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太子火葬場了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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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枝幾乎有種想要落淚的感覺,側(cè)過?身子,輕聲道?:“殿下?自有人關(guān)心,不?需妾來多?事?!?/br> “我就要你?的?!毖喃嶕久?,伸手,再一次強硬地拉住她的衣袖,將她往此處一帶,阿枝沒料到有這一出,猝不?及防被人拉入懷中。 溫?zé)岬纳眢w撞上堅硬的胸膛,熱氣隔著厚厚的衣料仍在蔓延,幾乎是一種強硬地姿態(tài)將她摟住,燕珝大掌摩挲著她的手臂,下?頜輕輕靠在了她的左肩。 那里,有幾月前被一箭射中的傷痕。 如今還會隱隱作痛,卻并不?明顯了。大多?數(shù)時候阿枝甚至都會忘記掉這件事,但每每當(dāng)她想要忘懷的時候,總有什么像一把利刃,再一次戳進(jìn)去,讓她血流不?止,無法愈合。 就如同現(xiàn)在。 吐息灼熱明顯,在她脖頸處帶起細(xì)微的戰(zhàn)栗,宛若羽毛輕掃過?,了無痕跡。 阿枝本就對他毫無辦法,漸漸放軟了身子,相互倚靠著,汲取著彼此身上的熱意。 “殿下?今日……” 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止住了話頭。 燕珝今日醉了,給了她難得?的溫情。她又何必將一切說得?明明白白,非要讓他們之間留不?住一點美?好的回憶。 燕珝將頭埋在她的頸窩,重重地碾磨了幾下?,似乎是恢復(fù)了些神智,拉開距離。 “聽茯苓說,你?晚上未曾用膳,擺膳罷。” 阿枝沉默點頭,罕見地在這怪異的氛圍中有些羞赧。 她直接將飯點睡了過?去,方才?沒感覺,這會兒倒確實?有了些餓意。 點頭順勢將自己抽離出這個?尷尬的氛圍,懷抱松開,完全籠罩住她的清冽氣息遠(yuǎn)去,熱意降了下?來,冬日的寒瞬間裹住她,帶走了最后的余溫。 叫了人擺膳,知道?他來,廚房里的人手腳極快,不?出片刻便將精致的飯食擺上桌,可能因著燕珝在,連食盒都是她未曾見過?的黃梨木雕花食盒。 浣手用的是素面金盆,阿枝垂眼看著這忙碌匆忙來去的仆從,很?是疲憊。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夠錦衣玉食好吃好穿,卻沒想到不?過?是王府的冰山一角。 茯苓沒有給她走神的機會,見燕珝去了隔間更衣,見縫插針對她道?:“娘娘,今日宮宴,貴妃娘娘沒去?!?/br> “貴妃身子不?適?”阿枝下?意識推測,“還是怎的了?” “就在今晨,”茯苓頓了頓,“貴妃娘娘被廢,打入冷宮了?!?/br> 阿枝被這消息沖得?沒緩過?神來,“貴妃多?年?經(jīng)營,怎會一朝被廢?” 貴妃也同樣出身大族,雖子嗣不?豐,但也誕下?了很?受陛下?寵愛的四公?主燕倚彤。 她嫁給陛下?多?年?,王皇后去后在宮中主持宮務(wù),位同副后。正距離后位只差一步之遙,怎的半點風(fēng)聲都沒聽到,便被打入了冷宮? 茯苓搖頭,看了看隔間的方向?。 “具體事宜奴婢也不?知,今日除夕,這樣大的事也算是丑事,坊間議論紛紛沒個?定論呢。這還是小順子偷聽來的,不?過?小順子說,這回宮宴,可看的笑話……” 她未說完,便直起了身,收起帶著點疑惑又有點揶揄的笑,行禮規(guī)矩道?:“殿下??!?