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話說道：王斷紅說了自己的計劃，同學(xué)們很向往，金花花偷聽到一部分，偷偷跟著王斷紅他們?nèi)チ巳毡咎貏?wù)老窩，雙方激烈交火，金花花為救王斷紅，中槍，幸好金花花提前通知了區(qū)隊長，學(xué)生們撤離，金花花失血過多犧牲。

    幾個學(xué)生圍坐在一處墳包前，身上披著孝服，他們臉上帶著淚痕，幾只手顫顫巍巍抬向半空，白日模糊了他們的模樣，他們的手指觸碰在墓碑上，眼淚劃過他們的臉頰，哽咽聲斷斷續(xù)續(xù)，墓碑上刻著幾個字。

    “二班最愛的人金花花長眠于此。”

    風(fēng)聲呼嘯，插在墳包的白色吊唁布條起著漣漪，王斷紅坐在黑暗的房間中，指間夾著一根燒到盡頭的煙頭，她臉上帶著干涸的淚痕，緩緩抬起手將煙放進(jìn)嘴中一吸，紅色的光芒逐漸亮起，伴隨著輕微的咳嗽聲，白霧斷斷續(xù)續(xù)冒出，在半空停下急躁的腳步，徐徐蔓延。

    幾隊穿著布衣的人大步走在山林之中，他們仰起頭用彝族語言撕心裂肺地呼喚著金花花名字，幾雙手顫顫巍巍將槍管對準(zhǔn)天空，槍聲接連響起，白氣在半空消散。

    王斷紅神情恍惚，手指一抖，煙頭落在地上，她緩緩仰起頭看向天花板，眼角劃出一滴眼淚，嘴唇發(fā)著抖，她猛地俯下身，雙手來回攥著，肩膀抽搐，豆大的淚珠落在地上。

    區(qū)隊長黑白色的身影站在cao場上，側(cè)頭看著那幾隊身上帶著血跡的學(xué)生，又一瞟神情恍惚，手屈在自己胸前，一副瘋瘋癲癲模樣的王斷紅，他開口說道。

    “你們?nèi)绻麛r住金花花也沒這回事了，她下命令你們就聽啊！這就是沒規(guī)矩的下場，這金花花…差點把你們帶去地獄！”

    王斷紅無色的臉龐側(cè)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區(qū)隊長，金花花彩色的身影站在河邊，神色驚恐地垂目看著下面，王斷紅眼角抽搐，眼珠左右動著，大步走到區(qū)隊長面前，她氣息愈來愈重，顫顫巍巍抬起手，猛地一甩，手變成槍型，指在自己太陽xue上，有些瘋瘋癲癲地大聲喊道。

    ##王斷紅（少年）全是我干的！都沖我來！讓他們殺了我！我罪該萬死！我就該被殺千刀！斃了我！

    王斷紅猛地抬起手將手放進(jìn)自己嘴巴中，使勁咬著，淚水在她臉上閃閃發(fā)光，她緊閉著眼睛，身體在地上來回滾著，煙霧在半空彌漫著，寒風(fēng)呼嘯，身影逐漸重影，她坐在地上，手中夾著一根新煙，恍惚地看著前方，喃喃道。

    ##王斷紅（少年）班長…你又護(hù)了我一回…

    金花花黑白色的手抬起揪住一只耳朵，聲音形成一陣陣回音，側(cè)頭笑著說道。

    #金花花你要是上不來怎么辦…

    王斷紅雙臂伸開，平躺在地面上，表情痛苦地張大嘴巴，煙頭在地上蔓延出絲絲縷縷的煙霧，風(fēng)一吹，煙頭逐漸發(fā)紅，一聲撕心裂肺地哀嚎爆發(fā)出來。

    一陣陣風(fēng)將地上零落的煙頭吹向遠(yuǎn)方，王斷紅頭頂?shù)陌l(fā)絲微微發(fā)顫，灰燼在窗下的白色光芒中如倒流的雨水一般，朝上飛舞。

    荒原中行進(jìn)著密密麻麻一大片軍隊，蔣中正站在坡上，陳博術(shù)站在他身邊背著手，望著一大片軍隊發(fā)出陣陣震耳欲聾的腳步，泛青的天空中刺眼的白日散發(fā)著刺眼的白光，蔣中正身后的國旗隨著風(fēng)起著漣漪，陳博術(shù)開口說道。

    #陳博術(shù)（中年）先生，咱們這六十萬大軍，可是我們最重要且是唯一的抗戰(zhàn)力量了，這一次保衛(wèi)徐州勢必迎來一次決戰(zhàn)。

    蔣中正笑了出來，深吸一口氣，望著前方的軍隊，緩緩抬起手一招手，另一只手撐著拐杖，身上的軍袍微微發(fā)顫，開口說道。

    #蔣中正（老年）中國需要一個更大的勝仗來鼓舞高振的士氣，臺兒莊只是我們反擊的開始，此次，我們集中力量依次攻破日軍力量，要打下比臺兒莊更大的勝仗！

    陳博術(shù)微微一點頭，側(cè)頭看向看不見尾的軍隊，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一陣陣風(fēng)將他頭頂?shù)陌l(fā)絲吹得發(fā)顫，身上的長衫左右搖擺，蔣中正緩緩垂下手，側(cè)頭看向陳博術(shù)，開口說道。

