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夫君瞎了眼 第65節(jié)
而聞人驚闕看著江頌月的神情,不想真的激怒她,適可而止地停下放肆的行為。 舌尖還在滲血,他嘴巴里滋味不好受,覺得就這么作罷,有點(diǎn)不盡興。 琢磨了下,他喊道:“月蘿?” 裝模作樣喊了一聲,聞人驚闕對江頌月的怒目視而不見?,抹了抹自己的唇面,低下頭去,低聲道:“是做了噩夢咬人嗎?我還當(dāng)是醒了。” 然后捧著她面頰的手摩挲到她嘴角,道:“應(yīng)該是沒醒的,否則按月蘿的性子,兇不兇我先?不說,一定會(huì)先?把?嘴巴擦干凈?!?/br> 江頌月本來?專心瞪他的,被?他一說,萌生出一股要擦拭嘴巴的沖動(dòng)。 “沒聽見?動(dòng)作。”聞人驚闕做自言自語狀,“她若是有動(dòng)作,我定然能聽見??!?/br> 江頌月偷摸抬手抹嘴巴的打算,被?他毀于無形。 聞人驚闕在恨不得將他射殺了眼神下,滿意一笑,躺下去重新?lián)碜〗炘?,合眼入睡?/br> 江頌月等?了許久,久到她憋著的呼吸已趨于平靜,嘴巴上?的濕潤感已近乎消失,才眨著瞪得酸痛的眼睛,惡狠狠地抹起嘴唇。 之?后她使?勁掰開腰上?的手臂,粗魯?shù)貋G開。 身上?寢被?因?她的大動(dòng)作掀開一些,涼氣?侵襲入內(nèi),江頌月覺得冷,低頭拉寢被?時(shí),不經(jīng)意看見?了自己凌亂的寢衣,里面露出一小片水紅色軟綢,是她的貼身小衣。 她去攏衣裳遮擋小衣時(shí),驀地記起身上?的疤痕,動(dòng)作一頓,臉色驟然變得陣青陣白。 小衣里面有一道細(xì)長的傷疤,她曾仗著聞人驚闕看不見?,騙他那是手臂,拿著他的手撫摸過。 他有可能是在裝瞎。 一道驚雷劈在江頌月靈臺(tái)上?,險(xiǎn)些將她震暈了過去。 懷疑的種子數(shù)次冒頭,均被?土壤埋沒,這一次,余望山的話與今夜聞人驚闕的行為,恍若一場甘霖,讓那顆種子再?次發(fā)芽,一躍長出半尺高,再?也無法輕易被?埋沒。 江頌月看著陷入睡熟般的聞人驚闕,憶起當(dāng)時(shí)的情景,恨得咬牙切齒。 她握緊拳頭,像之?前聞人驚闕對她一樣,低頭湊近,“如若被?我發(fā)現(xiàn)你是假裝的……” 她一字一頓,咬著牙吐出下一句:“……我一定會(huì)殺、了、你!” 聞人驚闕:“……” 不至于吧? . 清晨,房門被?人叩響,聞人雨棠的聲音倒豆一樣響起。 “五哥五嫂!快開門,出事了!出大事了!” 江頌月打了個(gè)激靈醒來?,感受到寒氣?,習(xí)慣性地往后一縮,沒找到熟悉的懷抱。 她心頭一驚,“唰”地睜眼,見?簡陋的床帳內(nèi)空蕩蕩的,身邊已沒了人。 聞人驚闕不在! 他是個(gè)盲人! 江頌月驚懼交加,快速掀開簾子,望見?外面正摸索著系衣帶的聞人驚闕,高提的心驟然落回原處。 “有掀簾子的聲音,是月蘿醒了嗎?”聞人驚闕柔聲道,“我早就醒了,見?你睡得熟,就先?起來?更衣了。” “你嚇?biāo)牢伊?!?/br> 江頌月沒好氣?