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仵作小嬌娘 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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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午后心里就七上八下地不消停;到三司會審過去的第七八個時辰里,他又被人從家中被窩提溜出來告知兇犯找到了、需要三司兩部會審時,盧尚書都還覺得自己在做夢。 “這么大的案子、涉及那么多的人,陸青帆就、這就得手了?” 師爺接盧尚書急急往刑部趕的時候,他還是懵的。 “這、這也算是為咱們刑部爭光添彩了!”師爺吃過了虧,這一次倒是不敢胡說了,吶吶地道:“總歸還是尚書大人的功勞呢!” 盧尚書沒接茬兒,他望著熟悉的刑部衙門,心里還是沒底。 可當(dāng)看到帽子都帶歪了、同樣一臉不可置信急急往刑部趕的死對頭晁鐘,盧尚書立刻從不信變回了盛氣凌人的刑部尚書。 他邁著八字步,故意從晁鐘跟前走過,還不忘喚一聲:“呦,晁大人來得真及時?!?/br> “你個老小子,都啥時候了?太子殿下也來了!”晁鐘說著就揪著盧尚書的衣袖,二人拉拉扯扯地往正堂里趕。 其他三司、兩部的人都到了,就差盧尚書和晁大人。 云曦和換上一身官服的陸青帆站在太子殿下身側(cè),二人身后還跟著冉、任和冷氏兄弟四人。 一看到當(dāng)今太子殿下端坐上首,盧尚書才知道自己人來遲了、話說早了。 太子殿下瞟了一眼姍姍來遲的二人,淡淡地道:“盧尚書坐到本宮身邊吧?!?/br> 此處是刑部,太子也不會隨意調(diào)遣六部尚書??v太子身份再倨傲、也斷不能做僭越之事。 盧尚書訕然一笑,“恭敬不如從命?!?/br> 在眾人注視下,盧尚書坐到了太子殿下旁側(cè)上首,只覺屁股下面全是釘子。 今日是刑部主審、各處聽審,陸青帆在正首位右首任主審。 驚堂木一響,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著赫赫威儀:“帶嫌犯盾二!” 云曦看過很多次陸青帆提審兇犯的模樣,可每每這個時刻,她內(nèi)心仍激動澎湃。 這是一場關(guān)于正義的硬仗,m.l.z.l.而每每走到這一時刻,就證明著他們又要迎接勝利了。 片刻后,盾二和他的死士便被押解來到了堂內(nèi)。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br> “盾二,本名呂喚?!倍芏裆粡娜?,壓根不像是來赴死的。 “矛十六,盾二手下死士?!蹦凶拥椭^說道。 云曦秀眉這一刻驀然緊蹙,終于理解了陸青帆此前所言:盾二的表現(xiàn)好奇怪。 審訊了那么多兇犯,頭一次碰到盾二這樣的,他好像很不配合地逃跑了;但又很配合三司兩部會審,仿佛就是要把罪名釘死在自己的身上。 “今年入調(diào)的官員中,戴良、谷秉圣、龐申、姚春炎及呂響等人,可是為你所殺?” “不僅如此,那剩下的一百四十人,也是我殺的?!倍芏耘f配合答了,還交代了沒問到的案子。 此言一出,滿場官員不禁嘩然。 太子殿下冷聲道:“你武功幾何,竟能用內(nèi)勁殺人?” 盾二一言不發(fā),只朝著旁側(cè)正堂的紅柱揮了一記,那處便留下了一道深印。 “太子殿下若是再近在下幾步,也會血濺三尺?!倍芏f得從容淡然,隨即看向陸青帆:“若非敗于陸大人之手,爾等螻蟻根本抓不住我?!?/br> “狂悖之徒!”太子從未見過如此猖狂之人,可從此人口風(fēng)便能確認(rèn),他確是易鐸一伙人的手下無疑了! 上一個這般狂悖言行的人,還是已經(jīng)在大牢里的洛青峰。 云曦不僅沒有為此高興,心里那股別扭勁兒越發(fā)明顯。 不是盾二。 就算殺害了那五位官員的人是盾二,這內(nèi)勁也未必就…… 云曦自顧自地穿過正堂走到紅柱子前,清眸認(rèn)真地觀察著盾二削出來的痕跡。 確實(shí)與兇犯殺人時的痕跡一模一樣。 她眸光一緊,死死地盯著神色從容的盾二。 當(dāng)真是他嗎? 第177章 甘心就義 “如何?”陸青帆望向神色復(fù)雜的云曦,沉聲問道。 “確實(shí)一樣。”云曦說完之后自個兒心中亦不是個滋味。 太子殿下重新坐正,高貴英俊的容顏充滿譏誚。 再高強(qiáng)的武功又如何?還不是要臣服在官府的腳下。 “陸大人可信了么?”盾二的質(zhì)問聲陰陽怪氣得很,儼然是想看云曦和陸青帆打臉。 “本官問得是那五名官員身死一案、不曾問及剩下那一百四十人的情況?!标懬喾貜?qiáng)調(diào)了一個數(shù)字。 一百四十。 可在場眾人都知曉,那兇犯殺了一百四十一人。 真正的犯人,怎會不知確鑿的數(shù)字呢? 云曦眸光沉斂著,方才盾二一說完她就注意到了,還猜測盾二恐怕是為人頂罪。 