    #蔣中正（老年）你女兒有消息么？

    陳博術(shù)眼神愣了一下，苦笑一下微微搖了搖頭，蔣中正眼珠動了動，手指在拐棍頂端微微搖晃，開口說道。

    #蔣中正（老年）身在政治太多私人感情會傷害自己，要似人非人，別太掛記，活著是最重要的，她寫的東西我也看了，什么民國民國，民不聊生之國，我還說共軍共軍，與賊共事之軍呢，就她那個激進(jìn)思想，你們兩個這輩子都水火不容，或許，分道揚鑣是你們兩個共存最好的結(jié)局。

    陳博術(shù)輕輕嘆了口氣，抬眼望向蔣中正，緩緩屈下身坐在坡上，默默望著前方行進(jìn)的軍隊，他臉上突然露出笑容，一歪頭看向蔣中正，天際的白日模糊了蔣中正的臉龐，用打趣的語氣說道。

    #陳博術(shù)（中年）先生，大不了，我做火，讓她撲滅就是了，飛蛾撲火。

    蔣中正垂目默默望著他，陳亦靈黑白色的身影站在黨旗前，緩緩側(cè)頭看向身后，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蔣中正坐在陳博術(shù)身邊，二人默默望著前方，蔣中正雙手握著拐棍，手指不時翹起又一落，他開口說道。

    #蔣中正（老年）你這個人，不會開玩笑，對我心里想什么就說出來，但是我希望你這句話是個不好笑的笑話。

    陳博術(shù)哼哼一笑，低下頭看向地面，抬起手握住一個石子在手中揉捏著，側(cè)頭看向蔣中正，開口說道。

    #陳博術(shù)（中年）以前，我經(jīng)常勸于先詞那個書生，革命，要拋棄沒有用的感情，不要感情用事，要抱有極高的理智與忠誠的信仰，以及愿意為一個共同理想而不擇手段，可到了自己這，也還是猶猶豫豫。

    蔣中正哼哼一笑，嘴角揚起，臉上的笑格外溫和，跟普通人沒有分別，他緩緩將頭頂?shù)能娒闭?，捧在手心中，?cè)頭看向陳博術(shù)開口說道。

    #蔣中正（老年）想那么多，也改變不了什么，針對此次臺兒莊戰(zhàn)役，你去寫篇文章，著重強調(diào)一下，我們的軍隊與某些人的村斗有何分別。

    陳博術(shù)眼珠動了動，笑了出來緩緩站起身，身上的長衫隨風(fēng)發(fā)著顫，坡上的枯草在二人身邊左右搖擺，他抬起手一敬禮，大聲喊道。

    #陳博術(shù)（中年）是！委員長！我一定會狠狠踩某些人一腳！打好政治輿論！

    幾架大炮架在戰(zhàn)壕中，日軍長官站在一旁，手猛地一落，幾架炮口冒出煙霧，火星四濺，爆發(fā)出轟隆一聲，幾發(fā)炮彈落在國軍陣地上，幾個士兵被炸飛出去，防御工事冒出沖天火光，沒等眾人反應(yīng)，空中響起飛機的轟鳴聲，幾個滿臉血污的國軍士兵仰起頭看著天空，一個人大喊一聲。

    “臥倒！”

    陣地幾處一瞬間竄起幾縷塵埃，塵土震在士兵的尸體上，國軍長官站在棚子中，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周身滿是連綿不絕的機槍聲，幾縷塵埃不時落在軍帽上，搖晃的桌子上的電話叮鈴一聲響了，那個長官瞪大眼睛，一下抓起電話靠在耳邊大喊一聲。

    “喂！怎么樣！”

    那個長官眼神逐漸愣住，氣息愈來愈重，幾縷塵埃再次落在他的軍帽上，他深吸一口氣，顫顫巍巍抬起手捂住自己腦門，咬著牙，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長官，長官”的催促。

    國軍長官垂下手，有氣無力地說道。

    “撤…撤回臺兒莊待命…”

    說罷，他的手發(fā)著抖緩緩將聽筒扣了回去，幾縷塵土落在桌上的地圖上，地圖上的筆被震落在地。

    岳太文手中夾著一根煙，臉上滿是泥溝，蹲坐在廢墟中，遠(yuǎn)處傳來陣陣腳步聲，他眉毛動了動側(cè)頭看向一旁，只見一隊隊灰頭土臉的士兵向前走著，他愣了一下，緩緩直起身。

    白復(fù)成走在隊伍邊緣低著頭，臉上滿是血污，劃過岳太文身邊之際，一只手猛地攥住白復(fù)成的手腕，白復(fù)成緩緩側(cè)頭看向身邊，岳太文抬起手一指一旁撤退的士兵，開口說道。

