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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敗給了小皇后 第125節(jié)

    ...

    回北地了。

    溫夏望著車窗外熟悉的一切,從來沒有?如此刻這般熱淚盈眶。

    連夜趕回朔城,許映如得知她歸來很是意外。

    溫夏撲進(jìn)母親的懷里:“娘……”

    除了哽咽,她什么?都說不出來。

    她很累,渾渾噩噩,靠在許映如肩頭竟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是兩日后。

    香砂一直守在閨房,見溫夏醒來很是驚喜,忙端茶送水,拿來點?心問她想吃哪塊。

    溫夏這才知曉她這兩日竟發(fā)燒了,只是低燒,卻怎么?也降不下去,含糊地說夢話,只能聽?清“爹爹”兩個字。

    香砂道:“奴婢把知道的都說了,夫人很是痛心,一直守著您,方才吃過晚膳才體力不支,被容姑攙去睡了。二公子……”

    香砂說溫斯行得知真相?后很是憤怒,已帶著溫家死士要去燕國報仇。

    溫夏大驚:“去燕國?帶了多少人?”

    “奴婢不知,容姑說夫人攔不住,應(yīng)是帶了好?幾百人?!?/br>
    溫夏焦急地要下床,可才靸上繡鞋便僵硬地停下,也許霍止舟不會傷害二哥哥。

    溫斯行帶著幾百人去報仇,怎么?可能殺得了霍止舟。

    哪怕她如今再恨霍止舟,也能明白他不會傷害溫家人。

    溫夏僵硬地起身,系上厚厚狐裘,踱步來到溫立璋從前居住的院子。

    她在溫立璋的書房坐了許久,愛憐地摸著被夜以繼日的案牘cao勞磨得光華柔亮的桌面,臉頰輕輕貼在冰涼的桌面上。

    ...

    翌日。

    許映如見溫夏終于醒來,流下高興的眼淚。

    溫夏坐在床上擁著母親:“我以后哪也不去了。”

    許映如輕撫她烏發(fā):“我的女兒受苦了。”

    溫夏藏起眼淚,不愿再沉溺于那些?痛苦的過往中。

    斬斷了和從前的一切,她可以任憑自己去過往后的生活。

    她抬起頭問:“三哥哥在戰(zhàn)場可有?回信?”

    “都有?平安信送來,你放心吧?!?/br>
    “與?烏盧的戰(zhàn)事如何了,烏盧怎有?實力攻我大盛?”

    許映如道:“你大哥在書信中說烏盧是有?備而來,自先帝在世時就已經(jīng)籌謀著這一天。”

    許映如躊躇片刻,本?不愿讓剛剛病愈的溫夏再知曉這些?沉重的國事。但溫夏杏眼中除了往昔少女的清柔,已多了一份堅韌。

    許映如喚容姑拿出溫斯立這些?時日寄來的信。

    溫夏一封封閱著。

    原來短短的二十天里,烏盧已攻下郯城,南上進(jìn)軍,似有?神?助般,每場仗都打得大盛節(jié)節(jié)敗退,讓往昔戰(zhàn)無不勝的溫家軍挫了滿臉灰。

    戚延都在軍營,很是震怒,說不僅郯城有?鬼,恐怕南邦與?京都中皆有?內(nèi)鬼。他徹查南關(guān)幾座城邦,命溫斯立徹查朝中。

    太后鳳體違和,上次那場風(fēng)寒未能痊愈,太醫(yī)說肝肺失衡,必須安養(yǎng),但她每一日都忙于政務(wù),根本?不能好?好?養(yǎng)著。

    溫夏讀著一封封信,擔(dān)心戰(zhàn)場,擔(dān)心太后,擔(dān)心三哥哥。

    許映如道:“你大哥擔(dān)心北地不安全,要接我與?初兒入京,我本?不愿回京都。我就聽?夏夏的,夏夏要回,我便回去,總不能讓初兒一直見不著他爹爹?!?/br>
    許映如目光溫和慈愛。

    溫夏知曉她避著什么?。

    許映如從來都守著溫立璋與?太后之間?的分寸感,從不會逾越,遠(yuǎn)遠(yuǎn)避在北地。母親是不愿回京都的。

    溫夏道:“既然娘也是如我這般想的,那我們?就留在北地,二哥哥如今自南嶼海調(diào)回北地,家中也是一樁喜事?!?/br>
    “可我知夏夏思念太后。她畢竟帶大了你,你若想回去,娘都聽?你的。”

