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他竟是怪物暴君 第11節(jié)
鬼息凌冽,竟生從蛛群中劈開一條闊道,就連那蛛樓的大門也被打個粉碎。 破門外,隱有光亮透進(jìn)。 成了! “我還以為你這蠢物能折騰出什么東西,原也不過如此?!惫砝舸笙?,拔腿就朝門口奔去。 既然殺不完蛛群,那就毀了這蛛樓! 可正因他這一刀,蛛群陡然爆開更多魔息,急速朝虞沛他們蔓延而來。 后背幾乎被冷汗浸濕,沈仲嶼幾乎能嗅見魔息的腐爛氣。 鬼吏能跑,但他們不行。 他斬殺的蜘蛛太多,整條小道都被魔息占滿。即便他們能跑出去,也會被魔毒腐蝕至死。 強(qiáng)攻也不可。 只有先擋住蛛群,待魔息散去,再想辦法離開。 蝕骨的疼痛從手臂傳來,沈仲嶼卻未挪一步。 身后幾個,皆是他的師弟妹。 他為兄為長,便是身死此處,也當(dāng)護(hù)著他們。 他屏息凝神,忽喚:“云鶴!” 聞云鶴會意,轉(zhuǎn)至虞沛和姜鳶身后。 兩人一在前一在后,同時合掌結(jié)印道—— “雙星宿外,東壁破殺!” 有兩道淡色氣流拔地而起,迅速擴(kuò)張、圍攏。 幾息過后,便圍成了一個半圓罩子,將四人護(hù)在了中間。 也是在圓盾形成的瞬間,蛛群爬至他們腳邊,又順著圓盾往上。 不一會兒,整個圓盾都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蜘蛛,撕咬、啃噬著靈盾。 冷汗順著面頰滑下,沈仲嶼問:“云鶴,還能撐多久?” 血腥氣嗆上喉嚨,聞云鶴強(qiáng)忍著道:“大師兄……至多一刻。” 沈仲嶼送出更多靈力,兩邊靈盾的靈息濃度有別,沒過多久,那些蜘蛛就都爬向他這邊,尋找著能鉆入靈盾的孔隙。 “留些許靈力,待會兒從你那邊打出一條道,再帶著兩位師妹離開?!?/br> 聞云鶴自是不愿:“可……” “如今僅有這辦法。”沈仲嶼輕笑,“無須擔(dān)心,師兄有法子自保?!?/br> “走不了,另想法子罷。”虞沛蹲在沈仲嶼側(cè)后方,借著縫隙看向圓盾外面。 沈仲嶼一怔:“怎的?” “這蛛樓……”虞沛盯著鬼吏的背影,“地面一直在變化。” 那鬼吏的確開出了一條道。 道上的魔息也傷害不了他。 有刀在身,更無蜘蛛能攔住他。 可問題是,無論他跑了多久,步子邁得多大,也始終沒能靠近那扇門。 大門看似近在咫尺,卻到不了。 就像是在原地跑一樣。 鬼吏也察覺到了這一異常。 他停下,揮刀殺死身旁涌來的蛛群。 “混賬!”他怒喝道,“你耍的什么旁門左道!” 那蛛魔怪笑兩聲:“大人怎的不多跑兩步,也讓我瞧瞧鬼域的差使有多厲害。” 鬼吏怒不可遏,竟高舉起刀,徑直朝地面刺去。 “待我捅穿了這破地,大開鬼門,看你再如何造次!” 但就在刀尖觸地的剎那,忽有蛛群攀上利刃,生生止住了他的動作。 “大人何故動怒,只是開個玩笑罷了?!蹦撬粏?、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我要的只是這幾個靈修,無意與鬼域作對?!?/br> 說話間,有一云梯從塔樓上方的小窗子落下,梯尾恰好甩在鬼吏身前。 蛛魔道:“若大人愿意將食物留下,現(xiàn)在便可離開——大人是要走,還是留在這兒陪他們?” 似是為了表明誠意,簇在鬼吏身邊的蛛群也僵停不動了。 鬼吏看向身后的半圓靈盾。 