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她弱不禁風(fēng) 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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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玄,你別走……” “好,我不走,陪著你?!?/br> 宋幼清正要去拉他,可手邊卻忽而一空,她猛然驚醒,匆忙向自己身邊看去。 空空蕩蕩的,沒有第二個人的身影。 宋幼清一把掀開布衾,朝著里頭的床榻探去。 是涼的…… 沒有人來過。 宋幼清剎那間心涼了半截,方才應(yīng)當(dāng)是她又夢見他了。 她起身點燃了燭臺,剎那間,臥房微亮,環(huán)顧四下,依舊只是她一人,一如以往。 宋幼清失落,她正收回目光之時,恍然一瞥,心中忽而死灰復(fù)燃。 入睡前,她將窗子半啟,可如今又被合上兩寸有余。 有人來過! 宋幼清端著燭臺,來不及穿上外衫,打開門便向著外頭跑去,她生怕晚了一刻,便錯過了他。 “叔玄,叔玄!” 夜里露水重,冰冷刺骨,可宋幼清卻毫無知覺一般,她只知手中的燭火是燙的,她的心亦是guntang。 “叔玄,叔玄!我知道你在這里,你出來見見我,好不好?” 宋幼清繞道屋子后院,借著微弱的燭光,不放過每一個角落,“叔玄,方才是你對不對?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可夜深之際,就連蟲鳴都聽不見,更別說有人了。 可她幾乎將整個院子走遍了,都并未瞧見第二道身影,她一時也分辨不出究竟是她有意躲著她,還是她多慮了,她失落至極,轉(zhuǎn)身回屋。 正在這時,宋幼清一怔,似乎聽見了微弱的腳步聲,她心中一喜,便汲汲皇皇向著那道聲音而去。 叔玄,定是叔玄! 一雙黑色的靴子映入眼簾,宋幼清心一緊,抬起頭來,“叔玄!” 面前是一張熟悉的面容,卻不是她心里的。 “阿容jiejie,是我?!?/br> 宋幼清臉上的笑意褪下,她又覷了許久,才告訴自己這不是李承珺,是羅安。 “怎么就穿了這么些就出來了?快回屋吧,夜里涼?!绷_安有些不忍,方才他親眼瞧見,宋幼清眼中似有一道光破滅消散。 “沒什么,我只是出來走走。”宋幼清低下頭來,“我回去了?!?/br> “阿容jiejie好生歇著,夜里冷,窗子別開那么大,容易凍著,方才我替阿容jiejie合上了些。” 羅安的這話叫宋幼清差些繃不住,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孤寂而蒼涼,“多謝,你也早些睡吧?!?/br> 宋幼清將燭火吹滅,摸著黑便回了屋子,沒有人瞧見,她臉上掛著淚。 宋幼清回到窗臺,望著夜空,“叔玄,即便如此,我還是覺得你方才來過了,我與你認(rèn)識那么多年,就算你站在我身后我都能知曉你穿著哪一身衣袍,用的是哪一支簪子,你來過了,我又怎可能不知曉呢?!?/br> “明日我就去找謝常安了,到時候……我想見著你?!?/br> “李叔玄,我給你這一次機(jī)會,讓你來見我,若是見不著你,那我……” 宋幼清一咬牙,“我知道你在聽,那你可聽仔細(xì)了,明日若是我見不著你,那我便改嫁了!” 宋幼清一鼓作氣,“在大梁,若喪夫,是可改嫁的,誰愿意守著你那破宅子過一輩子,我自己逍遙快活不好嗎?” “更何況,我宋幼清又不是非你不可,我身份不低,姿色也不差,除了琴舞,棋畫騎射樣樣不在話下,別說這北域關(guān)了,京城中的大好男兒還不是隨我挑選?” “莫說北域關(guān)有個謝常安了,京城有白方瑾,還有葉旻華,再不濟(jì)許大夫也可,不管嫁給誰,我都吃喝不愁了,誰愿意一輩子做個寡婦,還替你養(yǎng)孩子。” “李承珺!你聽到了沒!” 可回應(yīng)她的只是一陣陣呼嘯風(fēng)聲。 宋幼清黯然失笑,呢喃細(xì)語,“那我就當(dāng)你應(yīng)下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白方瑾:“今夜格外冷?!?/br> 葉旻華:“我突然被凍醒?!?/br> 沈安:“我只是覺得脖子似乎有些涼?!?/br> 謝常安:“綜上。” 蘇景云:“那個,我不配擁有姓名嗎?” 蘇衡:“好耶,我馬上就有娘了!” 李承珺:“是想死,還是想快點死,自己選一個吧?!?/br> 第107章 想改嫁第6日 翌日, 宋幼清與羅安整裝待發(fā), 昨夜之事兩人都未提及, 羅安也不敢多問。 在他心中,將軍雖是將軍, 但畢竟還是個女子,心中自是有柔弱的一面,許是不想讓人瞧見罷了,他也無意戳穿。 “沒有我的準(zhǔn)許,莫要在人前再喚我將軍了?!?/br> “謝將軍也不可嗎?”