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 第124節(jié)
要知道在大部分殘酷的競爭,最終獲得勝利要么是jian滑狡詐之輩,要么就是能力極其出眾的強者,而老實善良的好人往往是最容易被犧牲的那個。 可在“鎖長生”之中卻并非如此。 柳不花經(jīng)謝印雪提點,仔細回憶了下他們進入的幾個副本,也發(fā)現(xiàn)好像確實是這樣,尤其是《卒業(yè)》副本里以諾最后對云美臻說的那番話。 “鎖長生”不僅希望參與者們保持善心,還愿意給予好人額外的生路,如果像陳云那般做個良善之輩就能活下來,倒也挺好。 只是柳不花仍有些擔(dān)憂:“……不做生意的話,那您的身體?” “多做現(xiàn)世的生意吧,而且我懷疑……”謝印雪略微皺了下眉,“我被盯上了?!?/br> 證據(jù)便是他碰上了以諾這位引導(dǎo)者npc兩次,且以諾所管理的副本難度還不低,更別提《卒業(yè)》副本中還有那個一心針對他的紅衣教導(dǎo)主任。 鋒芒太露遭人妒,恃才自傲易樹敵。 謝印雪低眉輕聲道:“我有些累了。” 柳不花在一旁聽著,卻覺得“累”這種話不像是謝印雪會說的字眼,疑聲問他:“干爹,您是想扮豬吃老虎吧?” “從下次副本起,我們便不會再遇到新人了,能在‘鎖長生’中活到后期的能是什么簡單人物?”謝印雪笑了笑倒也沒否認,“我們何不坐山觀虎斗?” 柳不花秒懂謝印雪的意思,了然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br> “鎖長生”的關(guān)卡難度雖不會逐次遞增,但每關(guān)難度都不低,沒有一點本事的人幾乎都在前幾關(guān)死絕了,如果說他們前期碰到的參與者能稱之為“隊友”,那么自再無新人的副本開始,他們所遇到的參與者,就幾乎可以全視為角逐長生的“敵手”了。 因此與其做個出頭耀眼的靶子讓大家集火針對,倒不如暫時屈居于別人的光芒下。 隨后柳不花抓抓腦袋說:“說起來,也不知道下個副本還能不能遇見步九照了?!?/br> 謝印雪聞言給自己續(xù)茶的動作一頓,這才想起目前柳不花還不知道步九照的真實身份,所以在他的認知中,步九照和他們一樣都是普通的參與者,若是沒有組隊的話,只能憑借運氣,像他們第二次碰到陳云那樣在副本中偶遇。 柳不花還老實和謝印雪交代:“在《卒業(yè)》副本的時候,他還讓我撮合您和他在一起呢,不過我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事?!?/br> 謝印雪抿了一口茶,也說不清自己出于何種心態(tài),輕聲說了句:“倒也不是沒有可能?!?/br> “嗯?”柳不花雙目微微睜大,不解道,“您不是說,他不是真的喜歡您嗎?您對他也沒那種意思?!?/br> 謝印雪便告訴他:“又不是非要喜歡才能在一起?!?/br> 孰料柳不花下一問,差點叫謝印雪將喝進嘴的茶噴出來:“難不成您要和他當炮友嗎?” 謝印雪深吸幾口氣平復(fù)心緒,問他:“……你哪學(xué)來的這種詞?” 柳不花如實承認:“網(wǎng)上沖浪學(xué)到的?!?/br> 畢竟聽見謝印雪這么說,他著實震驚,也只能想到這么個理由。 謝印雪辯駁:“我們可以只談風(fēng)月不談情。” 柳不花卻愁道:“但他整日想看您的身體白不白,那樣子不像是只想與您談風(fēng)月啊?!?/br> 謝印雪:“……” 第110章 謝印雪原以為《卒業(yè)》副本結(jié)束,“白不白”這個仔細描寫就會被和諧的問題應(yīng)當可以翻篇了,但照現(xiàn)在的趨勢來看,這個坎恐怕是過不去了。 “你懂的太多了。” 謝印雪卷起手中的書敲了敲柳不花的腦袋,拒絕深入談?wù)撨@個話題。 柳不花卻覺得自己很無辜:“可我這年紀說不懂,您也不會信吶?!?/br> 話是實話,然而謝印雪不想聽。 他將書重新攤開,垂著眼簾擺出邊品茶邊看書的姿態(tài),對柳不花說:“快去準備奶茶包吧,等十二點一到,我們就得做好隨時被拉入新副本的準備了?!?/br> 柳不花點頭:“好,馬上去?!?/br> 而他前腳剛走,謝印雪后腳就立刻將書冊擱到桌上,因為他已經(jīng)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 他之所以要在《卒業(yè)》副本中的最后,對步九照說那樣一句曖昧話語,為的就是保證步九照能繼續(xù)和他同在一個副本里。