那上面的蜘蛛還在窸窣爬動,似乎已啃咬出縫隙,隨時都會破盾而入。 少主的命令是讓他帶著這幾人平安下山。 若完不成,必然少不了一頓責(zé)罰。 可這幾人靈力低弱,又身負(fù)重傷,他自己出去都困難,更別說帶著他們。 “此事……”他稍頓,“少主可會知曉?” 蛛魔笑道:“那尺殊少君今日喚我去云漣閣,聽他的意思,與這幾人并不相識。不過一面之交的人,你不說,他又怎會知道他們是下了山,還是入了肚?” 鬼吏握緊了刀,猶豫著做出選擇。 也對。 這幾個于少主而言,都只是陌生人。 而他在他身邊侍奉多年,孰輕孰重,一看便知。 “你若再戲耍我一次,定要你性命!”他收回刀刃,踩上了云梯。 借著蛛群涌動間露出的縫隙,沈仲嶼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他眼睜睜看見鬼吏攀上云梯,心頭漸被一絲絕望攏住。 這蛛樓詭異,哪怕他們能強(qiáng)行打破墻壁,也會像鬼吏那樣,無法接近。 而一旦散開靈盾,他們就會被蜘蛛啃噬,再遭魔息入體。 該怎么辦? 他竭力思索著逃生的路徑,可愈想,便愈絕望。 退不得,也進(jìn)不得。 毫無生路。 目下,只有死路一條。 聞云鶴也已撐到了極限。 他和沈仲嶼一樣修的醫(yī)者道,平日里多學(xué)的是治療類的孟章訣。并不精通常用于防御的執(zhí)明訣,故此十分消耗靈力。 聞云鶴咽下一口血唾沫,熱汗覆了滿臉。 他看不見后方情況如何,只能問道:“大師兄,那條云梯有多遠(yuǎn)?” “十丈開外?!鄙蛑賻Z道,“蛛樓詭異,即便就在眼前,怕也碰不著。” 聞云鶴:“生機(jī)渺茫,可總要試一試?!?/br> 他不甘心就此喪命。 不等沈仲嶼再開口,虞沛忽道:“沈師兄說得不錯,怕是竭盡全力,也到不了那云梯。” 她的視線停留在不遠(yuǎn)處的地面——那是方才鬼吏刺中的地方。 他那一刀竭盡全力,哪怕沒挨著地,也破開了指甲蓋大小的凹洞。 四周覆滿了蜘蛛尸體融化后的黑色汁液,接連有蛛群爬出。 可所有蜘蛛都避開了那一點(diǎn)。 也僅那一處,沒有產(chǎn)生魔息。 就像是蛛網(wǎng)破開了一個小洞,其他地方都還能黏住獵物,唯獨(dú)洞口可任由獵物穿過。 那魔的網(wǎng),藏在地底下嗎? 她放下姜鳶,讓她倚坐在地上。 “可聞師兄說得也不錯,總要試一試。” 聞云鶴愣?。骸澳闶钦f趕去云梯?” “不,你們待在里面,別出來?!庇菖骖┝怂谎郏叭暨€有余力,就再把靈盾化得更強(qiáng)些?!?/br> 沈仲嶼沒聽懂:“虞師妹何意?” 虞沛起身:“那魔物要玩游戲,陪他玩便是。” 沈仲嶼還糊里糊涂的,就見她沖出了靈盾。 霎時間,盾上的蜘蛛俱隨她而去。 他神情緊凝:“虞師妹,危險!” 虞沛卻恍若未聞,飛速朝云梯跑去。 但與沈仲嶼說的不同,她離云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蛛魔以為她是沖著云梯去的,在暗處大笑:“舍棄同伴也要求一條生路,好一個名門正道!” 就在她離云梯僅有一步之遙時,梯子忽然極速后退——就像地表陡然放寬了一樣。 蛛魔本想借此讓她體味希望將至又跌入深淵的痛苦。 可出乎他的意料,莫說絕望,虞沛的表情根本沒有絲毫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