    #岳太文（中年）白參謀，這是怎么回事？

    白復(fù)成神色復(fù)雜，嘆了口氣，緩緩轉(zhuǎn)過身面向岳太文，眉頭不展，低聲說道。

    #白復(fù)成日軍第十師團(tuán)突襲魯南一線，對我們空中力量與火力壓制…頂不住…撤了…

    岳太文緩緩松開手默默望著白復(fù)成，白復(fù)成嘆了口氣，微微側(cè)頭看了一眼身后行進(jìn)的軍隊，抬起手將軍帽取下，打著灰塵小聲說道。

    #白復(fù)成我方增兵，日軍便作出如此反應(yīng)，我懷疑咱們的作戰(zhàn)計劃已經(jīng)泄露了…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我們要搞明白侵犯魯南地區(qū)，意圖何為？硬打下去不知道會造就什么結(jié)果。

    岳太文默默望著白復(fù)成，神情格外復(fù)雜，白復(fù)成嘆口氣，將頭發(fā)一捋扣上軍帽朝著遠(yuǎn)處走去，岳太文緊皺著眉頭，側(cè)頭看向遠(yuǎn)處，緩緩將手中的煙放入嘴中一吸，他將煙頭扔在地上，煙霧在廢墟中彌漫，遮蔽了敗兵遠(yuǎn)去的背影。

    岳太文嘆口氣，仰起頭看向天空，一陣陣風(fēng)拂過他頭頂滿是污垢的發(fā)絲，白日在灰暗的天空格外黯淡，只是因為白天，被迫發(fā)光的模樣。

    一聲聲凌亂的鐘聲從遠(yuǎn)處傳來，楚書甄和陳華偉坐在沙發(fā)上，默默看著前方，唱片機已經(jīng)沒了音樂，發(fā)出滋滋啦啦的電流聲，楚書甄緩緩抬起手，握住轉(zhuǎn)針一抬，又落回旋轉(zhuǎn)的唱片上，一陣陣音樂在滋啦滋啦的電流聲中逐漸清晰起來，兒童稚嫩的唱腔逐漸響起。

    “哦…丹尼…笛聲正在召喚你…”

    “在深谷中徘徊…消逝在山間…”

    楚書甄眼眶紅了，緩緩側(cè)頭看向一旁，一滴眼淚劃過她的臉頰，陳華偉默默望著前方，開口說道。

    #陳華偉（中年）金花花是為了救咱們姑娘犧牲的，咱們不能忘記她，咱們每年都要去給她掃墓，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楚書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手指微微揉搓著，她一吸鼻子，抿著嘴使勁點著頭，嘴巴微微張開顫抖地哈氣，淚水從掌下流出。

    “仲夏悄然而逝…萬花已然凋零…”

    “你如果注定離開…我會永遠(yuǎn)等待…”

    陳華偉側(cè)頭望著楚書甄一抽一抽的肩膀，輕輕嘆了口氣，緩緩抬起手摟住她的肩膀，手掌使勁揉著她的胳膊。

    “若你歸來…卻值仲夏…踏上如茵綠地…”

    桌上的電話鈴聲猛然響起，陳華偉抬起手輕輕一摸楚書甄后腦勺，緩緩站起身走到桌前，將電話一抓靠在耳邊。

    #陳華偉（中年）我是陳華偉，請問你是哪里。

    陳華偉眼珠動了動，眉毛逐漸緊皺起來，抬起手一揉鼻子，開口說道。

    #陳華偉（中年）統(tǒng)帥部的？怎么了？

    一陣陣白光劃過陳華偉的臉頰，風(fēng)聲呼嘯，焦土爆發(fā)出來一陣陣刺耳的爆炸聲，幾縷無色的火光與塵土震地而起，陳華偉眼神愣住了，微微側(cè)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fā)上的楚書甄，開口說道。

    #陳華偉（中年）是…知道了…我盡快過來。

    說罷，陳華偉緩緩將電話移下，重重呼出一口氣，緩緩將電話扣了回去，他的背影仿佛定在那里一般，楚書甄抬眼望著他，緩緩站起身，開口說道。

    #楚書甄（中年）老陳，怎么了？

    陳華偉一抿嘴深吸一口氣，緩緩側(cè)頭看向身后，眼神格外復(fù)雜，緩緩走到楚書甄面前，開口說道。

    #陳華偉（中年）徐州戰(zhàn)場突然急轉(zhuǎn)直下，變得格外被動，不少人因為挨不過日本人的飛機大炮直接撤了，眼下的情況就是，六十萬人屢戰(zhàn)屢敗，老蔣要我和盧漢帶著六十軍前去支援，他們挺急的，說是滇軍三日之內(nèi)就得進(jìn)臺兒莊待命，我今天就得坐飛機走了。

    楚書甄嘴角動了動，微微點了點頭，抬起手一抹自己臉上的淚痕，緩步走到衣架前，將軍服拿下，走到陳華偉面前一遞。

    陳華偉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緩緩抬起手接過軍服披在身上，系著扣子，邊系邊開口說道。

