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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綠茶不愛我 第38節(jié)

    “凌峰跑了就跑了,會有警察去追他?!标懫酱ㄒ姞睿瑢?nbsp;k 揮了揮手,“當下的重中之重,是我剛才交代的兩件事,別再辦砸了?!?/br>
    k 聞言,點了點頭,心中卻不由地驚詫道:少爺竟然不罰他?少爺變得心軟了?

    他小心翼翼地抬頭,偷偷打量眼前的男人,以確認對方確是自己跟了好幾年的陸平川。

    將 k 的反應(yīng)看見眼里,陸平川終于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還杵著不動?就這么想挨打?”

    k 反應(yīng)過來,立馬回道:“沒有,沒有,不想挨打?!彪S即將電腦和硬盤裝回包里,“我這就去找 q?!?/br>
    他說完,拎起男包就要走,又被陸平川叫?。骸暗纫幌??!?/br>
    k 不明所以地回頭,等著他的后話。

    只見陸平川站在書桌前,一手撐著書桌,一手揉著后脖頸,眼角眉梢皆是困頓。接著,他眼皮微抬地看過來:“你讓 q 看看網(wǎng)上還有多少和昨天直播有關(guān)的內(nèi)容,把提及岑瀟的部分都刪了?!?/br>
    這工作量屬實不小,但 k 不敢怠慢,點著頭就答應(yīng)了,因為他明白,少爺這是擔心那些內(nèi)容持續(xù)擴散,對岑小姐造成二次傷害。

    他在心里,給自己的發(fā)現(xiàn)加了個下劃線:真的,少爺變得心軟了。

    *

    k 離開后,陸平川又在書桌前坐了一會兒,他下意識地想要抽支煙,才想起來自己把煙盒放在了客廳。

    他走出書房,就見岑瀟吃完了早飯,正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再看茶幾上的煙灰缸,已經(jīng)被她收拾干凈了。

    聽見動靜,她朝他看過來:“你昨天到底抽了多少?茶幾上都是煙灰?!?/br>
    陸平川并未回答,只是坐在了她身側(cè)。岑瀟一怔,便將手機屏幕向下地扣在了沙發(fā)上。

    他的目光若有似無地從那手機滑過,最后挨到岑瀟身側(cè)道:“我有點焦慮,抽煙才能緩解。”

    他說得煞有介事,岑瀟卻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于是避重就輕道:“睡覺和飲食也能緩解焦慮?!苯又?,她站起來,“你的那份早餐已經(jīng)涼了,我?guī)湍阒匦陆幸环莅?。吃完早餐,你再好好補一覺?!?/br>
    她說完,就往餐桌那頭的座機走去,接著抄起話筒,開始打叫餐電話,纖細挺直的背影里充滿了倔強的抗拒。

    有那么一瞬間,陸平川甚至開始想念那個戴著“綠茶面具”的岑瀟——他寧愿她用撒嬌賣乖來應(yīng)付自己,也好過這樣的顧左右而言他。

    似是感受到他炙熱的目光,岑瀟掛了電話,在原地踟躕了片刻,一轉(zhuǎn)身又去收拾餐桌了。陸平川見狀,忍不住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

    急于了解當年發(fā)生了什么,以求獲得更多信息,好找到那個“強jian犯”。

    也急于求證,她有沒有把他當做了自己人。

    可是,他又為何如此在乎這個“自己人”的身份呢?

    難道是因為外公教過他,用刀的最高境界是要“刀”對自己死心塌地嗎?

    不,不是的。心里有個聲音否決了這個回答。

    那到底是為了什么?

    那些積壓許久的情愫漸漸凝聚在一起,猶如烈日蒸騰下的水汽不斷上升,突破了玩世不恭的“大氣層”,凝結(jié)成潔白的心型云團??擅慨斔胍焓秩ビ|摸的時候,云團便被風吹走了。

    感受著風的方向,那只手突然急起來,就連雙腳也有了自己的意識。

    陸平川站起來,踱步到了岑瀟身后。

    許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岑瀟回過身來,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張開雙手,抱住了她。

    他捉住了那片云團,也捉住了他的答案。

    岑瀟猝不及防,被他抱了個滿懷,頓時愣住了。

    厚實的胸膛包裹住她,線條精壯的小臂攬在腰上。男人將她緊緊扣在懷中,肌膚相親中,香水后調(diào)里的安息香混合著清冽的煙草味一起撲上來,那顆被人拉著往下拽的氣球終于落了地。