地回他一嘴,跟著下榻,簡單披了件衣裳,奪過他手中的衣帶,飛快地幫他系好,再?將外衣遞到他手中。 做完這些,一抬頭看見?聞人驚闕飽滿的下唇,昨夜的事浮現(xiàn)到腦海,江頌月嘴角一垂,繃起了臉。 外面聞人雨棠還在叫喊:“五嫂,天都亮了!” 江頌月不再?理會(huì)聞人驚闕,手腳麻利,趕在聞人驚闕之?前穿好衣裳,開門一看,被?外面滿地的銀霜刺得瞇起了眼睛。 “五嫂,出事了!”聞人雨棠不用別?人發(fā)問,噼里啪啦說了起來?,“今日?我醒的早,出來?一瞧,院子外多了許多侍衛(wèi),一問才知道,昨晚司徒少靖押送人回京路上?遭遇襲擊,死了好多人!” 江頌月剛醒來?,腦子有點(diǎn)遲鈍,“半路遇襲?” “對!還好咱們沒與他一起!” 一個(gè)瞎子,兩個(gè)弱質(zhì)女流,真遇上?歹人,不知道有沒有運(yùn)氣?活下來?。 聞人雨棠撫著心口?慶幸,“幸好昨日?聽了五哥的話……五嫂,你說那是什么人,怎么敢埋伏司徒少靖的?這不是公然與朝廷作對嗎?誰能有這么大的膽子啊?” 身后房門“吱呀”輕響,聞人驚闕手持竹杖邁出,道:“反賊。” 聞人雨棠問:“什么反賊?哪里來?的反賊?反賊埋伏司徒少靖做什么?他押送的不是只有余望山的尸體和幾個(gè)地痞癟三嗎?五哥,你怎么知道是反賊的???” 她的疑問,聞人驚闕一個(gè)都沒回答。 江頌月也奇怪,不過當(dāng)著嘴上?沒有遮攔的六妹的面,暫時(shí)沒有詢問。 洗漱后,清點(diǎn)人手,一行人返程歸京。 因?為昨晚司徒少靖才出了事,京中特意多調(diào)配了人手來?接聞人驚闕,縱然如此,聞人雨棠還是風(fēng)聲鶴唳,一路上?緊跟著兄嫂,手都不敢撒開。 聞人雨棠這人,從前討厭江頌月,說話很不客氣?。 現(xiàn)在不討厭江頌月了,嘴上?沒門,話說個(gè)不停。 她跟得太緊,害得江頌月想私下問聞人驚闕是怎么回事,都找不到機(jī)會(huì)。 聞人雨棠也發(fā)愁,怎么都不理她呢? 問正事沒人解答,她就問私事,“五嫂,你怎么這么累?昨夜沒睡好嗎?” 江頌月正好被?吵得耳朵疼,干脆趁著路上?無事,朝聞人驚闕發(fā)難,“沒睡好。玉鏡,你昨晚是不是動(dòng)了我手上?的紗布?” 聞人驚闕道:“你睡覺翻身弄松了,我?guī)湍阒匦掳讼隆T趺?,是包得太粗糙了嗎??/br> “還行。”江頌月適時(shí)質(zhì)疑,“你看不見?,能包得好?” “能的!”聞人雨棠搶在兄長面前回答,“我五哥厲害著呢,什么都難不倒他?!?/br> “是嗎?” 江頌月把?手伸出去,“正好早上?我還沒來?得及換藥,這會(huì)兒無事,你再?給我包扎一次?!?/br> 聞人驚闕欣然點(diǎn)頭,按著昨日?的換藥流程,又來?了一次,同樣,拆紗布的動(dòng)作流利,其余cao作試探著,進(jìn)行得緩慢。 幾乎是復(fù)刻出來?的,讓人找不出一絲毛病。 可是與昨夜太一致了,一致到讓江頌月起疑。 她心里憋著一股氣?,瞧見?聞人驚闕笑著問“可還滿意?”,張口?就問:“你昨夜只給我包扎了傷口??可有趁我熟睡做了別?的?” 聞人雨棠又插話:“大晚上?不睡覺,還能做什么?。