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仵作小嬌娘 第2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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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擎慘然一笑:“你做了那么多事情,如今還在惦記姜忠忍殺了儲壯的案子?” 明明大局早已掌控在手了! “人命關天?!痹脐剌p聲道。 姜擎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一站一坐的二人,不知怎得,竟然覺得他們如此登對。 云曦是懂陸青帆的。 陸青帆也知曉云曦對生命的敬畏。 “姜家主,就算你此刻不說,出了刑部的門,逸王也斷不會再信任與你。屆時,等不到皇上下旨,你中原姜氏便要滅族了?!?/br> 陸青帆意味不明地道:“起碼,和我們站在一起,姜氏一族還有卷土重來的機會?!?/br> 中原姜氏畢竟是名門望族,多年來樹大根深,就算沒有跟北莽公主和親,數(shù)載之內也能得見人才。 可惜他們的人才全都用錯了道。 現(xiàn)下北莽跟大明朝廷合作是過了明路的,跟皇子做生意、比不上跟皇上做生意的道理,換成誰都該明白。 姜擎自然也明白。 不過轉瞬之間,姜擎就在手里的信箋中看到了姜氏一族的未來。 “是,阿忠是我們派出去的?!苯孢o了拓跋祿的那封回信,當機立斷,決定跟陸青帆一行站在一處。 他不能拿整個姜氏做賭! 陸青帆滿意微笑,云曦也悄然松了口氣。 太好了。 “我不明白,姜家主為何要殺一個小小的傳訊之人?”云曦秀眉微蹙。 “因為兵部尚書怕了?!苯娉谅暤溃骸榜艺咽軅荒銈兝г诘乩?,此前康滿在飛鶴峰上也沒能躲過一劫。他以為是逸王干的?!?/br> 十年前的案子太大,所有經(jīng)手之人接二連三地出事,換成是誰心里不犯嘀咕? 第339章 知情不報 “隗憲要退出,誰能容得?”姜擎沉聲道:“如今京城的局勢一觸即發(fā),我們還在等待著逸王的謀算。” 那樣謀略驚人的皇子,最近接連敗退,且宮中也毫無動靜……當聽到無極樓已經(jīng)隱退的時候,姜擎也心知不好。 這一盤棋,終究是讓陸青帆掀翻了。 姜忠忍雖是姜氏旁系子孫,但多年來忠心耿耿,有些臟活姜擎還是放心讓義子去辦。 “姜家主沒想到,昨日姜忠忍因受不住酷刑,什么都招了?!痹脐剌p聲道。 “這不可能!”姜擎臉色一肅:“這孩子素來能忍,也是我們精心培育之人,怎會……”他的視線隨著云曦落在了陸青帆身上。 這個魔鬼!姜擎一想到姜忠忍都遭不住將什么都講了,又是憤恨、又是慶幸。 憤恨陸青帆到底得有多少通天的手段用在了義子身上,慶幸得是,他投誠得早,讓姜家免于一場覆滅之災。 “十年前,也是姜忠忍傳信給廢太子的,導致廢太子的權勢傾覆?!苯嬲f出了一個云曦和陸青帆都不知曉的消息:“其實,皇上收到這封信在前,發(fā)生白氏一族貪腐謀逆之案在后。” “姜家主是說,貪腐之案是在收到信后爆發(fā)的?不對啊……”云曦沉吟著戳了戳下巴,低聲說道:“那白氏一族的疑點,定然讓皇上心中不定。” “不錯。因為信箋之事讓皇上心思難定,我們就聯(lián)合逸王和康滿等人,引出了后來的江南科舉舞弊案。” 姜擎沉聲道:“白學政寧直不彎,哪里肯為自己辯解?我們抓住了他這般性子,再加上皇上本就已經(jīng)開始疑慮此事,火上澆油之后,自然就……” 白氏一族蒙冤,京城無數(shù)功勛之人自然是樂見其成,少不得有落井下石之人。 為了在先廢太子的事情上再添柴,姜氏和逸王再出狠招。 “我們的人給皇上下了毒。” 說來諷刺,那日先皇后和廢太子都去過御書房,結果在廢太子為白家求情的時候皇上驀然中毒,自然而然就查到了先廢太子和皇后的身上。 皇帝震怒,在大朝會上猶豫處置太子的時候,一個報訊兵前來稟告了兵馬異動的消息。 “那個報訊兵打扮成了小廝模樣被褚昭放行,又在逸王的安排下?lián)Q上了兵將的衣裳,在大殿內言及兵馬異動,導致先廢太子徹底失信于圣上?!?/br> 姜擎說到這里嘆了口氣:“剩下的你們都知道了。” 他說得云淡風輕,可在場三人都知曉當年是怎樣一場血洗的朝堂風波。 終于在一個人的口中得知了數(shù)年前的所有真相,云曦腳下一個不穩(wěn),險些踉蹌摔倒。 “云曦!”陸青帆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小姑娘,緊張地道:“還好嗎?” 