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從哪里來的私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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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談”。 靳行之不喜歡這個詞匯。 本能的、理所應當?shù)摹?/br> 他印象里第一次聽到這種話的開頭還是在他很小的時候,在不想跟陸周月接觸,學會逃避陸周月之后。 父母是最先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的,于是在傍晚的黃昏后的客廳里拿走了他的玩具,嚴肅、正經(jīng)的跟他說:“行之,過來,爸媽要跟你好好談談。” 自那次之后,靳行之對于這個詞匯的理解就變成了—— 批評、壓迫、妥協(xié)、放棄掙扎。 那么陸周月又要跟他談什么呢? 他任由陸周月牽著他從教室再到走廊,又穿過偌大的教學樓。被外面有些燥熱的風一吹,熾熱刺眼的陽光一照,他猛地回神頓住了腳:“周月,我餓了,我們能先吃飯嗎?” 他腦袋里模擬了無數(shù)種陸周月要談的話。 他們能談的可太多了。 比如說他私下找了席星洲,試圖用錢打發(fā)那個窮鬼從陸周月眼前消失,那人最是會告狀。 陸周月不就是出去了一趟后才萌生了“談談”這個決定嗎? 又或者是因為今天,企圖插手陸周月的私事,還堂皇的給她甩臉子…… 無論是哪種場景,都不是他想聽、想看到的。 陸周月沉默著,看他跟自己目光對視又分開,視線落在了倆人手腕相交的地方。 “你到底在躲什么?” 陸周月不明白,不理解。 她朝他靠近了一步,兩人只有一步之遙,身體即將相貼。 能提出來談談這話對陸周月而言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她不擅長跟人交心,也很難接受與人談判。 她不喜歡示弱,更不習慣后退。 只是在跟施良對峙的幾分鐘里,她忽然意識到,她非常在意靳行之的想法,沒辦法接受他的隱瞞。 這種掌控欲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甚至想,如果靳行之是她櫥窗柜子里的物品就好了。 沒有思想就不會長腿跑掉。 “我沒躲?!?/br> 靳行之被她逼得有些心慌,他倉促地握住了陸周月手,一副要證明的樣子捂在肚子上:“我真餓了?!?/br> 陸周月看著他眼尾逐漸泛起來紅,似是委屈,那雙眼睛都變得可憐巴巴。 手心里是從他腰腹傳來的溫度,不燙,還有些涼意。 陸周月原本在施良那邊吃了癟鼓起來的氣逐漸散去。 這次換她移開了目光。 陸周月眉頭微蹙對她突然因為他一句肚子餓改主意的做法覺得不適,嘴中說道:“真麻煩?!?/br> 又得到了緩刑期,靳行之就笑。 她抽了手頭也不回就往食堂的地方走,靳行之快步追了上來,生硬裝自然地挪開了話題:“你知道食堂新開了一家糕點鋪子嗎?” “我聽說她們家的雪花酥還挺好吃的,我們今天中午買來當飯后甜點好不好?” “對了,盧書記的禮物你準備了吧?那我去的話,是不是也需要準備一份?” 靳行之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手指搭在了她的掌心里。 “周月?” 正如她對靳行之的評價,靳行之一點不合適撒謊、隱瞞。 演技爛的出奇。 如果說在摸上他腹部的時候還有些猶疑,那么這一刻她也該反應過來了。 靳行之很清楚她要談的東西。 于是想要跟課間的欲言又止一樣,讓這場談話無疾而終。 她轉(zhuǎn)頭對上了靳行之的眼睛,而后冷不丁地問道:“喬甜是個好人,對吧?!?/br> 靳行之愣了一下,有些奇怪:“你怎么忽然問這個?” “你是覺得我欺負了喬甜,讓她轉(zhuǎn)學,是這樣的嗎?” 陸周月的話讓他的眼睛瞪大了一些:“你怎么會這么想?” “不然呢?不然你跟施良都來問我喬甜轉(zhuǎn)不轉(zhuǎn)學的目的是什么?” 陸周月甩開了他的手,伸手扯住了他的衣領:“靳行之,所以你來找我其實是想來指責我的對嗎?” 這是靳行之從來沒預料到的情況。 她看向他的眼神很冷,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他一下就慌了神,生怕人從身邊離開,慌張地握住她的手:“不是的,周月,你怎么會這么想?我為什么會指責你呢?” “不是……喬甜轉(zhuǎn)不轉(zhuǎn)學跟我又有什么關系?” 陸周月安安靜靜,靳行之緊抿了一下唇,說道:“我知道我不該管你的事情,你會不高興?!?/br> 這些話他已經(jīng)悶了很久。 從施良那邊聽到了消息后,他連課都上不好。 腦子里胡七八糟的想。 氣陸周月不聽話,氣她不穩(wěn)重。 他好不容易才把這股氣散掉,抱著大不了陸周月玩砸了他就跟傅溫文魚死網(wǎng)破的想法把這些話壓下去。 只是他沒想到陸周月會想的這么有偏差,半點都沒意識到重點在哪里。 一向聰明的陸周月也會被上帝關上一扇窗。 靳行之把她的手握的很緊:“我知道你做事總有道理,你想做就去做了,你做什么我都覺得沒問題。” “可是,你跟喬甜招惹、得罪傅溫文了是不是?” “我從一開始就告訴過你,傅溫文他不是什么好人。他跟我,跟席星洲、施良,根本就不一樣。” 周圍人群路過時忍不住往倆人身上打量。 靳行之不喜歡這種圍觀,他拉著陸周月快走了幾步,走進實驗樓的樓梯口處。 陸周月望著他的背影,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陸周月,你真當我傻嗎?” 靳行之忍不住苦笑出聲。 他整個心都放在陸周月身上了,她的一舉一動他都能揣測一千八百次。 從第一次提起,再到進入什么學生會,以及偶然看見的手機對話,再到那次讓他膽戰(zhàn)心驚的談話,直到喬甜轉(zhuǎn)學以及她那些奇怪的話。 沒辦法不多想,沒辦法不發(fā)現(xiàn)的。 “周月,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接近傅溫文嗎?” 靳行之垂著眸子,說出的話有些艱難,繼續(xù)問道:“你想要傅溫文嗎?” “沒有?!?/br> 她沒想要過傅溫文。 在喬甜說那是她哥之后,她想如果可以的話她更情愿不曾觸碰過傅溫文的身體。 “我跟他只是私人恩怨?!彼伊藗€合理的解釋。 她只是,單純的不想讓他好過,僅此而已。 靳行之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唇瓣上,沉默了許久,笑了一聲說道:“可是……你之前從來都沒接觸過傅溫文,又是從哪里來的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