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敗給了小皇后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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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溫夏正在琴房練二哥哥譜寫的一首曲子?, 午時?人添了懶意,腕間彈奏有些乏興。 白蔻急促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琴聲。 “娘娘, 虞采女那邊傳了圣旨去,皇上廢黜了虞采女封號,拙令她幾日后出宮!” 溫夏霎時?起身:“皇上廢了虞jiejie?” 她想起昨夜戚延念到了虞遙的名字,他是想彌補她,才將虞遙放出宮? 溫夏起身要去見?虞遙,轉(zhuǎn)思一想,還是先去了清晏殿。 戚延在清晏殿處理政務(wù), 溫夏的性格不會在他處理政務(wù)時?來打擾,但這回是為?了虞遙。 她在宮人的通傳聲里便一同進去了,也便見?到了龍椅上沒來得及收回腳的戚延。 他筆直長腿懶散地搭在龍椅另一端的腳蹬上, 恣意閑適,于手中奏疏上漫不經(jīng)心執(zhí)筆留字。在這一聲里瞥見?入殿行來的溫夏, 倏然坐起身。 “臣妾拜見?皇上,臣妾匆匆打擾皇上勤政, 還請降罪?!?/br> “皇后為?虞遙的事來?”戚延自然看出她這般急切的緣由?,命宮人給她賜座。 溫夏覺得放虞遙出宮確是一件好事,可不能就這般放,這般隨隨便便就放歸府中,讓京都怎么?看? 說虞遙是被休棄,或者是惹怒了帝王? 女子?清譽素來為?重, 若是這樣, 虞遙還怎么?再?嫁良人。 溫夏正想開口, 又被戚延打斷。 “唔?!彼了迹骸半藓鲇X得這般放歸有些不妥?!彪m然他圣旨中已?寫明“還其清譽, 許自主閨中待嫁”。 戚延道?:“朕封她為?公主,讓母后收她為?義女, 做朕義妹,準許婚假。因是義妹,駙馬仍可入朝任職,不受影響。這般安排,不會令她嫁不到朝中好兒郎,皇后看可否?” 溫夏怔怔望著戚延,頭一次覺得他噙笑?的眼眸這般順眼了。 她跪地道?:“臣妾代虞遙謝過皇上隆恩?!?/br> “皇后起身,不必動不動就跪?!逼菅訂枺骸盎屎罂蛇€有事?” 溫夏只想馬上去看虞遙:“臣妾無事了,多謝皇上,臣妾這就告退。” “朕還未擬旨?!逼菅樱骸澳闵锨埃骐扪心??!?/br> 溫夏未推辭。 款步行至玉階,第一次站在御案前。 案上竹簡高?摞著,太后說戚延最近勤政不少。 他修長手指鋪開圣旨,空白?的明黃綾錦上布滿瑞鶴祥云,是改變虞遙一生的東西?。 想起虞遙與她這三年后宮的孤苦歲月,這三年她每次面對虞遙不敢言的愧疚,還有從不在她面前表露難過的虞遙。溫夏不知道?虞遙每次夢回,可會想起差一點就要嫁的閩房佑,可會難過哭泣…… 她眼眶濕潤,是難過也是歡喜。 戚延抬眸望見?她微紅的眼眶,微頓片刻:“上來?!?/br> 溫夏眨眼,斂眉避開他視線:“臣妾站在此處便好?!?/br> 一陣無聲的沉寂,溫夏終是抬眼,見?戚延眸底威壓,只得再?行上玉階。 腰被戚延長臂攬過,他將她帶到龍椅中。 