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敗給了小皇后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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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著蓋頭,朱裙曳地。 年輕纖弱的皇后安靜端坐,身姿娉婷婀娜。 他明明是瞧不見她面容的,因那蓋頭遮著??筛糁铋T,甚至明明是氣頭上,竟然會莫名想起那句“螓首低垂眉如黛,繡面芙蓉一笑開”。 紅綃帳中人,即便只是靜坐,亦恰似一副絕佳帛畫,不可輕瀆,又勾人想去揭那蓋頭。 但她好不好看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戚延冷嗤:“當(dāng)朕不僅殘暴,還好色是吧?” “皇后就算是天仙下凡,別說看一眼,朕就是看一百眼也不會喜歡?!?/br> 他自知他不是個好君王,暴戾冷情,又懶厭朝務(wù)。 但他絕不是見色起yin,耽于女色的皇帝。 “一見傾心?這戲碼只有唱戲的能演,朕可演不了。若朕真的看一眼就喜歡上皇后了,那朕就在這皇宮里搭戲臺子,親自唱戲給滿朝文武聽?!?/br> 戚延不再逗留,起身離去,冷冰冰丟下旨意:“傳旨,即日起大盛的戲曲戲文里嚴(yán)令禁止一見傾心戲碼,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抄家斬首。” “還有,皇后的眼睛要真好不了了,那就別占著皇后之位,趁早讓給別的妃嬪?!?/br> 第7章 溫夏聽到這消息,明明是看不見的,仍是覺得眼前一黑。 她渾身僵硬,也感到冷。 忽然扯下眼前的藥紗。 白蔻與香砂大呼不可,忙來勸阻。 溫夏不顧她們的阻攔,努力睜開眼。 入目只有刺痛與灰白的世界,雙眼不辨明晰,看什么都是滿墻的灰白色。 她還是看不見。 許嬤與太醫(yī)都趕來了,殿外也有無數(shù)得知消息的妃嬪,都欲來探望。 太醫(yī)一面為她纏上藥紗,一面安慰她雙眼會復(fù)明的。 許嬤哭著勸道:“娘娘,您忍忍,這雙眼睛必會好的!” 溫夏雖看不見,卻也知自己此刻狼狽得定再無皇后的端莊。 她鬢發(fā)拂亂,臉色慘白如紙,唇上也無血色,單薄的身姿一動不動,一言不發(fā)。 許嬤望著這樣的她,心疼地捂著她雙手:“等您眼睛好了,咱們一定讓皇上親眼瞧一瞧您。這么好的皇后,這么好的姑娘,他才是眼睛瞎的那個!” 溫夏心頭只有苦澀。 他們都說她生得美,前后幾朝也許只有這樣一位容貌驚鴻的美人。 他們說只要讓戚延見到這樣的美貌,一定會喜歡上她。 她最開始也是這樣以為的,雖然她也不喜歡以色侍人,但形勢多少能緩一些吧。 可戚延聽到這樣的言論,似更賭氣般每次都完美避開他們的相見。 他們最后一次互相見到對方,應(yīng)該是九歲那年。 那時戚延迷上看戲,明明不在東宮住,卻忽地搬回宮,于是東宮里日日喧闐,戲曲不休。 她每夜都不得好睡。 太后那時制止戚延無用,便喚了宮人來接她入太后宮。 漆黑靜夜,少見那夜的戲早早停住了。 溫夏跟著太后的宮人走出殿門,舒心之余,倏見甬道盡頭飛來的紅衣鬼面人。 一彈指間,鬼已至她身前。 白面獠牙,眥目血流,黑發(fā)飄然掃在她額間。 她先是尖叫,而后一瞬間便癱軟暈厥。 直至戚延摘下鬼面面具,譏笑她無趣。 他翌日以“小太子妃與孤志趣不投,作息不匹”為故,要她搬出東宮。 而溫夏也主動要搬,甚至去信給父親,要離開皇宮。 她受夠了戚延。 受夠了他有意無意的捉弄。 他冷漠如寒磐的性情。 原來他學(xué)會了武功,十六歲就有那么好的輕功,能飛行自如,愛上在夜里扮鬼。 