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情長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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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眠心里咯噔一下,只顧阻止刻刻。 “刻刻!”她喊道。 刻刻聽見她的聲音,又叫了兩聲,朝她跑了兩步,又折回去,跑到了閣樓的角落里。 岑眠順著它的指引,才看見了躺在地板上奄奄一息,不斷抽搐的思思。 她立刻跑了過去,將思思捧在手里。 思思小小一只,癱軟著,看見岑眠來,輕聲地嗚咽,漆黑的眼睛里,沁著瑩潤的水珠。 岑眠急得問林瑜:“思思怎么了” 林瑜支支吾吾:“我、我也不知道。” 岑眠想起之前刻刻的反應(yīng),不相信林瑜什么都不知道,刻刻一向乖巧聽話,不可能會無故攻擊她。 她伸手去撥弄思思的小臉,發(fā)現(xiàn)它的嘴邊有深褐色的污漬,白色的貓毛糾纏到了一起。 岑眠蹭下一點(diǎn)污漬,觸感粘稠,她湊到鼻尖去聞,聞到了濃郁的可可味道。 “你給它吃巧克力了?”岑眠回頭瞪著林瑜,“貓不能吃巧克力!” 林瑜低著頭,一聲不吭。 岑眠抱起思思,要帶它去醫(yī)院。 突然,思思發(fā)出一聲喵叫,嘶啞凄厲,它最后看了一眼岑眠,眼珠子轉(zhuǎn)向下,閉上了眼睛,毫無生氣。 “……”岑眠愣在那里,雙手不住地顫抖。 “它死了?”林瑜抬起頭問。 岑眠紅著眼睛,死死瞪她。 林瑜看她這副樣子,扯了扯嘴角,幽幽地說:“這么快啊……” 岑眠沒想到她還能笑得出來,也從沒見過林瑜這樣陰森森的表情,她咬牙問:“你故意的?” 林瑜聳聳肩,輕描淡寫地說:“它跟我一樣,沒吃過巧克力,我就給它嘗了嘗?!?/br> 岑眠不可置信地盯著她,仿佛不認(rèn)識眼前這個(gè)人一般。 思思在她的手里一動不動。 岑眠有一股極度的憤怒涌到頭頂,沒有控制住內(nèi)心暴力的沖動,一腳踢在了她的胸口,“你他媽有病吧?!” 林瑜被她踢倒在地,不怒反笑,笑聲尖銳刺耳。 岑眠像是看瘋子一般看她。 這件事情,最后鬧到了班主任那里去。 林瑜被岑眠狠狠踹了一腳,白色校服上還有一個(gè)腳印,不停地掉眼淚。 她一邊哭一邊說:“我看小貓可愛,就拿了巧克力喂它,我家是農(nóng)村的,我沒吃過巧克力,也不知道巧克力不能給貓吃?!?/br> “我用打火機(jī),也是因?yàn)槟侵还诽珒慈?,一直朝我叫,想要咬我,我只想用打火機(jī)嚇嚇?biāo)?,不小心才燒到了它。?/br> 林瑜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可憐的模樣讓在場的老師都在嘆息。 只有岑眠咬著牙,死死瞪她。 林瑜哭了很久很久,久到所有人都忘了,是她害死的思思。 老師們小心翼翼地保護(hù)著這一位貧困生的自尊。 流浪貓的一條命,抵不過這價(jià)值千金的自尊。 班主任給到岑眠的,不過是一句輕飄飄的—— “算了吧。” 岑眠不依不饒:“憑什么?” 班主任一向不喜歡岑眠,覺得她仗著家里有錢,不學(xué)無術(shù)。 她這一腳,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挑釁,挑釁他的權(quán)威。 班主任的臉緊緊繃著不理她。 林瑜扯了扯岑眠衣角,柔柔弱弱地說:“眠眠,你還想要怎么樣,大不了我把命賠給思思好了?!?/br> 看到過林瑜的真面目,岑眠再也受不了她的裝模作樣,她大聲說:“好??!那你賠??!” 林瑜刺激岑眠的行為,無疑是給班主任澆了一把火。 “胡鬧!”班主任怒斥道,“岑眠,你以為你是誰?” 她把桌子拍得生響,以此表現(xiàn)出她的憤怒與權(quán)威感。 “你在學(xué)校里偷偷養(yǎng)流浪貓,把大型犬帶進(jìn)來,本來就做得不對,還得理不饒人了?” “你也別賴林瑜,流浪貓?jiān)谕饷婊畹煤煤玫?,你非得把它帶到閣樓里養(yǎng),養(yǎng)死了也是你的責(zé)任?!?/br> “這里是學(xué)校,由不得你胡作非為!” 