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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她弱不禁風(fēng) 第99節(jié)

    有膽子大的婢女唯唯道:“娘娘,是——”

    宋幼清呵斥,“給你們半日工夫,將這些都給我撤干凈!誰再讓本宮瞧見一絲一毫素白之物,就都給我收拾東西滾出晉王府!”

    眾人哪里見過這般厲聲正色的側(cè)妃,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

    “皇嬸這么大火氣做什么?!?/br>
    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宋幼清咬了咬牙,轉(zhuǎn)過身去,“太子殿下倒是難得來一趟晉王府?!?/br>
    李驛昀一愣,宋幼清不似平日,今日的她目光毅然,鋒芒畢露,叫人忽視不得。

    “平日里不來,可如今這樣的日子怎能不來?!崩铙A昀作悲痛狀,“畢竟是本宮皇叔,還是得來送送他的?!?/br>
    李承珺說罷,便擺了擺手,身后的王公公便將前廳的一種婢子嬤嬤都遣了出去。

    宋幼清并未阻攔,她知曉李驛昀這是有話要對她說。

    “本宮想著,cao辦喪事實為繁瑣冗雜,皇嬸身子弱,怕是難以cao勞,本宮便得了父皇應(yīng)允,來替皇嬸cao辦。”

    宋幼清毫不客氣,“不勞太子殿下cao心,晉王府的事自有妾身來打點?!?/br>
    “皇嬸今日可是與平日大相徑庭呢?!崩铙A昀哪里還有方才的悲痛惋惜,目光寒愜,“看來這死了夫婿的女人就是不一般,也是能獨當(dāng)一面?!?/br>
    宋幼清不說話,只是渾身如數(shù)月冰寒,讓人近不得身。

    李承珺嗤笑一聲,愈發(fā)肆無忌憚起來,“皇嬸心中氣惱,本宮自是明白,這不論換作是誰,新婚不過半月之余便要守寡怕是都受不住?!?/br>
    李驛昀是什么人宋幼清怎么不知,既然他口下不留德,那也就怨不得她了,“太子殿下也得惜命一些才是,倒時若是讓太子妃也守了寡,那可就說不過去了?!?/br>
    李驛昀臉色一沉,他哪能想到這女人竟能這般伶牙俐齒,往日還當(dāng)真小瞧了她。

    李驛昀往前走了兩步,似要貼近宋幼清,宋幼清一陣厭惡,往后又退了退。

    李驛昀看了一眼身旁的空棺,不怒反笑,“皇嬸相信他死了嗎?”

    宋幼清緘默,眉目一沉。

    “昨日本宮想著,皇叔那樣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呢?!崩铙A昀撫摸著棺身,“可你猜今日本宮得知了什么消息?”

    李驛昀看了宋幼清一眼,湊過身,“本宮的人已經(jīng)找到了他的尸體?!?/br>
    宋幼清偏過頭去不看他,李驛昀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會信,昨日沈安已與她說了,他已將李承珺的尸體埋在懸馬坡,李驛昀又怎可能找的到。

    李驛昀見宋幼清作此反應(yīng),亦為意料之中,“皇嬸再猜猜,本宮的人是在哪兒找著他的?”

    見宋幼清不作答,李驛昀突然大笑起來,“堂堂大梁晉王,竟也落得一個死無全尸的下場,說起來也是唏噓得緊啊?!?/br>
    宋幼清負(fù)在身后的手緩緩收緊,手心嵌出皙白的印子。

    “本宮怕他身死他鄉(xiāng)魂不得歸,特派人將他尸首從懸馬坡的一處墳堆里挖了出來帶回,好讓皇嬸再見見他最后一面?!?/br>
    宋幼清怒目切齒,隨之反笑,“那當(dāng)真是有勞太子殿下了?!?/br>
    “不勞煩,這是皇侄應(yīng)當(dāng)做的?!?/br>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便再cao勞些,將這口棺再抬回去罷。”

