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之下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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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后,在三人一貓期待的注視下,梁頌滑開手機屏幕,查看新跳出來的微信小紅點。 鐘崇陽通過了梁頌的好友申請,并發(fā)來一份綠色底的宣傳頁,左下角有個穿制服q版警察擺著敬禮的動作,嘴角禮貌上揚。 中間是一行醒目的大字——民警溫馨提示:拒絕“黃賭毒”,遠離艾滋病,請不要讓你的生命之樹枯萎。 第七十六章 戒指 梁頌并沒有被鐘警官那略顯冷淡的開場白打擊到,一心想要當面給鐘警官致謝,順便把衣服還掉。 見鐘警官久久不回復,唐蘊估摸著梁頌這場盛大的暗戀連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沒想到半小時后,鐘崇陽又回復道:【不好意思,剛才在開會,衣服你可以順豐到付給我?!?/br> 梁頌哪能放棄這個見面的機會,回道:【我給你送過去吧,你是哪個派出所的?】 寥廓江天:【樺南分區(qū)派出所鐘崇陽。】 非酋小梁:【那你今天在嗎?】 寥廓江天:【不在,我周一上午八點上班?!?/br> 非酋小梁:【好的,那就周一見!】 寥廓江天:【嗯】 梁頌美滋滋地點開鐘崇陽的頭像,資料,朋友圈,恨不得拿放大鏡細看。 “為什么要叫寥廓江天這個名呢,真土,感覺和我爸是一個年代的,我爸叫花前月下,感覺還挺搭?!?/br> 唐蘊扶著梁頌的肩膀捏了捏,語重心長道:“多看看書吧孩子,那是毛爺爺一首詩里的詞,寥廓江天萬里霜,和重陽節(jié)有關的,很有深意?!?/br> 匡延赫問:“你上學的時候沒學到這篇嗎?” 梁頌說:“我沒怎么上過學?!?/br> 嚴格來講,梁頌的學歷只到初中畢業(yè),他的成績一直處于班級中下游,高中是父母花錢買進去的,只讀了一年多就輟學了,這首詞他的老師或許教過,但他完全沒印象了。 梁頌以前從不覺得沒文化有什么好自卑的,反正家里有的是錢,沒有學歷這張敲門磚也無所謂,他每個月靠收房租也能吃飽喝足,但此時此刻,他忽然很懊惱當初為什么沒有好好學習,要不然也不至于連鐘崇陽微信名背后的含義都讀不懂,還說出那么愚蠢,那么自以為是的評價。 他自己才是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土鱉。 “這首詩就叫寥廓江天萬里霜嗎?”梁頌又問。 唐蘊和匡延赫撲哧樂了。 “叫《采桑子 重陽》” “哦……”梁頌點點頭,小聲又笨拙地重復了一遍,仿佛要把這幾個字刻進dna里,“那你們能再幫我看看,他朋友圈里這種句子都是啥意思嗎?” 他把手機遞給唐蘊,頭一次這么主動地渴望受到知識的澆灌。 看得出來,鐘崇陽這個人愛好是閱讀和看電影,在書中翻閱到不錯的句子會拍下來分享,有時候是截取電影中的臺詞拼成長圖,發(fā)一條動態(tài)。 匡延赫也挨過去掃了一眼,說:“‘我們打了這么多年仗,一切只不過是為了別把我們的房子涂成藍色?!@句是《百年孤獨》里的,下面好幾句都是,要結合書里的內(nèi)容你才能看懂?!?/br> 梁頌點點頭,默默記下要買的書,但是聽到唐蘊說:“這本書字很多,又沒有圖片,你肯定沒心思看,我建議你先去抖音上看看有沒有三分鐘帶你讀完這本書,把故事梗概了解下就行了?!?/br> 梁頌不信邪:“那怎么行,三分鐘讀完的書我三分鐘就忘掉了,只要里面的字我都認識,就應該能讀下去。” 唐蘊說:“那你去我書房里找,大概是被我墊在顯示器下面了。” 為了能和鐘警官多一點共同話題,梁頌焚膏繼晷,廢寢忘食,奈何文化知識不是臨時抱佛腳就可以抱來的,借來的書翻了一遍又一遍,沒有哪一本能夠順利讀完。 