “阿枝,”他說,“你?要走嗎?” 他的聲音本就好聽,如今經(jīng)了酒液的浸潤,在這夜里仿若攝人心魂的妖魔,帶著蠱人的醉意。 阿枝被這聲叫得?心煩意亂,本身對他就毫無抵抗的心再一次心旌搖曳, “我喝酒了?!?/br> 燕珝抬眼看著她,說不?清眼中是怎樣的情緒,像是夜霧中的枝蔓升出了爪牙,拽著人沉溺進去。 阿枝幾乎能從他的雙瞳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她移開眼,稍稍用力,將自己的衣袖從他的手中抽離出去。好像怕她再猶豫一瞬,便會再一次不?管不?顧地投入他的懷抱。 他最明白她喜歡什么樣的他。 吃醉了酒,用晶亮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瞧著你?,平日里的冷硬與淡漠都化為塵煙。讓人看了,打心底覺得?,他是把眼前之人放在心上的。 可分明不?是。 阿枝壓下?心頭的苦澀,狠心抽走衣袖,將小香爐放于另一紅木雕花條案上。 “妾知曉殿下?吃醉了,殿下?早些回去……” “你?為何不?說我?” 燕珝的聲音帶著些悶,阿枝轉(zhuǎn)頭,看向?他。 “妾愚鈍,”阿枝垂首,雙手交疊,規(guī)規(guī)矩矩的模樣,“不?知殿下?何意。” “柳尚書不?過?喝了三?杯,他家娘子便來尋他,揪著耳朵念叨了一刻鐘?!?/br> 燕珝抬眸,“付徹知沒喝多?少,季家那位小娘子便遣人送去了解酒湯?!?/br> 阿枝攥緊了指尖,眼神死死盯著地面,不?去看他。 “往日我稍貪杯些,你?便搶我酒杯,今日,”似乎是真的不?明白,他稍稍偏了頭,眉頭輕擰,“你?只讓我早些歇息。” “是在攆我走嗎,阿枝?!?/br> 似乎聽到了男人的幽幽長嘆,極輕又極飄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