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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綠茶不愛我 第48節(jié)

    岑瀟軟著身子挨過去,勸慰道:“你總要給我表現的機會,才能改變你外公對我的看法?!?/br>
    陸平川聽著,回憶退回三天前——

    那時的岑瀟,剛從枕頭里摸出那個金屬外殼的 u 盤,就被陸平川捉住了手腕。

    他放開她的唇,氣息和聲音都在顫抖:“瀟瀟,你做什么?”

    而她沒有回答,只是想掙開他的手,翻身下床。

    陸平川見狀,四肢猶如軟蛇一樣纏上來,放低重心,將她整個人壓在了病床上。

    這是柔道里縱四方固,岑瀟自然知道破解之法。只見她條件反射一般的甩過還算自由的左手,帶動身體扭轉,再用自己的左腿夾住了陸平川的右腿。

    此刻,她只要一個翻身就能脫困,卻聽對方說道:“瀟瀟,我傷口疼?!?/br>
    他的聲音又輕又軟,可手上卻用了十成力。岑瀟聽著,微一猶豫,心中的憤慨就像漲破的氣球,瞬間xiele勁兒。

    她復又倒回床上,直愣愣地看向天花板。陸平川低頭看她,只覺得那雙杏仁眼瞪得又大又圓,眼尾卻染上一抹緋紅,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

    他的心里也堵得慌,張了張嘴想為自己辯解兩句,出口卻成了:“你替我揉一揉,好不好?”

    陸平川的傷口還沒拆線,愈沒愈合都不知道,怎么能隨便揉?

    再看他的模樣——黑眸上蒙著一層霧氣,滿臉寫著糾結,就是沒有半點因為疼痛而帶來的痛苦。

    他好像也對這股情緒感到陌生,閉了閉眼睛想要調整,可待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平時那總是上挑的眼尾,還是不受控地耷了下來。

    他像極了一只犯了錯,卻不知該如何道歉的大狗狗。

    傷口疼是裝的,可這委屈的神情不是。岑瀟就這么看了幾秒,終于敗下陣來,抬起一只手放在他的后頸上。

    她嚴重懷疑,兩人朝夕相處的這段時間里,陸平川將她恃弱而驕的功力都學走了。

    至于這傷口,揉是不敢揉的,岑瀟干脆張開五指,穿過他最近變長的發(fā)尾,有一下沒一下地捋著。

    就這么幾下,大狗狗被順毛了。陸平川放松下來,躺在她身邊,再握過那只在他后腦勺輕撫的左手,貼在自己的胸口上。

    “人說謊的時候,心跳會加速?!彼麑λf道,“你想問什么就問吧,我絕對不說謊?!?/br>
    “誆我呢?”岑瀟微一挑眉,“以你的道行,說個慌完全可以做到臉不紅心不跳?!?/br>
    “今時不同往日?!彼f著,抬手覆住她的左手,“它現在,不歸我管?!?/br>
    岑瀟清楚,陸平川是一個多么擅長挑逗與誘惑的男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說出這世上最動聽的情話來。

    可此刻,偏偏是這最簡單明了的一句話,收買了她的心。

    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岑瀟的心緒也飄蕩起來。她攤開自己的右手,露出那個小巧的 u 盤,問道:“這里頭是頂峰的客戶名單和交易視頻吧?為什么不愿意交給陳獻?”

    u 盤就這么躺在她的掌中,就像他的心。陸平川沒有伸手去拿,也不想伸手去拿。

    他定定看住她,解釋道:“本來是打算給的,可是外公來了?!?/br>
    他說著,把自己與白斯年的對話復述了一遍,但是略過了對方批評他感情用事的那一段。

    最后,他總結道:“是我不好,被外公干擾了思路,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br>
    岑瀟的左手始終貼在他的胸口上。聽完他的解釋,她只覺得掌心下的心跳規(guī)律又穩(wěn)健,可她自己的心卻慌亂起來。

    她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右手一翻,將那個 u 盤重新塞回了枕頭底下。

    接著,她在他略帶詫異的眼神中問道:“你外公是不是還罵你戀愛腦,不僅為我隱瞞了陸星河的身世,還受了重傷?”