/br> 燕珝換了衣裳,先前的貴氣與矜持的氣質(zhì)柔和了不?少,顯得?人沒那么不?近人情。他頷首,“下?去吧?!?/br> 茯苓帶著伺候的侍從退了出去,略顯憂愁地看了阿枝一眼。 她知道?娘娘近日來狀態(tài)并不?好,怕娘娘說錯做錯,這樣好的日子殿下?不?在宮宴上,而?是回來陪娘娘,換做旁人早就高興地找不?著北了。 可娘娘還安穩(wěn)坐著,眉間似有愁緒,不?知在想些什么。 茯苓帶上門,阿枝執(zhí)著。 她牢記著所謂規(guī)矩,起身服侍燕珝用膳。 “殿下?可要……” “不?必,”燕珝抬手?jǐn)r下?,“這是寒潭香,取自高山寒潭之水釀造而?成,比之尋常酒更清涼些?!?/br> 他倒上酒,盞中清酒香冽,撲鼻的香意鉆入鼻腔,阿枝恍了神,視線落入那酒液中。 她未應(yīng)聲,燕珝也不?在意。自顧自為她夾上菜,漸漸擺滿了一碗,似是看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耐胱约簼M意了,才?道?:“都是你?愛吃的,用些吧?!?/br> 阿枝沉默地拿起筷子,將飯食一點點送入口中。 “多?謝殿下?抬愛。” 她萬分客氣,時刻謹(jǐn)記著不?可沉溺,不?可忘懷。好在再香的飯食在她口中都平淡無味,甚至還會泛上些苦澀,不?至于讓她被一點點施舍的甜意迷倒。 燕珝依然看著她,自己未用半分,半晌才?道?:“你?我之前,不?必那么客氣?!?/br> 他輕飲佳釀,屋里靜得?只剩炭火焚燒的噼啪之聲。不?知何時,阿枝那樣用飯時總愛鬧騰說些什么的樣子,已?經(jīng)許久未見了。 “貴妃已?然被廢,”燕珝冷不?丁開口道?:“方才?聽茯苓與你?講了?!?/br> 阿枝聽他說話,規(guī)矩地放下?碗筷,“妾方知曉,只不?知是何原因,請殿下?賜教?!?/br> 燕珝不?動聲色地皺皺眉頭,似是對她這樣的說話方式并不?滿意,阿枝故作沒看到,仍低眉順眼地不?出聲,未曾有過?一點變色。 他似是疲累,長指揉了揉眉心,“韓家娘子被賜婚給了燕瑋?!?/br> 韓文霽和九皇子? 阿枝抬眸,有些驚詫。 “……今日宮宴之上?” “陛下?口諭,當(dāng)場賜婚,婚期還未定?!毖喃嵖聪?她,黑沉的眸中似乎有無盡話語,阿枝還未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摸到了酒杯,端起便喝下?。 即使口中無味,但嗆人的辣意還是頓時將她逼出了眼淚,阿枝嗆得?連聲咳嗽,燕珝無奈奪下?酒杯,為她輕拍著背脊。 “韓娘子……”阿枝還沒忘正事,“不?是心悅……” 她住了嘴,韓文霽喜歡的一直都是燕珝,朝中幾乎無人不?知。若不?是一往情深,只怕也不?會冒著風(fēng)險來芙蕖小筑,將刀刃逼在她頸間,只為讓燕珝在朝中更平順。 “陛下?親口賜婚,此事已?成定局?!?/br> 燕珝見她漸漸順了呼吸,松開手,又倒了杯酒。 阿枝吃著菜,默默咀嚼。 “至于她兄長,被送到了京城衛(wèi)季長川手下?做事。沒個?三?年?五載,出不?來。” 燕珝聲音不?知為何,尾音有些微微上揚,阿枝竟從其?中聽到了淡淡的……邀功之意。 她覺得?自己的臆想簡直有些太過?荒謬,只怕是錯覺,口中咀嚼著飯食,默默消化著這一切。 貴妃被打入冷宮,之前與她關(guān)系不?錯的九皇子不?知會不?會被牽連到。晨間貴妃被廢,晚間宮宴之上陛下?便給九皇子與韓文霽賜了婚。韓家手中可有重兵,不?少武將信服韓將軍,燕珝這樣云淡風(fēng)輕,眼睜睜看著雄兵被送入燕瑋手中,沒有一絲愁意。 