再后來梁頌決定另辟蹊徑,挑一份禮物送給鐘崇陽,周日晚上,他又跑到唐蘊這邊來蹭飯,說出自己的想法。 “最好是讓他能夠一下子記住我的,快點,你們幫我一起想一想?!?/br> 匡延赫嗤的一聲笑:“你那天晚上的出色表現(xiàn)就足以讓他永遠記住你了?!?/br> “確實出色?!?/br> 唐蘊笑著抬起手,和匡延赫擊了個掌。 “你們怎么這樣!”梁頌氣得直拍桌子,“說認真的呢,有沒有什么好的點子,最好是那種他不會拒絕的禮物?!?/br> “錦旗吧,”唐蘊說,“這種體制內(nèi)的肯定都喜歡,掛在墻上,多有排面。” 梁頌覺得就一面錦旗多少顯得寒酸了,“要不我再送點吃的過去?欸你不是和樺南派出所的人很熟嗎,幫我問問看他們所里面一共多少人,我來安排輛車子拉點水果過去,感謝他們這么辛苦地為人民服務?!?/br> 匡延赫:“需要搞這么大陣仗嗎?” “那必須得有排面?。∷墒鞘匦l(wèi)我屁股的大英雄!”梁頌撞了下唐蘊的胳膊,憂心道,“他們會不會拒收禮物?。俊?/br> 唐蘊:“他們表面上都會婉拒一下的?!?/br> 梁頌:“我懂了,他們不收我就在地上打滾。” 要不是這天梁頌反復提到禮物,唐蘊差點忘記這個月二十號是匡延赫生日,男朋友是個獅子座的寶寶。 唐蘊曾聽匡延赫提過,他小時候的生日都是和同學還有弟弟一起過的,工作之后,邀請的基本就是生意上的伙伴,不過但凡匡又槐有空,也會提前一晚飛到南城,親手送上禮物。 家長們則會在他生日這天轉一個大面額紅包和一句“生日快樂”,這幾年的“生日快樂”后面,還會再加一句:“期待你早日成家?!?/br> 以至于匡延赫對生日越來越無感,幾乎像應酬一樣度過。 唐蘊有問過匡延赫,今年生日打算怎么過。 匡延赫想了想說:“中午還是得請一些朋友聚一下,他們之前也都請了我,不請不像話,晚上咱們倆單獨過,成嗎?” 唐蘊:“可以啊,你的生日,當然都聽你的安排。” 匡延赫勾著唇角:“我想收到男朋友送的生日禮物?!?/br> “沒問題!” 就因為匡延赫的這份期待,唐蘊像個抓取數(shù)據(jù)的爬蟲軟件,在各個社交平臺不停搜索,然后把網(wǎng)友推薦的生日好物匯總起來。 他也在群里虛心請教那些已經(jīng)有了男友或老公的女律師,大家的投票結果指向“心意”“真誠”“對方的喜好”這幾個標簽。 唐蘊絞盡腦汁,最終決定親自給匡延赫打一枚戒指,因為他覺得匡延赫的手指很漂亮,適合戴一些小配飾。 趁著匡延赫早上沒睡醒,唐蘊偷偷量取他右手中指的指圍,網(wǎng)上有傳言說,這只手指戴戒指可以招財。 剛好唐蘊有個同學是學珠寶設計的,一直在朋友圈里賣首飾,唐蘊聯(lián)絡到她,給了她一份自己手繪的草稿。 朋友很快就通過他的靈感畫出可以下廠制作的設計圖稿。 制作戒指的過程唐蘊全程參與,剛開始他覺得新奇又好玩,但新手終歸是新手,好幾次鍛造都以斷裂告終,一錘一錘敲出來的戒圈被工匠反復溶掉,所有的時間和心血都白白浪費,唐蘊漸漸地就覺得這項工作不好玩了。 “這也太考驗人了吧!”他在工廠的cao作間里哀嚎。 指導他制作戒指的師傅安慰道:“一會兒我先幫你弄成型,然后你慢慢磨,你這個圖弄出來肯定好看?!?/br> 唐蘊擼起袖子繼續(xù)干。 所幸匡延赫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面出差,忙得不可開交,完全沒有工夫查他的崗,要不然這么長時間沒在家,他都不好解釋。 在匡延赫生日的前一晚,唐蘊滿懷欣喜地收到了工作室拋光打蠟后的戒指。 材料選用的是鉑金,戒圈三毫米寬,流水狀的簡約設計,寓意匡延赫的人生如流水一般,不爭先,只爭滔滔不絕。 設計師的圖稿畫得漂亮,但難度系數(shù)也很高,唐蘊的打磨只還原了圖稿百分之七十左右的美貌,在燈光下細看時會有一點瑕疵。 鍛造間的師父跟唐蘊說,普通人在短期內(nèi)想要一比一還原圖紙是不可能的,只要把圖紙刪掉,那么戒指就是完美本身。 