    陸平川一怔,隨后自嘲一笑,又像放棄抵抗般的點了點頭。

    “外公的擔憂也不是全無道理。”他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低聲說道,“陳泱泱確實得防——我懷疑她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br>
    岑瀟微一怔愣,用同樣的音量回道:“這下好了,我連陳泱泱都招來了。你外公該更討厭我了。”

    好好的“坦白局”變成了“道歉局”。盡管他們一句“對不起”都沒說,可口口聲聲都在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

    陸平川尤其不喜歡岑瀟這看似玩笑,實則愧疚的語氣。他聽著,立刻曲起指節(jié),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

    后者皺著鼻頭看向他,又聽他道:“陳泱泱不是你招來的,我和她也有個人恩怨?!苯又p嘆一聲,“我也是這兩天才想通的?!?/br>
    “個人恩怨?”岑瀟反問著,迅速在腦中回憶起陸平川與陳泱泱可能會有的交集,實在不明白這兩人能有什么恩怨。

    陸平川解釋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陳泱泱從一開始就知道,星河是方倚梅和陳樂康的兒子,那這個兒子很可能就是她送到陸家來的?”

    岑瀟聽著,瞬間瞪大了眼睛,直接用表情認同了他的猜測——是了,就算余香有心要抱走方倚梅的兒子,也得有人幫她才行。

    誰有這么大的膽子和能耐?自然是立志要將陳樂康所有私生子都拒之門外的陳泱泱??!

    岑瀟感慨著,收回自己的驚詫的目光,再往下兩寸,落在他脖頸的繃帶上。

    明知他是為了給方倚梅準備一個“豪華牢飯?zhí)撞汀?,才會“不小心”在小吃店受了傷,可岑瀟總覺得,如果不是陳泱泱要針對她和方倚梅,也就不會向方倚梅捅破直播的真相,那么,小吃店的綁架案壓根就不會發(fā)生。

    且不論陳泱泱到底有沒有教唆余香,把陸星河抱到陸家來,但只要她在陸平川身邊一天,就可能給他帶來更多的麻煩。

    岑瀟忍住心中的酸苦,對陸平川說道:“我還有一個辦法,或許能擺平陳泱泱。但需要和陳獻合作,你愿意嗎?”

    *

    時間再回到今天,陸平川只后悔自己當時答應得太爽快了。

    一想到那把匕首差幾公分就可能捅進她的心臟,他便覺得膽顫心驚。

    他還想“教育”她兩句,岑瀟的手機卻響了。她擔心錯過陳獻的微信,連忙掏出手機。

    可微信不是陳獻發(fā)來的,而是夏威夷的地產中介。

    這還是今年年初,岑瀟經人介紹給加上的中介。對方是個很有職業(yè)素養(yǎng)的美籍華裔,平時不會叨嘮,但每個月都會給岑瀟發(fā)一次更新過的私人島嶼推介手冊。

    陸平川湊過來的時候,岑瀟正好點開了那個 pdf 文件,手掌大的屏幕上立刻跳出詳盡的圖文介紹。

    pdf 設計得很精美,排版花花綠綠的,可陸平川只瞥了一眼,面色便沉了下去。

    岑瀟卻很愛看這些漂亮的照片,尤其圖片上陽光明媚,豪華別墅的不遠處便是細白沙灘與湛藍海水,不用任何濾鏡,這天然的配色與飽和度便足以讓人心馳神往。

    她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身后有具僵硬的身體靠了上來:“你現在,還想著要買私人小島?”

    陸平川問得漫不經心,卻又伸手捏住了她手機的上沿,仿佛她只要給出一個肯定的回答,他就會把這臺手機丟出去。

    岑瀟憋著笑,頭也沒回地問道:“怎么?你空白支票都給我了,還怕我去買島?”

    陸平川的胸膛貼著她的背,因為看不到表情,一時也沒聽出她是在逗自己玩兒。

    于是,陸大少幾乎是咬著后槽牙在說:“瀟瀟,別用離開威脅我?!?/br>
    第62章 如果是你,我愿意

    岑瀟聞聲正要回頭,就見陸平川把腦袋擱在自己的肩膀上,面色不虞地盯著她的手機。

    仿佛那不是一部手機,而是一顆定時炸彈。

    男人臉色陰沉,眉眼間寫滿抵觸,但微微張開的鼻翼卻泄露了他的緊張——這個模樣的陸平川實在少見,岑瀟看著,突然就起了逗他的心思。

    她偏過頭,故意將目光投向遠處:“下午在病房,你還祝福我能有活著抵達夏威夷的那天?!彼f著,語氣微慍,“怎么?就準你威脅我,不準我威脅你?”

