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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jīng)]有辣椒的世界后 第59節(jié)

    一壇豆瓣醬可以拌飯拌面、夾餅、炒菜,可以說是融入了飲食的方方面面,只用一壇醬料就能解決的調(diào)味,方便至極。

    宗午沉吟片刻,問道,“這醬能放多久?三個月?”

    經(jīng)過最嚴格制作的茱萸醬也不過能存放近三個月,簡家沒有過制醬的經(jīng)驗,想來保存時間也不會長,宗午這數(shù)字還是往多了猜的。

    簡清搖搖頭,“開壇后能放三個月,不開壇能放六個月,要是天氣涼些,放一年也是可以的?!?/br>
    宗午只覺得頭暈?zāi)垦?,“你說什么?!”

    簡清淡淡笑了一聲,“宗先生,怎么樣,我家這醬料可能入你的眼?”

    作者有話要說:ps:回鍋rou,其實最考驗技術(shù)的就是煮rou和反炸的時候,傳統(tǒng)做法是辣椒炒青蒜加五花,這里直接豆瓣醬代替辣椒,屬于自家做隨便炒炒味道也不會差到哪里去的菜色(就是自家做經(jīng)常是一堆油,s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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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結(jié)束

    謝謝“一葦杭之”小可愛的兩瓶營養(yǎng)液鴨,感覺好久沒見你啦~

    抱住收藏評論的小可愛們親親!

    第77章 冰心綠豆糕

    儲存時間的沖擊對宗午來說不可謂不大,等緩過神來,他問道,“里面既然用了辣椒,不知簡掌柜定價幾何?”

    誰都知道簡氏酒樓翻身靠的是山上奇遇找到的稀罕物辣椒,當初定價不貴可以理解,但后面再賣貨會不會漲價可實在難說。畢竟,誰也不清楚辣椒這東西培育是否艱難,連辣椒樹長什么樣都沒人見過。

    簡清道,“一壇省著些吃能吃一月有余,往常愿意靠醬料調(diào)味的多是家有余財?shù)囊髮嵢思?一壇二兩銀子,應(yīng)當不算貴了?”

    的確不貴,這價格低到出乎宗午預料,他皺眉責道,“我不曾見你家種植辣椒,要廣開銷路,貨量必不能少。你又有酒樓在此,醬料之上花費心思必然不多,這樣一來,你哪里能賣得快?”

    簡清笑了,“這正是我要托郎君做的事情了。辣椒培育和醬料制作我都沒有問題,只是苦于缺少空地,各家農(nóng)莊皆是豪富之家所有,雇農(nóng)戶又缺田少地,好在宗家財名人盡皆知,想來山上的莊子也不會少,可否賣我一座?”

    說白了,問題完全就在于鳳溪城外沒有空出來能給她圈的地和忠心的人。

    時下人人都不愿做不肖子孫,要不是家中巨變,也沒人往外賣地契祖產(chǎn)。當鋪里典當著的契書往外賣幾乎都是翻了倍的價格,要是原價還好,可翻倍的高價,簡家如今即使賺了些錢,也是買不起的。這才讓簡清一時有些為難,尋到了宗家商行。

    一邊是銷路,一邊是買路,合則兩利的事情,也沒必要抓著售賣的利潤不放。

    “呵?!弊谖玎托σ宦?,方才嗅到財路的興奮感從他眼里褪去,“空手套白狼這一套,簡小娘子玩得倒是不錯。我賣了莊子給你,外面又為你家辣醬擴出銷路,辣椒種植還需要時間,這其中的時間差定然損失慘重,這筆生意你若是想這樣談,便也不必談了?!?/br>
    青年的冷斥傲慢又尖銳,簡清神色不動,淡淡一笑,“郎君此言差矣。辣醬出品也需要時間這不假,但新貨品往外推銷需要時間,吊起來客人胃口也需要時間,何來時間損失慘重?”

    宗午眉梢微挑,“你這是不信任宗家商行的能力了?”

