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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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無人。 喬甜也一改平時那副兔子模樣張牙舞爪地朝傅溫文撲過去。 “小姨是不是你攔下來的!” 這一拳頭砸在傅溫文身上沒有一點(diǎn)力道,他緊抿著唇,低斂著眉頭看著她鬧騰,眼眸有些無奈。 “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憑什么管我的事情!” 上一世是這樣,這一次又是這樣。 傅溫文永遠(yuǎn)自作主張。 喬甜齜牙咧嘴的說完這句話,原本還無動于衷的傅溫文就攥住了她的手腕,表情倏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滿眼的不贊同。 “話可不能亂說喬甜?!?/br> 他眉頭蹙了蹙,用指節(jié)推了推鏡片:“我是你哥哥,姨媽跟伯伯都不在了。我不管你,誰來管?” “我媽確實(shí)是我攔回去的,你說的沒錯?!?/br> 傅溫文神色認(rèn)真:“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跟小想法,哥哥能理解。你可以做很多事情,但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br> “或者,你一定要轉(zhuǎn)學(xué)也可以?!?/br> 傅溫文垂眸:“我跟你一起?!?/br> “雖然高叁轉(zhuǎn)學(xué)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可能會影響我考學(xué),但也沒關(guān)系。你是我最重視的人,我愿意做這件事?!?/br> 他的語氣平淡誠懇卻讓喬甜胸前涌動起一陣洶涌。 她眼睛里積攢起眼淚,模模糊糊抬頭看比自己不知道高了多少的傅溫文。 喬甜忽然就想起來她記憶里第一次跟他見面。 其實(shí)也不是第一次。 早在她沒有記憶的時候,兩個人就不知道接觸了多少次,只是她不記得了。 那似乎是個寒冬臘月。 院子里只剩下萬年青還綠油油的。 家里不讓她吃巧克力,她就委屈地蹲在草叢里面讓誰都找不到。 那時候傅溫文比她沒高多少,穿了一件紅色的棉服。 他長得好看,瘦瘦弱弱的,棉服似乎都在透風(fēng),鼻頭凍得通紅像她爸媽給她堆起來的小雪人。 喬甜就仰著頭看他。 傅溫文朝她笑,露出來一口小白牙:“甜甜,你怎么躲在這里呀?!?/br> 那時候喬甜門牙剛掉,捂著臉不想說話。 “怎么又不記得我了,我是哥哥啊,我是傅溫文?!?/br> 他笑著也跟喬甜一起蹲在地上,歪著腦袋看她,問她怎么了。 喬甜打小就是個悶不住話的。 他這么問,她就拽著人的袖子說想吃巧克力。 那時候傅溫文笑起來多好看,眉眼彎彎,揉著她的腦袋跟她說:“這有什么難的,哥哥給你買?!?/br> 她記得那時候的街好長,好遠(yuǎn)。 怎么走都走不到頭似的。 她不想走了,好累,累的也不想吃巧克力了。 傅溫文就默不作聲讓她爬上自己的背,她趴在他背上聽他鼓風(fēng)機(jī)似地喘著氣。 那年的十塊錢還是大錢。 他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想給她買最好的巧克力。 許是力氣用盡了,他不吃,就坐在馬路牙子上看她吃,時不時掏著小手絹給她擦擦嘴。 巧克力真甜。 真的。 她甜的一口一個哥哥的喊,說他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傅溫文是這么跟她說的。 “哥哥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所以喬甜以后要聽哥哥的話,別再讓哥哥找不到了?!?/br> 為什么印象會這么深呢? 因為那天還沒結(jié)束,她跟傅溫文就雙雙住了院。 小孩兒總是精力旺盛,她身體好一些了就纏著住隔壁床的傅溫文說話。 喬甜問他為什么身體不舒服還要背她走那么遠(yuǎn)的路。 傅溫文思考了很久,回答她:“因為你是我meimei,你是我最重視的人,我愿意為你做這件事情?!?/br> 這句話喬甜記了很久。 傅溫文是對她最好的人,甚至超越了她的父母,毋庸置疑。 “甜甜。” 傅溫文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他雙手摁在了喬甜的肩膀上,眼鏡后面的神情帶著擔(dān)憂:“是身體不舒服嗎?” 喬甜頓感疲憊席卷上來,她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考慮好我們要一起去哪個學(xué)校了嗎?” 他問道。 喬甜咬了咬唇,片刻苦笑了一聲:“我不轉(zhuǎn)學(xué)了。” 傅溫文唇角揚(yáng)了弧度:“不用太在意哥哥的,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br> 她聽著這話,緊抿著唇不吭聲。 傅溫文的手似乎想要落在她的頭頂,被她微微避開。 他神色一怔,又恢復(fù)了原本的模樣,溫和道:“去吃飯吧?!?/br> …… 陸周月跟施良僵持了很久。 他跟靳行之又或是席星洲一點(diǎn)都不一樣。 肆意張狂,且不受控制。 “好了大小姐,你不想說沒關(guān)系,反正也不是我想聽。別擋路,我還得去食堂呢?!?/br> 施良口中的“大小姐”叁個字帶著諷意,陸周月聽出來了。 眼看著人就要從身邊繞過去,她脫口而出:“靳行之很難過,我不知道該怎么辦?!?/br> 這話讓施良的腳步微微一頓。 他轉(zhuǎn)頭側(cè)著臉看向神情有那么一瞬的慌亂的陸周月,看她朝他抬了抬頭繼續(xù)說道:“你不用說了,我會自己處理的?!?/br> 她甚至都沒給施良反應(yīng)的時間,干脆利落地轉(zhuǎn)身。 “你也會管他死活嗎?” 施良朝著她的背影問道。 陸周月腳步?jīng)]停,消失在了走廊里。 應(yīng)該是高興的。 之前的陸周月永遠(yuǎn)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為了把她挖出來有點(diǎn)人情味兒,耗費(fèi)了他跟靳行之多少苦心。 可沒有。 他胸前只有一陣子酸澀,以及沒由來的憤怒。 他甚至想抓著陸周月問問。 問什么呢? 他不知道。 又或者,不敢知道。 “媽的?!?/br> 施良的煩躁又一次上升到了極點(diǎn),他摸著兜往外走想找個清凈的地方抽兩口。 早先看不起靳行之,可現(xiàn)在他也看不起自己。 陸周月是個禍害,絕對的。 陸周月找回去的時候,靳行之還在桌面上趴著,睡著了似的一動不動。 細(xì)長的手指就搭在后頸上,露出來的眉宇緊擰著。 陸周月的手剛覆上去都沒握緊,就看見他猛地抬起頭,臉上的表情讓她有些陌生。 兇狠地、煩躁的。 眼睛惺忪,看清人的瞬間他又變了。 “周月,你沒去吃飯嗎?”他嗓音還帶著些啞。 陸周月遲疑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腕說道:“你跟我來,我要跟你談?w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