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情長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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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沈鐫白聽得出其中的區(qū)別。 他終于松了口。 “是挺好?!?/br> 岑眠默默吃飯,側過頭偷偷看程珩一,眉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程珩一和她對視。唇角也輕輕勾起。 岑眠余光瞧見了岑眠的小動作,胳膊肘拐到天邊去了,一點不知道矜持。 “眠眠,你呢,工作上現(xiàn)在有什么計劃嗎?”岑虞把話題扯到她頭上。 “……”岑眠埋頭吃飯,沒吭聲。 岑虞說她:“別整天過得渾渾噩噩的?!?/br> “才沒有渾渾噩噩?!贬哙洁?。 “我打算以后當老師?!?/br> 聞言,岑虞認真看她,倒是難得聽她那么明確的說自己要做什么。 “那你現(xiàn)在進度怎么樣了?” 岑眠:“上個月考了教師資格證的筆試,我過了。” 程珩一也是才知道,訝異地望向她,沒想到她不聲不響,做了件大事。 岑眠的目光和她對上,眉眼上揚,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鼻子翹上了天。 “挺好?!甭牭结咂鸫a有正兒八經(jīng)的行動,岑虞放下心來。 她突然想起什么,問起沈鐫白:“你公司最近不是在跟北京一家私立學校合作,開展游戲教育嗎?要不讓眠眠去學校里旁聽學習。” 岑眠:“可是我證還沒考下來呢,還得等明年的面試?!?/br> 岑虞:“旁聽要什么證,你提前先感受感受上課的氛圍也好嘛?!?/br> 岑眠想了想,覺得也對,點頭同意:“好吧。” 岑虞的要求,沈鐫白一向執(zhí)行很快,很快就給岑眠聯(lián)系好了人,安排了下去。 吃過飯,他們又在客廳坐了一會兒。 到了程珩一該告辭的時間點。 岑虞留他住下,反正有多余的客房。 沈鐫白沒吭聲。 岑眠跟著攛掇,把程珩一留在了家里。 因為岑虞以前眼睛失明,上下樓不方便,所以岑虞和沈鐫白住一樓。 岑虞現(xiàn)在習慣早睡,八點過了,沈鐫白陪她回了臥室。 偌大的別墅里,就剩下岑眠和程珩一。 岑眠呼出一口氣,頭一次覺得在家里感到拘謹。 她笑嘻嘻地扭頭看向程珩一,比了個“耶”。 程珩一抬手,握住她那兩根手指,然后將她的整個手包裹進了掌心里。 他的手微微顫抖,長長舒出一口氣。 心里那顆懸著的石頭終于墜地。 回北京以后,岑眠和國際學校的負責人聯(lián)系,在那一周周五的時候,去了學校。 帶她進入學校的,是高三的年紀主任,穿著精致裙裝,帶一副金絲西邊的眼鏡,干練有氣質。 上來對岑眠的態(tài)度客客氣氣,一路上介紹著學校的環(huán)境和辦學宗旨,像是在陪領導。 年級主任挑了高三最好的重點班,讓岑眠坐在教室最后旁聽。 岑眠進去的時候,坐在座位里的學生們,一個個好奇地打量她。 因為是國際學校,教室里還有不少外國學生,老師教學也是純英語教學。 第一堂課是一位外教老師,見到教室后排坐著岑眠,因為年級主任提前跟老師們打過招呼,外教朝她笑笑,特意請她站起來,跟學生們自我介紹,說明她在這里的原由,讓岑眠不至于坐在最后格格不入,太尷尬。 上課的時候,岑眠一邊聽外教上課,一邊打量著教室里的環(huán)境。 教室里窗明幾凈,設備齊全,投影儀、飲水機、空調和暖氣。 教室最后還有一排展示柜,里面展示了學生們豐富的課余生活,有制作的航天模型,模擬聯(lián)合國的獎杯,各種各樣。 這些在白溪塘學校里,一樣也沒有。 到了課間休息的時候,有好奇的學生湊到岑眠身邊,自來熟的跟她聊天。 好像他們是這里的主人,來拷問到訪的外來者。 班里的班長最先發(fā)問:“你為什么要來當老師???” 問這話時,他推了推眼鏡,姿態(tài)像是在面試。 岑眠不想跟他聊太深,只是答:“沒有為什么,就是想當。” “北京的老師可不好當?!