    #陳華偉（中年）是時候雪恥了，這一憋給老子憋了七年，我早就憋成一個炸藥包了，你看著，小甄，我不給那群鬼子整死，我都不叫陳華偉，我都罔顧吃這幾十年的國家飯。

    陳華偉抬眼望向楚書甄，緩緩將手垂下，臉上帶著微笑，眼珠動了動，開口說道。

    #陳華偉（中年）照顧好咱們的孩子，家里這些大事小事都要落你身上了，辛苦你了…不要嫌棄我啰嗦，說每次都要重復(fù)一遍，我只是想和你多說些話。等我勝利的消息，我在閣樓的箱子里寫了些東西，就是為了今天，你等我走后打開，這一次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鬧，也不是以前的出師未捷人先跑，戰(zhàn)事一開，那我滇軍勢必沖到一線與之對抗，因為這次我們接到的命令是支援與接防，與日交戰(zhàn)是無法避免了。

    一陣陣風(fēng)泛起二人的發(fā)絲，身旁的窗簾起伏著，楚書甄默默望著陳華偉，眼珠動了動，開口問道。

    #楚書甄（中年）走后打開？那要走多遠(yuǎn)？

    陳華偉哈哈一笑，緩緩抬起手將楚書甄摟在懷里，微微躬下身將臉貼在她頭上，抬起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腦勺，輕聲說道。

    #陳華偉（中年）走到你看不見我時，你便將它打開吧，不過那些東西…未來也有可能是你笑話我的談資。

    楚書甄緩緩仰起頭默默望著他，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緩緩抬起手靠在陳華偉臉上，額前的發(fā)絲左右搖晃，樹蔭透著點點金光，圓日在樹杈之間緩緩移動，楚書甄輕輕的聲音徐徐傳來。

    #楚書甄（中年）我怎么會笑話一個英雄？老陳，活著回來，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你抱著我，我對你說了未來的期盼，兩個人…互相攙扶著走下樓梯，迎接著門外徐徐而下的夕陽…他們白發(fā)蒼蒼…那兩個人…一定會是我們…

    陳華偉笑了出來，“嗯”得一聲輕輕點了點頭，緩緩抬起手，雙手捧著楚書甄的臉頰，畫面如同眨眼一般，一黑一顯，每一次明亮，二人的臉頰都貼的近了一些，黑暗中，傳來陳華偉的輕喃。

    #陳華偉（中年）小甄，我也舍不得你，我無法接受離開你。

    畫面再顯時，陳華偉和楚書甄的雙唇碰在一起，二人閉著眼睛，一滴眼淚劃過楚書甄的臉頰，她緩緩抬起手，靠在陳華偉的頭上，指間穿過他的發(fā)絲，她的手指輕輕撫著陳華偉的頭頂，淚水劃入二人緊貼的雙唇中，陳華偉的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二人的臉龐逐漸分開，雙目睜開，眼中透著復(fù)雜而柔和的感情望著彼此。

    “抑或幽谷…正迎飛雪…索繞靜謐之聲…”

    “無論陰晴…我就在那里…靜靜守護(hù)…”

    陳華偉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緩緩抬起手用手指一刮楚書甄臉頰上的淚珠，又緊緊摟住她的肩膀，開口說道。

    #陳華偉（中年）小甄，我?guī)嘶貜V州平楊希閔和劉振寰的叛亂時，是你吻了我，這一次，我主動吻你，算是還回…

    沒等陳華偉說完，楚書甄猛地仰起頭一吻他的嘴唇，陳華偉眼珠動了動，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腦勺，楚書甄的嘴唇緩緩離開陳華偉的嘴唇，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抬眼望著他，開口說道。

    #楚書甄（中年）打贏后，回來還我。

    陳華偉望著她，眉毛動了動，哈哈大笑起來，使勁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陳華偉（中年）好。

    二人身體逐漸遠(yuǎn)離，陳華偉的身影形成重影逐漸消失了。

    “哦…丹尼…我如此愛你?！?/br>
    畫面如眨眼般，楚書甄一個人站在房間中，再顯時，她側(cè)著頭，默默望著遠(yuǎn)處，她紅著眼眶，笑了出來，淚珠劃過臉頰。

    教室里，區(qū)隊長站在講臺前，一張張桌上擺放著一頂頂鋼盔，鋼盔一側(cè)泛著白光，學(xué)生們坐在桌前抬眼默默望著他，區(qū)隊長一清嗓子，將手搭在桌上，開口說道。

    “小子們！我要去戰(zhàn)場了！所以這是我給你們授得最后一節(jié)課，上峰已下達(dá)命令，我要去當(dāng)營長了！而且我是先頭部隊，要搶先六十軍一步，接防陣地?！?/br>
    區(qū)隊長深吸一口氣，眼珠左右動了動，緊繃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開口說道。

    “你們這群瓜娃子，等新區(qū)隊長來吧，在這兒念，然后盡快接我班去！”

    區(qū)隊長的手一拍桌子，一抿嘴拿起一根粉筆，轉(zhuǎn)過身在黑板上寫著什么，他將手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將粉筆扔回講臺，便轉(zhuǎn)身遠(yuǎn)去，邊走邊說道。

