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羅場不干了 第61節(jié)
沈駱洲就開著視頻,在酒店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 酒店是非常經(jīng)典的歐式中世紀(jì)建筑,聽說前身是貴族城堡改造,處處都是低調(diào)的奢華。白天時能看到遠(yuǎn)處的百年街道,是個不錯的景點。現(xiàn)在是晚上九點,只能隱約看到街邊路燈的亮光。 沈舟然看久了有點心動:“大哥,你忙完之后我能不能去找你?” “不行?!鄙蝰樦薨櫭肌?/br> 上次去h市三個小時的機程就吐了兩次,回去昏睡了一整天才恢復(fù)過來,要是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行程,沈舟然怕是熬不住。 他的拒絕落在沈舟然眼中就是在拒絕自己的親近,這讓他罕見有些焦躁,不明白大哥到底是怎么了。低低”嗯“了聲沒說話。 或許是察覺到他的沉默,沈駱洲開口:“先睡覺吧,可以明天給我打電話?!?/br> “睡不著,”沈舟然心情算不上好,就想折騰下他哥,“哥,你給我唱首歌助眠吧?!?/br> 沈駱洲:“......” 沈駱洲說:“你這是半夜挑人叫魂來了?” 沈舟然想笑,又覺得自己不能這么輕易放過他,問:“唱不唱?” “不唱,你夢里去聽吧。”沈駱洲這次拒絕的更干脆。 “好吧,”沈舟然表示遺憾,“那我反正睡不著,就不睡好了,熬一夜應(yīng)該也沒關(guān)系?!?/br> 沈駱洲原本是坐在水吧的轉(zhuǎn)椅上,聽了他這句話起身離開,來到書房,把手機放桌子上,固定好角度。 “嗯?干嘛?”他問。 沈駱洲說;“給你助眠?!?/br> 他算是看出來了,沈舟然打折通電話的目的就是折騰自己。 沈舟然聞言好奇,想看他要干什么。 鏡頭里,沈駱洲身上穿著西裝馬甲和銀灰色襯衫,胳膊上帶著袖箍,勒出一圈緊實的肌rou,在襯衫下隱約可見。從自己的視角,能看到他好像打開電腦,在查找什么東西。 沈舟然已經(jīng)趴到了床上,托腮看著。他見過很多人穿正裝,但都沒有沈駱洲穿得好看,雙腿交疊隨意坐在那里,都給人一種掌控全局,翻手云覆手雨的云淡風(fēng)輕。 但他在家一般不穿,上班才穿。沈舟然眨眨眼,覺得自己得多看幾次。 剛有了這種想法,屏幕里的沈駱洲抬手,扯了扯領(lǐng)帶,把它扯松,唇邊帶著一絲很淺的笑:“給你找了個睡前讀物?!?/br> “嗯?” 不唱歌改睡前讀物了? 這真的不是哄小孩嗎? “先躺下再給你念。” 沈舟然在他的命令下躺好,雙手置于腹部,閉上眼等那頭開始念。 然后他就聽到了最令他難忘的睡前讀物之沈駱洲版。 “由于氮分子內(nèi)兩個氮原子間以共價三鍵結(jié)合......斷鍵需要較多的能量......無法被大多數(shù)生物體直接吸收......能夠與鎂氧氣,氫氣等物質(zhì)......” 不得不說,沈駱洲聲音很好聽,低沉有磁性,刻意放緩時尾音低醇,溫柔如冬日的圍爐夜話。 但...... 沈舟然刷一下睜開眼,無言望著天花板。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他這樣想著,也這樣質(zhì)問沈駱洲。 沈駱洲“嘖”了聲,沙啞的語調(diào)帶笑,隨性中帶著慵懶倦意:“再好的故事都比不上化學(xué)課催眠,你說是吧,沈同學(xué)?” 沈舟然:“......” 他沉默了幾秒,死去的高中回憶突然開始攻擊自己。 他在高二這一年身體狀況基本穩(wěn)定,父母想讓他接觸正常的高中生活,把他送進了沈駱洲上過的中學(xué),結(jié)果入學(xué)的第一個月,班主任就要找家長。 原因是他一上數(shù)理化就犯困睡覺,尤其是化學(xué)課,就沒有一節(jié)課是清醒的,化學(xué)老師都快被他氣死了。 沈舟然當(dāng)然不敢讓父母來學(xué)校,猶豫一上午,最后給沈駱洲打了電話,讓他作為家長來學(xué)校挨化學(xué)老師的罵。 沈駱洲當(dāng)時正好回國待幾天,聽后也是相當(dāng)無奈,但最后還是來學(xué)校了。 結(jié)果他這個畢業(yè)多年的尖子生立馬被化學(xué)老師認(rèn)了出來,恨鐵不成鋼逮著倆兄弟多罵了幾句。 沈舟然尷尬地捂住臉,小聲口申口今:“能不能不要提......求你?!?/br> 沈駱洲在那頭笑,笑聲順著聽筒傳到他這邊,帶著酥麻的電流音:“那可不行,我要不提不就白挨一頓訓(xùn)斥嗎?” 他這邊的鏡頭只能看到一點沈舟然的側(cè)臉,眼見那只瑩白的耳朵漸漸染上紅色,完全熟透了,這才放過沈舟然,說,“行了,不逗你了,趕緊睡吧。” “這誰睡得著啊......”沈舟然嘀咕一聲。 事實證明,沈駱洲還是很了解他的,化學(xué)課本上的字比什么睡前故事的催眠效果還要好,沈駱洲都沒讀幾頁,那頭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讀書聲頓了頓,隨后化為了一聲無奈又好笑的嘆息:“怎么一點都沒變......” “晚安,小乖。” 沈駱洲輕聲說。 