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仵作小嬌娘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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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們?!痹脐刂噶酥缚绿m:“此女身形纖細(xì)消瘦、家境不佳,脾胃虛弱、食rou頗難克化,故而被周席強(qiáng)搶之后也鮮少食rou?!?/br> 密室內(nèi)的膳食有一半是素的,恐怕就是為這位“壓寨夫人”準(zhǔn)備的。 “謝鳳兒失蹤時不過十六,如今二十有二,擅長廚藝、心靈手巧,故而茶肆泰半的活計都是她在做。她右臂下方有一處胎記,符合家人報案時的描述?!?/br> 只是可惜那胎記之處過于隱秘,尋常人看不著,家人四下尋找的時候,恐怕費了不少波折。 聽完云曦的判斷,趙五欽佩不已,“想不到死者身上竟然也能有這么多的線索?!?/br> “尸首不會說謊。衣食住行的習(xí)慣,都會在身子里體現(xiàn)出來……另外兩名男死者身份還沒確定嗎?”云曦偏頭問道。 “還不曾?!壁w五訕訕地道:“這二人好像不是奉縣人,周圍協(xié)查的消息也沒能篩出來?!?/br> “你可有什么線索?”陸青帆知道云曦不會隨便探問,說不定能換個線索方向。 第11章 突破口 “丁男和戊男都是骨節(jié)粗糙之人,手上、身上細(xì)傷不少……可從逃兵、江湖門派叛徒里找一找;出海后失蹤的船夫、纖夫也可以問問看。” 云曦歉然一笑:“可用線索委實不多,不知能不能有些幫助?!?/br> 趙五一拍大腿:“云仵作可莫要妄自菲薄!我這就去問問看!” 別說,他們只顧著尋找失蹤的常駐人家,當(dāng)真沒考慮那些可能流竄的船夫、逃兵。 “有勞?!标懬喾h首,目送趙五匆忙離去。 現(xiàn)下,臥房里就只剩下自己人了。 “周席七人茶肆被殺案調(diào)查到現(xiàn)在,脈絡(luò)已經(jīng)明了?!标懬喾州p輕敲擊桌面,將案情重新梳理一番。 周席三人帶著十萬兩銀子來到奉縣隱居,期間為了藏匿巨額銀錢四處摸索炸山、建造密室,鬧出不小的動靜,為了保密,悄然殺害了數(shù)名工匠、埋砌墻里藏尸。 最后,三人選擇了瓊山藏匿銀錢。 “這期間,他們許是溫飽難抑、許是貪念起,便動用了這筆銀子,還招募了兩個小弟、搶了兩個女人,一起過上了紙醉金迷的生活。但最近卻出了岔子?!痹脐鼐椭懬喾乃悸费a充道。 她話音一落,屋內(nèi)人皆是一靜。 云曦?zé)o辜地眨眨眼,她還要不要繼續(xù)說? “云姑娘咋判斷是出了岔子?。俊崩浜:闷娴刈穯?,打破了沉默。 “因為他們突然被人殺了唄。”青果理所當(dāng)然地道。 冷海聞言豎起大拇指:“青果姑娘大智若愚!” 一語中的?。?/br> 陸青帆瞟他一眼,冷海再不敢作怪,訕訕閉上了嘴。 “你繼續(xù)說?!标懬喾理Φ脑脐氐?。 “假設(shè)周席身后有人,那人在他藏好銀子后就沒了消息……他以為幕后之人再不會出現(xiàn),所以膽大包天地擅用了巨款,讓自己過上了暢快的日子?!?