岑眠他們撿到思思的時(shí)候,它才剛出生沒幾天,營養(yǎng)不良,被貓mama拋棄,要不是岑眠把它藏在閣樓里養(yǎng)起來,思思甚至活不到今天。 但這些岑眠已經(jīng)不想跟班主任解釋。 她不是逆來順受的脾氣,班主任跟她來硬的,她能比她還硬。 岑眠踢倒了辦公室里的垃圾桶,撂下一句:“這學(xué)我不上了。”轉(zhuǎn)身就走。 她說到做到,從此再也沒有回過那所學(xué)校。 離開辦公室以后,岑眠帶著思思去了寵物醫(yī)院。 醫(yī)生診斷發(fā)現(xiàn),思思的直接死因并不是巧克力,而是嗓子眼里有一顆杏仁,導(dǎo)致卡住氣管,窒息而亡。 醫(yī)生無奈惋惜,要是只吃了巧克力,是能救回來的。 盒子里那么多種類的巧克力,林瑜偏偏要挑上面嵌了杏仁的那顆。 程珩一沒想到岑眠突然就哭了,哭得那么傷心,那么委屈,淚濕了滿臉。 程珩一想找紙巾給她,可是他們在外頭,哪來的紙巾。 他伸出手,拇指在她眼角摩挲,擦掉了眼淚,又有新的眼淚流出來。 岑眠也沒想到她會哭成這樣,眼淚不受控制,難受的情緒越來越強(qiáng)烈。 她不想被程珩一看見自己哭得那么厲害,躲開了他的手,把臉藏進(jìn)了雨衣的帽兜里。 偶爾有路過的村民,好奇望著他們,走遠(yuǎn)了也忍不住頻頻回頭瞧。 有和程珩一熟識的,一臉玩笑地問道:“怎么回事???把人欺負(fù)哭啦?” 程珩一不知道怎么解釋,只能拉著岑眠,帶她先回了老屋。 老屋無人,沈平山又出去下棋了。 岑眠則只知道哭,哭了一路。 好像把高中時(shí)憋著的委屈對著程珩一,一股腦宣xiele出來。 她被程珩一帶到屋檐下,脫下雨衣,安置在了竹椅里。 程珩一進(jìn)屋拿出一條毯子,蓋在她身上。 毯子將她露出的皮膚擋住,隔開了無孔不入的濕氣和涼意。 岑眠的哭聲減小,轉(zhuǎn)而變成壓抑的嗚咽,弓起的背部輕微顫抖,像極了受傷的可憐小獸。 她把自己裹進(jìn)毯子里,臉也埋了進(jìn)去。 程珩一的眸色幽沉,盯著那一團(tuán)微微聳動的小山,有些沒了耐心,想要知道是什么原因讓她哭成這樣。 他找來另一張竹椅,緊挨在她身邊坐下。 程珩一抓住毯子,用力一扯,岑眠抵不過他,被繳走了躲避的殼子,露出一張哭得通紅的小臉。 岑眠睜著一雙濕潤的眸子看他,卷翹的睫毛濕潤,纏結(jié)在一起。 程珩一的食指指尖顫了一下,短暫猶豫,最后張開雙臂,將她抱進(jìn)懷里。 空氣潮濕,他們肌膚相觸碰的地方,仿佛還沾著水汽,那么一貼,溫度將那水汽氤氳。 岑眠渾身僵硬了一瞬,又很快柔軟下來,沒有做任何的抵抗與掙扎,任由他將自己摟住。 她的臉抵著程珩一的胸口,聽見他的心跳,眼淚繼續(xù)默默地流,很快沾濕了他的襯衫衣襟。 “眠眠?!背嚏褚坏穆曇魪念^頂上方傳來。 這一聲“眠眠”喚得溫柔而繾綣。 好像回到了從前。 在人前的時(shí)候,程珩一總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喊她岑眠,刻意生疏。 在人后的時(shí)候,高興了便喊她眠眠,惹她生氣了要哄時(shí),她難過了要安慰時(shí),也都喊她眠眠。 岑眠因?yàn)檫@一聲眠眠,哭泣停了一秒。 程珩一:“告訴我怎么了,思思怎么死的?” 他不信岑眠口中被她害死的說法。 岑眠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到“思思”這個(gè)名字了,平時(shí)就連看見“思”這個(gè)字,視線都會別開來,不忍去看。 她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一只通體雪白的小貓,圓溜溜的眼睛像是琉璃,充滿對世界的好奇。 思思死的時(shí)候,只有她兩只手那么大。 岑眠一抽一抽地哽咽,“都怪我,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她說完這一句,便又不肯再說。 程珩一不忍去逼她。 他抬起手,在岑眠的后背輕拍,動作緩慢柔和,聲音也更加和緩。 “不管發(fā)生了什么,我相信肯定不是你的錯(cuò)?!?/br> “你不會做傷害到思思的事情,就算有,那也一定是有什么意外,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