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 第173節(jié)
問題是如果有人幫他承擔幻覺的話,那他尋找起其他護士會更加方便啊。 “我知道,可我想試試看,抱歉了?!?/br> 當然這樣欠揍的話,胡利不可能說出來增添仇恨,他先向湘妃道了個毫無誠意的歉,隨之就開始講述自己的幻覺:“我看到我今天中午吃的白蛆變得十分巨大,幾乎可以填滿整個樓道,它用嘴鉗拤住了我的腳踝,想把我拖到焚燒爐里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湘妃就已經(jīng)能夠看到他話中描述的景象了,那一刻,湘妃只恨不得自己是個瞎子,亦或能短暫性耳聾,聽不見胡利說什么就好了。 “啊啊啊啊啊——!” 世界清靜后,胡利就松開了禁錮住湘妃的雙手,目送她尖叫著跑開,軟體動物大概是許多女生的克星,看見她喊得那樣凄慘,胡利甚至都有些覺得自己做的太過分了。 但來自殘存良知的譴責哪壓得過求生的欲望? 胡利迅速調(diào)整好狀態(tài),打算將他目前所處的一樓仔細檢查一遍,若還是找不到其他護士取得入睡藥,那他就返回病房嘗試入睡。 而另一邊,閉目小憩的謝印雪睜開眼睛后,也同樣發(fā)現(xiàn)自己沒在病房內(nèi)了。 他在病房外直通電梯的長走廊上,稍一側(cè)臉就能將悄無一人的病房徹底看遍,正面抬眸則能看到走廊盡頭空洞洞的電梯井,白天存在于那的電梯此刻已消失不見,它也不像昨夜那樣載著許多死尸從負一層上來,只大敞著門,神似沒合攏的棺材口。 偏偏這時他的輪椅開始移動了,仿佛身后有個人在推動輪椅,帶著想把他推進電梯井摔死內(nèi)歹毒惡意瘋狂加速,幾乎一眨眼的功夫不到就跑完了大半個走廊。 謝印雪卻不疾不徐,在快墜入電梯井的前一秒拉開了輪椅上的固定帶,隨后他就猶如斷線的氫氣球慢悠悠地飄了起來,直至被天花板攔住。 謝印雪背抵房頂,俯身望向地面。 那里確實站著個“人”,它身上也穿著青山精神病院的病號服,但比較破舊,沾染著已經(jīng)干透發(fā)黑的血跡,正仰著頭眼珠圓凸死死地瞪著謝印雪,投出的目光充滿怨毒與憎惡,嘴巴一張發(fā)出陣陣詭笑:“咯咯……謝印雪,我的手好吃嗎?” 謝印雪誠實道:“沒嘗出味。” 他瞥著死尸握著輪椅推把的最后一只手,好心建議:“如果你很想得到我的評價,那把你另一只手也給我嘗嘗吧?!?/br> “……” 死尸臉上的笑容rou眼可見地僵了一瞬。 “這點小事都不樂意?”謝印雪氣人向來有一套,“那你就別問。” 說罷他按著天花板往病房的方向挪,準備回去看看柳不花還在不在那里。 不過他一動,地上的死尸也跟著移動,似乎是打算守株待兔,等謝印雪發(fā)病結(jié)束從天花板上下來就逮住他。 見狀,謝印雪挑了挑眉,加快了移動的速度。 死尸以為他是害怕,想擺脫自己的跟蹤,便也跟著跑了起來,臉上還透出些近似癲狂的興奮。 兩人很快就到了走廊的另一端,與此同時,謝印雪發(fā)病結(jié)束從天花板上落下,他坐到輪椅上的那一霎,死尸剛要伸手將他固定,讓他縱使再次發(fā)病也不能逃離,就聽到青年說:“再玩一次?!?/br> 第153章 玩??? 獨臂死尸有那么一刻覺得謝印雪比他更像青山精神病院里的病人。 這個錯覺讓它頓住了動作。 青年反而拿起固定帶將自己扣緊在輪椅上,笑吟吟道:“我不解開,你推吧?!?/br> 謝印雪配合得太過離譜,導致獨臂死尸一時間伸手也不是,不伸也不是,畢竟似乎沒這個必要了。但謝印雪既然這么急著找死,獨臂死尸便決定遂他的愿,再不多講廢話,握住輪椅的推把帶著謝印雪直沖電梯井。 結(jié)果又是在墜入電梯井的前一秒,青年抬指挑斷了腰間的固定帶,旋身往左邊閃去。 高速移動下產(chǎn)生的慣性本就很難收住,偏偏青年還繞到后面抬腳加了把力,于是獨臂死尸就這樣和輪椅一起被謝印雪直接踢進了電梯井,“哐當哐當”的墜落動靜響徹醫(yī)院,震得樓都晃顫了幾下。 