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仵作小嬌娘 第1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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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后來發(fā)現(xiàn)伍晏時的案發(fā)地了。 “那豈不是說,找到死者第一次淹水的池子,可能會極大地縮小嫌犯的范圍?”大理寺寺正于植一邊思慮一邊道。 “是?!痹脐攸c頭。 “萬一死者挪動到半道的時候突然醒了,又有了求生的本能,豈不是得跟兇犯再過過招?”在都察院晁鐘大人的眼中,是個人當都會有強烈的求生欲。 “兇犯許是沒理會伍晏的求饒、又或是被伍晏威逼,懼怕驚慌之下選擇讓伍晏永遠的閉上了嘴?!标懬喾氐溃骸暗诙?,兇犯確認伍晏死透了才離開。” 其后便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死者,報了官。 眾人根據(jù)驗尸情況,集思廣益之下將死者生前發(fā)生的脈絡(luò)具體推論得已然差不多了。 云曦說完之后并未獨自居功,認真地講了都察院的鄭伯在勘驗案發(fā)地的時候出了大力,才能根據(jù)尸首匯聚線索、有的放矢。 “鄭仵作做得不錯?!?/br> 陸青帆主動夸獎,晁鐘還不忘調(diào)侃道:“鄭仵作在云仵作的‘激勵’下,倒是比以往用心得多?!?/br> 接下來便是云曦對兇犯的一些細致推論:“此人一來深諳水性;二來同伍晏是熟識,知曉他活過來后必然睚眥必報、故而才鋌而走險殺人滅口;三么,此人很有可能是遠征侯府邸、或是頗為熟悉侯府地形之人?!?/br> 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尸首拖走不被滿院子奴仆發(fā)現(xiàn),兇犯說不定對崗哨排序都是有數(shù)的。 “難道又是一個‘晉國公府’?”冉杓小聲猜測道。 晉國公府已經(jīng)身先士卒讓眾人看到了世家大族內(nèi)部的腌臜之事。 伍晏之死真相幾何是否與之相似,也是府內(nèi)人作案? “案子未破獲前,這些暫且不得而知?!标懬喾韵轮?,是讓大家莫要先入為主、阻了調(diào)查案件的客觀思慮。 “都察院已經(jīng)著人看顧著遠征侯府了,除了發(fā)現(xiàn)尸首的案發(fā)地,其他湖池也沒放過,基本將侯府監(jiān)管起來,你們隨時可以再去探查一遍;伍晏相關(guān)卷宗已經(jīng)給過冉大人了。” 晁鐘當真是個辦事之人,處處妥帖。 陸青帆聞言頷首,表示待會兒確實得再去一趟案發(fā)地。 接下來是靖寧伯府烏濤的驗尸情況。 云曦說道:“烏濤死于兵刃傷,那兵刃形似長匕首,頭尖刃鈍?!?/br> 將兵刃的圖案擱在桌上,云曦把拓畫出來的烏濤傷口圖也拿出來讓眾位大人對比。 “烏濤身上中大小傷口共計二十三處,最致命的便是腹下三寸要害、也暴露了兇器模樣。” 云曦大概比劃了一下長度,說道:“因了匕首細長好藏,本就穿著普通的兇犯在人堆里殺害烏濤之后立刻藏起武器快速進入人群隱匿,所以衙門的人便尋不到他的蹤跡了?!?/br> 云曦想了想,隨即補充了一句:“但是其他那些刀傷是不是同一把匕首所為,我沒法確認。” 除了要害之處的傷口,其他傷口都非常淺淡,莫說是匕首、鋒利一些的銀簪也可為之;只是根據(jù)痕跡來推論,是匕首的可能性更大。 “怪不得。下官聽人說那日街上人聲鼎沸、游行雜耍的人亦不在少數(shù)。烏大人被人殺害之后根本沒人瞧見是何人動得手?!?/br> 忙中生亂之際,差役們自然是見著誰可疑就要逮誰,四下追蹤之際跟丟了人。 