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綠茶不愛我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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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今天一早才加了微信,他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又能見到她。 “星河?!贬癁t對著陸星河露出一個笑容,語帶抱歉,“不好意思,麻煩你跑一趟?!?/br> 陸星河見她面色慘白,聲音虛弱,連忙關(guān)心道:“這是怎么了?” “腰受傷了,特別疼?!贬癁t說著,面露難色,“我沒什么跑醫(yī)院的經(jīng)驗,你能不能幫幫我?” 原來是傷到腰了,難怪她方才一直倚著接診臺。 “別擔(dān)心?!标懶呛诱f著,伸手攙住岑瀟的手臂,“骨傷科的醫(yī)生是我?guī)熃悖医o她打個電話,看看她在不在?!?/br> 岑瀟輕輕應(yīng)了一聲,便將自己的重量往陸星河的身上倚過去。后者正低頭打電話,也十分自然地加重了攙扶她的力量。 從遠處看,陸、岑兩人彼此依偎,姿態(tài)十分親密。而非常不巧的是,遠處正站著一個全副武裝的溫梓涵。 這幾天,她被經(jīng)紀人丟到郊區(qū)的農(nóng)家樂去做吃播,為了保持身材,她一下播就催吐,第二天再接著吃,結(jié)果這么反復(fù)折騰了幾天,就折騰出了過敏性腸炎,不僅上吐下瀉,還渾身起了紅疹子,只能在晚春初夏的日頭里,把自己裹成一個粽子,再到醫(yī)院來看病。 而她這會兒剛從腸胃科的門診出來,就看見岑瀟和一個清秀俊朗的年輕男人摟在一起。 溫梓涵突然覺得,自己的這一身疹子,簡直就是老天爺?shù)亩髻n。 岑瀟,你可讓老娘給逮著了! 溫梓涵得意著,手速極快地從包里掏出手機,像舉槍一般地對準(zhǔn)岑瀟,“咔嚓”一聲,拍下一張“罪證”。 但她沒有立刻把這張照片發(fā)給陸平川。她了解岑瀟,知道這種程度的照片,岑瀟三言兩語就能推脫個干凈。所以,她決定跟上這對男女,看看他們究竟要干什么。 溫梓涵拿出拍諜戰(zhàn)片的精神頭,神色嚴肅地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只見那個男人掛了電話,便攙著岑瀟往電梯間走。溫梓涵又保持著一段距離,不遠不近地跟上他們。 接著,她看見岑瀟一手扶著自己的側(cè)腰,一手由男人摻著,行動笨拙地走進了電梯間。 等等,這走路姿勢……怎么這么像孕婦? 就在溫梓涵狐疑的片刻,電梯門開了,岑瀟和陸星河走進電梯,門又緩緩關(guān)上。 溫梓涵在電梯前站定,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顯示面板上不斷跳動的數(shù)字。只見那數(shù)字一路飆高,最后停在第五層,沒再變過。 她抓住一個路過的小護士,問道:“你好,請問五層是什么科室?” 小護士下意識地回答:“婦產(chǎn)科……” 溫梓涵頓時目露精光。正巧這時,另一側(cè)的電梯門開了,她道了聲謝,身法極快地閃了進去。 “……和骨傷科?!彪娞蓍T復(fù)又關(guān)上,小護士囁喏著,也不確定自己的后半句,對方聽見了沒有。 * 在陸星河的安排下,岑瀟順利地掛上了骨傷科的號。 “是軟組織挫傷,還好沒傷到骨頭。”醫(yī)生查看了岑瀟的傷勢,便開始寫病例,“但挫傷也可大可小的,你這傷的面積不小,是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健身的時候,不小心被杠鈴打到的?!贬癁t笑著,隨口說出自己一早準(zhǔn)備好的理由。 “哎呦,那這杠鈴上至少得掛著十公斤的鐵片吧?”醫(yī)生唏噓著,又交代道:“給你開些藥,一個星期以后來復(fù)查。這段時間要臥床休息,別干重活累活,別到處走動,忌油葷辛辣,記得了嗎?” 岑瀟聽著,點頭道:“記得,記得?!?/br> 大概是感受到岑瀟的語氣有些敷衍,醫(yī)生把藥單打印出來,遞給一旁的陸星河,揶揄道:“病人大多不自覺,你得盯好你女朋友?!?/br> 陸星河有些不自在地接過藥單,正想解釋岑瀟不是自己女朋友,就聽岑瀟對醫(yī)生說道:“您放心,我從小到大,最聽醫(yī)生的話了?!?