溫夏倏地站起來,又被他拉下入座。 “朕要你坐,便無什么?不可。” 這龍椅溫夏如坐針氈,渾身僵硬。往昔她連清晏殿都不敢靠近,如今卻能坐在他的龍椅上…… 心中苦澀良久,溫夏終是未再?扭捏。 反正一切也是因為?她這張臉。 戚延已?在提筆寫這份圣旨。 他行書疾快,字跡風(fēng)骨天成,世?間鮮有一手草書能寫成他這般奔放不羈,章法又自然好認的。 溫夏逐字看戚延寫完,他擱下筆,將圣旨平鋪推開了些,等待墨跡干透,轉(zhuǎn)身凝望她。 每回他的視線總讓溫夏感?受到強烈的壓迫,龍椅寬長,她卻沒有再?多后退,硬著頭皮一動未動。 “應(yīng)該是三年前,朕練劍歸來聽到你們二人在談話,當(dāng)時?想讓你不好受,這樣朕便能好受起來?!?/br> 溫夏微怔,即便詫異他的坦白?,如今竟也不覺得他這般的坦誠是多大的天恩。 “但朕做過那么?多以為?可以好受的事,結(jié)果并未覺得心中能好受起來?!?/br> 戚延嗓音坦坦蕩蕩,竟帶著一點低柔,“夏夏,你可以恨朕從前所為?,但朕希望你今時?今日放下。朕說過往后不會再?如從前所為?,便決不食言?!?/br> 溫夏無聲聽著。 戚延拉過她的手:“你沒聽清?” 她終于說:“我聽見?了?!?/br> 戚延勾起薄唇:“把圣旨帶去吧?!?/br> 溫夏起身領(lǐng)過圣旨,深深看戚延一眼,行禮退出大殿。 … 虞遙收到這道?圣旨喜極而泣,與溫夏抱在一起,溫夏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虞jiejie,讓你跟著我受了這么?多年苦,耽誤了你這么?多年?!比缃裼葸b已?經(jīng)雙十年華,她們幼時?一起玩的那幾位貴女,如今孩兒都已?兩歲了。 虞遙又哭又笑?,搖頭:“我從未怪過你啊,一切都是皇上做下的,好在我苦盡甘來了?!?/br> 溫夏擦著虞遙的眼淚:“閩公子?還在等你嗎,他會介意么??” 虞遙黯然道?:“母親春節(jié)時?入宮與說我,他因墜馬傷了一段時?日,錯過了科舉。春節(jié)時?去過我們府上,同他父親探望我父母,他沒說過別的,他似乎因為?錯過科舉很是黯然?!?/br> 溫夏只能安慰:“我聽你提過的閩房佑該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他一直不曾婚配,你們便還有機會。” 二人說了許久的話。 此事后宮傳得沸沸揚揚。 沈賢妃愛財如命,來求溫夏也替她向戚延求個?情?,看是否能放出宮去封個?公主當(dāng),實在沒有公主,郡主也成。這般以后享受的食邑可比不得寵的后妃多多了。溫夏哭笑?不得。 眼見?虞遙后日便要離宮,溫夏在成武殿為?她舉辦了送別宴,也是后宮眾人最后一次齊聚。 除了一份不舍,大家都明情?理,皆替虞遙高?興。 許嬪想彈奏一曲《送君》給虞遙,王德妃依舊還是不會奏琴,但非愛彈,執(zhí)意要許嬪讓位置給她。 李淑妃便揚聲為?虞遙唱歌,旁的不想唱,亂唱起一首《賀新婚》。 虞遙臉色一變,饒是平日大方穩(wěn)重,也是面頰紅透,起身便要李淑妃住嘴。 李淑妃邊唱邊調(diào)笑?,王德妃曲子?奏得越發(fā)歡快,也不管調(diào)子?,只一雙涂滿蔻丹的手狂弄琴弦。 