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他竟是怪物暴君 第140節(jié)
“那我就還是先前那話?!便y闌語氣平靜,“既然親密已經(jīng)不合時宜,你二人就需要拉開一些距離。” 虞沛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他。 最后只擠出一句:“阿兄,你是不是在生氣?” 銀闌一怔。 良久,他松緩下緊繃的肩頸。 “沒有生氣?!?/br> 他撫著她的面頰,躬身用額頭輕輕碰了下她的前額。 “沛沛,若你想要什么東西,只消說一聲,無論何物阿兄都能幫你找來。但斷不能是旁人幫你來求,替你來要。 “阿兄要聽的,是你真心實意的心里話?!?/br> “嗯?!庇菖娲瓜卵酆?,“我知曉了?!?/br> *** 又過一天,虞沛他們打算折返天域?qū)W宮。伏訣也跟著一起回學(xué)宮,在學(xué)宮客舍暫住兩天,再隨她去和絳海域。 黃粱城城門口,小虎子的半邊臉藏在袍領(lǐng)后面,露出的眼睛不安盯著伏犬。 “小狗兒,”他問,“現(xiàn)在妖月樓已經(jīng)沒了,你要不要跟著我一起走?” 千妖門接管黃粱城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出了被關(guān)在妖月樓里的半妖。 伏犬原本還笑瞇瞇地搖著尾巴,聽見這話,面露訝異:“跟你走?” “對。”小虎子神情有些緊張,“我身上沒有那么多靈石,但等回去了,可以讓我爹再去換些。嗯……還有吃食那些,家里也夠的?!?/br> “聽起來很好,但我還是不走了?!狈自谒砬?,兩只耳朵一抖一抖的,“小主人以前來看過我一回,我怕嚇著他,就求唐城主把我變回狗。不過他好像有些不一樣了,以前這么高,見著我就愛往我身上撲?,F(xiàn)在摸我之前,還要想會不會弄臟衣服——我感覺,他好像沒之前那么喜歡我了。” 小虎子認真想著,最后嚴肅道:“不是,可能只是因為他長大了?!?/br> “長大了?” “嗯,我爺說,人長大了就有好些其他事要做,重要的不重要的,不能再像小孩兒那樣整天只顧著玩?!?/br> “這樣么?!狈皇謸沃掳?,懶洋洋道,“后來城主的妖術(shù)失效了,我迫不得已化出了半妖的模樣。或許和你說得一樣,他長得太快了,見到頂著毛茸茸耳朵的人,只會懼怕他是個傷人的怪物——我記得他小時候,還會洋洋得意地在我面前聊起晚上撞見的長狐貍尾巴的白胡子老頭。” “你沒告訴他你是誰嗎?” “沒有,他太害怕了,還到處找他的小狗?!狈灶D,“所以我就告訴他,他的狗到了年紀,只能先走了?!?/br> “他信了?”小虎子有些不大滿意。如果是他,一定不會信的。 “應(yīng)該吧,沒過多久他就回去了——人類待在黃粱城里很危險。不過他離開前帶走了我掉下的一簇毛,興許會埋在哪處。最好是院里的大棗樹下面,我喜歡在那兒睡覺?!狈?,“不過也有可能丟到荒郊野嶺去,只要不掛在樹上,應(yīng)該不會——我以前在村里瞎逛時,看見有人把一只死了的貓兒拿衣服包著掛在樹上,它們喜歡往高處爬,不過我有些畏高?!?/br> 小虎子急得捏拳:“既然他都帶走你的毛發(fā)了,你為什么不愿跟我走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但是萬一他沒信呢?”伏犬抬起腦袋,“萬一哪天找過來了,總得有人帶他回家?!?/br> 小虎子有些氣了:“傻狗!” 伏犬只笑,并不說話。 心底卻明白。 日子一天天過去,曬太陽的貓兒悄無聲息地消失,看家的狗兒走了一條又一條。 貓兒掛在樹上,狗兒睡在地下,爪印子爛在雨里。 可這天底下的事太多。 風起云涌,秋收冬藏。 于是披星戴月里,那些蓬松的毛發(fā)像蒲公英的種子一樣飛遠了,沒有人為這不起眼的離開慟哭。 作者有話說: 哥哥說沛沛不會嫁給誰做妻為妾,后面燭玉跟著沒說完的話是可以入贅,不過被哥哥預(yù)判了 第96章 ◎秘密◎ 虞沛回學(xué)宮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處理毛團兒。 這次出去,她找機會在外面買到了足夠多的瞬移符。