    她嘆了口氣,對自己的軟弱妥協(xié)了——張開雙手,回抱住了陸平川。

    “是我不好。”陸平川的聲音里充滿著歉意與安撫,“如果我早知道那件事,我絕不會帶你去酒窖,更不會用直播去曝光她們的對話?!?/br>
    岑瀟感受著他的心跳,不由得在想:原來陸大公子也會道歉。

    一種難言的情緒漫延開來,她抬頭看向他。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眼前的陸平川不修邊幅,看起來蔫兒吧唧的,實在是沒什么吸引力。

    想起夢中的那只大黑狼,英姿勃發(fā)、氣勢逼人,岑瀟喟嘆一聲:“ 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她說著,攀住他的小臂,“只是那件事過去十多年了——我實在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不知道該從哪個節(jié)點開始說,該用什么樣的語氣才合適,也擔心你知道了以后,會不會對我有其他看法。

    岑瀟心緒翻涌,掙扎片刻后說道:“但你相信我,我真的沒事了。”

    陸平川自是不了解她的心理活動,但又覺得她能對自己說這些,也已經(jīng)足夠了。

    他心旌搖曳,用手撫過她的長發(fā):“方倚梅當年那么下作,我一定不會放過她?!?/br>
    他言之鑿鑿,大有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之勢。岑瀟聽著,笑了出來:“干什么?你也想把她迷暈,然后捆在椅背上嗎?”

    見他欲語還休的模樣,她繼續(xù)勸道:“你別沖動,這件事還沒定論,等警察調(diào)查清楚再說。”

    聽她提起警察,陸平川當即就想起了陳獻,更想起他在電話里陰陽怪氣的語氣,心中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煩躁又騰的一下升了起來。

    “我聽說當年那個,那個欺負你的人,至今都沒抓到?!彼f著,斟酌著措辭,“警察?我看他們就是群蠢……”

    這時,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倏地打斷了陸平川對人民警察的批評。

    他攏著眉頭,面色陰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只箍著岑瀟,絲毫沒有要接電話的意思。

    岑瀟被他這情緒化的反應(yīng)逗樂了,干脆自己動手,從他的褲兜里摸出手機。

    來電顯示上跳動著一長串的虛擬號碼,她將手機遞到他面前,問道:“不接嗎?”

    陸平川瞥了一眼,最終還是理智戰(zhàn)勝了情緒。他松開岑瀟,按下了接聽鍵。

    “少爺,”k 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急躁,“我們剛得到消息,余香十分鐘前離開了陸宅,據(jù)說是去警察局自首了。”

    第49章 股票跌成這樣,對我又有什么好處?

    k 的電話才掛沒多久,陸平川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陸建業(yè)打來的。他并沒有馬上接聽,只見鈴聲響滿一分鐘后自動掛斷,接著停頓兩秒,再次響起。

    要知道他這位親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主動給他打電話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眼下這樣一個接一個的,可見是真有什么急事。

    眼看手機就要響滿第三個一分鐘了,陸平川終于按下接聽鍵,又點開功放,道了句:“爸?”

    “平川,”陸建業(yè)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帶著直截了當?shù)拿?,“你現(xiàn)在趕緊回家一趟?!?/br>
    陸平川坐在沙發(fā)上,看了眼身側(cè)的岑瀟,回道:“可是我現(xiàn)在有點不方……”

    “陸平川?!标懡I(yè)耐心有限,音量陡然走高,“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回陸宅來!”

    他吼完,也不等陸平川反應(yīng),啪的一聲就撂了電話。

    看著黑掉的手機屏幕,陸平川挑了挑眉,心想:看來余香去自首這事,對老頭子刺激很大啊。

    他又與岑瀟對視一眼,說道:“這位余阿姨,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br>
    昨天那樣的直播曝出來,做賊心虛的人要么像凌峰一樣選擇跑路,要么就想盡辦法湮滅證據(jù),為自己準備好說辭。像余香這樣主動去自首的,還真是出人意料。

    岑瀟將方才的通話聽在耳里,也驚詫于余香的決定。她思考片刻后問道:“余香去自首,那方倚梅呢?”