云曦搖搖頭,腦海里思緒紛雜,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陸青帆挽著她的手,隨即揚聲道:“可都聽著了?” “是,大人,口供已經(jīng)悉數(shù)寫好?!辈恢螘r,候在書架后方的冷川現(xiàn)身,手里已經(jīng)寫好了之前姜擎所言一切。 “姜家主恐怕暫時沒法離開刑部了?!痹脐剌p聲道。 姜擎神色頹然,早沒了來時的風光,他擺了擺手,就連身形都變得佝僂了。 按照陸青帆所言在口供跟上簽字畫押,姜擎便被冷川和樊志押解入地牢。 隨同姜擎前來的仆從們看到姜擎竟然被押解出來,一個個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家主!” “為何要綁我們家主?” “刑部就可以隨意抓人了?兄弟們,上!” …… 所有家仆皆義憤填膺,儼然準備大鬧刑部了。 樊志見狀警惕地握住了手中劍,沉聲道:“大膽!爾等膽敢在刑部動武?” 陸青帆和云曦走在姜擎身后,云曦上前勸道:“姜家主,你既然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就不要讓忠心的仆從再無謂犧牲了吧?” 再看云曦那張熟悉又陌生的容顏,姜擎神思不屬地來了一句:“你同你娘的性情倒是極為不同?!?/br> “我是云曦。”她頷首反駁道。 不是娘。 姜擎低笑一聲,“不愧是白琨的女兒?!彼姸鄿蕚錉I救他的家仆們,淡聲道:“諸位暫且回客棧等著,不必救我?!?/br> “家主!咱們還有偌大的基業(yè),您怎能說丟下就丟下?” “是啊家主,沒有你我們可不成的!”幾個家仆神色慌張地道。 說好了是來救忠爺,又折進去一個家主,就是他們回姜家也沒法交代?。?/br> “不妨。”姜擎看了一眼陸青帆,低聲道:“讓他們在中原靜候,莫要入京。爾等傳訊便是,不要做多余的事?!?/br> 家仆們儼然聽出了自家主子的弦外之意,各自互相看了一眼,沖姜擎行禮后收攏了兵器。 目送眾人離去,樊志將劍收起來,“不自量力。” 當著他們尚書大人的面兒動武,這不是搞笑來的? “走吧。”姜擎仿佛斗敗了的公雞,此刻終于了然了兵部尚書隗憲的心思。 云曦并未離去,跟著陸青帆一道走進地牢。 她突然想起隗憲送給他們的那些書,便問起了姜擎。 姜擎神色略有些復雜地道:“他這都跟你們說了?” “說什么了?”陸青帆趁機套話。 “……你們看明白了再來問我吧?!苯婢芙^回答。 陸青帆低頭,和揚頭看他的云曦默契對視一眼,心中暗道這書中的門道果然跟姜氏有關。 究竟是什么樣的秘密,值得兩代人這般保守,甚至不愿親自講出來? 等到姜擎被安頓在地牢,陸青帆和云曦就去尋了胡子越。 胡子越看到二人激動不已,“你們來得正好,我已經(jīng)勘破了書中奧秘?!?/br> 云曦聞言大喜,激動地道:“胡大哥發(fā)現(xiàn)什么了?” 陸青帆也很開心,揚手就讓人將牢門打開,二人進去說話。 胡子越將幾本書展開在桌上,將幾個重要的地方做了標記:“我們之前的思路沒錯,這就是個拼湊故事?!?/br> 時間、地點、故事。 “但是拼湊故事有技巧,并非像我們明面上以為的那樣?!焙釉较肓讼耄x擇用一個簡單的法子將事情講清楚。 他勾出了兵部衙門所在的位置,兵部在六部之中的排序,隨即將幾個數(shù)字對應到故事里,形成一個藏頭詩。 那藏頭詩正好就是幾個故事的前幾句,聯(lián)合起來的故事內容不是旁的,正是“貍貓換太子”。 “換皇子?”云曦驚訝地反問道。 “不錯?!彪S即,胡子越又將幾個地名、位置,根據(jù)另一個規(guī)律全部都圈出來,然后出來了一個地址。 “西南,源陽?”云曦念完之后,低聲道:“不會是將孩子送到源陽去了吧?” “不錯。”胡子越點點頭,沖陸青帆道:“皇子的身份存疑,真皇子被送去了源陽?!?/br> “芷安姑姑所言不虛,是有人將孩子送出宮去了?!标懬喾f完之后亦產生了疑慮:“那人會是花間影么?” 花間影是被無極樓收養(yǎng)的,自小顛沛流離,不止西南,便是整個大明想是都去過。 想要查到花間影的出處,可不容易。 三人面面相覷,在解開一個疑團之后又有了另外一個疑團。 找到根源,才能證明身份。 “繞了一圈兒又回來了?!痹脐剌p聲道:“既然隗尚書有心投誠改過自新,就不能把話說明白些?” “他不敢說?!标懬喾浜咭宦暎骸巴祿Q皇子,便是誅九族都便宜了他?!?/br> 最終逃不過個凌遲處死。 胡子越贊同點頭:“茲事體大,沒有足夠把握之前,隗憲恐怕覺得這是最有用的底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