    李驛昀山眉一蹙,不知她這話何意。

    “晉王府太小,擺不上這口棺,哪里比得了東宮氣派恢宏,這棺……太子殿下自己留著便是,總有用得上的那一日?!?/br>
    “大膽!”王公公呵斥,“竟敢對太子殿下出言不遜?!?/br>
    李驛昀擺了擺手,示意王公公退下,他不在意地笑了笑,“也不是不可,不過到時候這棺里說不準(zhǔn)躺著的可不止皇叔一人了?!?/br>
    宋幼清似笑非笑,“妾身好奇得緊,也想知曉到時躺著的人是誰?!?/br>
    李驛昀挑了挑眉,意為贊同,“本宮得先回宮了,宮中還有要事,不可耽擱?!?/br>
    宋幼清福了福身,施舍給了李驛昀一個禮,“恭送太子殿下?!?/br>
    “皇嬸不必送了,在府里好生養(yǎng)著身子,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哈哈哈……”

    宋幼清死死盯著他的背影,眼見著越行越遠(yuǎn)。

    “我的日子還長著,可你的日子不長了?!?/br>
    ……

    李驛昀剛邁出晉王府,便命自己的侍衛(wèi)守在晉王府外,“如今晉王不在了,府中婦孺安危切不可怠慢,都給本宮小心護著,若有差池,你們都別回來見本宮了?!?/br>
    “是?!?/br>
    王公公跟在李驛昀身后,“太子殿下,奴才竟不知,這晉王側(cè)妃著實太凌厲了些,為何不將她——”

    “不必,一介女流,與她一般見識做什么,剛死了夫婿,若不在本宮面前硬氣些,這晉王府怕是也保不住了?!?/br>
    “是,太子殿下說得是?!?/br>
    “瞧著人都死了,她卻還能當(dāng)做個沒事人一般,這般心境本宮也是欽佩啊,你說李承珺也是,千方百計從本宮身邊將人搶走,到頭來竟也不知枕邊的是如此薄情寡義之人,真是令人為之嘆息啊?!?/br>
    “殿下所言極是,當(dāng)初所幸沒讓這蘇瀾入東宮?!?/br>
    李驛昀輕哼了一聲,“不過本宮還是遺憾,并未能親手殺了李承珺,想想他跪在本宮腳邊求饒,當(dāng)真是快意的緊啊?!?/br>
    李驛昀回身望了晉王府一眼,“待本宮回宮后,你便派人前來,就算把晉王府翻了個底朝天,也要將那東西給本宮找出來。”

    “是,太子殿下?!?/br>
    李驛昀望著陰郁的天色,心中卻無此刻這般暢然快意過,“等了那么多年,終是讓本宮等到這一刻了?!?/br>
    “是啊,到時太子殿下便能一統(tǒng)天下了?!?/br>
    “一統(tǒng)天下。”李驛昀低聲呢喃著,忽而肆意大笑,“哈哈哈,有意思極了,有意思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因為太忙了,沒更,不好意思,明天補回來

    第101章 分別第11日

    府里上下, 見宋幼清陰厲置氣, 哪里還敢怠慢, 匆忙將前廳的喪幡都扯了下來,就連請來的道士也被一并趕了出去。

    “你們?nèi)缃窦仁巧碓跁x王府, 便是晉王府的人,若是想替太子辦事,本宮自會引薦,將你們送去東宮?!?/br>
    “娘娘,奴婢知錯了?!鼻皬d跪了一地,惶惶不安。

    “王爺不在府中,本宮也算得上是半個主子,府里大小事務(wù)皆得向本宮稟告, 今日之事不準(zhǔn)有第二回 ?!?/br>
    “是,謹(jǐn)遵娘娘教誨?!?/br>
    宋幼清收回目光,不著一言, 如今是為多事之秋, 府里的人若是還不能齊心, 十個她怕是都難保下晉王府。

    “娘娘, 不好了,不好了!”