    “再見面喊我名兒！”

    學(xué)生們抬眼默默望著黑板上的名字，他們緩緩站起身，交頭接耳一陣，紛紛奔出教室，愣愣地望著區(qū)隊長遠(yuǎn)去的背影，紛紛抬起手對著背影一敬禮。

    黑板搖搖晃晃劃過，定在白色的字跡上。

    “黃引華”

    黃引華眼珠動了動，緩緩側(cè)頭看向身后，只見一排排學(xué)生對著他敬著禮，他臉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抬起手一指他們，便轉(zhuǎn)身遠(yuǎn)去。

    王斷紅坐在床上，眼神木愣地望著前方，頭發(fā)亂蓬，一陣陣風(fēng)劃過她耳側(cè)的發(fā)絲，她緩緩側(cè)頭看向遠(yuǎn)方，腳下滿是煙頭，白光在她憔悴，哭得臟亂的臉上徘徊。

    王斷紅緩緩將手伸進(jìn)兜里，捏著一根煙塞進(jìn)嘴里，一劃火柴，火光點亮她木然的臉龐，一縷白霧朝著半空飛去。

    王斷紅緩緩將手伸進(jìn)兜里，捏著一根煙塞進(jìn)嘴里，一劃火柴，火光點亮她木然的臉龐，一縷白霧朝著半空飛去，她嘴唇微微動著，煙頭因為搖晃一直發(fā)著紅光。

    門外傳來鑰匙的鎖鏈聲，伴隨著門發(fā)出咔咔聲，一只手環(huán)境握住門把手將門一推，一縷白光照在王斷紅的臉上，她緩緩側(cè)頭看向門口。

    只見陳華偉身上穿著軍服，頭頂戴著軍帽衣領(lǐng)上的上將徽章被門外點亮。他雙手抱著胸口，肩膀靠在門框上，笑著望著王斷紅，他眉毛一挑，開口說道。

    #陳華偉（中年）同學(xué)，我方便進(jìn)來嗎？

    王斷紅眼神愣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嘴里叼著煙，口鼻不斷冒著白霧，陳華偉眼珠動了動，哈哈一笑，緩緩邁開步走進(jìn)房間，將頭頂?shù)能娒币徽?，扣在她的頭上。

    王斷紅眼神一愣，緩緩抬起頭，只見陳華偉微笑著，雙手搭在膝蓋上，弓身微笑地望著她，開口說道。

    #陳華偉（中年）你小子還會抽煙了？我倒是不奇怪，畢竟這些個當(dāng)兵的，不抽煙的是少數(shù)，我以前也抽，不過戒了好些年了，畢竟人嘛，只要是有了活著的奔頭，那一切都不算什么。

    王斷紅默默望著他，又低下頭去，陳華偉笑了笑，緩緩坐到椅子上翹起腿，側(cè)頭看向一旁開口說道。

    #陳華偉（中年）你們也不算是白忙活，龍云和我說，你們打的那個日本特務(wù)，是伺機用空軍來炸滇緬公路的，他們計劃已經(jīng)失敗了，比較可惜的是…坂本逃了。

    王斷紅依然低著頭，眼珠微微動了動，緩緩將嘴中的煙拿下，微微咳嗽幾聲，陳華偉的手搭在扶手上，手指敲了敲，白光在他側(cè)臉徘徊，他扭回頭來望著王斷紅，一清嗓子，說道。

    #陳華偉（中年）我們調(diào)查到這個叫坂本的人一些資料，他啊，之前在他們國內(nèi)，當(dāng)啥日本陸軍士官學(xué)校的校長，后來呢，三一年就跑東北來了，后來就在土肥原賢二的特高課任職，這不，得知咱們修路，跑云南來了。

    王斷紅眼神復(fù)雜，又將煙塞入嘴中深吸一口，咳嗽聲響起，煙霧斷斷續(xù)續(xù)從她嘴中冒出，陳華偉一皺眉，緩緩站起身，接過她指間的煙，朝一旁一彈，笑著說道。

    #陳華偉（中年）真成小兵痞子了，同學(xué)。

    煙頭掉落在地，紅色的火星迸濺，煙霧徐徐從紅光中冒出，在半空彎彎繞繞，王斷紅抬起頭默默望著他，一言不發(fā)，陳華偉看著她的臉龐，嗤得一聲笑了出來，抬起手指著她開口說道。