一旦做了普通百姓裝扮、又妥善藏好兇器,旁人就是想要辨認兇犯怕是也不容易。 “這就怪了,烏大人在人群中被人砍殺了二十多刀才致命,怎得……”怎得不叫喚呢? 晁鐘大人的疑問也是云曦驗尸的時候的疑惑。 “許是人多、亦或者……”久不曾開口的陸青帆淡淡道:“或者本就不止一個兇犯?!?/br> 任丹青一聽陸青帆這個口氣,便知曉他要做什么,快速走到桌邊,將m.l.z.l.堪輿圖拿了出來。 “諸位大人瞧瞧吧?!?/br> 大家很快找到了烏濤那日途經(jīng)的幾處街巷。 “你們說烏濤那日途經(jīng)之處正好有不少人雜耍?!标懬喾c了幾處街角,然后匯聚到了烏濤身死所在之處: “若那些人本就是一伙的、或者期間早就有不少幫兇混跡其中,趁著人多一人一刀、劃完就走,最后由那個不起眼的兇犯上前一擊斃命,這便說得通了?!?/br> 云曦恍然道:“他們甚至不需要拿相同的匕首,只要能造成傷痕就行?!?/br> 這一番迷惑手段仿佛烏濤死前的地獄號角,面對那么多人驟然而來,就算烏濤吃痛低吼出聲也難有應(yīng)答。 就在他還想繼續(xù)掙扎求救的時候,就被兇犯干脆戳中了要害、倒在了血泊中。 那時,他儼然沒了發(fā)聲求救的能力。 思及此,眾人的神色都涌上幾分悲憫。 瀕死的那一刻,烏濤的內(nèi)心必是無比絕望的吧? “兇犯身量與烏濤相仿,所拿兇器便是大家的看到的?!?/br> 云曦在烏濤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些細微的物證:一個不屬于他衣衫的絲線、鞋底沾染的古怪草屑,還有烏濤袖中的一方白帕子。 “一個絲線能說明啥?”晁鐘瞪大了眼睛,沒明白為何這等小物件也要說一說。 “很難講,也許是兇犯用兇器的時候留下的、也許是途經(jīng)烏濤的路人不小心掛到的,也許啥用都沒有?!?/br> 物證就是物證,云曦只負責將尸首呈現(xiàn)出來的信息告知大家。 第246章 再探侯府 “那草屑有些眼熟,應(yīng)該是京郊附近我們?nèi)ミ^的幾個村落,反正不是京城內(nèi)的品種?!痹脐卮亮舜僚Fぜ埓?。 至于那方白帕,上面沒有任何記號,因在袖中染上了死者的鮮血,旁得實在沒甚特別。 眾人沒有頭緒,只能暫且擱置。 不管如何,這一次眾人一道分析案情和驗尸結(jié)果,讓都察院和大理寺著實大開眼界。 他們以為上一次堂審定罪已經(jīng)是刑部的極限cao作,沒想到真正的實力在云曦這里就已經(jīng)跟旁的衙門拉開了距離。 怕丟人的黃老和技怯的鄭伯全程沒開口,都讓云曦交代了。 云曦亦不負眾望,將死者的具體情況清晰道來。 接下來,陸青帆請都察院去調(diào)查兩位死者之間是否有干系,又請大理寺前往京郊調(diào)查烏濤鞋底的草屑出處、他是否在身死當日前往了京郊的村落,又是因何前往…… 個中細節(jié),很可能就是破案的關(guān)鍵。 這邊廂,陸青帆和云曦則準備走一趟遠征侯府。 路上,云曦心底驀然生出一股預(yù)感,這三個案子之間必然是有些牽系的,只是這點子牽系她和陸青帆都沒注意到。 莫名的直覺判斷讓云曦的思緒也飄得極遠。 “大人,你說這三家功勛世家突然出了岔子,會不會本就是一個局?” 云曦倚靠在馬車邊上,輕聲問道:“權(quán)力更迭本就是重中之重吧?” 陸青帆聞言一怔,“什么意思?” 問完后陸青帆便了然明白了云曦所言:“權(quán)利更迭,換人上位?你是說,‘明主’打得本就是這個主意?” 云曦點點頭,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解釋串聯(lián)三樁案子齊齊爆發(fā)的緣由。 “大人細想,改換朝綱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得有可用之人。那‘明主’手里那些可用之人總不能在販夫走卒或者易鐸之流中間徘徊吧?” 