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敗給了小皇后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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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去,溫夏只希望遠(yuǎn)離戚延,多得些清凈日子。 一路行車,雖覺顛簸倒也能受住。 溫夏九歲時(shí)溫立璋便教她騎過小馬駒,她騎術(shù)擅長,又長途趕路過多回,倒不覺沿途受罪。 陌上山林間,沿途生著不知名的野花,淡雅的紫色,開滿阡陌,很是悅目。 溫夏喚了停車。 著文得她示意,摘下路旁一捧野花送至車廂,隊(duì)伍才復(fù)啟程。 溫夏手捧野花,馨香沁鼻,心情瞬間大好,取下一朵讓香砂別在她發(fā)髻間。 “好看嗎?” 宮女二人皆笑著說好看。 周身上下除了珥鐺,溫夏皆已再無首飾,素面婉潔。 她漾起淺笑:“那我今后就戴花吧?!?/br> 長長衛(wèi)隊(duì)一路前行,夜間歇宿當(dāng)?shù)馗?,只是遭遇兩次暴雨,路被山坡滑石與斷枝阻礙,七日的路耽擱了又一個(gè)七日,才終于抵達(dá)青州行宮。 第23章 雖比不過京都皇宮磅礴巍峨,但這青州行宮好歹也是皇家行宮,建筑有江南雅韻之氣。除皇帝勤政的拙政園外,往后有皇后臨鳳居,妃嬪棲玉軒。雕欄畫棟,山水環(huán)居,也算清雅幽靜。 溫夏一入青州城便有當(dāng)?shù)乜な毓Ь聪嘤?/br> 太后又早已打點(diǎn)好青州一切,行宮中的宮人皆是太后心腹,溫家雖背著圣旨不能進(jìn)青州,但安插一些心腹護(hù)衛(wèi)溫夏尚算小事。 行宮后山有一天然溫泉,溫夏很是喜歡,長途跋涉,正好洗去滿身疲憊。 沾了床,溫夏闔上雙眼。 明明很困,可竟?jié)u漸卻沒了睡意。 也許是第一次住在這般陌生之地,即便身下床榻柔軟舒適,腦中所思也是對今后的迷惘,對太后的想念,親人的牽掛,還有對戚延的恨。 這混混沌沌的思緒一直飄了半宿,溫夏才淺而不安地睡著。 往后幾日,她逛完了整座行宮,對陌生的環(huán)境添了一點(diǎn)熟悉,又與母親哥哥、太后通了信。許是終于放下那些不安,總算可以在這陌生之地徹夜睡好覺了。 這日天氣晴朗,江南之地微風(fēng)和暢。 溫夏身著尋常綾羅衫裙,打算微服逛一逛青州城。 青州城遠(yuǎn)離天子腳下,郡守治理有序,城中農(nóng)耕常年豐收。加之道路四通八達(dá),適合往來商隊(duì)交易互市,城內(nèi)人聲鼎沸,車馬如織,倒是一派安樂的景象。 溫夏坐在城中一處酒肆雅間內(nèi),自二樓遠(yuǎn)眺,心中也有了主意。 “把憶九樓開在此處吧,來來往往這么多商隊(duì),找到四哥哥的機(jī)會也多一些?!?/br> 溫夏不會經(jīng)商,但著文穩(wěn)妥,自懂重金找到會做事的人,這就領(lǐng)命去辦。 嘗著當(dāng)?shù)丶央让牢?,聽著樓中琴曲,溫夏總算有了些放松的自在?