    #陳華偉（中年）瞧瞧，你瞧瞧…都成什么樣了…那個臉上跟涂了一層結(jié)了皮的膠一樣，你覺得好看？

    王斷紅眼珠動了動，緩緩抬起手一抹臉，陳華偉收起笑眼神變得嚴(yán)肅起來，站起身走到一處柜子前，將毛巾在水盆中一涮，便將水一擰，水珠泛著光芒落入水盆中。

    陳華偉緩緩走到王斷紅面前，將毛巾伸向她的臉，王斷紅愣了一下，猛地抬起手擋住陳華偉的手腕，陳華偉瞪起眼睛，開口說道。

    #陳華偉（中年）我告訴你啊王斷紅同志！我是副總司令，你們的頂頭上司，你得聽我的，手拿開，這是命令！

    王斷紅愣了一下，緩緩將手垂下，陳華偉突然哼哼一笑，又發(fā)出一聲怪叫，用極大的聲音哼得一聲，一下將毛巾呼在她臉上擦著，邊擦邊喊道。

    #陳華偉（中年）命令你！哼！

    他緩緩將手移開，王斷紅被擦的臉部泛紅，眼皮都翻了起來，額前的發(fā)絲濕漉漉的，她望著陳華偉那副嚴(yán)肅又搞笑的模樣，嘴角動了動，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陳華偉臉上也露出笑容，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手將她頭頂?shù)能娒币话?，她的發(fā)絲變得亂蓬蓬的，陳華偉開口說道。

    #陳華偉（中年）從軍便是大人，等我回來后，咱再好好談?wù)?，平等的談一談?/br>
    說罷，陳華偉哈哈大笑起來，微微躬下身，抬起手，用手指一撥她的鼻子，王斷紅一眨眼睛，黑暗里傳來陳華偉的輕喃。

    #陳華偉（中年）走了…好好的昂。

    王斷紅眼珠動了動，側(cè)頭看向一旁，陳華偉大笑著遠(yuǎn)去，背影被門口白色的光線模糊成一片漆黑，他緩緩將軍帽戴回自己頭上，門傳來吱呀一聲，王斷紅臉上的白光愈來愈細(xì)，伴隨著咔得一聲，臉上的白光消失不見。

    王斷紅緩緩扭回頭去，抬起手一摸自己的鼻子，眼珠動了動，緩緩低下頭去，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耳側(cè)的發(fā)絲被微風(fēng)吹得發(fā)顫。

    密密麻麻一排日軍飛機掠過天空，無數(shù)炸彈落下，陣地上的士兵紛紛捂著腦袋趴地上，幾層火光從焦土中炸起，轟隆聲漸盡時，一個長官模樣的人連滾帶爬地跑進(jìn)陣地，邊跑邊喊道。

    “于學(xué)忠總司令讓咱們撤！”

    幾個士兵眼神愣了一下，紛紛側(cè)頭看了一眼身后搖搖晃晃的長官，他們互相看了看，紛紛站起身朝后跑去。

    一隊隊日軍士兵在焦土廢墟之中奔跑著，一旁的建筑塌成兩半，他們的腳步掠過陣地時，紛紛放緩幾步，端起長槍，四面旋轉(zhuǎn)，他們眼神有些不可置信，駐足左右看了看，又用腳一踢尸體，轉(zhuǎn)而大笑起來，瘋了一般，亂作一團(tuán)，吱哇亂叫穿過陣地。

    日本語總是哇啦吱哇得令人煩躁，和猴子發(fā)情的叫聲一樣，日本人總同他們的語言一般野蠻。

    黃引華站在荒原中，四處滿是左右搖擺的草絲，他雙手叉著腰左右張望著，側(cè)頭看向搬東西的士兵，開口說道。

    “這地方不行，全是平原，沒啥遮掩物，打起來可費死勁了，你們幾個，拿地圖出來看看這附近有沒有村落，咱們就地構(gòu)筑防御工事，進(jìn)村?！?/br>
    一個士兵聽罷，連忙從包里拿出地圖，幾個士兵湊到他身邊看著地圖，不時抬起手一指，黃引華深吸一口氣，仰起頭看向天空，四面的枯草左右搖晃，身后傳來一聲呼喚。

    “黃營長，附近有個村子叫陳瓦房，不遠(yuǎn)。”

    黃引華側(cè)頭看向身后，抬手一揮，大喊一聲“前進(jìn)”，幾隊士兵紛紛站齊整起來，跟在黃引華身后朝著遠(yuǎn)處走去，金燦燦的日光在天際將眾人的影子拉長。

    一隊日本兵手中端著長槍在村落建筑之間行進(jìn)著，身后躺著幾具百姓的尸體，幾個百姓渾身發(fā)抖，縮在床底下捂著自己嘴，一條刺刀一下穿過吠叫的狗，床底下的小女孩渾身一抖，眼淚從眼眶中涌出。

    一個面色枯瘦的日本人蹲下身撿起地上淌血的狗，猛地拽起它的腿，張開嘴猛地咬在狗的頭上，血水劃過他的軍服，但在軍服原本就有的新鮮血跡上，這種血便不顯眼了，伴隨著狗掉落在地，只見那日本人滿嘴血，滿嘴毛，沾滿血絲的牙齒依然開合嚼著。

    一排排腳步在土路上行進(jìn)著，鞋跟抬起之時，總會拉起粘稠的血絲。

    天際的白日格外刺眼，黑色的云彩如霧氣一般在空中彌漫，逐漸遮蔽了空中的白日，可那異常刺眼的日光，徑直穿過了黑云。

    黃引華緊皺著眉頭，站在幾具尸體之中，雙手叉著腰抿著嘴，眼神變得兇惡起來，卻透著些恍惚，幾個日本人黑白色的身影握著刺刀插穿百姓尸體，他顫顫巍巍吐出一口氣，仰起頭看著天空。

