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夫君瞎了眼 第83節(jié)
侍衛(wèi)腳下生風(fēng),回來時連正門?都來不及走,直接從窗口一躍而入,掏出?零零散散五包藥粉。 “分別是從痞子梁、毒人七和花粉婆那買的,一個讓人迷失神智,一個讓人身軀發(fā)軟、喪失無力……” 陶宿錦干脆地打斷:“少廢話,藥效最強(qiáng)的是哪個?” 從侍衛(wèi)手中接過,他討好地遞給江頌月,稱呼也變了,“縣主,這?個最是折磨人,保管能讓聞人驚闕生不如死!可要我?guī)湍阆逻M(jìn)茶水里?” 江頌月一把奪過,粗魯?shù)厮洪_撒進(jìn)茶中,將茶盞推過去,道?:“喝!” 聞人驚闕從江頌月要他喝茶起,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哪怕他說得?情真意切、用?性命起誓,江頌月還是不信今日?這?事是意外。 聞人驚闕苦笑了下,閉著眼,循著杯盞的聲?響摸了過去。 順利抓起茶盞,遞到唇邊感受了下茶水的異樣,他在心中暗嘆“自作孽不可活”,之后?,將加了料的茶水一飲而盡。 這?是那等污穢處尋來的最強(qiáng)效的下三濫藥物,甫一飲下,就有?一股燥熱從小腹升起,轉(zhuǎn)瞬蔓延至四肢百骸。 聞人驚闕晃了晃腦袋保持清醒,問:“月蘿,我忍過去了,你就答應(yīng)好好聽我解釋嗎?” 江頌月冷冷道?:“沒?人讓你忍,你可以讓侍衛(wèi)找人過來?!?/br> 聞人驚闕“哦”了一聲?,道?:“還是不了,你不看重我的清白,我自憐自愛,才不讓外人碰我。” 這?話與那日?被鎖屋中,與江頌月乞憐的話有?些相似。 江頌月回憶起他那日?的可憐相,心更加冷硬,絲毫不為所動。 又過了會兒,聞人驚闕道?:“我待會兒的模樣定然十分不文雅、不好看。月蘿,你想看我如何?出?丑都行,可否讓小侯爺?shù)热讼?行回避?” 江頌月因他的話看了看周圍,見陶宿錦睜大?了眼,摩拳擦掌,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樓梯口,府中下人們各個神情詭異,迎上她的目光,紛紛躲閃。 不知為何?,江頌月跟著難為情起來。 但她今日?的目的就是折磨聞人驚闕,讓他也丟盡臉面,嘗嘗她心里的滋味。 她抿著唇不肯松口。 這?么看了一圈,視線重回聞人驚闕身上,見他雙目仍按照自己最初的命令,緊緊閉著,眉宇中充斥著艱難的忍耐,額頭已沁出?細(xì)小的汗珠。 看得?江頌月想起回到江家那晚,他動情的反應(yīng)。 她視線不敢往下看,撇開臉等了會兒,實在是越不過心里那道?坎,轉(zhuǎn)過臉喊道?:“木犀!” “哎!”一早就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木犀急忙跑出?來,低著頭不敢亂看,“少夫人有?何?吩咐?” “不許叫我少夫人!” “是、是……”主子都被折磨成這?樣了,木犀不敢有?任何?忤逆,順從地改口,“縣主有?何?吩咐?” 江頌月咬牙道?:“扶你家公子去房間里。” “是!”木犀趕忙扶住搖搖欲墜的聞人驚闕。 聞人驚闕站都站不穩(wěn)了,還有?閑心說話,“多?謝月蘿給我留下最后?一絲臉面。” 江頌月皺著眉,一句話不說,在木犀扶他邁入房間的最后?一步,余光瞟見他打了個趔趄,那一貫挺拔的身軀險些栽倒,幸好被木犀及時扶住。 木犀的任務(wù)是將人扶到屋中,將人放下后?,他立刻就出?來了,局促了會兒,擠進(jìn)樓梯口處的江家下人堆里。 