卑嚅L聳了聳肩,“不是清北研究生,進不了我們學校?!?/br> “你是哪所學校畢業(yè)的?”他問。 “……”岑眠有些不耐煩了,但還是說了她學校的名字。 班長聽了,漫不經(jīng)心地“哦”了一聲,“那在我們學校,是不太行的?!?/br> 岑眠:“……” 見她不說話了,班長想了想,似乎反應過來,在人情世故上,還要安慰岑眠一下,故作遺憾道:“沒辦法,我們學校的老師是給戶口的,那幫清北畢業(yè)的,為了留在北京,拼了命得卷?!?/br> “北京有什么好的,學校和國家培養(yǎng)了他們,他們不回到自己的家鄉(xiāng)做貢獻,非得往一線城市擠,搶占本地人的資源,北京房價現(xiàn)在那么高,就是因為這些人給鬧的?!?/br> “只有整個社會都向祖國各地輸送人才,城市和城市之間發(fā)展不平衡的局面才能打破?!?/br> 岑眠聽著他自以為是的高談闊論,覺得有些可笑。 到了他的嘴里,那些努力想要留在北京的外鄉(xiāng)人,倒像是成了卑鄙的既得利益者,罔顧大局觀的偷生者。 “你畢業(yè)了你會去嗎?”她問。 班長理所當然地說:“我的家就在這兒,我能上哪兒去?!?/br> “不過我也不想留在北京,誰稀罕這破地方,我想到處去看看?!?/br> 岑眠扯了扯嘴角,“北京有最好的教育資源和醫(yī)療資源,當這些東西就擺在你面前,唾手可得的時候,你是不會覺得它好的?!?/br> “你確實應該多去其他地方看看,才能理解為什么他們想要留在北京?!?/br> 岑眠想到了白溪塘。 如果白溪塘學校有他擁有的這些教育資源,不會有那么多孩子會因為貧困而輟學,不會有那么多孩子會因為師資力量、教學資源跟不上,而連一所像樣的高中也考不到。 如果白溪塘有像北京這樣充足的醫(yī)療資源,夏夜的病情,也不會耽誤到晚期才被發(fā)現(xiàn)。 留在北京的外鄉(xiāng)人,都只是普通人,做不到兼濟天下,只是想為自己和家人,謀求一個更好的安身立命之所而已。 班長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渙散,不知道聽還是沒聽岑眠說話。 他解釋道:“我現(xiàn)在就有到處看看,我經(jīng)常出去旅游的。” “……” 岑眠不知道他說的旅游是什么樣的。 住在高檔的酒店里,在陽光沐浴下醒來,到各個城市最光鮮亮麗的景點打卡,吃過這個城市的特色美食。 曾經(jīng)她也用過同樣的方式,走遍了世界,并以為自己就此認識了世界。 岑眠失去了表達欲,覺得跟他沒有交流下去的必要。 不是她傲慢或是什么,而是認知的邊界,真的只有親身經(jīng)歷過,才能夠去改變。 況且,他或許也不需要什么認知的改變。 有的人,生來就在玻璃花房里,不用自討苦吃,跑到外面去。 見岑眠和班長沒再講話,一個女生走了過來。 她眨了眨眼睛,歪著腦袋問:“jiejie,你這條裙子是假的吧?” “……”岑眠覺得莫名其妙,淡淡回道,“不是?!?/br> 女生不信,以為她是想要穿奢侈品,在學校里充場面。 “你身上的裙子,是cha最新的秀款,根本還沒上市,哪家山寨工廠就做那么快了呀?!?/br> 岑眠腦仁抽抽的疼,懶得跟她解釋。 “你覺得是假的就是假的吧?!?/br> 上午的課結束,岑眠直接找到了年級主任,說之后不來了。 年級主任只愣了一瞬,點點頭,客客氣氣又送她離開。 她知道岑眠的身份,只當她是來體驗生活的富家千金,坐了一上午便膩了。 岑眠回到家,情緒一般,覺得在那所國際學校里,受了太多的負能量,整個人都提不起干勁,懨懨地靠在沙發(fā)里,看了一下午的電視。 七點多的時候,程珩一來給她做飯。 進門的時候,手里拎了好大一個袋子,袋子大得能裝一個人,里面全是菜。 岑眠驚訝:“怎么買那么多菜?” 程珩一把袋子放在地上,在玄關換鞋,“嗯”了一聲。 “出地鐵的時候,看見有個老婆婆在擺攤賣菜,天太冷了,我看她賣不出去,就都買了?!?/br> “是些北京不常見的菜,晚上做了給你嘗嘗。” 岑眠蹲到地上,去翻那個大袋子。 在白溪塘住過一段時間,她多少認得些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