可內(nèi)勁做不得假,確與云曦所驗(yàn)尸首的傷痕有九成九相似。 盾二沒想到陸青帆壓根不按常理出牌,他都已經(jīng)將此前的案子自爆了,陸青帆還在糾纏那五人身死之事。 “不過是看不順眼,故而殺了?!?/br> “何時、何地,殺人動機(jī)是什么?”陸青帆驚堂木用力一拍,冷聲喝道:“盾二,本官勸你莫要避重就輕?!?/br> 盾二聞言眼底沉了沉,隨即忍不住嗤笑一聲:“看來大人是打算將在下的過往全都翻出來了?!?/br> 他也不含糊,直言了那日動手的情況。 戴良不是五人中領(lǐng)頭的,谷秉圣才是。他擅長術(shù)學(xué),也懂得如何將賬目平得神不知鬼不覺,是他們中最懂得謀算之人。 “九年前,圣上頒布了‘限鐵令’,收縮了各處官家的煉鐵場產(chǎn)出,每年上供和出貿(mào)的鐵量驟減。周邊不少附屬國都開始動心思?!?/br> 盾二所言,包括太子在內(nèi)的眾多官員亦是知曉的。 陸青帆還記得因那年的“限鐵令”,不少百姓家中的頂梁柱沒了營收,轉(zhuǎn)年就鬧了饑荒。 云曦望著盾二,任師爺已經(jīng)小聲為她詳細(xì)解釋了當(dāng)年的慘況。 “谷秉圣想發(fā)財(cái),他說服了戴良、家中困難的龐申,以及想在京城留任的姚春炎?!?/br> 盾二望向陸青帆,復(fù)雜的目光在云曦的臉上閃過,“但他們還缺一個擅長工事的人。” 最后,谷秉圣通過馮三發(fā)現(xiàn)了呂響。 人齊了,接下來的事情,大家便已然知曉了。 “煉鐵場爆炸是什么時候的事?”陸青帆問道。 “煉鐵場建成的第三年就炸了。”盾二說起這些事情來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仿佛是在說一個跟自己無關(guān)的事。 “死了不少人,官府卻無人追究,連帶那些遭受迫害的親眷也被關(guān)在一個村落里,沒過多久就都死絕了?!?/br> 這件事情逐漸湮滅,甚至無人提及。 而得了銀錢的谷秉圣等人則另起爐灶,又干起了煉鐵鍛鐵的事情,讓馮三繼續(xù)送往北莽。 煉鐵場沒了、那么多人命枉送了,可那賣國偷鐵的勾當(dāng)還在繼續(xù)著。 此刻,莫說是陸青帆,其他幾位官員也被這一慘烈的真相震懾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哦,諸位恐怕還不知道,助谷秉圣將這樁要案壓下去的,便是前戶部侍郎,易、鐸、大、人?!?/br> 盾二嘴角再度涌上譏諷的冷笑,“為了祭奠枉死之人、安撫那點(diǎn)子為數(shù)不多的良知,他改善了京郊村落百姓的水渠田?!?/br> 便是刑部發(fā)現(xiàn)戴良等五人尸首的地方。 “這個混賬東西……”太子殿下拳頭一下子攥緊了。 陸青帆墨眸深沉如海,盾二隱瞞了一部分真相。 云曦終于了然了之前不理解的部分,將案件前后那些古怪的細(xì)節(jié)一下子聯(lián)系在了一起。 她的清眸皆是惋惜,輕聲問道:“呂二公子……呂大人是自愿被你殺的吧?” 小姑娘的聲音在肅正的堂內(nèi)顯得那樣突兀,場內(nèi)數(shù)個官員卻還沉浸在盾二帶來的震撼真相中,無一人出言阻止云曦說話。 盾二被“呂二公子”這個稱呼觸動,他眼底閃爍幾分波動:“呂響參與了其中諸事,又是善工器、煉鐵的行家。出了這么大的岔子,他不該死?” 云曦?fù)u搖頭:“呂二公子一直都不曾言明殺人的動機(jī)。你是無極樓的二掌柜、除樓主外便是你?!?/br> 大權(quán)在握、手持天下情報的人,未來定然衣食無憂,何必要為那些不曾會面過的人抱不平? “斬殺這五人、還用如此挑釁迂回的方式讓衙門發(fā)現(xiàn)尸首,都是為了驚動刑部、讓當(dāng)年那樁舊事重現(xiàn)吧?” 云曦喃喃道:“還是……這些被征調(diào)的工匠和百姓中,也有呂家二老?” 盾二手下意識地握緊,腦海里浮現(xiàn)出兄長臨死前那釋然解脫的笑容。 爹娘被炸死了、呂響意外逃過一劫,數(shù)年如一日地活在自責(zé)的煎熬中。 他甚至不止一次自問為何死的人不是自己?! 呂喚好不容易尋回了血脈親人,還不及體味家的溫情,就眼睜睜看著兄長在無盡的痛苦之中跪求自裁…… 盾二不忍地閉了閉眼。 生者的痛,死者又哪里知曉呢? “盾二,你為何不答?可是云仵作說中了?”陸青帆深知突破口來了,便是一番窮追猛打。 三司兩部的官員皆翹首盼著,連太子殿下都止不住心中的求知欲悄然往前探了探身子。 “我很喜歡云仵作這樣喚我?!倍芏蝗婚_口道:“‘呂二公子’,曾幾何時,也是有人這般喚過我的?!?/br> 盾二說的話同陸青帆所問真真是風(fēng)馬牛不相及。 他看著云曦、又仿佛并非在看她,而是透過她看到了那質(zhì)樸的村子、善良的鄰里,還有……從未體味過卻足以溫暖他后半生的人間煙火。 那些幸福美好的場景就像一場絢爛的煙花、驟然綻開之后消散得令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