    “正是信任,才有此一說。”簡清含笑道,“若是貨物供應(yīng)一直充足,只會造成價格下跌,若是貨物人手一個,那樣哪里還有半點地位差別可言?人總是要有些高于貨品本身的額外利益在后面趕著,才愿意掏錢的。二兩銀子不多,于豪富之家是無所謂的事情,于殷實之家是花了有些心疼的價格,只有當他們認為這是一種買回來能提升生活質(zhì)量的物品時掏錢才會更加心甘情愿。若是我們的貨品滿足不了這個需要,即便好吃,也引發(fā)不了風潮?!?/br>
    這其實是現(xiàn)代消費主義的陷阱理論,簡清心沒那么黑,只是想借鑒營銷策略罷了。

    如今大梁不比現(xiàn)代,現(xiàn)代的辣椒醬誰都買得起,甚至一度成為廉價代名詞,可在大梁這個普通百姓只要家有余糧就很高興的時代,愿意為了吃食花錢的人實在是為數(shù)不多,那么在辣醬上需要增加的附加值便要更多些,才能打動更多的有錢人。

    “哈哈哈!”宗午連聲大笑,屈指敲了敲壇身,“沒想到,你竟看得如此透徹,只做個酒樓掌勺實在委屈你了。掌柜可想過來商行做事?”

    “像獻給官員、比試彩頭或是請人詩畫賦文這些手段郎君定是會的,不必我多言?!焙喦逭f到詩畫時臉色古怪一瞬,說完,往前推了推瓷壇,“去商行做事非我所愿,我只是個廚子罷了,還請郎君多多費心。”

    宗午眼中狼似的精光一閃而過,按住瓷壇,“我四你六?”

    簡清將瓷壇邊緣往回拉了些,笑容溫柔,口中卻半點不退,“我九你一?!?/br>
    宗午干脆松開瓷壇,靠在椅中,道,“看來簡小娘子不是真心做這筆生意了?三七如何?”

    簡清淡淡一笑,嘲道,“郎君取三成利,我豈不是成了打白工的?我不繞圈子,宗家商行財力和銷路都是我所看好的,才先與郎君談了銷路,實在談不攏,東西是我家的,換旁人去售賣,也不是不行?!?/br>
    宗午搖頭,“若是這樣,我便是為你做白工了。八二分成,青鳳山那邊正好有一間莊子,帶佃戶和仆役的身契一起底價賣你?!?/br>
    “那就等郎君的契書了?!?/br>
    簡清起身含笑一禮,宗午怔住,一時失笑,“倒叫你給我哄了去!”

    “哪里,我這可是連貨物帶點子一起托給郎君售賣?!焙喦逯貙㈤_了壇的豆瓣醬封好,遞給宗午,“互惠互利的事情,哪里算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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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午的動作又急又快,當天下午便送來了按兩人說好的條款寫的契書。簽字捺印之后,簡清跟著宗家的伙計去了青鳳山,看看付完錢就能屬于自己的農(nóng)莊。

    莊子地處山腰,面積不大,帶的一畝半農(nóng)田就在莊子外面,由訂了契約的一家佃戶守著。如今套種的是毛豆和小麥,春日種下的小麥有的已經(jīng)打了穗,眼看再過兩月就要熟了。

    簡清隨著宗家的伙計轉(zhuǎn)了一圈,暗暗點頭。這座莊子算不上太好,田地也不靠近水源,但是佃戶老實可靠,地也離莊子近,在安全方面倒是令人放心。

    簡澈拉著jiejie衣袖,暈頭暈?zāi)X地看著莊子里的一切,從農(nóng)莊里結(jié)了果子的桃樹,到正搓著手緊張得不行的佃戶一家,事情來得太快,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自家居然也是要有農(nóng)莊的富家了?

    聽酒樓過去的伙計說,過去爹爹也不是沒想過買莊子置地,但早年來打秋風的親戚太多,哄去了不少銀子,直到娘親不在了,爹爹才狠下心來和親戚們一刀兩斷,連族譜都重寫了一遍。后來家里慢慢攢了些錢,全花在了他們兩姐弟身上,剩下的一點薄財在爹爹病重時也只夠買那么幾日的藥。

    而現(xiàn)在,自家要置產(chǎn)了……

    簡澈揉了揉眼睛,簡清敏銳地意識到身邊小朋友情緒的不對,摸了摸他的頭,問道,“阿澈不喜歡這里嗎?”

    “不?!焙喅洪_口才發(fā)覺聲音的哽咽,用力吸了吸鼻子,道,“我很喜歡?!?/br>
    事情敲定,簡清拎著農(nóng)莊庫房里去年剩下的綠豆和紅豆,和宗家伙計一起回城中府衙過戶莊子。

    簡澈有些摸不著頭腦,問道,“阿姐,店里不是有豆子嗎,怎么還拿走這些?”