    幾個百姓身體上穿著刺刀，無色的臉龐緩緩仰起，痛苦地哀嚎著，黃引華一甩頭，抬起手捂住自己腦門，肩膀微微發(fā)抖。

    刺刀在百姓后背滴著血珠，被日本人猛地抽出，幾個刺刀猛地朝空中一挑，黑色的血水潑灑向無色的天空，無數(shù)百姓直挺挺倒在地上，黃引華恍惚的眼神緩緩朝后看去，嘴唇微動，喃喃著什么。

    只見幾個士兵帶著驚魂未定的百姓朝著黃引華走來，黃引華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那幾個百姓面前，開口說道。

    “我是滇軍六十軍的，立刻冷靜下來，先別想別的，整理好情緒，因為你們現(xiàn)在說不明白，還是得死在這，告訴我，那些日本人還在不在村子，有沒有看見大概多少人，武器怎么樣，看見有推炮的么？”

    那幾個百姓互相看了看，眼神依然透著驚恐，緩緩抬起頭，嘴唇微抖，聲音發(fā)著顫說道。

    “好像有…有個一二百人？”

    黃引華眼珠動了動，微微一點頭，那幾個百姓膽怯地朝四周看了看，小聲說道。

    “他們還在這…往東邊走了，沒有大炮…就好像…好像只有槍。”

    黃引華抬眼默默望著他們，一抿嘴雙手叉著腰，微微點了點頭，手一揮，看向幾個士兵，開口說道。

    “給他們送回屋里去。”

    幾個士兵一點頭，將那幾個依然在發(fā)抖的百姓帶向一旁，黃引華深吸一口氣，側(cè)頭看向身邊的士兵，開口說道。

    “這是個搜索隊，來探路的…我估摸著，會有主力軍經(jīng)過這，可是我納了悶了，他們怎么這么快就打到這來了？”

    眾兵紛紛搖了搖頭，黃引華深吸一口氣，一咋吧嘴，將自己肩上的長槍取下端在手里，大聲喊道。

    “管他呢！先把那些搜索隊的滅了！全體列陣！東邊行進(jìn)！”

    所有人將手中的長槍端起，跟在黃引華身后大步奔跑，天際的白日愈來愈亮，卻抵不住突然黯淡下來的天空，白日便在那黑漆漆的空中如同一個孤獨發(fā)亮的燈泡。

    一陣陣槍聲傳來，黃引華站在房子后，對著前方射擊，幾個士兵一拉手雷，朝著前方扔去，幾縷塵土被炸起，幾個日軍士兵倒在地上。

    一隊士兵怒吼著沖出建筑，朝著遠(yuǎn)方奔去，他們的腳步掠過一個個尸體，幾個士兵被子彈打中倒在地上，幾縷火光從士兵身邊炸起，幾雙腳步一下越過麻袋，怒吼著拔出長刀與幾個日軍士兵扭打在一起。

    黃引華手中握著炮彈，默默看著前方，見幾隊日軍士兵撲上來，便將炮彈塞進(jìn)炮筒，轟隆一聲，炮彈飛向半空，沖上來的日軍士兵被炸倒在地。

    黃引華端起槍張大嘴巴嘶吼著，一隊隊士兵跟在他身后沖向那幾個還活著撲上來的日軍士兵，幾把長刀與刺刀碰撞在一起，幾個士兵一下將日軍士兵踹倒在地，怒吼一聲，將長刀一揮，幾縷血珠迸濺至天際，黃云與煙霧在空中浮動。

    血珠落下之際，黃引華坐在尸堆中，雙手杵著長刀大口喘著氣，臉上滿是血污，幾個士兵在他身后撿著地上的槍支彈藥，幾個士兵背著自己人的尸體走著。

    一個士兵手中握著一張紙?zhí)ぶ毡救说氖w搖搖晃晃前進(jìn)著，他走到黃引華身邊，將手中的紙一地，開口說道。

    “營長，前線情報！”

    黃引華眼珠一偏，側(cè)頭接過紙看著，身邊的士兵深吸一口氣，將自己臉上的血污一抹在衣服上蹭了蹭，說道。

    “于學(xué)忠怕了，直接下令讓五十一軍撤退了，日本人幾乎身上沒沾血就跑來了…”

    黃引華眉頭緊皺，一下將紙甩向一旁，紙片在半空上下飛舞，他咬著牙，手攥成拳頭，大聲叫罵道。

    “去你大爺！東北軍真是自始至終一個cao性！”

    他吐出一口氣，將軍帽一摘，抬起手搓著自己頭發(fā)，幾個士兵紛紛走到他身邊默默望著他，黃引華深吸一口氣，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

    “給家人想好后路了么？”

    眾兵紛紛愣了一下，又有幾個士兵走到黃引華身后，他們的聲音參差不齊的傳來，但所有人只說了兩個字。

    “沒有…沒有…”