在羅安看來,兩人出生入死,情分不淺,這事兒也要瞞著他嗎? “我不是為了防他, 而是他身邊之人?!彼斡浊遢p咳了一聲,將自己聲音沉了沉。 羅安點了點頭,有暗戳戳去瞧她, 從方才起, 他就被宋幼清這一身迷了眼, “將軍這一身, 著實……著實有英姿颯爽之氣?!?/br> 今日宋幼清與眾不同,她換了一身男裝,罥煙眉換了劍眉, 及腰的長發(fā)也被她一并束起,一支樸素的木簪卻愈發(fā)襯得他風(fēng)姿綽約,清癯雅致。 宋幼清輕笑一聲, “那是你沒見著三年前的我?!?/br> 那時的她因從小被當(dāng)做男孩子養(yǎng),又自小吃藥,生得是比尋常人家的女孩健壯些,但面相終究是隨了母親,那時被人提及,無外乎都是些貌比潘安,顏如宋玉的,知曉的總打趣她,不知的卻總以男生女相來譏諷她。 哼,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嫉妒她長得好看。 宋幼清沒多想,收了笑意,踏出了門。 羅安站在身后,一時沒了動靜,三年前他還不知在哪個土坡上翻騰呢,但他也聽過鎮(zhèn)北大將軍的大名,那時候路上聽人提起一個“宋”字,都能讓百姓們津津樂道。 百姓喜,圣主憂,這才叫她這些年過得如此艱難吧。 “愣著做什么,還不跟上!” 羅安這才回過神,“來了,來了?!?/br> 北域關(guān)除將士外,百姓禁馬,宋幼清與羅安只得徒步前往軍營。 “主子,我們就這么去軍營,會不會讓太子的人認(rèn)出你來?” “不會?!彼斡浊搴V定,“李驛昀膽子再大也不敢把軍營與宮里的人通用,軍營里的人都并未去過京城,他們認(rèn)不得我,不然怎么逃得過李承珺那鷹眼?!?/br> 羅安正欲說什么,突然見一孩子沖了過來,直直撞在宋幼清身上。 “喂,你做什么!”羅安一把扯開那孩子。 “不礙事?!彼斡浊鍞[了擺手,示意羅安退下。 “哥哥,買個包子吧,這是我今日剛做的,我娘臥病在床,我只得賣包子給她治病。” 羅安歲數(shù)不大,但這種場面也見了不少,猜這孩子怕是又是來訛錢的,趕忙催促著他離開,“我們不吃包子,你走吧?!?/br> 宋幼清反倒是并未有不耐,“什么餡兒的包子?” 那孩子眼睛一亮,“哥哥想要什么餡兒的,便是什么餡兒的。” “嘿,我說你這孩子糊弄誰呢?!绷_安一聽,捋起袖子就要趕人。 誰知宋幼清卻掏出了荷包,“多少錢,我都買了?!?/br> “五文錢?!毙『⒒@子的遮布掀開,里頭就一個包子,他欣喜地將包子塞在了宋幼清手中,拿了錢就興沖沖跑了。 “你瞧他,他分明就是來訛?zāi)腻X,什么包子要五文錢?!?/br> 宋幼清并未回聲,將包子掰成兩半,羅安眼睜睜看著包子中露出一卷字條來。 “這……” “都是線人,不必驚慌?!彼斡浊鍖⒘硪话肴M(jìn)羅安手中,“趁熱吃了吧,軍營里可不比這兒,有時候包子都吃不著有rou沫的?!?/br> 宋幼清將字條打開,看著上頭的字,眉眼愈發(fā)陰沉。 “主子,怎么了?” “皇帝昨日出宮了去了別院。” 羅安也是一驚,“出宮?皇上這個時候出宮做什么?如今晉王不在,太子也來了邊關(guān),皇上若是出宮,那宮里怎么辦?” “我也不知……”宋幼清將字條塞進(jìn)衣袖中,“當(dāng)初我也只不過是殺了個王磐,將他丟在李驛昀床上嚇嚇?biāo)T了,可這與那老皇帝有何干系,他急匆匆的出宮做什么?還去了別院,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回宮,難不成是去避暑不成?可這才剛?cè)氪喊??!?/br> “罷了罷了?!彼斡浊鍞[了擺手,“先不管他,解決李驛昀要緊,那么多北狄人混入我大梁,老皇帝是該去躲躲,不然他小命早就沒了。” 宋幼清長嘆一口氣,“再給我一個月,大梁便能真的安逸了。” …… 軍營比北域關(guān)更為嚴(yán)守,兩人行至一里外,便有瞭望臺的將士發(fā)現(xiàn)了他們。 有四五人沖了過來,一把攔住她們,“什么人!為何擅闖軍營重地!” 羅安上前,“軍爺,我們是來尋謝將軍的?!?/br> “哼,每日都有人說要來尋謝將軍的,你們一個個當(dāng)軍營是什么地方,都給我哪來兒回哪兒去!” 宋幼清也不惱,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遞給了那小兵,“勞煩大哥將這東西交給謝將軍,他會明白的。” 這玉佩正是被李啟昀摔碎的那一塊,她花了些時日拼合,這才能勉強(qiáng)入眼。 在謝常安手底下教出的人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見宋幼清這般信誓旦旦,便也覺得這東西似乎有些重要,與身旁之人對視了一眼,“二位在此等候片刻?!闭f完,轉(zhuǎn)身離去。 其余侍衛(wèi)守著二人,也不敢讓他們走動。 宋幼清無聊地蹲下身,望著來來往往的將士,心中嘆了又嘆,往日她往這一走,眾人都是要恭敬喚她一聲將軍的,如今倒好,見個人都這么難。