又想到上次只有石閣周圍布了結(jié)界,便打算把落腳點定在石閣外頭, 以免觸發(fā)禁制。 不料,她剛在云漣山山頂站穩(wěn), 腳下便蕩開氣流。 緊接著, 陰惻惻的鬼號聲飄蕩在整座云漣山上。 虞沛擰眉。 尺殊這討厭鬼,竟然又把結(jié)界擴大了。 她拍了拍毛團兒的后背, 催促它快進石閣。 小毛球蔫垂下腦袋,哼哼唧唧地往前挪著。 “咕嘰咕嘰……” 它真的再不想進那間黑屋子了…… 虞沛看了眼它渾身快被淚水打濕透的茸毛,還有腦袋上耷拉下去的小花,隨后望向四周。 樹影婆娑,隱約可見灰黑鬼影從遠方飄來。 現(xiàn)下跑勉強來得及, 但也坐實了有人擅闖云漣山的事。尺殊又是個愛較真的,到時候免不了要追查一番。 思及此, 她迅速取出上回從尺殊那兒拿走的骨劍劍鞘。 再一個旋身,身形就變得高大許多,那張面孔也變成了尺殊的模樣。 日巡使恰好趕到,身后跟了百千鬼魄。 見是尺殊,他先作驚狀, 隨即警惕盤問:“少主不是昨日才離開, 怎的又回來了?” 虞沛瞧出他的懷疑,卻沒急著應(yīng)聲, 只冷淡看他。 日巡使的手已搭在腰間的鎖魂鏈上:“少主來前未曾知會一聲, 竟觸發(fā)了陣法, 實叫屬下們難做?!?/br> “我觸發(fā)了陣法?”虞沛斥道, “你等奉命守在云漣山, 竟是連出了何等差錯都不知?” 沒想到反被她訓(xùn)斥一頓,日巡使愣住。 難道不是她觸發(fā)了結(jié)界么? 又見她腰間配著鬼界骨劍,他只能硬著頭皮問道:“屬下沒聽懂少主的意思,還望您明示?!?/br> 虞沛將那小冰山的姿態(tài)模仿了個透徹。 她側(cè)過身,眉梢間的冷態(tài)只多不少。 “石閣失守,險叫那邪物逃竄——還要我如何明示,將它扔在你頭上?” 日巡使抬頭看去,果見石閣大門微敞,門底是一團黑漆漆的毛球。 那毛球活像掉進水坑里的小犬,渾身濕漉漉的,腦袋上還有一朵搖搖擺擺的花。眼下,它正抬著雙水汪汪的眼睛怔怔盯著他們,似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日巡使將那毛團從頭到尾仔仔細細打量了好幾遍——尤其是那朵黑霧凝成的小花。 …… 他嗤笑一聲。 唬誰呢??? 他是沒見過宿盞的心臟,可也不是任人糊弄的傻子,這憨球能是那怪物的心臟?能是當年屠盡滿山修士的邪物? 再看向虞沛時,他的眼神也凌厲許多,已然將她當成了擅闖云漣山的外來者。 可還不等他有所動作,石閣門口的那毛團子忽開始扭曲變形。 下一瞬,它就拔生成了身形高大的黑影。黑影像是由濃霧凝成,稠重的邪息如大手一般掐住人的頸子,讓人沒法呼吸。 但不過幾息,那黑影就又縮成一團看似無害的毛團。 掐在脖子上的窒息感來去皆快,卻已叫日巡使下了滿身冷汗。 他倏地跪伏在地,身后烏壓壓的鬼魄也跟著伏地。 “是屬下看管不力,險些釀成大禍。屬下已知錯,請少主責罰!” “既已說了是‘險些’,又何必討罰?”虞沛語氣冷淡。 日巡使將身子伏得更低:“屬下知錯,放任那邪物逃出石閣,已然是釀成大錯,未有險些之說?!?/br> 話落,許久都沒得到應(yīng)答。 直到他眼皮子都被冷汗給糊濕了,才聽見身前人道:“你等在此守山,身后便是鬼界。今日這邪物尚未走出云漣山,往后便無需再提?!?/br> 她說得含糊,日巡使卻明白過來這是要守住鬼界顏面的意思,登時應(yīng)道:“屬下遵命?!?/br> 隨即又抬起眼簾,大膽瞄她一眼。 卻見她眼皮稍抬,那徘徊在門口的毛團兒就乖乖進了石閣。 日巡使在心底不住慨嘆。 真不愧是少主,對付起那等兇悍邪物也如此輕松,連靈力都沒用就叫它乖順聽令。 虞沛本打算直接離開,但突然想起上回系統(tǒng)提醒過,說是女二在石閣里發(fā)現(xiàn)了宿盞心臟的秘密。 便又道:“概是石閣陣法出了問題,那邪物才私逃而出。你帶人在閣外巡查一番,我去閣內(nèi)走一趟。” “是。” 等日巡使帶著鬼吏離開,虞沛轉(zhuǎn)身便進了石閣。 一進去,毛團兒就蹦跶著靠近,拽了下她的褲腳。 “咕嘰!” ——它剛剛是不是很棒噠? 虞沛瞧出它眼底的期許,俯身摸了把毛茸茸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