有人徹夜難眠,有人酣然好夢。 但無論如何,時間齒輪都不會為任何一人停留。 蕓蕓眾生都被裹挾在時間洪流中,起起伏伏演繹著自己的人生。 沒有人例外。 季淮一直睜著眼,看著病房里的天花板。 季母剛剛告訴他,沈舟然自那場意外后大病一場,救回來后整整兩年都臥病在床,處處離不開人。季淮記得那段日子,就是這個契機讓他逐漸跟沈舟然熟悉起來的,他暗自慶幸過這是天賜良機。 但他不知道,沈舟然是因為什么病倒了。 他那時在干什么呢?也是這樣躺著,一眨不??粗旎ò灏伞?/br> 季淮雙目酸澀,卻一直沒有合上眼,著魔一樣看著。 季母看兒子這樣,面露不忍:“小淮,你別往心里去,這件事都怪我,什么報應(yīng)都應(yīng)在我身上好了,你別——” “母親。”季淮打斷她,語氣平平,幾乎沒什么感情波動。 “做錯事的人都要付出代價?!?/br> 他說完,又低低重復(fù)一遍:“都要付出代價?!?/br> 像對季母說,又像說給自己聽。 === 在周六錄制節(jié)目之前,節(jié)目組找上來要求沈舟然提前來拍定妝照,用來微|博宣發(fā)。 沈舟然答應(yīng)了,但因為化妝品成分過雜,他過敏原又很多,不知道哪個會踩雷,最終只用了在皮膚上測試過的幾款產(chǎn)品,輕薄的上了下妝,拍了定妝照。 他第一次拍定妝照,有點新奇。攝像師會要求擺很多姿勢,一開始不習(xí)慣,慢慢就自然多了。 拍好的定妝照當(dāng)天就到了季淮的桌子上。 他的手指輕輕拂過沈舟然那張臉,看著他唇邊勾起的淺淺笑容。 “你好像很久都不對我這樣笑了,”季淮低聲說,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說給照片中的人聽,“然然,你是不是很喜歡這個節(jié)目?” 他話尚未說完,捂著嘴低低地咳嗽,臉上泛出不正常的紅暈。 一旁的鄧?yán)诳戳?,趕忙給他遞水。 季淮接過來喝了口。 因為跟梁思硯鬧得太大,季父覺得他有辱門風(fēng),直接動了家法,將他打得下不了床,高燒了三日,甚至不給他請醫(yī)生不讓他回家,只能住在公司的休息室里。季母再三求情,才給他塞過來一個助理。 父親的心,果然是要狠一些。 自己比不得。 季淮看著水杯中自己的倒影,低低笑出聲,對助理說:“外面怎么樣了?” 助理說:“跟您想的一樣,已經(jīng)亂了?!?/br> 助理把這幾天發(fā)生的事跟季淮匯報:“您猜得沒錯,在您受傷發(fā)燒的第二天,季驍就已經(jīng)忍不住要對公司動手,他之前收買的人讓他去找股東徐芍雪,兩人約在郊外見面。他并不知道徐芍雪是我們的人,只身前去?!?/br> 季淮桃花眼劃過令人膽寒的暗芒,似笑非笑:“他一定也不知道,徐芍雪是父親的人,是他的另一個媽。” 助理低頭:“對。季先生收到徐芍雪的求救電話后匆忙趕過去。季驍因為害怕趕緊逃跑,跑到池塘邊時不慎腳滑,摔倒在水里,泡了好幾個小時才被人發(fā)現(xiàn)救上來,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搶救。季先生很生氣,當(dāng)場將季驍從族譜中除名,也把他的母親趕出家門。” 季淮啞聲問他:“泡了幾個小時?” 助理恭敬回說:“兩個小時三十二分鐘,比您多一倍的時間。他們是專業(yè)的,人留著口氣,死不了?!?/br> “真可惜,他還活著,”季淮似真似假嘆氣,狹長眼底一片陰郁,喑啞道,“憑他對然然做的那些事,就應(yīng)該直接淹死他?!?/br> 季驍是一切時間的導(dǎo)火索,如果不是他,自己不會因為在池塘里泡了太久生病住院,不會被好心的沈mama安排進跟沈舟然同一間病房,他們更不會一起經(jīng)歷后來的一切。 他知道這是遷怒,可如果自己不做點什么釋放出心里的陰暗面,他會被累積在胸腔的負(fù)面情緒全部吞噬,變得面目全非。 他是不在乎自己變成什么樣,他從小在一個畸形的家庭長大,自己也是畸形的。 但萬一然然害怕他了,該怎么辦呢? 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降到冰點了,季淮不想讓事情更糟糕。 他的手一直摩挲著那張照片,此時盯著沈舟然的面容,迷離多情的桃花眼競變得病態(tài)偏執(zhí),眼尾發(fā)紅,聲音沉沉:“說斷就斷了關(guān)系,你其實也是個很絕情的人呢。之前是你不會放棄我,現(xiàn)在也不可以放棄?!?/br> “我很想見你,但在報仇之前,我還不能去見你?!?/br> 助理低頭垂眼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眼睛余光在看到季淮說完后在照片上落下一吻。嚇得他心里一顫,身子繃緊。 怎么感覺上司自從被打進醫(yī)院后,臉上的那層偽裝越來越薄弱了呢? 簡直像失控了一般。 可是早知這樣,為什么以前不跟沈小公子好好相處呢? 而沈舟然這邊,他只是抱著實驗的態(tài)度參加了一檔原文中出現(xiàn)的節(jié)目而已。 卻怎么都不會想到,他的舞臺會被后三代選秀練習(xí)生,拿出來一遍遍觀摩。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