/br> 她今日也未佩戴任何首飾,只簪了一朵石榴花,發(fā)髻半挽,余一半如墨青絲溫順垂在雙肩,已作少女發(fā)式。 反正戚延管不著,她可不想如今遠(yuǎn)在青州還遷就他。 自酒肆離開,除白蔻與香砂外,左右侍衛(wèi)四人隨行,在看不見的地方,還有太后派來的暗衛(wèi)保護(hù)她的安全。 隔著帷帽朦朧輕紗,溫夏望著熱鬧街巷,見戲樓簇滿了人,不管是二樓的錦衣貴客還是樓下大堂的布衣百姓,可見尋常人都是愛聽?wèi)虻摹?/br> 溫夏也笑:“稍后回宮去尋個(gè)戲班子吧,我也很久沒有再看過戲了。”自戚延說她仗著皇后之位常日看戲喧嘩后,她已經(jīng)戒了整整一年的戲。 幾日后,行宮中多了熱鬧戲曲,而憶九樓也在青州城繁華處開業(yè)。 天正晴好。 溫夏身著一襲青碧色廣袖長裙,頭戴櫻粉桃花枝為簪,姣美天成,素面也不遜濃妝色。少了沉沉鳳冠,倒也覺如今一身輕松快活。 她淺抿一口桂花米釀,坐在珠簾后瞧著喜歡的一幕戲。 臺上溫潤雅致的少年功成名就,婉拒相府千金,不忘青梅竹馬,回鄉(xiāng)迎娶一同長大的心儀姑娘。鑼聲喜慶,臺上新郎官正著大紅喜服行向新娘。 自戚延禁止一見傾心的戲曲戲文后,大盛便流行起青梅竹馬的戲。 溫夏瞧著這幕戲,倒是被勾起了回憶,想起幼時(shí)那愚蠢天真的想法。 那時(shí)許嬤問她將來喜歡什么樣的男子,想嫁怎樣的郎君。 那年她不過才五歲,如今回想許嬤這般問,自然是想探她與戚延進(jìn)展得如何。 她那時(shí)的確托著腮天真答:“像太子哥哥這樣的。” “太子哥哥幫我摘了星星月亮,給我好吃的,送我東珠玩,還幫我趕走了毛毛蟲和蜘蛛。我最怕腳多的蟲子了,他說以后都會為我趕走!” “太子哥哥說最見不得我哭了,以后會給我喝不完的牛乳,把天下的寶貝都送給我玩,不會讓旁人欺負(fù)我!” 可一切驟變后,溫夏受的罪越多,年歲越長,便越覺得當(dāng)年這回答有多可笑。 那時(shí),她的確是喜歡那個(gè)保護(hù)她的太子哥哥。 可現(xiàn)在,她只有綿綿不盡的煩恨。 臺上年輕俊秀的新郎正與新娘拜上天地,琴聲鼓聲洋洋喜氣。 如今,不會再有人問溫夏她想嫁給怎樣的郎君。好像她生來就是要做未來皇后的,她的想法又稱得上多重要呢。 可如今她是大姑娘了,生了自己的想法。 她不再喜歡戚延那樣身居高位的貴人,即便他擁有江山,擁有那般英雋的皮囊。 她希望她的夫君溫潤賢雅,文武皆備,會音律會審美,而又不失風(fēng)趣,懂她護(hù)她。 就像她的四哥哥一樣。 可惜人生世事難料。那時(shí)回京,只以為天長地久,只以為日子尋常,并不知道那一面便是長別。 她多想告訴四哥哥,雖然爹爹收養(yǎng)他最晚,可她對他的喜歡并不比三個(gè)哥哥少,他永遠(yuǎn)是她的親人。 … 時(shí)光悄然而過,挨過炎夏與涼秋,轉(zhuǎn)眼已進(jìn)冬季里。 青州的冬倒比京都晚了些,母親與太后都在信中說北地與京都皆已下雪了。溫夏在書房回信,窗外仍是蕭瑟陰天,風(fēng)很輕,空氣里透著濕潤寒氣。 白蔻將注滿熱水的湯嫗送到溫夏膝上,溫夏一面握筆回信,另一只手貼著湯嫗取暖。 香砂清脆的嗓音隔老遠(yuǎn)從外傳來:“娘娘,三位公子又送來好寶貝了!” 