虞遙起身追逐李淑妃住嘴,卻被李淑妃橫抱在臂彎。如今李淑妃力氣越發(fā)大了,見?虞遙臉已?紅透、掙扎著又下不去,更頑皮地改了詞,念著本將軍今夜便要入洞房。 溫夏坐在鳳座,已?被她們樂得吃不下蠱中燕窩,笑?出聲來,忙掩帕遮掩皇后端莊儀態(tài)。 這席上笑?鬧聲里,唯有阮妃安靜起身,行至溫夏身前,恭順地行禮。 “皇后娘娘,臣妾有愧?!?/br> 溫夏斂了笑?:“阮妃此言何意?” “臣妾之前初初被皇上帶回宮,不知天高?地厚,傷了后宮和氣。如今……”阮妃一雙斜挑的丹鳳眼黯然傷神,竟慢慢紅了眼眶,朝溫夏跪下。 “義父已?被罷官,臣妾本就是他養(yǎng)來鞏固權(quán)利的棋子?,本就沒有依靠,如今每日不得安睡,只怕自己在這后宮也生存不下去……”阮妃落下淚來,朝溫夏叩拜:“臣妾如今才知曉這后宮生存之道?,只能依靠娘娘了,求娘娘不要嫌棄臣妾,臣妾害怕再?無根可依?!?/br> 溫夏讓著文攙扶阮妃起身。 她知曉常州郡守被戚延罷官的事,但阮妃不曾去求情?,已?是識體。 麗嬪前幾日陪溫夏逛花園時?,說起之前阮妃引她過斷橋,那小橋下精心設(shè)計了陷阱,連高?度與鋒利的花瓶碎片都是計算過才放的。若麗嬪掉下去九成會傷腿,落得個?殘疾。麗嬪與王德妃皆言,阮妃與她們不同,心機格外深沉,要溫夏提防。 眼下阮妃當(dāng)著眾人的面朝溫夏下跪示好,溫夏雖對這示好半信半疑,也只能以中宮之責(zé),和顏悅色要阮妃起身安坐。 殿中,幾個?與阮妃近日來交情?好些的妃嬪皆安慰阮妃,道?只要有皇后撐腰,讓阮妃不用憂心今后生活。 麗嬪與王德妃倒頓了片刻,還是有些狐疑的神色。 但今日是虞遙的好日子?,宴席才剛剛開始,沒有哭哭啼啼的道?理。德妃繼續(xù)彈奏手中琴弦,殿上琴聲激亢高?昂。 眾人皆飲了酒,溫夏今日飲的是虞遙釀的清酒,比她唱喝的桂花米釀濃烈,不知不覺竟有些醺醉之態(tài)。 宴會散后,溫夏被宮人攙扶著坐上步輦。 夜色已?深,宮燈皆在眼前放大,再?遠遠縮小。一重重宮闕數(shù)不完般,永遠不停地出現(xiàn)在倒退的視野中。 溫夏覺得自己腦中依舊清醒,但也明白?有了醉態(tài)。 直到戚延來她宮中時?,她竟然敢顫顫巍巍地朝他靠去。 成武殿的宴會,戚延早就知曉,只是一直在等結(jié)束,不愿過去掃興。 他自回宮那天便已?召集過后宮妃嬪,要她們不可再?像以往那般與皇后對著來,皆要尊崇皇后。 來鳳翊宮時?,他坐在御輦上經(jīng)過成武殿,聽到里頭難聽的琴聲,未過去湊熱鬧。 他在殿中喝了一盞茶,又往溫夏的書房坐了兩盞茶的功夫,看她都看什么?書,也自然而然看到了那副腰帶圖。 胡順笑?道?:“皇上,這還是鞶帶,您練劍或騎射時?用最好不過了,皇后娘娘還真是心細,知道?體貼您!” 戚延微彎薄唇,將圖放回原處,他昨日便已?瞧見?溫夏盯著他腰間玉帶出神。 門外宮女道?娘娘回來了。 戚延步出書房,溫夏正由?兩名宮女左右攙扶進來。 她玉面嬌紅,步態(tài)裊娜。美目流轉(zhuǎn)間,柔睨向他,漾起笑?便掙開宮女自他走來。 戚延在她快要栽倒之際勾住她腰,任她倒在他肩頭。 “瘟神?!睖叵膵陕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