/br> 陸青帆眸光閃爍,接道:“可幕后主使又出現(xiàn)了,周席一行人慌亂之下便想干票大的,將那萬兩銀子填補回去。” 但萬兩雪花銀可不是十兩百兩,想要短時間內(nèi)填補回來談何容易? 重cao舊業(yè)是最好的選擇。 云曦和陸青帆一唱一和,推論到這里的時候,冷海的驚呼就打斷了他們:“那周席這幫子人就不是幕后主使殺的吧?不然誰來幫他填補那萬兩銀錢?” “未必?!崩浯ㄍ鲁鰩讉€字:“若是發(fā)現(xiàn)他們盜用賄銀、泄憤殺人也未可知。” “那就是兩種可能都占了?!标懬喾谅暤溃骸捌鸫a,我們的客人能幫忙篩掉一種可能?!?/br> “客人?”云曦回過頭去瞅,誰會來案發(fā)現(xiàn)場當(dāng)客人? “云姑娘,不在那?!崩浜V噶酥割^頂:“在上面?!?/br> 哈? 云曦一臉懵地望著一個戴著斗笠的蒙面男子在頭頂上破開個洞,穩(wěn)穩(wěn)落在干凈的床鋪上,帶起一片灰塵。 陸青帆:“……真不講究。” “江湖人哪來那么多講究?若不是不想破壞案發(fā)地,這茶肆早被我燒成渣渣了?!?/br> 來人行事粗獷、話也說得不客氣,卻通身都有股俠氣。 云曦一眨不眨地望著來人腰間別著的兩柄長刀。 講真,若非陸青帆有言在先,此人身量、體型皆符合她對兇犯的推測,還會武善刀…… “這位便是雙刀門門主,來配合我等搜集嫌犯情報。”陸青帆淡淡介紹一句,云曦終于收回了懷疑的目光。 昨日云曦驗完周席七人的尸首,得出了兇犯有可能是“善雙刀”的江湖人之后,他便立刻給雙刀門飛鴿傳書了。 就算兇犯也有可能是賢王身邊的客卿高手,能篩掉“雙刀門”這個疑慮也是好的。 “周席一行七人身死的消息,雙刀門上下應(yīng)該傳遍了吧?”陸青帆略過寒暄,單刀直入。 “都知曉了。在下來之前已經(jīng)倒查過門內(nèi)幫眾的行跡,確認(rèn)他們并未瞞著我等作案?!?/br> 能一招之內(nèi)殺死周席的雙刀客高手寥寥無幾,更遑論在 雙刀門門主沉聲道:“周席這起子人無惡不作、死不足惜。雙刀門聽說他們打劫經(jīng)過茶肆的商戶時,已經(jīng)準(zhǔn)備用江湖規(guī)矩辦了他!可惜……” 雙刀門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門主不吝情報、知無不言,讓他們少走了許多彎路。 起碼可以確認(rèn)周席一行并不是被路過的仗義劍客所殺,幕后主使行兇的可能性更大了。 “可否請門主辨別一下傷口,為我們縮小一下刀客嫌犯的范圍?”陸青帆再度提議。 “陸大人心懷大義,雙刀門上下心悅誠服,無敢不從?!彪p刀門門主沖著陸青帆抱拳,干脆應(yīng)了。 “不敢當(dāng)?!标懬喾t遜回禮。 這邊,云曦用炭筆寥寥勾勒、將幾個尸首的傷口模樣快速畫了出來。 “尸首已經(jīng)運回衙門,只能委屈門主看個大概了?!痹脐禺嫼弥筮f過去,七張宣紙、七名死者的傷口皆在。 雙刀門門主望著紙上栩栩如生、見骨見rou的刀傷痕跡,忍不住感嘆道:“陸大人身邊人才輩出啊?!?/br> “比不得雙刀門人才濟(jì)濟(jì)?!痹脐乇豢洫?,陸青帆劍眉得意地微揚,墨眸浮現(xiàn)些許笑意。 “小姐被夸獎,陸大人高興個什么勁兒……”青果小聲嘟噥一句,云曦瞪她一眼,小丫鬟趕緊閉上了嘴。 