畢竟步九照再怎么說都是擺渡者npc,哪怕這回他在新副本中的身份仍是參與者,不知道與通關(guān)副本有關(guān)的太多線索,也依舊有很大作用。 最重要的是…… 如果有一天他們真碰上了堪稱死局的副本,那么步九照的存在,就會是他們的最終生路。 ——這些,都是謝印雪最開始的想法。 不過到了今日,謝印雪也逐漸無法確定,他放任步九照的原因,是否還與這曾經(jīng)的初心一致。 他仰頭望向涼亭外的星夜,想從中尋找自己的紅鸞星,可惜今晚盈月明亮,將周圍的星辰覆蓋得無比黯淡,像是蓋了層薄紗般朦朧模糊。 于是他只能翻開被擱置在桌面上的書冊,從尾幾頁取出一張被壓平的字條,在那張寫有【贈謝印雪,中秋月餅】的字條上緩緩摩挲“印雪”二字,而后輕喃:“今年的雪何時才落?” 偏偏山夜寂靜,無人回他。 柳不花在十二點前準備好了奶茶,將其裝在一個二十八寸的新行李箱內(nèi)拖到?jīng)鐾じ浇?/br> 這個行李箱不如他們在《卒業(yè)》副本中用來給陳云躲藏的那個沉,因為他們這回帶的是奶茶包,不需要保溫,拿個能裝東西的普通行李箱就行了。 但也正是如此,所以謝印雪搞不懂柳不花為什么要弄個二十八寸的行李箱,明明拿個最小號的十四寸就行,甚至就帶個小背包也可以。 他問柳不花:“你不會全裝奶茶包了吧?” “當然不是,裝那么多奶茶包我們也喝不完,我還帶了別的東西。”柳不花扳著手指給謝印雪數(shù),“比如太陽能熱水壺、煮珍珠用的小鍋、撈珍珠的漏勺,哦,還有裝奶茶的一次性杯子、吸管、杯蓋……” 謝印雪:“……” 這是要去副本里開奶茶店嗎? 他摁了摁額角,無奈道:“后面那些東西都可以不帶,副本里應(yīng)該都有的?!?/br> 柳不花卻說:“萬一沒有呢?” 雖然柳不花知道即使沒有,謝印雪也能畫出來,可他不想讓謝印雪為了這么點小事施展奇術(shù),畢竟自謝印雪二十歲的生日過后,青年每多活一日都要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楚,若是想要使用曾經(jīng)釋放自如的奇門道術(shù),那些痛苦更是會翻倍加劇,所以他勸謝印雪:“干爹你用奇術(shù)傷身,能少用就少用吧,反正這些東西又不重,我拿著就行……” 柳不花“行”字出口的那一瞬,時間剛過午夜十二點整,但這一回他們和先前赫邇之夢號那次一樣,都是剛過整點就進入了副本。 故這個“行”字的尾音還沒落下,柳不花和謝印雪面前的景物便開始解體剝離,宛如破殼一般,將新的光景展現(xiàn)他們面前。 謝印雪抬眸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他們這回進入的副本環(huán)境有些奇怪——這里周遭皆是用以照明的高瓦數(shù)燈,房子的墻壁也呈現(xiàn)出一種銀灰色的金屬光澤,無窗也無門,就好像他們被關(guān)在一個小鐵盒內(nèi)。 屋子里除了他和柳不花以外,還站著另外三男三女六個人,或穿t恤牛仔褲,或穿西裝長裙,而從他們打量自己的眼神來看,謝印雪覺得這些人應(yīng)當就是此次副本的參與者??删退慵由纤土换ǎ輧?nèi)也僅僅才有八個人,這次副本的參與者竟這么少嗎? 步九照還不在其中。 莫非他這次副本又做回npc去了? 謝印雪蹙眉思忖間,南邊的墻面忽然裂開了一道口子,兩秒后,一個身穿著完全貼合身體線條樣式的銀白軍裝的男人走了進來,對著屋內(nèi)八人說:“你們就是新來的戰(zhàn)士吧?” “快,先把衣服換上?!?/br> 男人大概就是此次副本的引導(dǎo)者npc,他說著抬起右手,在腕間一塊類似手表的東西上按了按,眾人腳邊就忽然升起一塊銀灰色的柱臺,上面擺放和男人款式幾乎完全相同的一套服裝。 柳不花聞言迫不及待拎起其中一件,抖開看完后頗為激動道:“緊身的?” 謝印雪:“……” 他不知道這有什么好激動的。 然而另外的參與者中似乎也有和柳不花愛好一致的人,那是個染著銀灰色頭發(fā),還打著唇釘?shù)哪贻p人。 這個發(fā)色讓謝印雪不由想起《饕餮宴》副本中遇到的蕭斯宇,不過蕭斯宇最近貌似已經(jīng)把頭發(fā)染黑回去了了,這個年輕人面容看著還比蕭斯宇更稚嫩些,將衣服拎起看過一遍后就吹了聲興奮的口哨。 穿著暖黃色長裙的女人也拎著衣服問男人:“就在這換嗎?” 