在燈光下左右端詳好一會兒,唐蘊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回絨布盒,從抽屜里翻了張卡片出來,寫上祝福。 匡延赫生日這天剛好是周日,依照計劃,他們十點半準時從家里出發(fā)。 匡延赫預定的是南城頗具代表性的五星級酒店,據(jù)傳里面最便宜的一道涼拌木耳也要三位數(shù)起步。 餐廳與壯闊的荷塘相望,正值花期,滿塘蓮色美輪美奐,唐蘊被安排在了視野最佳的那個位置,匡延赫坐在他身側。 身為主角的人今天穿的并不算多隆重,只有襯衣是巴黎世家的,內(nèi)搭白t和牛仔褲都是先前唐蘊在淘寶上買的,加起來兩百五。 匡延赫身材比例好,兩條長腿一邁,愣是把這兩百五穿出奢侈品的感覺來,進來送餐的服務生的目光都會在他身上多停留幾秒。 “蛋糕想吃什么口味的?”匡延赫扭臉問唐蘊。 唐蘊:“你的生日,當然是看你喜歡什么?!?/br> “我聽你的。” 蛋糕都取了很好聽的名字,就是看不懂是什么做的了,唐蘊在他手機上挑了個造型最好看的:“想吃這個?!?/br> “好。”匡延赫確認下單。 匡延赫的朋友們陸陸續(xù)續(xù)地趕到,唐蘊跟著起身迎接。來的一個個都是商賈名流之子,要學歷有學歷,要樣貌有樣貌,年紀稍微大點兒的也不出四十,已經(jīng)是多家上市公司的老總了,談吐隨和,還有點小幽默。 “這位是南城瀾錦律師事務所的唐蘊,唐律師。” 匡延赫微笑著向每一個進來的人介紹唐蘊,在人快要坐滿的時候,又提了一嘴:“唐律的業(yè)務能力相當可以,之前為我們公司處理過好幾起復雜的糾紛,結果都很令我滿意?!?/br> 于是乎,大家就好像大學期末考試前,聽到教授說接下來要講必考題那樣,紛紛將注意力投到唐蘊身上,一邊問問題,一邊加微信。 其中有位賣電器的高總最近是真的遇到頭疼的問題了,他手底下員工發(fā)現(xiàn)另外一家公司偷用他們的專利技術,公司的法務部曾向法院提起訴訟,請求對方立即停止侵犯他們的商業(yè)秘密,賠償損失,永久刪除載有公司商業(yè)秘密的電子數(shù)據(jù),并且銷毀那些已經(jīng)制造好的電器、模具和圖紙。 但是官司最終是輸?shù)袅?,高總心里的這口氣咽不下去,目露期待地望著唐蘊。 “小唐你看你這個案子能處理不?你要能處理,到時候賠償不管是幾百萬或者幾千萬,都作為你的律師費好了,我一分錢不要,主要就是為了那一口氣。” 唐蘊還不了解詳情,不能信口開河,只能說:“您要信我的話,我可以試試看的?!?/br> “匡總推薦的人,那我肯定信得過啊?!?/br> 唐蘊第一次這么真切地感受到人脈資源帶來的好處,一頓飯,一句話,就可以促成一樁龐大的生意,快得令人難以置信。也許未來還有很多個這樣的瞬間。他只需要坐在匡延赫身邊就可以。 最后一個進來的是匡延赫的同學,手上提著套白釉瓷杯和茶葉,識貨的人眼尖,立刻發(fā)覺它價格不菲,詢問它打哪來的,多少錢購入。 那人笑著坐下:“不貴,杯子也就十幾萬,汪老燒的,看著漂亮就拿下了,買來送給延赫玩玩?!?/br> 禮物拆開后,大家紛紛夸杯子好看,那人便說:“要不要來點茶品一品?我朋友的茶莊里新拿的茶葉,這個在外面賣的話一斤得十多萬,我隨便拿了點,嘗嘗看有什么不一樣?!?/br> 匡延赫把洗干凈的白瓷杯遞給唐蘊,讓他先嘗。 高總倒著茶,戲謔道:“匡總今天可真是溫柔得不得了?!?/br> 一桌人先后望向唐蘊,嘴角都浮起笑容,有個聲音忽然冒出來解圍:“你要有唐律那么好看人家也給你倒茶?!?/br> 高總:“是是是,我只有給你們倒茶的份?!?/br> 成年人的眼睛是銳利的,嘴巴卻又是柔鈍的,絕不會顯山露水地去追問,話題點到即止,絕不會再有人提及。 唐蘊紅著耳朵接過瓷杯,小聲對匡延赫說:“我自己來就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