    酒樓有豆子,但是不多。一座莊子加田地一共花了簡清近兩百兩銀子,把當初胡家賠的銀子搭上不說,連酒樓攢下來的利潤都去了六成。好在還能用沒有付出就沒有回報來安慰自己,簡清也不算過于心痛。如今能省一分是一分,最近本就要買豆子,正好農(nóng)莊里有,簡清自然是順路拎走。

    聽簡澈提問,簡清琢磨著近期要上的菜色,隨口道,“店里只有綠豆沒有紅豆,我們帶豆子回去,正好多做些糕點賣?!?/br>
    簡澈眼前一亮,“是紅豆糕嗎?之前五臻齋那個甜甜的紅豆糕,可好吃了!”

    要做就做個現(xiàn)在沒有的,簡清搖搖頭,笑道,“冰心綠豆糕,怎么樣,沒聽過吧?”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起糕點,宗家伙計像個透明人一樣跟在后面送姐弟倆回城。宗午在府衙門前等著簡清,兩人簽完文書,出門時宗午笑道,“如今小娘子也算是家有余財之人了。”

    這話聽起來就好像現(xiàn)代那些“有房一族”似的,簡清嘆口氣,兩手一攤,“買完你家莊子哪里還有余財,余菜還差不多?!?/br>
    宗午哈哈一笑,“出來時間久了,我也就不耽誤掌柜回去發(fā)財了,別過?!?/br>
    簡清望望天色,頓時一驚。

    在農(nóng)莊里四處打轉(zhuǎn)的時候,不覺得走了多久,他不提醒還好,一提醒,簡清才發(fā)現(xiàn)日頭已經(jīng)偏西,眼看著快到下午慢慢客流增多的時候。

    簡清一點頭,匆匆一禮告別,“那就此別過,靜等郎君的佳音了?!?/br>
    街上人流漸多,簡清本就是急著往店里趕,誰想半路被人攔了下來。

    見過幾面的谷豐食肆馮掌柜攔在路前,瞇眼笑了笑,“世侄女往哪里去?平日都在店里,我們光聽說你做出來的動靜,倒是不見你人。今天相逢即是有緣,何不進來坐坐,也聊聊你家那幾道菜的事情?不瞞你說,像那個毛血旺和琥珀乍凝我都派伙計買回來吃過,可自家做,總也做不出你那個味道?!?/br>
    要是旁人來問,簡清還能有些好臉色,但當初直接奪了鴨脖風頭,讓她不得不繞路想別的法子打響聲名的谷豐食肆掌柜來問,簡清只覺得厭煩。

    其實鳳溪城所謂的跟風風潮和仿冒沒有太多區(qū)別,只是一個說明了發(fā)源的制作者,一個沒有罷了。而谷豐食肆,更是其中仿冒翹楚。

    簡清淡淡道,“是嗎?我覺得很簡單啊。馮掌柜當初和阿爹似乎沒什么交際,這侄女還是不要亂認的好。”

    簡澈在旁邊低頭看著腳尖,憋笑憋到發(fā)抖。阿姐又來了,帶著她的很簡單又開始來傷害沒天賦的人了。

    馮掌柜被堵得說不出話,簡清也沒打算給他說話機會,繼續(xù)道,“大家都是一城里混飯吃的酒樓食肆,熟絡(luò)熟絡(luò)是應(yīng)當?shù)?。只是今日這時間不湊巧,馬上店里就該忙起來了,我要是不快點趕回去,沒人招呼客人,可就是大罪過了。唉,我真羨慕馮掌柜你們培養(yǎng)出來了徒弟,能讓自己歇歇,不像我,偷了一刻閑就得趕緊回去?!?/br>
    說完,簡清拉著簡澈揚長而去,留著馮掌柜一人站在街邊臉色一陣紅一陣青。

    這話說得圓滑,但他聽了總覺得渾身都不對勁。

    跟馮掌柜一起約在谷豐食肆談天喝酒的兩家掌柜出來得晚,正好將后面一段聽完整,咂摸咂摸意思,猶豫道,“老馮,她這是不給你面子啊?!?/br>
    馮掌柜重重唾了一口,“這小丫頭,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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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時分,被師父橫挑鼻子豎挑眼了一下午的谷豐食肆兩位學徒終于憋不住了,問道,“師父,這到底是誰惹了您,您直說,我們給您撒氣去!”

    馮掌柜擺了個臭臉,越看他們兩個越不順眼,“還不是你們這兩個兔崽子,滾滾滾!”