    她想給方倚梅打個電話,探探口風,只是號碼還沒撥出去,便被陸平川阻止了:“方倚梅戴著那塊手表,一直在我們的監(jiān)視下,如果她也去警局了,我們不會不知道?!?/br>
    岑瀟聽著,放下手機:“要不……你還是回陸宅一趟,看看什么情況?!?/br>
    “本來就是要回的?!标懫酱粗?,放軟了語氣,“你呢?和我一起去?”

    岑瀟偏頭看向他,目光柔順中夾雜著一絲打量。片刻之后,她湊到他跟前,笑道:“你回家挨罵就別拉上我作陪了吧——我們今天不適合黏在一起。況且,我也很久沒去 nana 了,打算一會兒過去看看?!彼f著,伸出手指抵住他的眉心,“我說第三遍,我真的沒事了?!?/br>
    她語氣堅決,陸平川終于妥協(xié),回了句:“有什么事就給我打電話?!?/br>
    岑瀟點點頭,便推他回房里換衣服去了。

    *

    說是換衣服,陸平川實則是沖了個澡,仔細刮了胡子,又挑了身衣服,收拾妥當后往鏡前一站,倒不像要回家挨訓,更像要去走紅毯。

    當他慢悠悠地抵達陸宅的時候,便見陸星河站在車庫門口。

    “星河?!标懫酱▽④囎油:茫蛄藗€招呼,“你怎么站在這里?”

    與陸平川神采奕奕的外形不同,陸星河穿著件家居服,凌亂的頭發(fā)像鳥窩般頂在頭上,滿眼的紅血絲,一看就是沒睡好。

    “大哥來得太晚了,又不接電話。”他看著陸平川下車,抱怨道,“爸爸叫我在這里等著你。”

    陸平川輕笑一聲,并不接話。兩人一前一后地進了主樓,徑直往陸建業(yè)的書房走去。

    陸星河步伐匆忙,十分不滿陸平川悠閑的姿態(tài),忍不住再次嚷起來:“家里出了這樣的大事,大哥就該動作麻利點,別叫爸爸久等?!?/br>
    “哦?”锃亮的皮鞋一頓,陸平川終于給了陸星河一個正眼,“家里出什么大事了?”

    陸星河似是沒料到他會這么問,一時瞪大了眼睛,又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昨天的熱搜,大哥沒看嗎?”

    “什么熱搜?”長腿再次邁開,陸平川繼續(xù)往前走,“哦——你是指溫梓涵的直播?在岑家莊園里,拍到了余阿姨那個直播?”

    你果然知道。陸星河想著,幾個快步追上:“這一切不都你安排的嗎?裝什么傻……”

    “陸星河。如果你也看過那個直播,就該知道直播的最后,余阿姨提到了岑瀟?!?/br>
    陸平川在書房前站定,目光如隼地看著陸星河 ,“你不是喜歡她嗎?那從昨天到現(xiàn)在,你有主動關(guān)心過她嗎?哪怕是發(fā)一條微信?”

    陸平川一連拋出幾個問題,將陸星河懟得無言以對。后者一臉懊惱地張了張嘴,最后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陸平川見狀,不禁冷笑出聲。他還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房門后傳來一聲呵斥:“好了!都別吵了,你們兩個給我進來!”

    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陸平川握住門把,率先推開門,走了進去。

    *

    陸建業(yè)的書房很大,采光也好,只是這里沒有幾本書,反而堆滿了不少古董擺件和名家畫作。

    此刻,他正站在一片陰影里,擦拭著一尊金漆羅漢相。他生得高大魁梧,即便年過六十,身姿依舊挺拔,即便雙鬢斑白,但絲毫不影響他矍鑠威嚴的氣勢。

    聽見開門的動靜,他偏頭看過來,目光猶如鈍器般砸在兩個兒子身上。

    陸星河從小就有些畏懼父親,只這一眼,便習慣性地低頭,躲開了他的打量。

    反倒是陸平川,迎著他的視線笑道:“爸,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闭f罷,徑直走到書桌前坐下。

    神情、姿態(tài)都很隨意,一點兒歉意、擔憂都沒有。

    陸建業(yè)心中不悅,卻也沒說什么,只放下手中的羅漢,沖陸星河叫道:“還愣在那里干什么?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