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敗給了小皇后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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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才入宮殿,戚延便已放下手中竹簡,懶漫不羈的嗓音平靜道:“賜座?!?/br> 宮人恭敬為太后搬來扶手椅,又自御案前端過戚延親自遞的茶,呈到太后手中。 戚延自御座上飲著杯中碧螺春,低垂著眸,面無波瀾。 太后按捺下所來目的,終是先飲了杯中茶湯。 自溫夏離宮后,戚延給了他們母子二人這般表面的和平,可太后知曉他心中并未放下。 擱下手中茶盞,太后正欲開口,已聽戚延先道:“朕想請母后監(jiān)國一段時(shí)日?!?/br> 太后微怔:“何事需要哀家監(jiān)國?” 后宮本是不得干政,即便是太后也不例外。 可先皇臨終前已下遺詔,賦予太后垂簾聽政、輔政、監(jiān)國等特權(quán),張?zhí)笏闶谴笫⒆畹玫蹖櫟囊晃换屎蟆?/br> “五年一度的封巒大典是母后赴懷城代朕完成的,今歲各地卻諸多不順,如今我軍與燕也正值交戰(zhàn)。昨日朝上臣子提起,朕就打算親自去補(bǔ)個(gè)儀式,以敬天地神明?!?/br> 太后鳳目微凜,心中一亮。 可忽地便明白過來,緊抿唇角。 戚延不會這么勤政,這天底下若非是他自個(gè)兒愿意做的事,還真沒旁人勸得了。他葫蘆里賣著藥。 “母后不同意?” “哀家可以監(jiān)國,望皇上謹(jǐn)慎對待,言出必行?;噬洗蛩愫稳諉⒊蹋俊?/br> “十七便走,朕不在宮里頭過年?!逼菅愚D(zhuǎn)著手中骨瓷茶盞。 太后道:“那皇上保重龍?bào)w。既然皇上不在宮中過年,也快進(jìn)新春了,還請皇上召皇后回宮?;屎缶有袑m已久,如今盛燕兩國交戰(zhàn),溫斯立戍衛(wèi)有功,理當(dāng)召皇后回宮,請皇上準(zhǔn)允?!?/br> “與燕國的仗是溫斯立跟朕的計(jì),也是溫斯立向朕立的保證,他若勝是履約,敗該問罪。朝政與皇后何干?” 戚延面色不辨喜怒,只是音色一貫沉冷:“母后莫不是忘了與朕先前的約定,沒有朕令,她不得回宮。” “還有,父皇有三個(gè)女兒,皇姐皇妹皆已到適婚之齡。別一心撲在溫家人身上,母后應(yīng)謹(jǐn)記自身先皇之妻的責(zé)任?!逼菅右沿?fù)手出了大殿。 太后氣得咬牙狠聲道“逆子”,手中的茶冷冷擱到桌案。 戚延要她監(jiān)國,無疑用繁重國事占了她掛念溫夏的一顆心。 太后沉聲道:“去查查皇上為何主動(dòng)要去懷城?!?/br> 戚延行事滴水不漏,除了那周身上下的冷戾,如今越發(fā)有為君的思慮了,又怎會讓人輕易查到。 翌日的午朝上,禮部尚書受太后授意,提出懷城離青州不過四百里路,也就一日的路程。皇后養(yǎng)病已有數(shù)月,當(dāng)回宮過這瑞雪豐年,鳳凰還巢,也示大盛天下和順。 這些仍統(tǒng)統(tǒng)被戚延駁回。 他說皇后的病,沒個(gè)五年八載養(yǎng)不好,以后有人再提,就是存心不想皇后痊愈而歸。 擺平朝臣,戚延回乾章宮與梁鶴鳴拿出懷城地圖一起商議。 “那人在這兒?” “對,就是他挑釁你的劍術(shù),說上陽劍法乃他師父祖上獨(dú)傳,你和你師父學(xué)的是江湖盜版?!?/br> 戚延頗有幾分愉悅地勾起薄唇,少見此般興趣盎然。 他劍術(shù)本來就已天下第一了,隱匿江湖,這一身高超武藝本就寂寞,平日一年也就跟人比個(gè)三五回吧,早已在江湖博了個(gè)令人甘拜下風(fēng)的名號。 如今居然還有人敢挑釁他,那自當(dāng)應(yīng)戰(zhàn)。 正好這幾日有老臣指摘他不敬神明,拿太后替他封巒的舊事重提,他便提出親自敬神補(bǔ)上此禮,正好去會這個(gè)不知天高的狂徒。 戚延頗為愉悅地懶靠椅背,轉(zhuǎn)著杯中茶淺抿。 梁鶴鳴還看著地圖,忽指懷城旁邊的青州:“還真挺近,你把那般如花似玉的小皇后放在這僻壤之地,真有點(diǎn)……” 梁鶴鳴咂咂嘴,道:“要不咱比完武,還是把人家接回來吧,你若拉不下臉面,尋個(gè)當(dāng)?shù)乜な靥幚泶耸?。?/br> 戚延冷嗤:“當(dāng)朕做夢呢,還是她做夢?!?