謝印雪站在電梯井口,垂眸向下望了一眼,無奈嘆息:“你又不喜歡我,為什么要信我的話呢?” 虛情假意為獨臂死尸默哀了半秒不到,謝印雪就走了,他返回病房往里一看,就見三號病房在他離開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內(nèi)多了一個人——陳云。 她雙眼緊閉,呼吸綿長,正安靜地躺在自己的病床上,睡得十分安詳。 陳云拿到入睡藥了? 是誰送她回到病房睡覺的? 謝印雪可以肯定他沒有聽見過除了自己以外任何活人的腳步聲。 那就意味著,把陳云送回來的人不是參與者。 還有…… 謝印雪微微低頭,目光垂落在自己的足尖——那些死尸今晚可以碰到他了。 這個念頭才剛剛浮現(xiàn)在謝印雪的腦海中,陳云病床底下就伸出一只手扯住了謝印雪的褲腳,緊跟著兩只由血管鏈接,仿若蝸牛觸角的眼睛也探了出來,盯著他嘿嘿笑道:“干爹,我在這里?!?/br> 謝印雪:“……” 這畫面不比獨臂死尸瞧著恐怖嗎? 幸好柳不花很快就把眼珠子收回去了,躲在床底說:“干爹,我身邊好多人呀,他們腦袋上開的花都比我的大,擠得我都動不了了,我在這里等您吧?!?/br> 聽上去柳不花和他的幻覺相處的還算“愉快”,怕自己的幻覺給柳不花增添難度,謝印雪就沒回他話,轉(zhuǎn)身離開了三號病房,打算從樓梯下去,到一層的病人娛樂休閑區(qū)找鄭書拿入睡藥。 過程順利得出奇,前往期間他沒再遇上任何死尸,鄭書和穆玉姬也如約待在病人娛樂休閑區(qū),唯一的問題是:休閑室里還有第四個人。 卞宇宸站在休閑室右邊靠墻的書架旁,低著頭貌似聚精會神地翻閱著手里的書籍,直到聽見有人靠近才他抬起頭:“謝先生?” “你是來這里找護士的嗎?” 他自顧自地與謝印雪說著話,完全不怕謝印雪一旦回他的問題,他們兩人就會共享幻覺,說完還環(huán)視了一圈休閑室,目光略過蹲在壁爐旁的穆玉姬和鄭書時也未停留,然后笑著搖搖頭:“不過好像這里沒有其他人了?!?/br> 謝印雪隨便找了個沙發(fā)坐下,勾唇笑起回望他,卻不開口答話。 卞宇宸沒得到回應(yīng)也不覺尷尬,舉起手里的書冊對謝印雪晃晃:“我在這的書架上發(fā)現(xiàn)了一些日記,好像是之前的病人留下的。我想里面或許會記載著一些通關(guān)線索,可惜我太過愚昧,看了很久卻什么都看不出來,要不謝先生你也看看?” 謝印雪點點頭,伸手接過日記本,卻沒有立即翻看的意思,將其按在膝面上依舊微笑著與卞宇宸對視。 “噯?我才發(fā)現(xiàn)謝先生你是走路過來的?!北逵铄房聪蛩碾p腿,臉上適時浮現(xiàn)出疑惑的神情,“你的輪椅呢?” 聞言謝印雪站起身,用目光示意卞宇宸跟自己走,等出了休閑室后就指著電梯的方向給他看。 “落在電梯井里了嗎?”卞宇宸恍然大悟,還自告奮勇道,“你在這里看日記吧,我去幫你把輪椅找回來?!?/br> 謝印雪頷首同意,可折回娛樂休閑室后他也也沒看日記,而是直接走向壁爐旁的穆玉姬和鄭書,掌心朝上言簡意賅道:“藥?!?/br> 鄭書依言照做,結(jié)果就見青年拿到藥后轉(zhuǎn)身要走,便忍不住問:“謝印雪,你不看看日記里寫了什么嗎?” “你想看?那給你先看吧?!敝x印雪頓住腳步,把日記本遞給鄭書,“我把藥給我干兒子送去后再回來看?!?/br> 鄭書記得在上個副本時謝印雪就真跟帶崽似的護著柳不花,柳不花啥也不用干,光等著通關(guān)就行,登時羨慕萬分道:“你還缺干兒子嗎?” 謝印雪頭也不回:“你年紀太大了,不行。” 鄭書:“?” 柳不花的年紀看上去不比他還大? 認干爹不成,鄭書只好埋頭看書,但他打開手中的日記本后,卻發(fā)現(xiàn)里面沒一個字是他認識的。 準確來說,日記本上的那些東西都不能稱之為字,只是一些乍看之下像字的黑色小線團。他再將日記本合上看了一下外面,也沒見封皮寫著“日記本”的名稱。 于是鄭書就很納悶:“卞宇宸怎么認出這是日記本的?” 還說它是以前在這的病人留下的? “有可能只是我們看不到?!