    溫夏道:“我已不是皇后了,我不回再回去。大哥知我心意,也身為左相?,會為太后分憂,宮中的人也會伺候好?太后?!?/br>
    許映如不再說什么?。

    可她們?都知道溫夏是記掛著太后的。

    張?zhí)蟠缬H生女兒,她又怎會不擔(dān)心呢。

    溫夏第二天便去了寺中誦經(jīng)。

    主持與?溫立璋是熟人,知她身份,辟出一間?殿讓她抄經(jīng)。

    溫夏想做些?事,抄經(jīng)為太后祈福。

    連續(xù)兩日,她都會來此抄經(jīng)到酉時。

    今日總算聽?到些?好?消息。

    二哥哥打算回來了。

    他并未在信中提及與?霍止舟如何解決的,只說“已歸勿念”。

    至少這證明霍止舟沒有?傷二哥哥,他仍平安。

    溫斯立的家書中提到戚延查出宣州郡守叛國,搜出他與?烏盧勾結(jié)的證據(jù),總算破獲了些?線索。

    太后鳳體日日養(yǎng)著,病情可控。

    溫夏抄寫完手?邊經(jīng)文,彎起紅唇停下筆,起身走?動久坐的雙腿。

    香砂見她嬌靨凝笑,終于不似往日攬愁,也才開?心道:“院子里開?了臘梅,小姐出去吹吹風(fēng),聞聞花氣。”

    溫夏漫步臘梅樹下,白皙臉頰微仰,被午后暖暖的日光照著,心情終于松快些?許。

    她想道:“白蔻與?著文如今都如何了?”

    她這也是喃喃自語,香砂哪里知道,也很記掛白蔻,想得濕了眼眶。

    溫夏道:“我想去一封信給太后,請她賜白蔻與?著文回北地,可我都沒有?回去看她,走?時也瞞著她,她會不會生我的氣???”

    “小姐,太后待您比誰都親厚,若見到您的信她應(yīng)該只會高興吧?!?/br>
    溫夏望著這馥雅的臘梅,心間?想通,終于回屋中提筆寫信。

    她不能因為戚延就與?太后生分了,她們?之間?如同母女的親情比戚延更重要。

    太后明明一向很是健康,胃疾這么?多年也只犯過三五次,很多回還都是因為戚延氣的。她的鳳體不至于因為一場風(fēng)寒就折騰成如今這般虧虛,更多的應(yīng)該是那解不開?的心結(jié)。

    太后在意她,愧對她。

    也許也像她怕太后生她的氣般,怕溫夏生她這個長輩的氣。

    溫夏想得通透,提筆寫出很多真情實意的字句。

    她封好?遞給香砂,忽然一頓:“慢著?!?/br>
    她又再寫了一封信給著文與?白蔻。

    香砂在旁邊研墨,溫夏也沒有?刻意讓她回避,香砂自然瞧見那是一封什么?信。

    溫夏在命令他們?關(guān)掉大盛所有?的憶九樓。

    不該存在的東西,便不應(yīng)該再留著了。

    將?兩封信遞給香砂,溫夏不再抬眼,只展開?案牘上的經(jīng)書。

    “去吧,早日讓白蔻收到,他們?就能早日回來了?!?/br>
    香砂輕輕闔上門?離去。

    溫夏卻一時沒有?再抄下去,她怔怔握著筆,忽聽?門?外響起的腳步聲。

    “屬下拜見皇后娘娘?!?/br>
    溫夏怔住,眼波一抬:“門?外何人?”

    “屬下奉太后之命前來,屬下是先皇與?太后的暗衛(wèi)符寧?!?/br>
    溫夏起身打開?房門?,寺中最深處的菩薩殿,庭院很是清寂,唯見庭中臺階上佇立的健壯高大身影,他躬身抱拳,很是恭敬。

    “你抬起頭?!?/br>
    符寧抬起頭,溫夏端詳他后道:“我怎未見過你?”

    “身為暗衛(wèi),您自然不曾見過屬下?!狈麑幏钌咸蟮男盼?。

    溫夏接過,這璽印的確是太后之物?。先皇喜愛太后,這璽印還是他親手?為太后雕刻,取龍鳳交頸的圖案制成了兩半。符寧遞給她的是其中的一半。

    溫夏這才和聲問:“是太后讓你來見我,太后有?什么?旨意給我?”

    “沒有?旨意,太后這些?時日都在病中,除了朝政便是思念皇后娘娘,派了許嬤來,想見您一面,看您過得好?不好?。”

    溫夏雙唇微張,眼眶guntang:“許嬤人呢?”

    符寧很是嚴(yán)謹(jǐn)?shù)溃骸澳仓獣蕴笈c?恭德王的關(guān)系,她不愿打擾您母親。”

    話說至此,溫夏已再無防備,轉(zhuǎn)身拭去眼角濕潤,再回頭,凝望臺階上那健壯之人。

    符寧輪廓銳利,眉骨處生著塊青斑胎記。他神?色恭敬,垂眸避著禮貌的規(guī)矩。

    溫夏道:“她在何處?”

    “在城中,您隨屬下來?!?/br>
    溫夏步下臺階,庭院門?外守著一名武士家仆。

    溫夏問符寧:“何時歸來?”

    “一個時辰屬下便將?您護(hù)送回來。”

    溫夏道:“我?guī)想S從吧,他不會透露給我母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