    病房里的那場戲,本來就是演給陳泱泱看的??蓛扇水吘箾]有商量、彩排過,所有的臺詞都是話趕話說到那兒了。

    如今看來,他當時為了做戲而口不擇言的狠話,真的傷到她了。

    陸平川抬起腦袋,頗為苦惱地思忖片刻,本想說些什么來解釋,結果一開口卻變成了:“當時,你說我對你別有用心。我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卻以為我把你當工具,我能不生氣嗎?”

    岑瀟聽著,瞪大了眼睛——咦,他怎么還委屈上了?

    陸平川坐在沙發(fā)上,煩躁地側過身子,背對著她。岑瀟一回頭,就瞥見這么一個背影,與窗外的繁華夜景彼此對照,因而顯得更加落寞。

    她雙手抱胸,沖著這個背影冷聲道:“可是,你罵我沒有心?!苯又窒裣肫鹗裁此频难a充了一句,“還有,我救溫梓涵的那天晚上,你還在和別的女人上床?!?/br>
    話音落地,岑瀟便見陸平川的背倏地繃直了。

    他從前就聽人說過,如果沒做好萬全的準備,千萬別和女朋友吵架。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女孩子能翻出哪天的舊賬來。

    他當時不以為然,結果,今天就迎來了現世報。

    可更讓陸平川頭疼的,不是岑瀟要翻的舊賬,而是該怎么做,才能停止她的這種行為。

    他從前沒怎么哄過女孩子,一是不上心,二是沒必要。就算真有異性和他鬧別扭,一張黑金卡或是幾個名牌包,基本上都能搞定。

    可他若是用這套對付岑瀟,她只怕會更生氣。

    正當陸大公子黔驢技窮的時候,岑瀟已經攤開手掌,對他的“英勇往事”如數家珍,每說一項就放下一根手指:“還有上次,就是星河生日宴那天,你說自己非常習慣和異性同床;上上次,在這個小區(qū)門口,你送了我一塊和溫梓涵一模一樣的手表;再上上次,我看見你和溫梓涵、maggie 在餐廳……”

    岑瀟的記性從沒這樣好過,可她還沒回憶完,便有一只大手覆上來,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嘴。

    陸平川終于轉身,一臉愁容地打斷她:“有沒有一種藥,能讓你吃了以后失憶的?”

    “嗚嗚(沒有)?!贬癁t眉毛微挑,搖了搖頭。

    他又問:“那有沒有一種藥,能讓我吃了以后別后悔的?”

    “嗚嗚嗚(想得美)。”岑瀟再次搖了搖頭。

    男人一籌莫展,沉默片刻后只能說:“那有沒有一種藥,你吃了以后就不會離開我了?”

    平日里總是意氣風發(fā)、運籌帷幄的男人,唯獨在你面前展現出不自信的姿態(tài),這一招很能討好人。岑瀟看著他,終于心軟了。

    握住他捂嘴的手,她眨了眨眼睛,笑道:“我會不會離開你,難道不是看你表現?”

    說罷,她眉眼間的調侃越來越明顯,陸平川知道自己被戲弄了,心中有懊惱一閃而過。

    但懊惱過后,他很快便起了報復的心思。只見他瞇著眼,佯裝惱怒地將她拎起來,岑瀟反應不及,下意識地張開四肢,像只八爪魚似的扒在他身上。

    她怕自己摔下去,伸手去摟他的脖子,又怕弄疼他的傷口,雙手不自覺地往下滑,但是這一滑,她便找不到著力點,只能在他的后背胡亂地摩挲了幾下。

    可這摩挲,對陸大公子來說就是十足的挑逗了。他掌著她的大腿往上一托,問道:“我要怎么表現?色誘嗎?”

    他聲音沙啞,噴薄的鼻息里全是危險的信號,岑瀟大驚失色:“平川哥哥,我錯了!”

    可惜求饒已經來不及了,陸平川將她抱進臥室,再輕柔地放在床上,接著俯下身來,將她禁錮在胸膛與軟床之間。

    臥室里沒有開燈,只有自客廳方向透進來的一點光亮。他的雙眸卻很明亮,水光滟瀲中,倒映著一個面色緋紅的她。

    他的氣息就像一根牽引線,帶著她的視線,略過他深情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最后牢牢地盯住了他的嘴唇。

    女人紅唇微張,懵懂間透著無聲的索求。陸平川輕笑出聲,低頭吻了她一下。

    但他也就只吻了這一下。吻過之后,嘴唇便停在她面上幾公分的位置,調侃道:“我們?yōu)t瀟最不會吃虧了。平川哥哥親了你一下,你是不是要自己親回來?”

    他的聲音里有蠱,岑瀟被誘惑了,一抬頭就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