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跑進廁所，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長長地松了口氣。

    沒毀容。

    不過不僅沒卸妝，衣服也沒換, 雖說程清焰也不可能給她換衣服, 但外套總可以脫的吧！害她穿著外套睡了一晚上！

    夏莓聞了聞，皺起眉。

    又出汗又淋雨, 還在被子里捂了一晚上，夏莓覺得自己現(xiàn)在走出去就是個移動生化武器。

    她自如地走出去從柜子里翻出浴袍, 又走進淋浴室。

    沒一會兒, 程清焰就聽到浴室里傳來的水聲。

    程清焰：“……”

    還真是不把他當男的。

    他撈起丟在電視機柜上的煙盒，推開門出去了。

    夏莓洗了澡洗了頭, 總算是舒服了，她又摸了摸額頭, 估計已經(jīng)沒發(fā)燒了。

    推門出去，程清焰不在。

    夏莓直接打了電話過去：“你在哪兒呢？”

    “洗完了？”

    “嗯?！?/br>
    “回來了。”他說。

    很快，門鈴摁響，程清焰回來了，夏莓聞到他身上的煙草味，嘟囔：“怎么又去抽煙了?！?/br>
    機票被改簽到下午，兩人在酒店二樓的餐廳吃過中飯就出發(fā)去機場，在晚飯時間重新回到了柯北的家。

    兩人一起到家，正好盧蓉在樓下看電視，說：“這么巧，你倆又一起回來啊?！?/br>
    這個“又”字讓夏莓有點心虛。

    盧蓉也發(fā)覺這兩孩子相處得不錯，雖然平時也沒怎么見到他們聊天，但就是能感覺到關系挺融洽的。

    起初她還擔心兩人會矛盾，但看眼下的結果比她原本預期的已經(jīng)好太多了。

    夏莓“嗯”了聲，上樓回房。

    昨天的一切都像是瀕臨夏末時的一場夢。

    去看演唱會之前她還想著要拍好多好多阿信的照片，還要全程錄像，結果到了那兒就忘得一干二凈，只知道跟著音樂瞎蹦了。

    相冊里關于演唱會的照片沒幾張，夏莓坐在床尾，一張張往下翻，而后指尖一頓。

    看到了那張她和程清焰的合照。

    兩人都戴著藍色貓耳發(fā)箍，她倒是笑得很自然，就是程清焰顯然是很抗拒這種偏女性向的可愛玩意兒，板著一張臉看著鏡頭，滿臉都寫著——我是一個酷man。

    酷man。

    man。

    m-a-n

    英文字母。

    “…………”

    夏莓想起來了，國慶結束返校就要月考了。

    這回英語考試要是考不到年段第二，就要家訪了……

    偏偏夏振寧最近還破天荒地閑在家，家訪恐怕還真能碰上。

    “……cao。”

    夏莓在床上撲騰幾下表示抗議，但又實在是個拖延癥晚期，一到床上就怎么也爬不起來了，更別說爬起來是為了學習。

    最后夏莓決定，明天再學習。

    于是她心安理得地繼續(xù)玩手機，還順便把那張照片發(fā)給了程清焰。

    [穿粉紅色最好看的哥哥：……]

    ？

    這誰？

    穿粉紅色最好看的哥哥？

    哦……

    夏莓想起來了，運動會那會兒新給他改的備注。

    她也沒注意此刻自己嘴角上翹的弧度，在床上滾了一圈，趴著，噼里啪啦地胡亂打字。

    [夏莓：哥哥好帥！]

    [穿粉紅色最好看的哥哥：你有撩閑的時間不如抓緊學學英語。]

    “……”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夏莓：你現(xiàn)在在家嗎？]

    [穿粉紅色最好看的哥哥：在。]

    于是夏莓下床從書包里翻出三張英語卷子，去敲程清焰的房門。

    他開門，垂眼看她，揚了下眉：“干嘛？”

    還挺冷漠。

    夏莓抱著試卷拍了拍：“學習?！?/br>
    非常正經(jīng)。

    “……”

    程清焰?zhèn)壬碜屗M去。

    夏莓去過兩回他房間，輕車熟路地在椅子前坐下，他電腦開著，上面一堆她看不懂的數(shù)據(jù)。

    “你這個還沒弄完嗎？”

    “快了。”程清焰又拿了把椅子過來坐在她旁邊，邊打字邊問，“你來我這打算怎么學？”

    “我思來想去，英語這門課我學的是真挺不錯的，所以只有程老師您有這個資格來教我了?！?/br>
    程清焰?zhèn)阮^看她，笑了聲：“那你先把試卷做了，我馬上結束。”

    “行。”夏莓沖他抱拳，“程老師，感恩戴德，沒齒難忘！”

    她做作業(yè)也不好好做，還盤著腿，軟著腰，坐沒坐相。

    程清焰將數(shù)據(jù)收尾，用程序自動生成報告，又檢查了一遍給那個學姐發(fā)過去。

    學姐發(fā)來一連串感嘆號，驚詫他這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又哭天搶地地跟他道謝。

    程清焰回了個“不用謝”，也拿出那一摞卷子。

    假期過半，將近二十張試卷，他都還沒動過。

    程清焰看了眼夏莓正在做的，抽出相同的開始做。

    他做卷子就比夏莓端正多了，屬于一看就知道胸有成竹的學霸姿態(tài)，落筆沒有一絲疑問，干脆利落，很快就看下一題。

    程清焰做題速度很快，考試時會刻意放慢以防粗心錯題，平時做作業(yè)就快多了，尤其英語。

    他原以為自己會比夏莓早寫完，沒想到最后是一起停筆的。

    她這速度也可以。

    夏莓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在家認認真真寫作業(yè)是什么時候了，一般她寫幾題就困了，這回居然能堅持到寫完整張卷子。

    在學神旁邊學習的氛圍確實是不一樣的。

    程清焰將兩張卷子對了一遍，只有三題不一樣。

    上回考試夏莓因為牙疼后面都是瞎做的，這是程清焰第一次真切地發(fā)現(xiàn)，她英語成績的確非常不錯。

    夏莓已經(jīng)從樓下冰箱里拿了支棒冰回來：“怎么樣？”

    “三題不一樣?！?/br>
    夏莓湊過去看，正好是她不確定的那三題，一題閱讀，因為有生詞，是瞎蒙的，另外兩題都是選擇，考的是同一個語法點，夏莓的語感接連錯亂。

    “這個語法我上回不是跟你講過？”程清焰說。

    “這比上回的還復雜?！毕妮f，“而且我做題的時候就忘了去想什么語法了?！?/br>
    程清焰從筆筒里抽出一支筆，在紙上給她寫下這種題型的語法以及易混的一些關聯(lián)語法。

    他字寫得很好看，手也很漂亮，修長骨感，還白，青色經(jīng)脈明顯。

    停，夏莓。

    你怎么又開始垂涎你哥的美色了。

    夏莓晃了晃腦袋，把那些念頭甩到腦后。

    程清焰看著她動作，朝她頭上敲了一記：“聽懂沒?！?/br>
    “走神了，沒聽見?！毕妮碇睔鈮?。

    “……”

    程清焰低聲說，“不是想去北京嗎，認真點?！?/br>
    他又講了一遍，這回夏莓聽懂了。

    她頭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上課認真聽講是這樣的感覺，這語法也不是很難嘛！

    她重新看了遍同類型的另一道錯題：“所以這個選d？”

    “嗯?！?/br>
    她立馬開心起來，搖頭晃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