眾人離得?稍遠(yuǎn),想回避,沒?有?江頌月的準(zhǔn)許,不敢離開。 于是一個個大?氣不敢出?,看屋頂、看地板,就是沒?有?一人敢去看江頌月和那緊閉的房門?。 江頌月就坐在對面看著,心里想的全是待會兒要如何?嘲笑聞人驚,如何?讓他無地自容。 時間無聲?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兩腿發(fā)麻,去揉膝蓋時,手掌一用?力,扇過別人巴掌的掌心陣陣發(fā)疼。 她踮著腳小心地活動了幾下,沒?忍住問:“藥效有?多?久?” 陶宿錦哪里知曉,把尋藥的侍衛(wèi)找來,侍衛(wèi)很是尷尬,道?:“這?藥沒?有?固定時間,是必須、咳、才能消下去的……” 江頌月的小人書沒?白看,想了想,明白言下之意,嘴唇一抿,沒?了話說。 只?是從此思緒不受控制,想著屋里聞人驚闕可能的狀態(tài),她手腳無處安放,忍了又忍,再次詢問:“若是……不了呢?” “那就難說了……”侍衛(wèi)左右為難,求助無門?,只?得?如實說話,“屬下也是聽人說的,什么虛不受補(bǔ)的大?少爺用?了藥,憋成殘廢,或是要命,少見,但也不是沒?有?……” 侍衛(wèi)說完,見沒?人問他話了,默默退下。 而江頌月盯著緊閉的房門?又看了會兒,在心里算了算時間,越來越不安。 在雙膝的麻木寒退卻之后?,她猝然站起,向著房門?邁出?幾步后?停住,回身怒斥:“不準(zhǔn)亂看!” 所有?人,包括陶宿錦在內(nèi),全部低下了頭。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江頌月進(jìn)了屋。 就在眾人震驚時,門?房又響,她急匆匆跑出?來,合緊了房門?,聲?音低且急促,命令道?:“今日?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 不等有?人應(yīng)聲?或是看清她的神色,她就提著裙子匆匆跑下了樓。 又過了許久,房門?打開,面色潮紅的聞人驚闕緩步走出?來,看見的只?有?縮著脖子坐在外面的小廝木犀。 他刻意帶著的微笑收起,止步在房門?口,問:“月蘿呢?” 木犀站起來,苦著張臉道?:“縣主她早就走了。小侯爺多?待了會兒,想看公子您的笑話,被府中尋來的下人喊回去了?!?/br> 今日?的事對木犀來說,簡直是一場噩夢,就是面對輔國公時,他也沒?這?樣生不如死。 “公子,縣主說不許將今日?的事透漏出?去,可小侯爺那嘴巴能管得?住嗎?說不準(zhǔn)明日?這?事就傳開了,公子您的名聲?……” 他說了許多?,聞人驚闕卻只?聽見了第一句話。 江頌月早就走了。 曾經(jīng)他騙了江頌月許多?次,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如今輪到他被戲耍了。 第70章 信件 茶樓事件過去的第二日?, 流言就從陶宿錦那兒傳開。 那日江頌月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震撼,礙著那句“今日?事所有人不許外傳”,這回他沒敢說那么露骨, 只說聞人驚闕對江頌月死纏爛打,被打了?巴掌,臉都不要了?。 是很?不要臉,反正今后他再想起聞人驚闕,腦子里率先閃現(xiàn)的,就是那日?他吞服□□物后, 狼狽不堪的模樣。 閑話傳得很快,信與不信, 各說紛紜。 聞人雨棠是信的。 她想讓兄嫂和好,苦思冥想后, 摸索出了?