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綠茶不愛我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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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瀟頓時繃直了身子,沒有接話。 “老實(shí)說,他就算活下來,也沒什么生活質(zhì)量可言。與其這么痛苦,不如給他個痛快?!标愩筱笳f著,對岑瀟比了比那臺呼吸機(jī),“拔了這根吸氧管,他就解脫了。你呢,也能進(jìn)陳家。不用做幫傭,也不用做下人,只要我在陳家掌舵一天,你就是陳家的二小姐?!?/br> 她一把箍住岑瀟的手腕,將她拽到病床前,“別怕,你不滿十八,就算殺人,也不會被判死刑的。” * 岑瀟不記得當(dāng)時的自己是如何離開的,她只記得當(dāng)天下午,她被 g 市的警方找到,直接送回了 b 市。 第二天,她就在電視里看到了陳樂康去世的消息。 看著電視上的黑白照片,岑瀟閃過一個念頭:在她離開病房以后,陳泱泱親手拔了陳樂康的氧氣管。 打從那時起,她便對這個女人有了陰影。偶爾午夜夢回,她還會想起那句:想做陳家的孩子,有沒有血緣關(guān)系并不重要,只要心狠就夠了。 如今想來,陳樂康究竟有多少私生子,陳泱泱其實(shí)都心中有數(shù)。就像當(dāng)年的岑瀟無需自我介紹,陳泱泱便知道她姓甚名誰,年歲幾何,更能在她和毛娜、周南成立 nana 美發(fā)沙龍的第一時間,準(zhǔn)確地找上門來。 所以,如果陸星河真的是方倚梅與陳樂康的孩子,陳泱泱又怎么會不知道? 她要自己去查陸星河的身世,又要陸星河對自己死去活來——她做的一切安排,都是沖著方倚梅的子女來的。 岑瀟眉頭緊鎖,再次點(diǎn)開那條短信,手指在鍵盤上遲疑半晌,最后敲打道:余香和陸星河的 dna 鑒定結(jié)果還沒出來。等有消息了,我一定立刻通知您。 陳泱泱沒有回復(fù)這條短信,也沒再打電話來追問。岑瀟只覺自己暫時蒙混過關(guān),松了口氣。 第52章 你是小狐貍,我就是當(dāng)代紂王 午飯過后,岑瀟便鉆進(jìn)毛娜的店長辦公室,開始瀏覽店里近期收集到的信息。 正如毛娜所言,陳泱泱近來的存在感確實(shí)不弱。許多富太名媛都在聊天中提到了她,只可惜全都語焉不詳、言辭含糊。 這種含糊加劇了岑瀟的不安,好不容易放下的一顆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她心緒難寧地坐在電腦前,將這些聊天記錄來回看了幾遍,卻拼湊不出一條完整有用的信息。 正當(dāng)她遷思回慮的時候,手機(jī)突然振了一下。她滑開屏幕,見是陸平川發(fā)來的微信:我在百貨正門,要不要搭順風(fēng)車? 岑瀟眼神一亮,憂思盡散,只快速地回復(fù)了一個“要”字。 隨后,關(guān)機(jī),拎包,起身,動作一氣呵成,透著不自知的雀躍與急切。 當(dāng)她經(jīng)過前臺的時候,毛娜正在教新來的員工用系統(tǒng),后者頓覺得眼前一道倩影閃過,再抬頭,岑瀟已經(jīng)走出 nana 的大門。 “誒,你去哪兒?”毛娜沖著她的背影喊道。 岑瀟聞言轉(zhuǎn)身,一頭長發(fā)隨著身姿甩出漂亮的弧度,她腳步未停, 對著毛娜比了個口型。 憑借多年的默契,毛娜認(rèn)出那是“陸平川”三字。 岑瀟將那三個字輕含齒間,帶著笑意與珍重,可最讓毛娜意外的,是她臉上的表情——巧笑嫣然,人面桃花,恍惚間,還能看到她小時候在胡同里穿來穿去的爽朗。 真好,又能看到她這樣笑了。 * 岑瀟搭乘著直梯抵達(dá)一樓,幾乎是一路小跑地出了百貨。 cbd 車水馬龍,無數(shù)打扮精致的俊男靚女從身邊經(jīng)過,可岑瀟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陸平川。 他就站在夏季傍晚的余暉里,身姿隨意地靠在車門上,襯衫袖子卷上去,露出線條漂亮的小臂,正一邊抽煙,一邊看著遠(yuǎn)方出神。 桀驁懶散中,透著幾絲煩躁。 岑瀟的腳步慢了下來,直到兩人仍有三五步距離的時候,陸平川才發(fā)覺她的靠近,一抬頭,便把還剩半截的香煙懟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上。 岑瀟見狀,湊到他跟前聞了聞,頓時皺起鼻頭。 