    被師父趕走,學徒也不氣餒,拉住下午守在門前招徠客人的跑堂伙計,打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等琢磨幾遍簡清說的話,其中一人一拍桌子,“這不是罵我們沒客人嗎!”

    “不行,非得治治她不行!”

    兩人一合計,第二天去找成天蹲在街邊巷尾的無賴乞丐,丟下幾個銅板,“喂,錢給你們,給我去城北簡氏酒樓蹲著。要是有什么穿的衣裳貴的客人來,你們就攔在門前面要錢,他們腰包鼓鼓,你們肯定是賺的。”

    按理說,一件事賺兩份錢,這些無賴乞丐肯定是會樂意做的,可今天不一樣。蹲在地上的乞丐撥了撥自己油膩成綹的長發(fā),嘿嘿一笑,“你說啥,去要錢?”

    蹲在他旁邊的乞丐已經(jīng)摳起地上的銅板來,一邊摳一邊嘿嘿笑著。

    學徒被他的口臭熏得倒退一步,“對,有錢拿,還不快去?”

    話音剛落,學徒就被乞丐一個頭槌砸暈在地,乞丐哼了一聲,“去個屁哦,真是,不知道簡家有……護著哦。走了走了,谷豐的伙計是吧,哥幾個走,換個地方曬太陽?!?/br>
    學徒頭暈?zāi)垦5刈诘厣?,眼睜睜看著乞丐們大咧咧地坐上了谷豐食肆門檻,頓時覺得更暈了些。

    長發(fā)乞丐旁邊一個乞丐坐在谷豐食肆門前,壓低聲音對他說道,“老大,漕幫都出事了,這樣得罪人,能行嗎?”

    “怕啥?!遍L發(fā)乞丐哼了一聲,“姓金的滑溜得不行,好不容易發(fā)話護一個人,欠了他的情還了算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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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豐食肆門前的爭端簡清并不知曉,她正看著朱華明送來的糕點模子,心中說不出的難言感覺。

    木模子上刻的花紋簡單,只有福祿壽三個字和桃花花紋,但昨天回城時才與朱木匠說的訂單,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能夠做完并打磨好,可以想見他廢了多大力氣。

    李二娘在背后喊了一聲,“東家?”

    簡清回過神來,“華明還沒吃飯吧,留下來吃完早食再走,等等我取錢給你?!?/br>
    朱華明摸摸耳朵,耳尖已經(jīng)紅成一片,“那、那就多謝了。”

    簡清拿著模子進了后廚,阿菇還在剝著泡了一夜的綠豆外皮,湊過來看了一眼,驚訝道,“這可真好看,像真花兒似的。”

    “你說這個我想起來了,之前的花醬壇子收哪里去了?”

    簡清作出恍然表情,接過阿菇手上活計,支走了她去尋花醬壇子,自己看著滿含心意的木模子嘆了口氣。

    肖勉的異樣忠誠她是看在眼里的,但這完全沒有來由,起自簡父的恩惠罷了,送走便送走了。

    華陽王的求娶簡直莫名其妙,不過是想要個王府廚子,拒絕再正常不過。

    而總能體會她制作意思的朱華明,很難說望向她時那樣明亮的眼神中是不是有被她指引了人生之路、視她為知音的因素,多給些技術(shù)點子和銀錢可以,但其他實在給不出。

    最難辜負是真心,她的人生計劃里,從沒有過與旁人交付自己感情的一環(huán)。

    店里發(fā)展越來越快,鍋碗瓢盆沒添多少,壇子卻越來越多。大壇子里是泡椒鳳爪和各色泡菜,幾個不太大的壇子里是花醬和旁的悶著的菜色,一溜兒摞起來的小壇子里是新釀的豆瓣醬和辣椒醬,都擠擠挨挨地縮在陰涼地方,要從里面找出來特定的一種,也的確是要費些時間。

    阿菇拎著花醬壇子回來時,簡清已經(jīng)收拾好了心情。挑出來一部分剝好皮的綠豆上蒸籠蒸泥,加些芝麻油拌勻綠豆泥,再與白糖、飴糖一起反復炒制,眼看著松軟的豆泥一點點變成有些軟粘的團狀,及時撈出豆泥團放涼,簡清又去做旁的事情。

    簡清沒學過多少做糕點的技巧,基本功看過得去之后師父也就不再要求,一門心思地教她做菜,方子倒是有不少,可惜都沒試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