    王府本就籠著陰郁之氣,再聽得這一聲, 眾人心頭又緊上三分。

    有小廝匆匆跑了進(jìn)來,“娘娘,如今街頭巷口都在謠傳, 王爺通敵賣國被謝將軍斬于馬下,這才橫尸荒野,不得回京?!?/br>
    通敵賣國……

    呵,同樣的招數(shù)可當(dāng)真是用不膩。

    “來人,將王府大門關(guān)上?!?/br>
    那小廝一愣,方才他正說道著王爺被謠言之事,怎么就扯上了大門。

    前院已有人傳話,守在府外的侍衛(wèi)忙不迭地撤回至府內(nèi),大門緊閉,饒是李驛昀安排下的那些守衛(wèi)也是茫然,不知晉王府這是何意。

    宋幼清坐在前廳,好整以暇地抿著茶,“都給我在前院守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zhǔn)離開半步?!?/br>
    眾人不解,便也依著聽命行事。

    前腳院子里剛靜下來,只聽得府外傳來嘈雜聲,有小廝踏著步子正欲上前。

    “站著?!彼斡浊辶滔虏璞K,清脆一聲震得眾人都不敢再動分毫。

    府里噤若寒蟬,眾人不解宋幼清,可又不知府外究竟是何狀況,有些兩難。

    府外傳來朱門擊打,伴著男子的呵斥聲,“來人,速速將府門打開!”

    宋幼清只是懶懶地抬了一眼,輕笑一聲,“再去端壺?zé)岵鑱?。?/br>
    知曉他們會來,卻未料到竟來得這般快,看來還真是迫不及待。

    “晉王府的人聽著,晉王有通敵叛國之疑,太子殿下有令,派吾等前來查探,速速開門。”

    府里訝然,如今眾人才知曉為何側(cè)妃娘娘要將晉王府大門緊合,娘娘想來是早已料到這一刻了,不由得更為尊欽她些許。

    有耳尖的小廝早已聽出府外是何人,“娘娘,似乎是羽林軍統(tǒng)領(lǐng)陸遷?!?/br>
    “嗯?!彼斡浊宓恢弥?,取了一只新的茶盞沏了一杯茶。

    不過是個小小的統(tǒng)領(lǐng),不足為懼。

    “側(cè)妃娘娘,今日陸某也是依令行事,還請行個方便,若是等陸某自行入府,那怕是會讓娘娘不快?!?/br>
    陸遷這是明里暗里在告知她,她若是再不開門,怕是要強行破門而入了。

    “阿荷,你帶著幾個婢女取幾桶泔水來。”

    阿荷一怔,頓時恍然,“是,奴婢這就去?!?/br>
    宋幼清擱下茶盞,站起身來,款款向著前院走去,哪有一絲危迫之感,仿若被羽林軍圍著的并非是她晉王府大門。

    沈安緊隨其后,雖說宋幼清行事他不必?fù)?dān)憂,但如今在府中能幫襯她的也只有他了。

    “陸統(tǒng)領(lǐng),許久不見?!?/br>
    “見過側(cè)妃娘娘?!?/br>
    兩人雖隔著一道門,如此寒暄卻也叫人找不出一絲違和來。

    “本宮也不知何時羽林軍竟也管的上晉王府的事兒了,想來皇上應(yīng)當(dāng)安康,宮里也是祥和?!?/br>
    羽林軍自前朝來便是皇宮私衛(wèi),于理來說,若非皇帝出宮或是親喻,羽林軍不可私自出宮行差事。

    李驛昀想查李承珺,可又不敢動用自己的人,借著老皇帝的手來查最為妥當(dāng),可他萬不該動用羽林軍,讓她有了把柄。

    陸遷一怔,未料到不過一個側(cè)妃竟還深諳此道,“娘娘有所不知,今日屬下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前來查探,若娘娘問心無愧,何須緊閉王府大門攔著屬下,難不成當(dāng)真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br>
    陸遷提了提聲,“屬下今日來也是想還王爺一個清白,娘娘如此,豈非坐實了王爺?shù)淖锩?。娘娘雖是王爺寵妃,可說到底也還是個婦道人家,這朝堂之事娘娘不懂,莫要以婦人之見而毀了王爺?shù)摹砗竺??!?/br>
    陸遷的這些激將法宋幼清可一點也不吃,“本宮覺得陸統(tǒng)領(lǐng)說得在理,不過晉王府亦有晉王府的規(guī)矩,這入府之時需得有拜帖方可入府,陸統(tǒng)領(lǐng)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