/br> “去了青州,朕就從沒打算讓她回來?!?/br> “出去,不然朕此行不帶你了?!?/br> 梁鶴鳴不好再摻和,他本就沒阮思棟會講話,劍術(shù)也差,卻甚是癡迷劍術(shù)。此行是戚延帶他見世面,自然不想得罪戚延。 總歸是他們夫妻的事,戚延一向一言九鼎,說出的話就沒有打過臉的,也只能怪那小皇后命不好,生在了溫家。 恐怕余生只能在青州孤苦伶仃過了。 第24章 自太后上封信中說會盡快讓溫夏回京都后,溫夏今日才又收到太后的回信。 拆開的瞬間仍有些彷徨。 一面不愿回宮,一面又糾結(jié)地希望回宮,希望保護(hù)溫家。 直至讀完,望著太后字里行間的愧對與關(guān)慰,溫夏竟說不清心底的歡喜是不是不應(yīng)該,滋生的一點(diǎn)落寞是不是太矯情。 “娘娘,太后怎么說,咱們可以回宮了嗎?”白蔻問道。 溫夏合上信:“今年咱們在青州過年?!?/br> 也在意料之中,又有什么好落寞的,應(yīng)該慶幸不會再見到戚延那尊瘟神才是。 不過太后在信中提到,戚延已出發(fā)前往懷城,補(bǔ)上封巒大典。 雖懷城離青州仍有四百里路,溫夏卻一時(shí)覺得,似乎這空氣都沒有往昔清爽干凈了。 新春來臨。 行宮張燈結(jié)彩,布置一新,紅柿子般的燈籠掛滿各處回廊,入夜里一排排宮燈亮起,耀如明晝,寂靜氣氛一掃而空。宮人面上都帶著喜氣,辭舊迎新的意義不僅僅是送別舊年,還給人新的希望。 香砂活潑,點(diǎn)子也多,見庭中粗壯的一棵銀杏樹很像古寺中有靈性的圣樹,便也用香火供了起來,找來紅綢布寫下新歲愿望,系在樹上,非要溫夏當(dāng)這祈福的第一人。 溫夏接過筆,凝思想了會兒。卷翹的長睫微垂著,一雙明晰杏眼柔似春水。 一愿母親哥哥平安康健。 二愿太后長命百歲。 三愿四哥哥平安,早日與溫家重逢。 四愿瘟神退散,早日榮升太后。 只是寫完,溫夏凝眸瞧著第四行,終覺不妥,到底還是湮了墨水蓋住了那豎行字。 倒不是害怕咒君王,而是怕落得把柄。 著文爬著梯子,將她的紅綢系在了樹枝高處。 微風(fēng)蕩漾,紅綢隨風(fēng)飄揚(yáng)。 溫夏抿唇回身,見宮人們臉上期待之色,下令眾人皆可許愿。 一時(shí)間,大家都爭先要掛上各自的心愿。 子夜里。 庭中爆竹聲送走舊年,迎來新歲。 溫夏在這熱鬧中卻忽覺一股難以難說的悲戚。 殿中的小火爐上架著瓷碟,上頭鋪滿她愛吃的rou片,椒葉墊著細(xì)嫩的牛腰側(cè)里脊,碟下炭火烘烤著,滋滋冒油。 待那rou片烤好,撒上些許椒粒與細(xì)鹽,以薄薄的青梅果片包裹著,被宮人夾到了溫夏碟中。 她喜歡這樣食rou,微甜的果酸裹著鮮嫩牛rou,入口很是美味。尤其是再伴以爐上溫著的桂花米釀,她每次都很歡喜。 可此刻,溫夏竟提不起興致。 只覺周遭冷冷清清,外頭的爆竹聲再熱鬧,似也與孑然一身的她無關(guān)。 這是她第一回 獨(dú)自一人過年。 太后送來許多珠玉綾羅,母親與哥哥們也送來新春禮物與厚厚家書。 可心底寂寂惶惶的空曠,竟連這些家書與寶物都填不滿。 溫夏飲下杯中酒,只覺此刻的酒只似水般。 “取沒有兌過水的酒來?!?/br> 白蔻勸道:“娘娘,您沾酒便醉,飲不得呀?!?/br> “今日我想飲?!?/br> 白蔻無法,只得去取了一小蠱來。 青玉杯中的酒液似米湯般瑩白,蒸餾封存的桂花香氣濃郁沁鼻。 溫夏輕啟櫻唇飲下,只覺心底寂寂落寞皆被這花香烈酒填滿。 她從前所飲的桂花米釀皆是兌了水或茶湯的清酒,那酒味甚淡,入口清香甘甜,飲得也少,從未醉過。 第一回 醉,是在溫立璋入土為安后,一切后事穩(wěn)妥,她好像終于卸下所有力氣,飲了一口便醉了整日。 這一回,溫夏只覺一杯不夠,連飲三杯,直至酒蠱被白蔻按住。 渾身燥熱,腰軟無力,入眼只有窗外綿綿不盡的宮燈,她倒在寬袖中,毫無意識地輕輕笑起,嫣紅的唇瓣顫顫合合,不知軟糯低喃的聲音念的是什么。 香砂叫來著文,將溫夏小心背到寢宮。 白蔻憂心地去請了太醫(yī),將煮好的醒酒湯灌到溫夏唇邊,可她已倒在床榻睡著了。 白蔻只得命小宮女一直溫著醒酒湯,又拿來綢巾,理好溫夏一頭烏黑長發(fā),平鋪在綢巾上,梳理平順。 溫夏的習(xí)慣的確很多。 她有一頭烏黑濃密的秀發(fā),長及纖腰,比絲綢還要柔滑光亮。睡覺從不許壓著,皆要鋪好綢巾護(hù)上這一頭青絲。 她睡著后很靜很乖,一頭秀發(fā)從不曾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