重量級的、關(guān)鍵時刻能夠左右易儲的,不就是世家功勛之人么? 世家功勛之中最能被利用的,便是那些空有才學卻不能越雷池一步的世勛庶出。一旦“明主”丟出去所謂的“從龍之功”,足夠的權(quán)勢誘惑,促使其殺人滅口。 陸青帆的目光從疑惑轉(zhuǎn)為贊賞,望著云曦溫聲道:“若云曦為男兒身,堪為士大夫?!?/br> “哪有?!痹脐芈勓钥扌Σ坏茫骸拔覍幙袭攤€普通的大夫?!?/br> 抵達遠征侯府后,侯府內(nèi)的氣氛同晉國公的內(nèi)斂截然不同:整個府邸掛披著白幡,一看便是府邸中有喪事。 隨著云曦一行走進正廳,大大的“奠”字映入眼簾。雖然尸首還在刑部,可伍家已經(jīng)早早地為伍晏設(shè)置靈堂,四處皆可見披麻戴孝之人。 云曦和陸青帆對視一眼,這遠征侯府看上去倒是比國公府還有幾分人情味。 在管家的領(lǐng)路下,二人趕往案發(fā)了。 每個世家宅院根據(jù)主人家的身份、喜好,設(shè)計風格截然不同。 晉國公府富雅沉斂、大氣逼人,而遠征侯府則透著一股粗獷的豪放,也不忌諱身份的富貴:起碼普通世勛家族就不會把金獅子嵌一整座小橋當扶手。 云曦暗暗咂舌遠征侯府的財富,低眸觀察著每一個經(jīng)過的回廊和景致內(nèi)的湖水小池…… 遠征侯府的管家以為云曦很喜歡湖池的景致,耐心解釋道:“先侯爺是個愛重風水之人,故而院內(nèi)大多走得是‘依山傍水’、‘福祿子孫’的布局,挖的湖水小池不免多了些?!?/br> 說及此,管家的口吻里都不自帶著一股驕傲:“這在整個京城宅子里也是獨一份的。” 云曦恍然點頭,捧場道:“果然是好宅院、好風水,不怪侯府百年來人才輩出,連庶長子都這樣優(yōu)秀。” 正在觀察地形的陸青帆驀地低頭瞟了一眼云曦,小姑娘這般捧場,只怕是要開始套話了。 “確實,可惜了我們伍大公子,在幾個庶出主子中間,伍大公子是最出息的,連我們嫡二爺都比不上呢?!?/br> “真的嗎?我聽說像侯府這種人家,都會著力提拔出眾的子孫,伍大公子必然也是這般脫穎而出的吧?” 云曦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極大地滿足了管家的虛榮心。他神秘一笑,壓低聲音道:“侯府有侯府的規(guī)矩,并非出類拔萃才會被侯爺重視的?!?/br> “還有旁得考核法子嗎?”云曦驚訝道:“那伍大公子豈不是優(yōu)秀中的優(yōu)秀?!?/br> “這話可不敢說?!惫芗冶瓫_著正院遙遙一拜:“真正優(yōu)秀的,還當屬侯爺?shù)兆印!?/br> 云曦一臉“我明白我明白”的表情,跟在管家身畔小聲地問東問西,管家倒也事無巨細地答了:這府邸內(nèi)有多少個水池子、哪個院子里的風水最好……全都被云曦套出來了。 至于伍晏一個庶子為何會從家族內(nèi)部脫穎而出、選拔的法子有甚過人之處,云曦多次旁敲側(cè)擊、管家都三緘其口,不愿多言。 到了案發(fā)地,陸青帆尋了個由頭讓管家暫且退下,他二人留下辦案查看即可。 管家求之不得,即刻松了口氣、拱拱手離開了。 待管家一走,云曦立刻收斂了方才天真嬌憨的模樣,揉了揉臉頰放松肌rou,小聲道:“套話的事情還是青果做得最好?!?/br> 陸青帆忍笑一聲:“你做得也不差?!?/br> 伍晏身為庶長子能夠得家族重用竟然另有隱情,當真讓人意外。 不知這個中隱情同伍晏遇害是否有關(guān)聯(lián)。 陸青帆思慮著,銳利的墨眸已然向周圍打量起來;云曦的注意力也被池中水草吸引。 她徑直蹚水走進池子里,伸出手來一點點地摸索著……摸到一把水草就在里頭翻找,折騰了半天才終于找到跟死者體內(nèi)最為相近的那一點點葉片。 “云曦,你做什么?”陸青帆望著站在池子里的云曦,她衣衫已經(jīng)濕了泰半,沾身的衣裳勾勒出少女玲瓏的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