原來他手上的箭隨隨便便就能百發(fā)百中,能射殺獵物,也能尋樂子地邀世家子弟來東宮比試,射她植于庭中的桃樹。 那樹上紅透的碩果都被插上箭羽,落了一地。她親手種植的蜜桃明明就要收成,卻再也無法著人帶去邊關(guān)給爹娘品嘗。 她也好像再也不曾好轉(zhuǎn)過。 有宮人竊語,說縱使戚延有錯在先,可她也實在太不經(jīng)嚇了,膽子這么弱。 她是膽弱怯郁。 她自從那夜,夜夜噩夢。 夢里是那個愿意贈予她星月的戚延,在一剎那里變作眥目流血的鬼面。 她不敢一個人走夜路,做什么都要帶上丫鬟。 她不敢經(jīng)過東宮,不敢看東宮的方向,甚至聽到戚延兩個字,都會抑制不住地顫抖。 她也不能看見桃果,見著宮人擺在桌上的貢桃,就會止不住地哭。 她就那樣不吃不喝,連覺也不敢睡,每日都在哽咽要爹爹娘親。 太后請了御醫(yī),又請了法師都無法治好她,萬般無奈與疼惜,只能去信給父親,派了心腹將她浩浩蕩蕩護(hù)送回邊關(guān)。 她終于能離開皇宮,哪怕終究仍會回來,但坐在馬車上那一刻,也仍是雀躍歡喜的。 揮手與含淚的太后告別時,視線撞見了城墻那頭青年頎長的身影。 青衫隨風(fēng)獵動,如同勝利的旌旗。 那是他們的最后一次碰面。 后來婚后的幾次,溫夏在御花園避讓不及,遠(yuǎn)遠(yuǎn)見過戚延。 玉蘭爭濃,花影闊綽處,他有一張明明盛情峭雋的臉。 與幼時記憶中太子哥哥那凝笑的臉截然不一,也全然陌生。 而戚延從不曾見過她。 他有意避著他們的每一次相遇,有兩回實在避不開了,都是她低垂著頭埋在花叢另一端,他冷戾斥令她滾得不夠遠(yuǎn)。 以至于太后兩度送去她的畫像,意圖吸引戚延注目,卻也只得他一句“也不過爾爾”。 所以此刻溫夏多想反駁許嬤,不會的,戚延他不會的。 他怎么可能見她一眼就喜歡上。 他絕不是以貌取人之徒。 其實她根本不在乎戚延會不會喜歡她這張臉,她只想為了家人當(dāng)好這皇后。 自爹爹兩年前戰(zhàn)死邊關(guān),她便只剩母親與三個哥哥了,她必須要為他們坐穩(wěn)這后位。 可無數(shù)次,溫夏都覺得這輩子自己不會當(dāng)好這個皇后了。 她本來就是不愛cao心的性格,生來就愛珠寶華服,胭脂粉黛,是為皇后這枷鎖才強撐著端莊大度。 她也根本就沒有機會做一個百姓愛戴,夫君敬重的皇后。 明明只想伏案徹徹底底地哽咽出聲,做一回真正的溫夏。但她是皇后,皇后是不可以哭的。 藏起情緒,溫夏抿了抿蒼白雙唇,安慰許嬤:“阿嬤,我的雙眼會好起來的?!?/br> 是啊,她一貫最會調(diào)整情緒了。 這么多年了,對于化解不了的委屈,她一貫知曉該如何接下。 端姿靜坐,語態(tài)安然。 溫夏道:“別讓外邊的姐妹凍到了,本宮沒有大礙,請她們先回各宮吧?!?/br> “我有些累了,想歇息。哦不對,我方才醒來,是餓了。去備膳吧,我要養(yǎng)好身子,多吃些東西?!?/br> 敷上藥紗還是有好處的,至少無人瞧得著她眼角的濕潤。 溫夏彎彎唇,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兩日過去,宮中一派平靜,未再聽到戚延在朝堂說廢后。 哦,也是。 他這兩日都還未再上朝。 畢竟戚延一向懶于政務(wù),一旬里多則也只上兩三回朝。 今日鳳翊宮中也恢復(fù)了以往的請安制度。 殿中浮翠流丹,脂香襲人。 除昨夜侍寢仍未歸來的榮嬪外,余下十位妃嬪都擔(dān)心溫夏,皆來請安。 殿中女子各有美貌,都是去歲帝后成婚后,戚延所冊立的。 與溫夏最交好的虞遙也在其中。 素面婉麗,端柔淡雅。 她生得好看,只是身上沒幾樣首飾,服飾也是最低階的八品采女宮裙,所戴的幾樣玉飾皆為溫夏所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