蹦掠窦С了紟酌氡阆胪岁P(guān)竅,“就像白天他們吃的藥膳一樣,在我們看來那些都是美味的牛排,但在他們眼中就是另外的景象了?!?/br> 鄭書說:“所以還是得等謝印雪過來看,我們才能知道日記本里寫了啥?” “這件事可以到明天再說?!蹦掠窦碱^緊皺,“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你有困意嗎?” 沒睡覺的不僅僅是病患參與者們,他們同樣兩天一夜沒合眼了,前一晚還可以說他們得提防被病患找到所以神經(jīng)緊繃不敢睡覺,那今晚他們能借謝印雪給的黑線藏身,可以放松下來安心休息了,卻為什么還不覺得困,反而越發(fā)精神呢? “沒有?!编崟卮鸬溃按蟾乓傻剿奚岬拇采喜判?,我們回去試試?!?/br> 他把日記本放到休閑室最中央的書桌上,保證謝印雪回來就能看見后就和穆玉姬離開了。 不過這一晚謝印雪其實并沒有回來。 他回到二樓后就發(fā)現(xiàn)病房里又多了幾個人——呂朔、蕭斯宇、十三和蘇尋蘭都在床上睡著,可見他們?nèi)柬樌玫搅巳胨?,僅剩卞宇宸跟胡利還不知所蹤。 這兩人謝印雪都不關(guān)心。 他將柳不花從床底下?lián)瞥鰜?,想問問他有沒有看見是誰送這些人回病房,可才張唇就記起柳不花那句“這里好多人,他們腦袋上開的花都比我的大”。 ……算了,明天問也不是不行。 他實在不想看到那些人腦花在眼前晃悠。 想到柳不花的病謝印雪就頭疼,他垂眸摁著額角,余光卻突然瞥見一道粉色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 來者是神出鬼沒的瑪麗姑姑。 她都沒看謝印雪一眼,足尖徑直邁向才吃完藥就立馬倒下睡著的柳不花,如同拎小雞仔一樣毫不費力地把他從地上粗蠻拎起,動作處處透著不耐與嫌惡,將柳不花丟到二號病房屬于他的床位后還用裙角蹭了蹭掌心,像是在揩拭什么骯臟的污漬。 招惹這樣一個討厭病患參與者的引導者npc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然而謝印雪有個問題唯有她能給出答案,所以謝印雪還是不得不開口:“瑪麗姑姑。” 只是他還來不及繼續(xù)說后面的話,卞宇宸的聲音就忽地響起:“謝先生,你的輪椅我?guī)湍阏业搅??!?/br> 謝印雪轉(zhuǎn)過身,果真看見卞宇宸推著一張輪椅從樓梯那走了過來。 偏不巧他身后還跟著許多口生膿瘡的死尸,它們嘴巴大張,舌頭耷拉在外面,不斷滴落下苔綠色的怪異液體,盯著卞宇宸的目光就像在盯美味珍饈,并且很快便將這樣的目光投向了謝印雪。 原因是卞宇宸接了謝印雪的話,即使謝印雪喚的是瑪麗姑姑的名字,卻還是被副本規(guī)則判定為“與室友進行了交談”開始共享幻覺。 而卞宇宸原先俊秀儒雅此刻卻沾染著不明綠液的面龐,則告訴了謝印雪被死尸們黏上后會有怎樣的結(jié)果——被舔! 這人是故意的吧? 謝印雪當即選擇走回一號病房,趕在卞宇宸靠近他前躺下吃藥,來個眼不見為凈。 等到次日睡醒睜眼,天已是大亮。 “哇,昨晚睡得好舒服?!眳嗡吩谌柌》可熘鴳醒袊@:“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過這么香的覺了?!?/br> “我也覺得?!笔捤褂罡胶退?,“吃完那個藥我就睡著了。” 蘇尋蘭見每個人都在床上躺著,臉色都還算不錯,就問了句:“昨天晚上大家都拿到藥了吧?還有人沒睡著嗎?” 胡利深吸一口氣,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手:“……我?!?/br> 昨晚他共找到了四個護士,除去最開始撞見的湘妃,后面他還遇上了喻鳳竹、郎祺和他女朋友解青梅,可是沒什么用,他們的入睡藥片都已經(jīng)交出去了。 也正是因為他們把入睡藥交給了病患參與者,以為自己這一晚能夠高枕無憂了沒怎么注意躲藏,所以才被胡利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