不?太對,阿枝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至于韓文霽的兄長韓文霖,她不?覺得?這是個?值得?被燕珝放在眼里的人物。韓將軍老了,獨子卻不?成器,眼見著韓家只怕后繼無人,此時將告訴他韓文霖被送入京城衛(wèi),在季長川手下?辦事…… 阿枝覺得?有些莫名,平日里,燕珝從不?會與她說這些??v是南苑那幾年?情好的時候也不?曾說,今日只怕是真的醉了,竟然將這些都告訴她。 她沒什么反應(yīng),燕珝盯著她瞧了一瞬,聲音放軟了些。 “至于王若櫻……” 阿枝抬眼。 燕珝極少這樣直呼其?名,王家表妹本就是他的血脈親人,前些日子搬離王府就已?經(jīng)很?讓她意外了,不?知怎的今日又提起。 “王娘子如何?” 阿枝見他遲遲不?言,出言詢問。 燕珝緊握著酒杯,杯中酒液輕晃,宛如碎玉。 “年?后便會被送回太原,日后,不?會出現(xiàn)在你?眼前?!?/br> 太原是王氏族中,阿枝怔然,“為何?” 縱是再蠢,大約也稍明白了些。 她不?想讓燕珝覺得?自己太過?看重自己,即使心中有了猜測也不?敢這般想??涩F(xiàn)在,韓家兄妹,王若櫻,皆是那日闖入這間屋子的人。 貴妃……阿枝垂眸,她不?想自作多?情,但貴妃也確確實?實?折辱過?她。 可這和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燕珝今日這樣大費周章地擺膳飲酒,就是為了告訴她這些? “朝中事,殿下?不?必告知于妾,”阿枝想了想,還是道?:“妾無能,無法為殿下?分憂,若是付jiejie在,定能讓殿下?歡顏?!?/br> 她心里也厭惡自己,被欺負(fù)久了,習(xí)慣了他們的忽視與輕蔑,從不?覺得?這些有什么問題,好像她天生就是該被這樣對待的。 再這樣下?去,她會真的以為,燕珝對她有愛重之心。 她放下?碗筷,擦了唇,淡聲道?:“殿下?,妾用完了?!?/br> 燕珝瞧著她的碗,幾乎沒動什么,口中一直不?停地嚼,也不?知到底吃進(jìn)去了多?少。 “阿枝?!?/br> 燕珝皺眉,聲音似有不?愉。 她站起身,微微屈膝行禮,“妾累了,恕妾病體無法侍候好殿下?,殿下?若未喝盡興,可去找……” “你?要我去找誰?” 燕珝聲音清冽,像是質(zhì)問,又像是反駁。 “阿枝,你?非要如此裝傻嗎?” 他也站起身來,隔著滿桌佳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妾,”阿枝咬唇,“妾著實?不?知殿下?何意?!?/br> 她轉(zhuǎn)身欲走,卻被燕珝一把拉住,手腕被一只大掌緊緊錮住,像是鎖人的手銬。 室內(nèi)燭火輕晃,忽明忽暗地打在了兩人臉上。阿枝忽然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很?久未曾好好看過?燕珝,他臉頰如刀刻,比之從前更顯冷冽。 垂眸望著她,好像看著一只沒有感情的……玩物。 阿枝又一次想到這個?詞,指尖驟然發(fā)麻,觸碰到燕珝的皮膚變得?guntang,她想要甩開他的手,卻無法掙脫。 燕珝冷靜地看著她的動作,沒有半分動搖。 “貴妃、韓家兄妹,包括王若櫻,我都一一……” “殿下?是想說,他們?nèi)绱?,是殿?幫妾,報了從前的欺辱之仇?” 阿枝仍動作著手臂,不?想與他有過?多?接觸。 燕珝眼神復(fù)雜,“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