    黃引華的手撐著自己額頭，眼珠動了動，身后的士兵逐漸形成重影愈來愈多，直到不到五百人全部走到他身后，黃引華緩緩將手垂下，開口說道。

    “你們覺得自己如果為了抗日而戰(zhàn)死有遺憾嗎？”

    眾兵又愣了一下，他們互相看了看，竊竊私語一陣，紛紛看向前方，目光堅毅，齊聲喊道。

    “沒有！”

    黃引華眼珠動了動，嘴角逐漸上揚，緩緩站起身，將鋼盔扣回自己頭上，緩緩側(cè)頭看向身后的士兵，臉上帶著微笑，眼中閃著光，聲音格外輕，卻透著震撼，開口說道。

    “那就打，建工事，順便去搜查這里活著的百姓，讓他們抓緊跑，要打仗了?！?/br>
    所有人高喊一聲是，紛紛四散開來朝著一旁走去，頭頂?shù)匿摽吘壝爸坠猓魂囮囷L(fēng)將房頂?shù)牟萁z吹得噠噠作響，一陣陣煙霧拂過黃引華頭頂軍帽的白日。

    幾架坦克浩浩蕩蕩前行著，黃引華和幾個士兵縮在石頭壘得矮墻后愣愣地看著那幾架坦克，身邊不時被炸起幾層火光，黃引華一下抓起機槍對著坦克射擊著，子彈打在坦克鐵皮上，只摩擦出一瞬的火花，黃引華深吸一口氣，眼珠左右動著，看著那十架坦克依然前進(jìn)著，他側(cè)頭看向身邊的士兵，開口說道。

    “這玩意怎么那么堅固？怎么給它整?？?？你扔個手榴彈試試？”

    身邊的士兵灰頭土臉地一點頭，一下掏出一顆手榴彈，一拉線微微挺身甩了出去，黃引華微微探出頭看著前方，只見手榴彈白煙消逝的那一刻，在坦克旁發(fā)出轟隆一聲，塵埃中，坦克的炮口與車輪逐漸從煙霧中走出，黃引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炮口微動，火光冒出，一下炸在陣地上，石頭一瞬間碎了，黃引華側(cè)頭看著士兵接連倒下。

    他咬著牙，眼神逐漸變得堅定，手一攥拳頭，深吸一口氣，側(cè)頭看向身邊還活著的士兵，開口說道。

    “傳令，不要再浪費子彈，咱們要把自己的性命發(fā)揮到最佳價值，所有還活著的人，將手榴彈捆成一捆，分成小組，一組對付一個坦克！近身！把這幫鐵皮子都給老子炸翻！”

    一個士兵一點頭，便趴在地上，一只手捂著頭，在炮火中穿梭著，邊跑邊大聲喊道。

    “營長有令！還活著的！不要再浪費子彈了！分成小組，一組對付一個坦克！把手榴彈綁成一捆！跑坦克前給它炸咯！”

    幾個士兵趴在石頭后捂著腦袋，聽見聲音紛紛瞪大了眼睛，黃引華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手中系著手榴彈的線，將它們捆在自己腰間，身邊的士兵側(cè)頭默默望著黃引華，他們深吸一口氣，紛紛抱著自己的長槍沖出戰(zhàn)壕。

    黃引華一拍腰間的一捆手榴彈，仰起頭哈哈一笑，一陣陣白光劃過他的側(cè)臉，他一下直起身沖出陣地，幾個士兵在他前面奔跑，對著前方射擊著，火光在眾人身邊熊熊燃燒，將眾人的臉變成紅色。

    黃引華前面的士兵接連倒下，在離坦克一步之遙時，所有士兵倒在地上，伴隨著一排士兵倒下，黃引華大笑的臉龐逐漸顯露，他腰間的手雷冒著白氣，緩緩抬起手指向前方，大聲喊道。

    “嘿！小鬼子！你這個坦克很堅固嘛！我看上了！爺爺我！要帶走你坦克陪葬去了！”

    說罷，黃引華迎著子彈縱身一躍，雙手一把抱住坦克，側(cè)臉貼在坦克鐵皮手帶著微笑搖搖晃晃，金燦燦的光芒照耀著他，在他大笑聲中，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坦克冒出萬丈火光，黑煙在半空彌漫，遠(yuǎn)處又接連傳來一陣陣爆炸聲。

    黑煙在半空彌漫著，只見一架架坦克前遍地士兵的尸體，所有坦克都冒了黑煙，幾隊日軍士兵站在坦克前，氣急敗壞得踹著，黑煙向著一邊飄揚，石頭壘的陣地上，零落著七扭八歪的尸體。

    幾個身上穿得破破爛爛的百姓在荒原中大步奔跑著，金燦燦的光芒模糊了他們搖搖晃晃的身影，他們眼中閃著淚花，張著嘴巴，無聲地哭喊著，無數(shù)只手緩緩抬起，手指在半空一張一合，抓著什么，他們的手逐漸模糊，只剩下?lián)u晃的影子。

    “全營五百余人，全體殉國?！?/br>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