/br> 她說得嬌俏討好,聽起來倒真像一個半大的小孩。陸星河覺得她實在可愛,將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和師姐道了謝,便攙著岑瀟站起來,兩人一同去交錢、拿藥。 繳費和取藥的窗口不在同一層,岑瀟行動不便,都是陸星河跑的。她就坐在接診大廳的椅子上等他,不由地感慨:陸星河作為陸家的二公子,公認的繼承人,但在這陸氏醫(yī)院里,好像也沒什么特權(quán)。 看病要通過師門關(guān)系,繳費、拿藥也沒什么特殊通道。 思忖間,岑瀟就見陸星河拎著藥袋朝自己走過來。他穿著平價的 t 恤和長褲,迎著她的目光,加快了步伐,額頭上微微出汗,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醫(yī)學(xué)生。 不像陸平川,哪怕只是站在發(fā)呆,都能散發(fā)出懶散又矜貴的公子哥氣質(zhì)。 他們兩個,到底是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怎么這個表情?”陸星河在岑瀟身邊坐下,將藥袋遞給她,“是不是腰又痛了?” “沒有,腰沒事?!贬癁t應(yīng)著,遞給他一瓶水,“渴了吧?我在旁邊的自動販賣機買的?!?/br> 陸星河正好覺得口渴,擰開瓶蓋就喝了一大口,又聽岑瀟說:“星河,今天麻煩你了,晚上我請你吃飯吧,就當(dāng)謝謝你?!?/br> 陸星河喝水的動作一滯,似乎有些糾結(jié):“我今晚要去住院部值夜班?!?/br> 他解釋著,又覺得很不好意思,“瀟瀟姐,對不起。我很想和你一起去吃飯,可我今晚……是真的走不開?!?/br> 陸星河的聲音越來越小,岑瀟一下就笑了出來:“為什么要道歉?你又沒錯,是我唐突了。反正 b 市的餐館那么多,它們開在那兒又不會跑,咱們改天再約就好了?!?/br> 陸星河聽著,松了一口氣:“嗯,其實我還有好多報告沒有寫?!?/br> 他說著,神情苦惱卻又有點兒樂在其中??粗@樣的陸星河,岑瀟頓時覺得心情有些復(fù)雜。 拋開陸家二公子的身份,陸星河其實就是一個好學(xué)、刻苦的普通學(xué)生。 也許是見多了仗著出身橫行霸道的二世祖,岑瀟對這樣的陸星河生出許多好感來。 她甚至忍不住在想,如果自己有一個這么上進的弟弟,應(yīng)該會是件很讓人開心的事情。 那么陳泱泱,又為什么要針對這樣的陸星河呢? 突然間,岑瀟很想和陸星河談?wù)勑模谑鞘掌鹨婚_始想靠病弱來博憐愛的打算,認真地問道:“星河,你真的打算讀博嗎?” “讀呀,”一說起讀博,陸星河的表情立刻興奮起來,“我計劃出國讀,連學(xué)校都選好了。” 岑瀟點了點頭,試探道:“那陸氏集團……你不想繼承嗎?伯父、伯母會同意嗎?” 陸星河微一怔愣,又很快笑出來:“我只想當(dāng)一個醫(yī)生,去治病救人。至于經(jīng)商,我實在是不在行?!?/br> 接著,他又篤定道:“我的成績,出國讀博應(yīng)當(dāng)是可以拿全獎的,我父母管不了我?!?/br> 原來他都已經(jīng)打算到這一步了。岑瀟斟酌著,又說:“可陸氏畢竟是醫(yī)療集團,等你當(dāng)家了,一樣可以治病救人。” “不是的,陸氏集團才不是什么慈善機構(gòu)?!标懶呛臃瘩g著,搖了搖頭,“我的父母都是資本家,開公司的首要目的就是‘朝錢看‘。如果有一天,賺錢和救人起了沖突,我相信,他們一定選擇前者的?!?/br> 陸星河說著,又覺得自己過于直接了,于是尷尬地笑了笑:“說來也奇怪。作為陸家的孩子,我其實對金錢沒什么野心。但我從小就想當(dāng)個醫(yī)生,這個愿望從來都沒變過。而且醫(yī)生這個職業(yè),就是一份苦讀,一份收獲,無論是問診,還是手術(shù),沒有半點投機取巧的捷徑可走。” 青年神情羞赧,語氣堅定。岑瀟聽著,只覺得他在暗示什么,可她一時間也抓不住。 她怔愣著,不由得想起陸平川對陸星河的評價:單純,理想主義,還有點毫無意義的善良。 如今看來,這個評價還算精確。只是陸星河的這股子“善良”,是不是真的“毫無意義”,還有待商榷。 岑瀟感嘆著,正想說些什么來轉(zhuǎn)圜氣氛,卻見陸星河朝遠處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他隨即站了起來,對一個疾步而來的人影說道:“大哥,你怎么來了?” 岑瀟聞言一怔,一回頭,剛好看到陸平川走到自己面前。 他問岑瀟:“你傷到哪兒了?” 