陸平川見狀,連笑:“你是小狗嗎?” “不是?!贬癁t搖了搖頭,“是小狐貍?!?/br> 無論是樣貌,還是心思,她確實(shí)更像小狐貍。陸平川被她的比喻逗笑了,眉眼間的疲倦即刻散去,一雙黑瞳染上晚霞,光彩奪目。 他把指間抵在岑瀟的鼻尖上,停頓片刻后認(rèn)證道:“嗯,火紅皮的九尾狐,確實(shí)是四海八荒的第一美人?!?/br> 接著,他又把那根食指抵在自己的鼻尖上,“你是小狐貍,我就是當(dāng)代紂王?!?/br> 他說得曖昧又逗趣,岑瀟聽著,只覺得心神蕩漾,一伸手就握住他的手指,攥在手心里。 陸平川習(xí)慣性地?fù)芰藫芩~前的碎發(fā),反握住她的手,剛想為她打開副駕的車門,手機(jī)就響了。 還是那一長串的的虛擬號碼,陸平川接通以后,便聽到 k 喊道:“少爺!不好了!” k 極少會如此失態(tài),陸平川的表情頓時嚴(yán)肅起來:“怎么了?” “我們照您的吩咐,把余香去自首的消息遞給了方倚梅。然后她就開車出門了。”k 說著,極力克制自己慌亂的語氣,“我們以為她也是去警局自首,可她開到半路,突然換了輛車,現(xiàn)在,那車開到一家小吃店附近。” “小吃店?”陸平川反問著,下意識地看了身旁人一眼,“什么小吃店?” 迎著他的目光,岑瀟的右眼皮不受控地抖了一下,心中倏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接著,她的手機(jī)也響了。 看著屏幕上的“方倚梅”三字,她故作鎮(zhèn)定地按下接聽鍵:“喂,媽咪?!?/br> 可惜她的殷勤并沒有換來對方的好言好語,只聽方倚梅的冷聲道:“岑瀟,你不用再惺惺作態(tài)了?!币а狼旋X間,語氣陰狠,“我限你半小時內(nèi)到原家小吃店來,要不就等著給這兩個老家伙收尸吧?!?/br> * 醫(yī)院周日不設(shè)門診,周遭的客流量也因此減少??紤]到原母的身體,原家小吃店每周日下午都會閉店,休息半日。 此刻,店鋪的卷簾門緊閉,室內(nèi)昏暗無光,只留后廚的一爐明火發(fā)著紅光,一桶深鍋架在上面,大豚骨濃湯咕嚕咕嚕沸騰著,香氣四溢。 可這氳氤渺渺的景象,一點(diǎn)也不溫馨,只見原父原母被人捆住手腳,堵住嘴巴,蹲坐在灶臺的一隅,滿臉驚慌地看著眼前的一對男女。 方倚梅正在喝茶,直接用的店里的塑料水杯與茶葉,茶沫子浮在水面上,入口又沙又澀,她喝一口茶水,啐一口茶葉,一臉的不耐煩。 雖然她無比想念岑宅里的西湖龍井和金鑲玉蓋碗,可心中仍有一道聲音在提醒她:再不想辦法,以后或許連這樣的廉價茶葉都喝不到了。 一個人男人站在她身邊,身材魁梧,卻腆著個啤酒肚,硬是將限量款 t 恤穿出了街邊貨的風(fēng)格。他舉著匕首,朝方倚梅叫道:“你這方法到底行不行?半個小時過去了,岑瀟怎么還沒來?” “凌峰,你別急。岑瀟最在意的就是這兩個老東西,她一定會來。”方倚梅說著,陰惻惻地剜了原母一眼,“這個死丫頭狼心狗肺,也不知道誰才是她的親媽?!?/br> 凌峰捏了捏手中的匕首,正想應(yīng)和,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 他警覺地看了眼聲音的來源,又看了看方倚梅。 小吃店的后廚有一道鐵門,與后方的居民小區(qū)相通。為了消防安全,這道鐵門平日里都是關(guān)著的,左右的街坊也都知道這是底商的后門,無事不會叨擾。 方倚梅走到門后,便聽門外人有人在喊:“媽咪,是我呀?!?/br> 那聲音嬌俏甜美,原父率先反應(yīng)過來,發(fā)出一陣激烈的支吾聲:“唔……唔……瀟,別……進(jìn)……” 他吐字不清,卻語氣急迫,凌峰煩躁起來,直接重他臉上揮了一拳,原父頓時眼冒金星,無法言語了。 方倚梅沖凌峰使了個眼神,后者又扯過原母站到一旁,直接將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接著,方倚梅拉開一道門縫,就見岑瀟站在門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媽咪?!?/br> 方倚梅看了她一眼,又聽了聽周圍的動靜,直到確定外面沒有其他人之后,才拉開大門道:“滾進(jìn)來?!?/br> 岑瀟點(diǎn)點(diǎn)頭,一腳踏進(jìn)門框,再用膝蓋頂開鐵門,扭頭說道:“平川哥哥,快進(jìn)來?!?/br> 方倚梅聞言一愣,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見陸平川滿手購物袋的,從她方才的視覺盲區(qū)里走了出來。 