溫夏眼生歡喜,最后寫完問候的字句,命白蔻將信裝好,輕快地起身。 “這是大公子尋的翡翠石,派了千人去西南邊上的洼底國千里迢迢帶回來的呢!這是二公子編的曲子和一卷琴曲古籍,他說您一定會喜歡!三公子送來了好多有趣的話本,還有幾卷他寫的游記!” 溫夏很是歡喜,三個(gè)哥哥這大半年來已為她送來不少好東西,雖然她也很愛這些寶物,可跟哥哥們的感情相比,她開心的更是被親人記掛的溫暖。戚延早在她離京前便已下令不許溫家將領(lǐng)擅離職守,否則哥哥們早來探望她了。 溫夏愛不釋手撫摸這些寶物,抿唇輕笑:“好生收起來吧,保管好了,二哥哥的曲子給我,我去琴房練練?!?/br> 白蔻:“娘娘,這般好的玉石,咱們不做一對好看的鐲子嗎?” “先收著吧?!睖叵拇竭呏挥袦厝釡\笑。 她說到克儉克勤,如今全都做到了。 只是每回愛不釋手撫摸這些琳瑯翠玉時(shí),眼里流露出的歡喜與克制,每每都讓白蔻與香砂兩個(gè)近處人看得心疼。 從出生便金玉無缺的嬌貴人兒,何曾受過如今這種種苦楚。 溫夏囑咐:“冬日天寒,莫讓他們受了涼,姜茶與溫酒都備夠,凍傷藥也不能缺,讓大家歇暖了再走?!?/br> 白蔻領(lǐng)命去辦。 她們的主子向來心善,一些小兵耳朵上的凍傷她都瞧在眼里,為他們備全了傷藥,對護(hù)送這些寶物的小兵們都關(guān)懷備至,感激他們星夜兼程、一路勞苦。 時(shí)光荏苒。 這冬日越來越冷,一早香砂支起窗戶瞧見外頭白茫茫一片,驚喜地喊“下雪了”。 溫夏坐在妝臺前,鏡中人膚若凝脂,云容月貌,正任宮人在發(fā)髻間簪上一枝紅梅做釵。 她聞聲欣喜地起身,提著裙擺小跑到雕窗前。 屋外白雪皚皚,花枝與宮闕皆如蓋上鵝毛白被,天地之間似只余這潔白顏色。 溫夏歡喜地漾起唇角。 香砂:“娘娘,奴婢為您提上碳爐,咱們?nèi)ベp雪吧!” 白蔻打起珠簾行來,一面請安一面笑道:“昨夜奴婢便見下大雪了,狐裘與碳爐早備好了?!?/br> 溫夏笑著說好,可笑容忽地僵在了臉上,清澈杏眼中有些遲疑與黯然。 “太醫(yī)之前說我不可再多看雪,容易引發(fā)舊疾……”濃密長睫輕顫,溫夏臨窗攏緊身上狐裘,在猶豫要不要出去賞雪。 也許更在意的,是心里那跨不過的坎,見著雪就想起觀宇樓那一望無際的雪白世界,和漆黑晦暗的彷徨無助。 最終,溫夏只是在庭中小小地挼了一把雪球,任雪片落在發(fā)梢,高興地漾起唇角。 … 太后的回信很快,幾乎每隔三五日便有信來。 今日在信中提到,快到年關(guān),會想辦法讓溫夏回宮過年。 溫夏卻說不清心中滋味,能回宮對溫家來說自然是好的,可她自己卻更寧愿呆在這清凈之地。 身為皇后,她只能回好,順應(yīng)太后的安排。 可一切卻并不順利。 長樂宮。 聽禮部尚書與兩位老臣稟報(bào)著戚延今日在朝堂的態(tài)度,太后疲憊垂眼,支著太陽xue,被戚延的逆反又氣到胃痛。 這大半年來,太后明白戚延是鐵了心不想讓溫夏再回到宮來。 幾個(gè)大臣離去后,太后起身親自去了趟乾章宮。 殿中炭火烘起一室暖意,戚延近日勤勉了許多,好像自溫夏離開后,他便給了太后臉面,大臣遞上的奏疏都閱著,面上也并無抵觸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