第28章 她懷的是我的孩子 因為陸平川的從天而降,岑瀟與陸星河的交流只能戛然而止,后者乖乖地回辦公室寫報告去了,而岑瀟被陸平川扶上了車。 在和陸星河告別的時候,她悄悄地將他喝過的那瓶水塞進了包里。 一上車,岑瀟便給自己系著安全帶,嘴上問著:“你怎么會來?是跟著追蹤器的定位來的?” 她礙著腰傷,不方便轉(zhuǎn)身,只能扭著脖子去扣安全帶,可惜試了幾次都失敗了。陸平川將她這幅齜牙咧嘴的模樣看在眼里,不由得傾身過來,一邊替她扣上安全帶,一邊回:“不是,是溫梓涵給我發(fā)了兩張你的照片?!?/br> 岑瀟聽著,動作一滯,接著滿臉疑惑地問道:“溫梓涵?照片?” “嗯?!标懫酱☉?yīng)著,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她。 岑瀟接過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左右滑動了一下,便將這兩張照片看了個清楚:第一張是陸星河在接診臺攙住她的身影,第二張是他們并肩坐在候診區(qū)的側(cè)顏。 而這第二張照片的右上角,還有三個醒目的大字:婦產(chǎn)科。 岑瀟看著,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因為骨傷科的候診室都坐滿了,陸星河怎么會扶她到旁邊的婦產(chǎn)科休息呢? 她又退回陸平川與溫梓涵的聊天界面,看見溫梓涵給陸平川發(fā)的文字:川少,岑瀟怎么能背著你,和其他男人去看婦產(chǎn)科? 接著,她還附上一張小白兔哭唧唧的表情包。 “哈哈哈?!贬癁t忍俊不禁,大笑出聲,但是這一笑又扯到了她腰上的傷,她冷不丁地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 陸平川側(cè)目看她,問:“所以,你到底傷到哪兒了?” “是腰,和婦產(chǎn)科沒關(guān)系?!贬癁t說著,把手機還給陸平川,轉(zhuǎn)念一想,又道:“你別告訴我,你真是因為‘婦產(chǎn)科’三個字來的?” “不是?!标懫酱☉?yīng)著,接過手機,“我看你在醫(yī)院,擔(dān)心是三合會找你麻煩?!?/br> 他說得平靜,但岑瀟還是聽得一愣。 陸平川這是關(guān)心她? 可就算她被三合會給找上了,他不也派人跟著她嗎?沒必要自己來一趟。 見她不說話,陸平川問道:“方倚梅打的?” 岑瀟神情木然地點了點頭,心想:這陸大少在東南亞那兩年,會不會學(xué)了什么巫蠱之術(shù)? 算命的老神仙都沒他這么準(zhǔn)。 陸平川又問:“她為什么打你?” 岑瀟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她不滿意我和你‘在一起’。在她眼里,我只能和真正的接班人談戀愛。哪怕是做賀景勝的‘小三’,也強過做你的‘正室’。” 她說著,又故作輕松地補充道:“說起來,我這也算是工傷了?!?/br> 她看似輕描淡寫,實則話里有話。陸平川聽懂了,微微頷首道:“那我就勉為其難,放你幾天帶薪假吧?!?/br> 岑瀟被他這幅資本家的嘴臉給噎到了,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反駁,干脆轉(zhuǎn)移話題道:“不說這個了,說回溫梓涵——她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自己看圖說話就也就算了,竟然還惦記著給你發(fā)照片?!?/br> 她又用手指比了比陸平川的手機屏幕,強調(diào)道,“你看啊,這都是你欠下的風(fēng)流債。我敢打包票,她肯定還把照片轉(zhuǎn)發(fā)給了所有的姐妹群。這會兒,指不定有多少人在說我的是非呢。” 陸平川聽著,知道她這是拿溫梓涵當(dāng)話頭來埋怨自己,于是笑道:“那你想怎么樣?要我載你去找溫梓涵扯頭花嗎?” “我才不去。”岑瀟在低矮的超跑里找到個舒服的坐姿,嗤笑一聲,“明明就是你們男人的問題,憑什么指望我們女人來解決?” “男人的問題?”陸平川一怔,連車子都忘了發(fā)動。 “可不是嗎?”岑瀟說著,攤了攤手,“舉個例子,我是說舉個例子啊——如果你之前就和溫梓涵把話說清楚了,她又怎么會拿著這兩張照片來煽動你?” 陸平川點了點頭,似乎很認同她舉的例子,嘴上卻反問:“那你怎么解釋‘防火防盜防岑瀟’?別告訴我,你撬過的那些‘墻角’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