雖說她不介意在特殊情況下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換衣服,可如果能去換衣間更衣,那為什么不去呢? “是啊,直接套身上就行了?!蹦腥嘶卮鹆怂膯栴},還解釋了下這件衣服的功效,“這是納米防護戰(zhàn)衣,可以很好的保護你們的身體骨骼,不然就憑你們現(xiàn)在身上那些衣服,要是碰上了菩娑婆叉,連它一次普通攻擊都扛不住?!?/br> 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聽見了一個有些難懂的關(guān)鍵詞,便適時問道:“菩娑婆叉?” “對,獵殺它們,便是你們到這的唯一目的。”男人負手而立,挺直脊背,目光是軍人特有的堅毅,聲音也鏗鏘有力,不過他臉上卻帶著寬和的笑容,“差點忘了自我介紹,我就是你們這次獵殺行動的指揮長,庫爾特?!?/br> 結(jié)束自我介紹后,庫爾特再次催促他們換衣服:“我知道你們都是新人,肯定還有很多疑惑的地方,先把衣服換上,我們好出去和其他戰(zhàn)士匯合,到時候我再為你們詳盡講解此次行動的各項要事吧?!?/br> 眾人聞言也不再磨蹭,開始穿庫爾特口中所謂的納米防護戰(zhàn)衣。 “白穿黃色衣服了?!?/br> 謝印雪剛捧起衣服,就通過優(yōu)異的聽覺聽到穿著暖黃色長裙的女人小聲嘀咕了這么一句。 他頓了頓動作,暗思道:黃色衣服有什么特殊之處嗎? 可謝印雪翻遍了記憶,唯一能想到與黃色衣服有關(guān)的人或事就是步九照——因為步九照喜歡溫暖明艷的顏色,也曾夸過他穿鵝黃色的長褂好看。 故這次進副本前,他沒再穿雪青色的衣裳,而是又穿回了霽青。 不過穿什么色都是白搭。 誰叫這次副本引導(dǎo)者npc庫爾特非讓他們換戰(zhàn)衣,這軍裝顏色還類似于步九照最討厭的白色。 那這個女人特地穿了黃色連衣裙,會不會和步九照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謝印雪在心中留了個疑問,面上卻神色淡淡,垂眸斂目認真穿衣。 因著庫爾特說這些衣服直接套上身就行,所以他們也沒脫掉原本的衣物。而這納米防護戰(zhàn)衣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質(zhì)做成的,雖然看著又緊又勒,實際上身后卻無比輕便,舒適得就像是完全沒有穿一樣,不論穿衣者身形是胖是瘦,納米防護戰(zhàn)衣都會自動調(diào)節(jié)成為完全貼合穿衣者身體曲線的狀態(tài)。 如果要說它有什么缺點吧,那就是這戰(zhàn)衣也不分男女款,還會完全暴露穿衣者的身材,使得曲線優(yōu)美者更顯優(yōu)美,肥大龐碩者則更顯圓潤。像柳不花這樣身高腿長的人穿上后就極其俊挺,蹙眉抵唇輕咳的謝印雪卻顯得越發(fā)清瘦纖弱。 穿好衣服后,庫爾特就讓他們拉好自己的行李跟隨他離開這間屋子。 只是他們出去后,所處的環(huán)境就不再是封閉式的鐵盒子了,而是像科幻電影中的星際戰(zhàn)艦一樣,四處可見高科技的影子。 庫爾特帶領(lǐng)他們走過幾個艙室,最終來到一間頗有中室禪房風(fēng)格的屋子內(nèi):“到休整廳了?!?/br> 跟在庫爾特背后的眾參與者聞言便四下張望,打量著這間與他們身穿的納米防護戰(zhàn)衣,以及一路上走過的星艦廊道風(fēng)格天差地別的休整廳。 一個始終默默無聞的女生見狀嗤道:“這可真夠賽博朋克的?!?/br> 唯有謝印雪雙目一眨不眨,定定望著坐在禪房內(nèi)左側(cè)最末蒲團上的蒼眸男人——步九照果然也在這個副本中。 “他們是已經(jīng)結(jié)束過一次任務(wù)的老兵,也是未來陪伴你們一起行動的搭檔?!睅鞝柼貫橹x印雪他們介紹完又看向“老兵”們,指著禪房木桌上的簽筒繼續(xù)道,“這些就是剛來的新兵,你們先抽簽組下隊吧。” 銀發(fā)年輕人聽到這話就挑眉:“又要組隊?” 原先穿著黃裙的女人聞言便問他說:“怎么?你上個副本是組隊副本嗎?” 銀發(fā)年輕人勾了勾唇,痞氣道:“你猜???” 被他這樣挑釁黃裙女人也不生氣,同樣回以他一笑,隨后走到抽簽桶那,首個取出一支竹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