在座眾人除了云曦主仆皆會武,耳目聰明得很,卻各個兒裝聾作啞。 雙刀門門主看了半晌,嘆了口氣道:“在下還真認(rèn)識這刀傷。數(shù)年前,我同一人約在泰山頂切磋慘敗,身上的傷便與這圖十有九似?!?/br> “那人是誰?”陸青帆追問。 “江湖人稱‘凌霄刀王’,駱九天?!?/br> 雙刀門門主此言一出,除云曦主仆外,陸青帆一行臉色驟變。 云曦心頭一緊:“大人認(rèn)識他?” “此人便是化名‘駱九’、為賢王所用的客卿高手?!标懬喾皣@道。 嫌犯鎖定在了最棘手的人身上。 為保險計,云曦請雙刀門門主在一塊豬rou上使了一套刀法、比對過刀痕確認(rèn)他不是兇犯后,陸青帆送客離開。 冷海望著拓印刀痕的云曦,小聲嘀咕道:“都確認(rèn)不是雙刀門干的了,云姑娘何必再費力氣拓?。俊?/br> “我家小姐是仵作,存下這些線索痕跡以備未來不時之需嘛!”青果說得理直氣壯。 冷海舉手投降。 冷川默默地往旁邊挪了一步。很多時候,他真的想把冷海的嘴縫上。 陸青帆歸來后,通知大家收拾行李、準(zhǔn)備啟程。 至此,牽涉了十萬兩賄銀的茶肆滅口案,只能交由孫縣丞上呈京城刑部接手、進(jìn)一步探查真兇了。 第12章 上門求救 坐在馬車上,云曦主仆和冷海皆神態(tài)懨懨,都有些提不起勁兒。 路遇茶肆兇案,不僅牽涉巨額銀錢、還葬送了十?dāng)?shù)條人命,最后卻落得個不清不楚的結(jié)果,換成誰都不免憋悶。 云曦心里惦記著周席和十年前貪腐案、和京城賢王之間的關(guān)系,亦是思緒難平。 “茶肆兇案暫時告一段落,都別想了?!?/br> 突然,安靜的馬車?yán)镯懫痍懬喾统羶?nèi)斂的聲音。 他閉著眼、雙手抱劍于胸前,說出口的話卻別有一股震懾人心的安定力量。 “大人,屬下就是不明白,案子提交到刑部可就未必會落在咱們手里了。”冷海嘆了口氣道:“咱辛辛苦苦查出來的成果,最后不知要被誰摘了桃兒……” “只差一步棋,誰走都一樣。不必將虛名放在心上。”陸青帆反而看得很開。 云曦微微側(cè)頭,好奇地看著陸青帆。 “怎么?”陸青帆不用睜眼也能感受到小姑娘的目光,略一偏頭轉(zhuǎn)向她。 “我只是沒想到,”這次反而換云曦不好意思了,“大人斷案如神,我還以為你會執(zhí)著于追到雙刀客嫌犯?!?/br> “此案錯綜復(fù)雜、是否牽涉賄銀也不過是我們的猜測,若表現(xiàn)得太過執(zhí)著,恐怕……”會被人盯上。 他倒罷了,云曦一介女流、又身份敏感,若是提前被人扒出身世,恐怕京城城墻還沒摸著便會被就地正法,更遑論平反冤情了。 陸青帆后面的話沒挑明,可馬車內(nèi)的眾人都猜到了,太惹眼很容易成為京城貴人們的活靶子。 “因緣際會最是難講。說不定這案子最后又轉(zhuǎn)回我們手里也未可知?!痹脐卣{(diào)皮地眨眨眼,也學(xué)著陸青帆的模樣閉眼假寐。 一時間,車內(nèi)的氣氛變得輕松許多。 是夜。 奉縣茶肆火光四起,茶肆屋內(nèi)人影哀嚎漸息,逐漸同房屋一起化為灰燼。 茶肆一里開外的地方,一個通身玄黑勁裝、身穿斗笠的蒙面男子眺望茶肆所在的方向,眼底灼灼火光逐漸在夜色里湮息下去。 片刻后,一個黑衣人從茶肆的方向趕來,恭敬地抱拳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