俊?/br> 能做的多了。兩人在心里一起這樣回答她。 若是私下里,聞人驚闕就如實(shí)答了,當(dāng)著meimei的面,他不能說偷親了江頌月,真說了,江頌月也不能饒他。 可他確定昨夜江頌月是醒著的,再?撒謊騙她,就是將說謊騙人的把?柄遞到了江頌月手中。 江頌月在為難他呢。 聞人驚闕向來?不吃虧,眼睫一落一抬,有了回復(fù)。 “昨晚我給你重新包扎了手背,然后……肚子餓,吃了點(diǎn)兒東西?!?/br> “寺里齋飯清單,昨晚我就沒用多少,睡前也覺得餓。”聞人雨棠話多,立刻好奇接上?,“不過我房里沒有宵夜點(diǎn)心,五哥你們屋里有嗎?是什么?好吃嗎?” 聞人驚闕回味著輕呷了下嘴巴,道:“我覺得是很美味的?!?/br> “寺里能有美味的吃食?五嫂,你也吃了嗎?味道真的好嗎?” 聞人雨棠扭頭問江頌月,看見?她赤紅的臉,驚道:“五嫂,你的臉怎么這么紅,是不是發(fā)熱了?” 被?揭露的江頌月,瞬間惱羞得無地自容。 臉紅就臉紅,干嘛要說給聞人驚闕聽? 一看聞人驚闕,果不其然,他臉上?露出遲疑,“月蘿……你昨晚……是醒著的?” 江頌月忍氣?吞聲:“……沒有,昨晚做了一整宿噩夢,夢見?被?狗咬,被?惡狼追,興許是沒休息好,有些累。” 聞人驚闕如釋重負(fù),笑吟吟道:“巧了,我也做了這樣的夢,逗小狗玩,哪知她長了兩顆小虎牙,玩迷糊了誤將我咬出了血,現(xiàn)在還疼著?!?/br> 江頌月差點(diǎn)沒繃?。?/br> 聞人驚闕當(dāng)著她的面,說她是小狗! 到底誰是狗? 江頌月含恨咽下這口?氣?,暗暗握緊拳頭,決心不管最后證實(shí)聞人驚闕是真瞎還是假瞎,都不能輕易放過他! 第57章 訴苦 回京途中, 有羽林軍出城迎接,幾?人被一路護(hù)送,直入皇宮。 殿前, 碰見一身蟒袍的輔國公。 嫁入國公府以來,江頌月與這個(gè)須發(fā)皆白?的威嚴(yán)老人見面的次數(shù)不超過五次。 最早,江頌月對他的敬重不比對祖母少,在得知他對自己的鄙夷、對子孫的苛刻和利用后,曾經(jīng)的敬重,轉(zhuǎn)變?yōu)榈?/br> 說到底, 她只是與聞人驚闕成了親,這位輔國公看不?慣她, 她也沒必要上趕著討好。 江頌月不?咸不?淡地?跟著聞人兄妹倆與他請安。 輔國公被皺紋包裹的雙目銳利逼人,審度聞人驚闕一番, 不?容置喙道:“回府后即刻去見我?!?/br> 聞人驚闕道了聲“是”。 輔國公震袖離去, 全程未看兩個(gè)姑娘一眼。 江頌月不?覺得有什么, 畢竟她不?姓聞人,也是輔國公中意的孫媳婦。 她看向聞人雨棠,見這個(gè)傻子目送著輔國公離去的背影, 臉上滿是敬畏。再看聞人驚闕,神情淡然?, 仿佛不?曾見過這個(gè)祖父。 “請縣主與六姑娘先去偏殿歇息?!碧O(jiān)恭敬請二人入偏殿。 陳矚是要先見聞人驚闕,再見她倆女眷的。 江頌月懷疑聞人驚闕裝瞎騙她, 也怕他是真的看不?見,分開前,特意托太監(jiān)多費(fèi)心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