他和岑瀟一同走了后廚,明顯被眼前景象嚇了一跳,連忙問:“這是怎么了?”接著,又瞥了眼凌峰手里的匕首,“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岑瀟的目光在養(yǎng)父母身上匆匆掃過,盡力掩去眼底的急色和不忍,只把陸平川往方倚梅面前一推,說道:“媽咪,這位就是陸平川,我和您提過好幾次了?!?/br> “伯母好?!标懫酱鎺еt和,又往前走了一步。 “喂!你耍什么花樣?!”凌峰見勢,拉著原母往后退了兩步。而陸平川好似看不見他一樣,只將手中的購物袋都放在方倚梅面前。 十幾個購物袋堆在一起,花花綠綠的,定睛一看,通通印著大牌 logo。 “伯母,這是我給您準(zhǔn)備的見面禮。”陸平川說著,欠了欠身子,“就是準(zhǔn)備得有些著急,不周到的地方,您多見諒?!?/br> 方倚梅被這陣勢搞懵了,目光下意識地掃過購物袋,第一反應(yīng)竟是:如果這些還不夠周到,那什么樣的見面禮才算周到? 她當(dāng)年無所不用其極地躋身上流社會,渴望的不就是這樣的生活嗎? 雙手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方倚梅彎下腰就想去拆包裝,凌峰被她這幅輕重不分的模樣氣到,大聲喝道:“方姐!” 方倚梅如夢初醒,慌亂間一腳踢開購物袋:“你們以為拿這些就能糊弄我?太天真了!” “媽咪?!贬癁t說著,委屈巴巴,“瀟瀟實(shí)在是不知道,自己最近犯了什么錯?惹你這樣生氣?” “是啊。”陸平川附和著,又將岑瀟藏在身后,“如果是因?yàn)槲?,那伯母大可以把氣撒在我身上,沒必要為難外人?!?/br> 他說著,看了眼凌峰手中的原母,試圖用言語定義將他們撇出去。 可凌峰并不好糊弄,只聽他冷笑道:“你們沒必要在這里一唱一和。” 接著,他便將匕首比在原母的大動脈處,厲聲喝道:“說!昨天在岑家莊園的那個直播,是不是你們搞得鬼?!” 這下,換岑瀟和陸平川愣住了。二人對視一眼,不由得在想:他們怎么會知道? “果然是你們。”將他們的動作表情看在眼里,方倚梅坐實(shí)了心中的猜想,她氣急敗壞地走到原母面前,揚(yáng)起右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 這記耳光又重又響,原母被打得偏過頭去,不過幾秒,左臉便高高地腫了起來。 岑瀟見勢,邁開步子就想上前阻攔,卻被陸平川拽住了。 他用拇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腕,帶著安撫的意味,片刻過后才道:“沒想到,你們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了?!?/br> 第53章 我的計劃成功了 陸平川說罷,眾人皆是目瞪口呆。幾雙眼睛一起看過來,好像都在說:你這就承認(rèn)了? 他屏聲靜氣,加重了自己握著岑瀟的力道,解釋道:“但我的本意,沒想要連累伯母。” 他這“認(rèn)罪”的速度實(shí)在太快,以至于方倚梅和凌峰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只能聽他繼續(xù)說下去:“我在陸家,受了余香不少氣,本來就想報復(fù)她。”接著,露出苦惱的表情,“后來,我聽說伯母因?yàn)槲也皇抢^承人,不同意我和瀟瀟在一起……我就更想找到余香的把柄。如果能把余香送進(jìn)牢里,星河或許也會受到牽連,我就有機(jī)會繼承陸氏?!?/br> 他目光真摯,言辭懇切,可岑瀟卻明白了:陸平川這是以退為進(jìn)。 “媽咪,平川哥哥這么做,都是為了我們好。”她反應(yīng)過來,立刻幫腔道,“你看這些見面禮,都是他用心挑的。有你喜歡的珠寶和皮包,全是最新款?!?/br> “是啊,伯母,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要傷和氣?!?nbsp;陸平川附和著,又試探道,“直播那事……您要不也去自首?我會去求我爸,把你和余阿姨一起撈出來。” 方倚梅聽得一愣一愣的,眼神不自覺開始松動。凌峰見狀,再次叫道:“方姐,別被他們騙了!最重要的證據(jù)丟了,搞不好已經(jīng)在警察的手里了!” 他說著,又把原母往后一勒,沖岑、陸二人威脅道:“你們也別在這里拖延時間。想要這兩個老家伙活命,你們現(xiàn)在就去找警察,要么給我們頂罪,要么說這一切都是你們的栽贓陷害,和我們沒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