點兒門路, 可惜聞人驚闕根本就沒回國公府, 她找不到人。 到第三日?,才千難萬難地從大理寺攔到人。 “我說過,別再插手我與你五嫂的事情?!甭勅梭@闕開口便是警告。 “沒有, 我沒插手!”聞人雨棠再不敢跑江家人面前說胡話了?,道, “我想起五嫂說過的一樁事,覺得可能對五哥你有點幫助, 過來與你說一聲……” 聞人驚闕不覺得她能提供什么幫助,“我還要去找你五嫂,去晚了?, 她該以為我變心了?。所以,別浪費我的時間?!?/br> 自打上回讓他出丑之后, 江頌月開始正常出府,只是每每遇見他,都視若無睹,不肯聽?他說一句話。 聞人驚闕不好用些強(qiáng)硬的手段逼迫她,只能繼續(xù)用這愚鈍的法子表衷心。 讓全城的人都來看他丟臉,能讓江頌月心情好些,也行。 “你天天去賠禮,根本就不是辦法?!?/br> 的確不是辦法,他要解決的,除了?江頌月被欺騙的怒火,還有阻礙二人的祖父。 要與祖父動手嗎? 聞人驚闕覺得若是沒有祖父的插手,江頌月會怪他,但不會嚴(yán)重到這種程度。 他想殺了?祖父。 可輔國公從頭到尾對付的人都是他,鎖在屋中?、茶樓遇襲等等,比這更狠辣的招數(shù)他都遇到過,不過是少?時尋常的考驗罷了?。 這中?間像江老夫人那樣無辜被連累者,不是祖父的錯,而是他自身能力不足,未能全身而退的錯。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有些事情,自小便是這樣聽?的、學(xué)的,時間久了?,即便理智知曉這道理不對,心中?也已?經(jīng)形成固定的思維,難以更改。 輔國公怕是連這點都算到了?,所以從不直接對江頌月等外姓人出手。 再有是,就像祖父說的,生在聞人家,得了?這個姓氏帶來的利益,就該聽?話地為它做出奉獻(xiàn)。 這是輔國公的掌控欲,也是獲利者該履行的責(zé)任。 聞人驚闕愿意放棄從這個姓氏中?得來的一切,是祖父不愿意放過他。 所以,要殺了?祖父嗎? 殺了?祖父,江頌月能接納他嗎? 聞人驚闕不確定,他遲遲未動手,是因?為每當(dāng)有這個想法時,就會不由自主地把輔國公與江老夫人放在同一高度做對照,心中?便生出些許遲疑。 “你得示弱,得按五嫂的喜好去討好她啊?!甭勅擞晏牟恢季w飛遠(yuǎn),焦急地提醒他。 江頌月喜歡讀書人,聞人驚闕只要換上身素雅的衣裳,拿著本書冊坐下,手邊放上一盞熱茶,就能勾得江頌月移不開眼。 但前提是江頌月愿意與他同處一個屋檐下,愿意賞他一個眼神。 聞人驚闕不想聽?廢話,道:“無事就回府去?!?/br> 這種語氣聞人雨棠很?熟悉,每次爹娘談起正事,都是這么打發(fā)她的。 她不服氣,但無可奈何?,轉(zhuǎn)身時氣惱嘀咕:“她想要的是事事依賴她的乖男人,你總這樣,她能接受你才怪了?……” “站住?!甭勅梭@闕將她喊停,“再說一遍?!?/br> 聞人雨棠嚇一跳,以為他生氣了?,小心地打量了?他之后,規(guī)矩道:“五嫂當(dāng)初看上你,除了?喜歡你的長?相,更多的是因?為你瞎了?,必須要依賴她、離不開她?!?/br> 聞人驚闕知道江頌月喜歡他的臉,不知道她有這樣的小心思?;貞涍^去,察覺到每次他示弱后,江頌月都會格外的寬容和溫柔。 他以為那是因?為江頌月喜歡他、心疼他,現(xiàn)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你怎么知道?” “在菩提廟那會兒,五嫂自己?說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